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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木觉得自己可能有自虐倾向,否则怎么解释季童现在一脸暴怒,拳风扫过脸颊带起发丝的瞬间自己觉得他超帅!!
帅的都不能呼吸了!!!心脏狂跳好像要冲出来!!!
然后他脸色就惨白起来……
觉察到被自己按倒的人情况不对的瞬间,季童错愕地瞳孔都收缩了下,然后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按住的是个病人,急忙抬手按了呼叫铃。
医生带着急救人马过来,一巴掌把季童挥开,“为什么又要刺激心脏不好的病人,你这是谋杀你知道吗?谋杀!!”
好在情况并不严重,医生检查了下叫裴佳木调整呼吸不要紧张,就撤离下去开药,要不是范思达赶过来沟通,季童要被一起隔离到医院之外。
一番折腾之后,季童跑过来时候鼓起的气已经再而衰、三而竭,让车海、范思达退出去之后,跟裴佳木两个对视足有两刻钟几乎瞪成斗鸡眼,一直很安静。
大概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都没有这么蠢过,季童抱胸,阴沉着脸,“老实交代吧。”
“哦,你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裴佳木悄悄调整呼吸,怎么都觉得防不住季童迅如奔雷的动作,生怕自己再次激动招来医生,“你保证坐着别动!”
“凭什么!”季童内心焦虑,有个疯狂的猜测仿佛龙卷风一样在心里翻滚肆虐,维持这一点儿表面的平静已经用了最大的自制力!
“不是你来问我秘密的吗?”裴佳木翻个白眼儿,心里因为要用这张脸坦白痛的滴血。
“好,给你十分钟,说不清楚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季童指尖轻轻扣桌面。
这个动作表示他极度不耐烦,果然童童也是看脸的,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内在!
裴佳木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终究觉得无法面对,最后憋屈地翻身趴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用这张脸真他·娘·的难受,“080918,裴嘉木生日,b大后门银杏大道西边的酒店,顶层套房,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大童童……”说到最后声音哽咽。
季童僵住,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定情纪念日,或许梦想过无数次的可能发生了,心脏抽紧。
眼前是陌生的身体,完全不认识的脸,宽大病号服下面颤抖的肩膀……
等了大概半分钟,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比之前瘫痪时候熬不过的疼痛还要漫长,坐在病房小沙发上的人没有动静。
裴佳木面朝窗户翻了个身,背对季童轻轻爬起来抱膝把脸埋到膝盖间,绷着声音努力平静道,“哦,你大概以为我疯了,妄想症什么的。出门去七楼叫个精神科医生给我吧,给你血液的合同还有效,我会履行的。”
季童仿佛被一刀扎醒,跳起来到他背后,手掌伸出去,在空气中来回试探了两下,终于按到肩胛骨都耸起的瘦弱肩膀上,“你、你再说点儿什么,再说点儿……”
特么的说爱我一定是假的,躺平给你的日子都说了,还说个鬼啊!!
本来就哽咽着慢慢渗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决堤,委屈的不行,裴佳木骤然转身飞扑抱住季童的腰,“一睁眼醒来变成陌生人我吓死了,你还问!还问!!还问!!!”
特么的我现在一定丑的突破天际吧,还无理取闹,还哭的超级娘,卧槽,鼻涕出来了怎么办……
心中委屈的大沙漠里十万头草泥马狂奔,囧脸的一坨坨划过画面,大沙漠变成上面横着彩虹的花海……
又高兴又想哭,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录了一堆东西,世界末日一样死掉,结果一睁眼就这样,累死所有语文老师都想不出足够的形容词表达这段时间以来的心境。
裴佳木委屈地哭了足有一小时,期间口齿不清地表达自己的委屈、不安、惶恐、高兴、焦虑……
而季童整个人都飘在空中,久违的有了失重感,开始被扣住腰的时候有些无措地支着手,在裴佳木喊了一句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把人拢到怀里。
记得刚才还叫了医生,怀里的人好像一碰就碎,轻不得重不得,只想揉进怀里化进肉里填进骨里,被他哭的心里酸软似融雪,之前呼啸着冷风的大洞都给填起来。
直到进来送药的护士拿着输液袋闯过车海的阻拦进屋,一进来就被镇住,呆滞地站在一边。
季童抱个树袋熊一样把裴佳木直接扣在怀里,反身坐到床上,让裴佳木趴到自己怀里,举着他一只手腕细伶仃的手去给护士扎针,单握着一只手就心痛的一抽。
护士给把脸埋在季童怀里抽泣的裴佳木扎好针,保持着震惊呆滞脸抿紧嘴,看着季童小心拖着带针头的手,用另一只手抹掉通红眼角里的水渍。
英俊的闪闪发亮的男人,怀里抱着病号服的瘦弱少年(背影),低眉伤心落泪,简直自带忧郁光环和伤心bgm。
小护士心里哇哇狂叫着天人交战,到底是赖在病房里再看一会儿,还是赶紧出门找个人倾诉今天的奇遇。
季童一下一下给裴佳木顺气儿,“我弟弟亲人刚去世,太伤心了,您能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吗?”
