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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不识路,璟流费了一番周折,方到灵安仙殿。
阿青见着璟流,赶忙行礼,说:“神君大驾光临,可是来找我们仙君?若神君要寻您的徒儿,她如今在您的仙殿里呢。”璟流微微沉吟,说道:“不,我来找你的。”
阿青吓了一跳,立即思前想后,忆往昔,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出自己过去做错了什么,他咽了口唾沫,说道:“阿……阿青发誓,仙君偷窥的时候,阿青是一眼也没瞧过的!”
璟流说:“你跟我来。”
阿青身子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地跟着璟流走,恰好殿内有灵童走出。
阿青给灵童使个眼色——快去找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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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随着璟流到了一处仙林。
仙林郁郁葱葱,有仙界灵气的滋养,生得茂密繁盛。阿青问:“不知神君有何要事吩咐?”璟流道:“我与你们仙君相识多久?”
阿青说:“已有五六百年。”
“平日里我待你们仙君如何?”
阿青轻咳一声,道:“神君与我们仙君交好,待我们仙君不薄。”
“还有呢?”
阿青绞尽脑汁,此时,一道声音传来:“丹华若有想知道的,何不亲自问我?阿青,你退下。”阿青如如获大赦,迅速离开仙林。
灵安仙君走近,端详着璟流,瞧见他脖子上的红痕,道:“我所言之话句句属实。”
“你的确句句属实,可却断章取义。”他淡道。
灵安说:“想来她在你枕边说了不少话。”
璟流道:“你对她有偏见。”
“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仍然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他缓缓摇头,说:“丹华,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
璟流道:“灵安,你我多年知己,看来你仍不了解我。我信任你,方愿在重伤之际托付于你。可是你要知道,能让我心甘情愿以半魂守护的人,必定是我的心肝。你伤我心肝,便是伤我。”
他冷声道:“你过去为我所做之事,我不胜感激,他日你若有难,我必会伸出援手。只是你我情谊,今日断矣。”
说罢,他挥袖离去。
灵安面色惨白,怔楞在地,有风拂来,他岿然不动,宛若一座雕塑。直到风昭仙君到来,他才怔怔地说道:“我曾耻笑浮图,做尽一切以命换来他兄长的谅解,到头来,我却连浮图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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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回到丹华仙殿时,阿媚正将东珠收起,掐断了传音密符。璟流问:“是何人?”阿媚笑说:“是之凉。”璟流问:“男的?”
阿媚先是一愣,方道:“我跟你提过的呀,之凉是个散仙,是我的友人,就是帮我炼制聚魂瓶的住在青道谷的散仙。”
璟流说:“你没和我说过他是一位男散仙。”
阿媚跳下床榻,搂着他的腰,仰起脖子,笑意盈盈地问:“怎么?吃味了?”见他不说话,踮脚往他的嘴唇亲了一口,方说:“你安心啦,之凉才看不上我呢,他眼里只有他的花花草草还有丹炉器具。”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尝了一回甘甜后,方微微松开。
“我没有吃味。”
阿媚不信,说:“之前因为我师父明渊,你吃的味能绕着仙界一圈了。”
“你……还有其他师父?”她腰间倏然一紧,他面色已沉。阿媚眨眨眼,说:“你看看你,果然每次一提我师父你就要吃味,是我在妖界拜的师父,当时不是喝了之凉的孟婆水吗?前尘往事忘尽……啊……”
倏然被横抱而起,她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
“师父……”
“喊夫君。”
“夫君?”
回应她的是绵长的吻,和甘畅淋漓的痛快与*。屋里令人害臊的欢好味儿本就未散,如今又添厚重一笔。事后,璟流理直气壮神清气爽地:“吃味不如吃你。”
阿媚嗔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
璟流吩咐小白花准备了一桶热水,待小白花出了去后,他抱着阿媚清洗,随后又为她穿上衣裳。他愿意侍候,她也懒得动,任凭他折腾。
他问:“之凉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十方土已经炼制好了。”
“还差问天鼎与定坤墨?”
