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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不清,身如软骨,这得了怪病的董家大小姐,不正和书中那个丢魂的梁氏新娘是一样的症状么?”
想到这一点,林烨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一旦治好了董家大小姐的怪病,就能获得赏银五百两,那他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生活担心了。
不过,现在林烨唯一的顾虑,便是担心这本《伯卿异闻录》当中所言不实,怕“新娘丢魂”的典故真的只是杜撰出来的鬼怪传说。
“如果故事是真的,依靠着从这土地庙里挖来的香蜡香灰,我便有很大的可能帮董家大小姐找回天魂和地魂,轻而易举地获得五百两银子的酬劳。可倘若故事是假的,我贸然去为董家大小姐治病却没有效果,肯定免不了被董府的家丁以闹事为名毒打一顿。”
看完这个新娘丢魂的故事,林烨正犹豫着是否要去揭榜为董家大小姐治病赚取银两时,突然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而且听声音是有人在用脚踹门。
“谁?”
林烨心中一惊,慌忙将这本《伯卿异闻录》给藏在了怀里。
“林烨你这个臭小子,果然在家。快快开门,这个月的十文钱税银该交了。”门外一声厉喝,知道林烨在家,林良柱踹门就踹得更狠了。
◆♀, “糟糕!是族长来收税了。完了,我现在全身家当就只有两枚铜钱,哪儿交得起税银呀?”
听到这声音,林烨的心就是一沉。大秦武国开朝以来实行的就是宗亲分封制,即便是寻常的百姓也必须依附在一个家族势力范围当中。然后由该家族统一管理,缴纳赋税。
林烨虽然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是却有这么一个身为元丰城林氏族长的表叔父林良柱。平日里林烨忍饥受冻看不到他的人影,但是每到月末收税的时候却勤快得紧。而且,这林良柱还一直觊觎着林烨父亲留给他的这一间破败茅草屋。
大秦武国的税赋并不算太重,但是像林烨这样的无业百姓,每个月依然需要缴纳十文钱,若是有田产或者其他置业还需要另算。
“今日才二十九,明日才是月末最后一天交税的日子。这税,我明日再交。”
林烨并没有开门,隔着门说道,因为他怕被林良柱发现自己在偷看禁书。
“明日交个屁!老子说今日交就是今日交。”
门外的林良柱一听就猜林烨八成是没钱了,知道这是一个逼迫林烨变卖房契的好机会,当即狠狠地对门用脚一踹。
砰一声!
林良柱将林烨家门给踹坏了,踩在上面,非但没有一丝歉意,还耀武扬威地指着林烨道,“臭小子,叫你不开门,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没钱可以将房契卖给我,哈哈,我最多可以给你一两银子。”
屋内的林烨见状,指着地上破败的门板,怒瞪林良柱斥道:“此乃我家门,大秦律令三十七条,未经主人允许擅闯他人屋舍宅院,且毁坏偷盗财物,当以偷盗罪论处,杖责一百,流放五百里。”
本来气盛的林良柱被林烨的话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结结巴巴道:“我……我这是奉命前来……收税,谁……谁让你不开门?臭小子,别以为多看了几本书,我就怕了你。”
“大秦税赋七十五条规定,百姓每逢月末最后一日向族长缴纳赋税。今日方二十九,明日三十才是缴税最后期限。你凭什么今天来收我的税?”
面对凶神恶煞冲撞进来的林良柱,林烨却是丝毫不惧,字字铿锵,甚至搬出了大秦律令和大秦税赋来,每一条都说得有理有据,让那林良柱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这……今日交和明日交又有什么区别?我今日恰好过来,你就今日先交,省的明日再麻烦。”
被林烨怒斥一声,林良柱的底气便没有那么足了。不过,当他不经意瞄向茅草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像,便立刻欣喜若狂,指着林烨鼻子道,“哈哈!臭小子,这税赋我就让你明日交又如何?就算你明日能想办法弄到十枚铜钱。但是这武皇圣像的金身还有一小半没满,就剩下一晚上的时间,我看你如何来得及祈愿诵经渡满金身!”
“武皇圣像?糟了!前些日子到城外寻野味,回来太晚便忘了祈愿读经。这两天也没来得及补,这下可坏事了。”
转身一看墙壁上的武皇圣像,林烨的心又是一沉,但是面对嚣张跋扈的林良柱,却依旧硬气道,“能不能渡满武皇圣像金身,那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哼!臭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这武皇圣像至少还需要祈愿六七个时辰,而常人一日之内祈愿两个时辰就有些许头晕需要休息四五个时辰。而且,一日最多祈愿四个时辰就会昏昏欲睡,没有效果。
你想要在一晚上的时间渡满金身,简直是痴心妄想。就等着明日交不出武皇圣像,被打入祈愿府的大牢待一辈子吧!到时候,哈哈……你这狗窝的地契最后还不是归我?到时候我就在这给我家二娘子盖个别院!哈哈……”
林烨父亲留下的茅草屋虽然破败,但是地契起码价值上百两银子,自从林烨母亲过世之后,林良柱就一直觊觎着。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林良柱幸灾乐祸了一番,才摇摇摆摆满意地离开了。
见到他的身影远去,林烨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再次将门紧锁,看着那挂在墙壁上的武皇圣像,有点头疼地道:“一张武皇圣像,需要每日祈愿诵经两个时辰,三十日才能塑满画中武皇的金身。之前我荒废了两日,加上今天的,剩下的部分岂不是至少要连续祈愿诵经六个时辰才能塑满武皇的金身?”
