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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谁做爷呢?”
晋阳公主一听成平安这话立时放松下来,笑着瞪了成平安一眼。
成平安也是嘻嘻一笑:“给那小人做爷,如何,今儿我给你破了这鬼影,你待如何谢我?”
“你说怎样就怎样。”晋阳公主笑垂着头,脸上两片红晕升起。
她虽性子刁了些,然容貌却也是顶了尖的好,这一番含羞待怯叫成平安瞧的心头也跟着软软的,又想着高太后如今越发不好,晋阳公主马上就要失去母亲了,到时候不定怎样悲痛欲绝,不由对她又大为怜惜。
成平安伸手抚过晋阳公主最近因为休息不好而弄出来的黑眼圈,拉她朝门外走去,走过一堵墙的时候,成平安指了指墙上一个小洞,叫来一个小太监:“将那洞堵了。”
立时,就有几个人过来将墙上的洞堵了起来。
之后,成平安又四处瞧瞧,将几棵树的枝叶砍了一些去,如此,他拉晋阳公主再回屋中瞧的时候,鬼影确实已经没有了。
晋阳公主一见喜的什么似的,对着成平安好一阵夸奖,又问他是怎么回事。
成平安得意的笑着,将小孔成像的原理给晋阳公主讲解一番,又拿了纸片蜡烛等物演示了好几回,如此,晋阳公主才算明白。
随后,晋阳公主又带成平安去清宁宫也比照此法将那鬼影破了。
弄好这一切,成平安就出了宫,晋阳公主却带着东西寻到高太后那里,将这些事细细的说与高太后听。
高太后如今虽然病的有些糊涂,可是。还是有清醒的时候,她一听晋阳公主那些话就立时知道有人在算计她们母女,立时大怒,命人去将庆丰帝寻来询问。
没多久庆丰帝就来了,在高太后指着他怒骂的时候庆丰帝就有些不耐烦,只是,却还是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等高太后骂完。庆丰帝才一摊双手:“朕是什么人母后想来知道,朕若是算计母后法子多的是,哪里会用这等小人伎俩。”
而被骂作小人的季颂贤正在家里瞧信。
却是路途中积雪甚多。成怀瑾一时不能回京,便给季颂贤写了信捎回来,信上说他怕是要耽搁几日,叫季颂贤不必挂怀。又说如今天寒地冻,一日冷过一日。叫季颂贤注意保暖,屋里暖炉千万要点着,出门的时候必定穿的厚实些。
诸如此类的话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原本是有些烦人的。可季颂贤瞧了却觉分外的温暖,一行看一行笑的甚是美丽。
看完了信,季颂贤将信好好的折起来放到妆台上的盒子里。里头已经放了好几封信,都是成怀瑾写给她的。季颂贤每一封都保存的很好。
放好之后,季颂贤提笔也回了一封信,信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路上不好走便慢一些,又没甚要紧事,叫成怀瑾不必忙着往回赶,另外,也嘱咐成怀瑾注意保暖,万不可冻着了之类的。
写好了信,季颂贤想了一时,又将一件才做的厚实棉袍和一件紫貂皮的大氅拿了豆绿的包袱皮包好,准备随信一起送去。
才刚准备好了,季颂贤还未起身,便有季亿屋里小丫头过来笑道:“刚刚老成国公登门拜访,与老爷谈及一事,且说想见见姑娘,老爷叫奴唤姑娘过去。”
季颂贤皱眉,有几分不解,老成国公便是年纪大了也是男人,她一个内宅女子不好相见,为何父亲竟唤她过去?
虽然不明白,可季颂贤却也知道季亿不会害她,便跟着小丫头去了书房。
未进门,便听得房中季亿的声音,季亿在家说话向来是温和的,一般也不会发脾气,可这会儿子,季颂贤明显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烟火气来:“您说的这事我做不得主,要如何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如今成小子不在,您冒然登门是不是有些不甚好?”