伤痛美男的请求,小护士捣住嘴巴,唯唯诺诺后退两步,反身出去,“哦哦,好的好的,没问题!”
裴佳木从护士进门就渐渐收声,只是不好意思把脸露出来,哭的差不多,终于发泄完情绪,似乎连上辈子瘫痪时候的泪都流出来了,心里远远奔走的草泥马又重新跑回来。
眼前没有镜子,脑补一下完全不能直视自己现在的脸在叠加肿眼泡泪痕鼻涕红脸蛋等特效之后的真相,太残酷!!
“……我要擦脸……”裴佳木一边打着哭咯一边提要求,瘫痪的时候这样被伺候都习惯了。
“好。”季童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也不松手,直接单手托着裴佳木的屁股抱起来,另一只手拎起挂输液袋的铁架子就要去卫生间。
裴佳木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啃了一口,还在哽咽,“外面人太多、我怕丢人。”
季童顿住,重新坐回去,掏出手机打电话,叫门外的车海,“送三条湿毛巾过来,从门缝里递过来就好。”
病房门隔音太好,以车海的听力也只听到隐约的哭声,智商又不足够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接了电话眉毛耷拉成倒八跟赶来陪他一起守门的范思达问,“你说里面咋回事?那小子被老大揍哭了吗?”
范思达摸着下巴,刚才护士进出的瞬间他违背季童的命令偷看了两眼,“抱在怀里揍的画风是不是略猎奇?!”
车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
“我们的人生从今天开始传奇度升级了……”范思达打个响指,转身给这家医院的一个“老朋友”打电话,“哎呦,刘主任,小孩儿检查结果怎么样?哦,还没出来啊。这么着,要不您安排护士领她小姨抱着她她再去给营养师看看?嘿嘿,看您说的,爱护祖国的花朵儿,分什么是不是亲生的。您尽量给安排,费用不用担心,孩子的健康最重要。检查一天也没关系。晚上一起吃个饭呗,订您最喜欢的菜系,我听说……”
苦逼的裴佳叶跟车海斗争一刻钟闯不进去,随即被儿科宝宝主治医生叫走,今天是回不来了。
车海看他流畅地打完电话,凑过去,“干什么说话说一半儿啊?!给我解释清楚!!”
范思达细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隙里贼光闪闪,“知道的太多了不好。听哥一句话,蠢人才能命长。”
车海瞪他,“老大会为这个干掉我吗?”
“会恼羞成怒让你到蚊虫肆虐的地方二十四小时盯梢……”范思达甩着车钥匙走人,“马上要撤离喽,我去租个救护车。”
车海抹了一把头发,好吧,从小长大的环境造成他根本没有好奇心,爱啥啥,转身去买毛巾拧毛巾。
门被敲响,开了一条缝隙递进来三条毛巾,季童抱着裴佳木迈开长腿两步过去接过来,摸了摸,凉水浸的,虽然是夏天,还是有些冷,重新塞出去,“用热水拧。”
脑洞方向不对,一直以为老大是真身穿越,死也想不到可以灵魂鸠占鹊巢的车·星际科技信徒·无神论者·业余盗墓贼·临时大丫鬟·海同学,屁颠屁颠跑去重新拧了热气腾腾的毛巾回来。
季童接过来,先伸进病号服里给裴佳木擦掉脊背上的冷汗,接着擦手脸,驾轻就熟,除了怀里这个新的型号重量不太对以外,什么都很好。
裴佳木在他伸手抬起自己下巴擦脸的时候,紧张地闭上眼睛,随即又悄悄张开一条缝,睫毛狂抖,就怕从某人的表情里看到嫌弃的样子。
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他至今还记得清楚,那时候他刚刚以身饲虎把某人喂饱,浑身酸痛的爬不起来,心里有点儿第一次过后的空虚寂寞冷,急需温情抚慰,于是蹭过去问,“怎么就选我了呢?”
某人表情缺失地捏住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因为你长得不错。”
抽屉里的情书、电话纸条、礼物从来都扔不完,每星期都会被拦路表白,出门靠刷脸都能活着的裴大少,头一回听人说自己长相的形容词是“不错”,一记八年。
再回忆下如今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