这么一计算,林烨也有些慌了。一天总共才十二个时辰,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了,要想在明日之前塑满武皇圣像的金身,林烨恐怕一晚上不眠不休都来不及。而且,连续祈愿诵经的时间越长,效果就越差,林烨实际上要花的时间肯定要远远多余六个时辰。
“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是完了,如果无法按时交出塑满金身的武皇圣像,又没有银两缴纳抵罪的话,就要被打入祈愿府大牢,成为日日夜夜祈愿诵经的奴隶了。”
林烨一想到要被送入祈愿府,就冷汗直流。大秦武国的百姓每个月除了要按时缴纳相应的税银之外,更重要的是每个月都必须从族长那里领取一张这样的武皇圣像。初始领来的武皇圣像,上面画着的开国武皇全身黑色的铁甲,威武不凡。
百姓们需要每日花费至少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面对武皇圣像祈愿诵读《大秦开国定鼎经》。圣像上的武皇盔甲就会自下而上从黑色慢慢地转变成为金色,这个过程便叫做武皇塑金身。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塑满武皇金身,每月最后一天,各个氏族的族长就会前来将塑满金身的武皇圣像给收走。倘若到了此时还没有塑满金身,便需要依照剩余的进度罚银,差一日的祈愿诵经便需要重罚白银十两。
如果到了时候,既无法交出塑满金身的武皇圣像,又不能缴纳天价的罚银,就要被打入祈愿府的监牢当中,成为一名像牲畜般圈养着,日日夜夜只能对着武皇圣像祈愿诵经的奴隶。
“不行!我绝对不能被关入祈愿府,进到了里面就永世不得超生了。我要祈愿诵经,不就是坚持六个时辰不眠不休的祈愿诵经么?只要我六个时辰都进入心诚的状态,便可加快一些速度,拖到明日一定可以塑满武皇金身的。”
握紧了拳头,林烨飞快地盘膝坐在了武皇圣像的面前,秉着这一个念头迅速地进入了祈愿诵经的状态。
“奉天之子,开朝武皇。大破妖道,定鼎中原。踏遍四海,夷狄臣服。威震宇内,千秋万世……”
大声诵读着《大秦开国定鼎经》,林烨强迫自己的注意力无比地集中,也就是进入了心诚的状态。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林烨发现,果然在这种状态之下,塑金身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上不少。
但是,林烨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有点晕晕的了。而且气温随着夜色降了下来,屋里面并没有点什么炭火,唯一挡风的木门还被踹坏了,冷风直刮得林烨浑身直哆嗦,再次开口诵读的时候,却是冻得连精神都集中不了。
“实在是太冷了!别说是心诚的状态,我连诵经的时候牙齿都直打颤。”
冷得发抖的林烨,赶紧将木门给装回去,然后又看到了床头今天自己从破败土地庙背回来的一麻袋香蜡和香灰,便立刻从里面掏出了一些,快速地做出了几个香蜡烛灯来,用火折子给点着,围在自己的身边。
“呼……有了这几个香蜡做成的烛灯,果然暖和了许多。而且烛灯点起来,飘着一种我在土地庙里闻到的那种淡淡香味,非常好闻。刚刚读完几遍《大秦开国定鼎经》后觉得有些头晕乏力,闻了这香味,竟然一点也不晕了,还有些许神清气爽的感觉。”
点上烛灯,林烨既不感觉冷,也不头晕了。便立刻再接再厉,对着那开过武皇的圣像大声祈愿诵经起来:
“奉天之子,开朝武皇。大破妖道,定鼎中原……”
才念不到一刻钟,林烨便震惊地发现本来还差一大截才塑满的武皇圣像,竟然只剩下最后的一丁点了。
“……大秦百姓,安享太平,感念武皇,永世不息!”
而就连这最后的一丁点,在林烨收尾的这几句《大秦开国定鼎经》诵读完毕之后也塑满了。
“这……这怎么可能?才一刻钟的时间,金身就塑满了?”
林烨呆立在那,他从六岁记事开始就每日对着武皇圣像祈愿诵经,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般诡异的事情。
即便是在十分心诚的状态之下,祈愿诵经塑金身也只不过加快了少许。更多时候却是因为祈愿诵经之时漫不经心,往往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可是今天,正常至少六个时辰祈愿诵经才能塑满的金身,竟然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就飞一般地完成了,林烨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祈愿诵经塑金身的速度突然变得如此之快?”
林烨急忙回想方才自己前后两次祈愿诵经的不同变化,目光便瞬间落到了周围点燃的这些香蜡烛灯上,惊喜地猜测道:“难道说?是这些土地庙里挖来的香蜡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