季颂贤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子,不由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门口细声道:“父亲,女儿请见。”
季颂贤虽在家中很随便,这也合季家人的性子,然则有外人在,季颂贤就要谨守礼仪本分,不想给人留下不懂礼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她本是死过一回的人,是不在意世人看法的,可是,她却得维护好季家的体面。
季颂贤是不愿意叫人去说季亿不会教孩子,教的儿女是懂尊卑长幼的东西,果然是寒门出身就是和世家比不得之类的话。
她最敬重季亿,任何对季亿不利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进来。”季亿在屋中高坐和成老国公说话,本来一腔怒火,待听到季颂贤的声音,便知她特意这般作为,一来表示对自己的恭敬,二来也表示心怀坦荡,不是背后偷听之人。
季亿稍一想就明白季颂贤这般作为是为着什么,心下也是大慰,顿时怒气消散,大声叫季颂贤进来。
季颂贤垂头进门,先给季亿请了安,就很乖巧的站在一旁听侯季亿吩咐。
成老国公自季颂贤未进门时听她话语就思忖这姑娘定然是个极好的,如今进门见她一言一行都透着礼仪规矩,再加上长相秀美绝伦,却一点不见狐媚之意,站在那里只叫人觉得端庄大气,不由很是看中。
他笑了笑:“令媛端庄大气,倒有世家大妇风范,季相教导有方了。”
季亿笑着一摆手:“我哪里有那功夫教她,都是她母亲教的。”
成老国公虽然有些惊异,可还是笑道:“季夫人会教导子女。”
随后,成老国公对季颂贤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叫我这老头子瞧瞧。”
季颂贤缓步上前,微微给成老国公施礼:“您好。”
成老国公点头笑了笑:“好着呢,好孩子,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这般的知书识礼,将来怕是有大造化的。”
季颂贤抿嘴一笑却不回话,只是,却更显出她端庄来。
成老国公越发的满意,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季颂贤,慈爱道:“这是我那老妻留下的一套头面,虽说如今怕是不时兴了,可东西却是好东西,今儿就给你了。”
季颂贤越发的疑虑,微一福身:“这是老夫人留下的念想,不说东西如何,就光凭是老夫人留的,就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她说不敢收,只说不能收,以此来表明她不是那等没见过好东西的,季家也并不贫寒,只是不能收下这般沉重的心意罢了。
话说的极圆融,又通情达理,且又不自贬,成国公听了笑容更加灿烂:“收着吧。”
见季颂贤不敢伸手,他道:“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祖父,你和怀瑾订了亲,只是怕也不知道,怀瑾原是我成国公府嫡子,只因年幼体弱被带到山间修行,都走了好些年了,我也是才得了信儿,只是怀瑾不在金陵,不能认下我这个祖父,我心中难免遗憾,你若是收了这套头面,就算是承了你祖母的情……”
季颂贤就越发的不能收了。
她微微一笑:“我竟是真不知道这一回事的。”
她心中却想,不知道才怪,成怀瑾早就告诉她了,却也说过不会认成国公府亲人的,她又不希望多给自己寻出几个祖宗来,再加上对成国公府只有恨,就更加不乐意和成国公府的人走的近了。
见成老国公脸色有些不好,季颂贤心中越发的带了笑,口中却郑重道:“我与成指挥使并没见过几回,也并不知他的名字,至于他的身世来历更加不知晓,只是陛下赐了婚事,我想着陛下慧眼如炬,这婚事定然合适,旁的就不再多想,如今您老道出成指挥使身世来,恕我不能自专认了您,也不能收下这份礼物。”
季颂贤说到这里偷眼看向季亿,见季亿嘴角带笑,抚着胡须点头,心越发的定了:“一来,您说是成指挥使的祖父,这一点,需要成指挥使亲自确认,我一个后宅女子,不能越过他擅自作主,二来,我和成指挥使只是定下婚未,尚未成亲,若我收了您的东西那成什么了,越发叫人说我轻狂,三来,即是成老夫人留的东西,理应是成国公将来继承,这头面也该给成国公夫人,我若收了,若叫成国公夫人知道,也有些不像,为此三点,我是不能收的。”
季颂贤一行话说完,见成老国公面色越发的和缓,深吸一口气又是一福身:“若您见我只是为着这个,那话已说完,我不便久留,便告辞了。”
她又朝季亿施了一礼:“父亲大人,女儿告退。”
季亿摆摆手:“去吧。”
等季颂贤走后,季亿一笑,对成老国公道:“您别介意,我公事烦忙没时间管教她,她素来由我夫人教导的,性子很是孤拐,又心直口快什么话都敢说,若有不敬重之处,还望海涵。”
成老国公抚着胡子一笑:“不怪罪,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季相这姑娘教的好,教的好啊,说起来这事倒是我鲁莽了,竟没想那么多,这孩子却是不贪不燥,又不惧不卑,果然有气度,难怪陛下要认她做义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