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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韦赶忙抽出君子剑守在门口,待小明重新点亮烛台定睛一看,破门而入的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首,衣服被血水浸湿的看不出本色,双目圆睁,死前似乎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司徒青尚未从鬼故事的情景中脱离出来,突然见到死人,吓得大叫:
“鬼啊!有鬼!”
张韦自然不信鬼神之说,他唯一担心的是真天教找上门来,见那人的死状,深知对手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手段极为残忍。
沁儿和两位侍女听到动静也急忙赶了出来,神色慌张,警惕的望着周围。
张韦迈步走出屋子,这才看清,原来院子里背靠背站着三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屋顶,其中一人身材极为高大,显得身边两人竟似孩童一般。
此时夜空已然放晴,张韦借着月光看到有十数个身着红色麻衣的蒙面人,直挺挺的站在屋顶,把院中三人团团围住,屋内的死人定然是被这些红衣人所杀。
以张韦的功力,若有人悄悄逼近必难逃其感知,只不过其时正逢张韦兴致勃勃的讲故事,加之外面的人无论是逃难者还是追击者,※,都极力隐没了自己的气息,以致事发方始知觉。
“桀桀桀!终于逃不动了么?难道你就这么点本事?看来道听途说果然不可信!”
站在照壁上的一个红衣人,身着丝衣,上面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可见其身份尤为尊贵。
站在院中的大块头,声如洪钟,中气十足的说道:
“哼,樊无悔,你从河内一直追到陈留,真是阴魂不散,我念在你我曾同在袁绍手下共事,不愿多伤你手下性命,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樊无悔扯着尖锐的嗓子笑了几下:
“桀桀桀!你不要妄自菲薄了,就凭你这卖主求荣的狗,也配称在主公手下做事?不妨实话告诉你,主公之所以肯招揽于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并州人士,了解当地的人情地势,是故借你之手除掉主公的心腹之患罢了,如今大事已成,又怎可容你肆意妄为?”
大块头身子一挺,一股凛然之气油然而生:
“哼,既然袁绍派你来杀我,有种便冲我一人来,他们只不过是张邈手下的参将,与你无冤无仇!如此滥杀无辜算什么本事?”
樊无悔森然一笑,露出细碎的牙齿,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你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我随时想杀便杀,想吃便吃,你还在我面前充什么英雄?我就是要你看着帮你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这样才有趣。我不仅会杀掉你旁边这两个人,而且这个宅子里所有人都会死,就因为你躲进了这里,怎么样?我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大块头怒极,怒喝道:
“樊无悔,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既然你竟如此冷血无情,今日便让你和你的血部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巨大的身形奋起一跃竟从院中央直接跳到照壁之上,呼的一拳,一米厚的照壁竟然轰然碎成的粉末。
樊无悔动作轻盈的躲开了这次攻击,就像一片风中的树叶,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旁边的房顶。
大块头一击落空竟不及落地,虎躯凭空一扭,就似能踏空而行一般,唰的又跃到了房顶,砰的一拳将屋顶砸了一个大洞。
这一幕把张韦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世间竟有人能在空中随意改变行进方向,更为可怕的是他恐怖的破坏力,若凭兵刃结合斗气砸碎一面墙并非难事,但却很难做到将砖瓦都碎成粉末。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做到了,而且是徒手,全程没有散发一丝的斗气...可见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大块头这连续的两次攻击极为迅速,在其他武者看来,只是人影一闪,四处便只剩残砖断瓦。
虽然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却过了十来招,樊无悔奸笑着边打边退,已然飘出院外,大块头越战越怒,不及思索飞身追了出去。
就在大块头的身形消失在院墙的一瞬间,四周屋顶的红衣人猛然向场中二人发动了攻击,但见他们虽然身形晃动,但脚下却未动一步,而场中的二人失了大块头这个强手,忙得左支右绌,似在抵挡某种兵刃的攻击,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但他们二人的功夫比那个大块头自是差了太多,战不多时便纷纷挂彩。
少顷,其中一人怒吼了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他挥剑凭空挡了几下,向前急跑了数步,打算纵身跃上屋顶。
另一人感到后背一空,心知不妙,急道:
“万万不可!”