“嗯。”
“过会我们便下界吧,就差两样,早点得到早点圆你的心愿。到时候我若还想不起来,也能借聚魂瓶一用……”他抚着她的柔软乌发,说:“为夫想记起更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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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道谷鸟语花香,先前开垦的土壤此时已冒出青青绿芽,之凉一身粗布麻衣,正在仔细照料田地。忽闻声响,回首一望,是携手归来的夫妻俩。
还未出声,已有一道人影飞奔而至。
“爹爹!”
“娘亲!”
璟流抱起司空,认真打量他,果真如阿媚所言,与他生得一模一样。司空圈住璟流的脖颈,兴高采烈地道:“爹爹,司空可想你了。”
璟流摸摸他的脑袋,说:“嗯,乖。”
司空又向阿媚伸手,“娘亲也抱抱。”
阿媚笑着接过司空,问:“这阵子有没有好好听云川叔叔的话?”说着,她四处环望,未见云川身影,又问:“云川呢?可是在房里?”
司空说:“娘亲,云川叔叔不在。”
“哦?去哪儿了?”
之凉离开药田,洗净了手,摇身一变,换了身干净的素色锦袍,他说道:“你们前往幽山后不久,云川便与我告辞了,说是有事要离开。至于何事,我并未细问。”
阿媚听了,只觉古怪。算起来,已有一两个月了。她问:“他有说去了何处吗?”
之凉摇头,道:“他又非孩童,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你不必担心。若真有难,他也定会向你求救。对了,你过来看看,聚魂瓶的雏形已成。”
阿媚眼睛一亮,连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鼎炉之上,漂浮着一个双耳泥瓶,约摸只得半截手臂高,双耳很是别致。
之凉道:“我瞧着十方土有多,便给它捏了双耳。聚魂瓶需要炼制的唯有焰灵玉与十方土,如今雏形已成,只差寻来问天鼎烧釉,再借定坤墨,清光毫已得,到时候两样宝器一得,再过七七四十九日,以清光毫与定坤墨写妖王之命格,魂魄一聚,妖王不日便归。”
阿媚问:“也就是说,剩余两样宝器,与清光毫一样只需借用?无需彻底炼制?”
“对的。”
阿媚稍微松了口气,借与不还差别可大了。忽然,她问:“我师父呢?”说这话时,她看了璟流一眼,也不知她想起什么,耳根子微微有些红。
璟流不动声色地轻笑。
之凉说:“你说明渊吗?前几天正是炼制十方土的收尾阶段,至关紧要,我担心发生意外便闭关了几日,请了明渊过来帮我照看司空,他这几日都住在青道谷里。”
阿媚望望四周,问道:“怎地不见师父踪影?”
之凉笑说:“应该在你父王那儿,妖王对他有恩,他一直谨记于心,我忙着炼制十方土,这些时日都是你师父照料你父王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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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推开屋门。
果不其然,明渊正在帮妖王擦拭手脚。
阿媚喊道:“师父。”
明渊回首,看了她一眼,问:“回来了?璟流可有大碍?”阿媚对明渊向来是知无不言,便将璟流之事仔细与明渊说了。明渊听了,心生感慨,只道:“他愿以半魂救你,待你着实是好,为师不及他。”
阿媚说:“师父可千万别这么说,师父你待我也极好,是阿媚三生有幸,此生能遇上两位这么好的师父。”
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妖王身上,扁了扁嘴,与明渊说:“师父,父王他……咦?师父?你在想什么?”见明渊走神,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明渊回神,问:“什么?”
阿媚道:“我想起了白漾,若他不是我爹,我定要揍他一顿!”她对妖王说:“爹,你看你干的好事,若没你的女婿,你女儿就被你的老相好给弄死了。”
明渊哭笑不得。
此时,阿媚又道:“不过爹醒来后也见不到你的老相好了,等爹你醒来后,爹你和我一起幽山给白漾赔罪。误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太不应该了。”
明渊见状,也不打扰他们父女说话,出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了璟流。
他问:“听闻神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璟流颔首,反问:“你说此话,莫非你我之间有何未了之事?”
明渊说:“自然没有,只是我徒儿不易,还盼神君好好护着她。”
“此言差矣,她是吾妻,亦是吾徒,护她乃天经地义之事,用不着你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