但为时已晚,那人已然身在半空之中,身后失了保护,浑身破绽洞开,唰唰几声,这人连惨叫都未及发出,竟然在半空中碎成了小块,内脏洒了一地,场面极其骇人。
张韦恼怒红衣人手段凶残,未及探知对手的兵刃和路数,鼓起蓝色斗气,君子剑向空横扫,两条湛蓝色的剑气分别袭向两旁的屋顶。
红衣众人本拟志在必得,未曾想院子里竟然有如此高手,只一惊愕间,两人中招,口喷鲜血向后跌落了下去。
张韦本来只是虚晃一招,试探敌人的虚实,岂知竟然一击奏效,他趁机向上转身一跃,直直的飞到身后的屋顶上。
上面两个红衣人见张韦身法如此迅捷,吃了一惊,分向两侧就地打了一个滚,起身时手上多一件古怪的兵刃。
这件武器与汉人的兵刃大相径庭,反倒与匈奴的弯刀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是匈奴的弯刀是单面刃,而这个兵刃却是双面,黑漆的刀身,两边的利刃在月光的映射下泛出银色的寒光。
张韦腹背受敌,不敢怠慢,提速疾攻左首,刀剑相切激得火星四射。那红衣人远不是张韦的对手,被震得连退数步,险些掉下屋檐。
张韦正欲追击,只觉脑后生风,逼得他弯腰避过,回手连出三剑,岂知竟都刺了个空。
另一个红衣人依旧站在原地,竟似未曾离开半步。
张韦心中惊异:这些红衣人武功虽然不俗,却不至迅捷至斯!
但见其右手持刀,左手提在腰间,似有什么东西与刀相连,张韦方始惊觉,原来这弯刀的手柄之处连着一条黑色的铁链,由于夜色掩盖,若不细查极难发现。
只见那人手腕一抖,弯刀借着夜色隐没而至,张韦这次有了准备,挥剑格挡,只听铮的一声,君子剑竟被带得一偏。
原来弯刀内刃与剑身相交后,受力旋转,整个刀口扭了一下,借着反弹之力带偏了剑锋,随后在剑刃边转了半圈,又重新回到了红衣人的手中。
幸而君子剑剑身宽厚,若是一般长剑必然被反震之力带得东倒西歪,甚至脱手而出。
张韦甫一接触便知这个武器的厉害,红衣人专挑难以躲避之处攻击,逼得对手用武器格挡,飞行的弯刀并不吃力,在受到对方武器格挡的时候自然生出反弹之力,而内刃弧度极大,很易挂在兵刃上,此种借力打力的方式当真阴险毒辣。
咻!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哨,红衣众人放弃了院中身受重伤的参将,从四面合围了过来,身形晃动,十数柄弯刀带着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张韦既然知道厉害,不敢力敌,而众女在院内,自己又不能退走,只得在屋顶这一小片区域内四处躲避,脑中飞快思索对策,幸而他身法奇快,虽然弯刀漫天,竟无法伤他分毫。
只不过屋顶的瓦片不会移动,被弯刀胡乱砍中,噼噼啪啪激得碎屑横飞。
双方就这样隔着老远互动身形,若此时有不明就里的路人经过此荒村,定然以为这群人是被恶鬼附身不可。
兰香兰莹二女守在廊道,由于目力所限,难以了解其中原委,先前听司徒青大叫有鬼,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又恐敌人另有伏兵,只得按兵不动。
沁儿虽然心中害怕,但关心张韦安危,便顺着屋檐的遮挡悄悄的攀上了屋顶。
这些红衣人都是身经百战,凭借手中的独特武器拿下了不少武学大家,但此时围攻张韦一人竟连其衣襟都碰不到,不由得暗自恼怒,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全然未觉沁儿已经出现在身后。
紫青双剑轻舞,斗气悄然而生,在屋顶逐渐的向前蔓延,一分二,二分四,不多时两条颜色各异的斗气,竟化作数十条手指粗细的彩线,更似一条条正在捕猎的小蛇,慢慢游走到众红衣人的脚下。
“缚茧丝爆!”
几缕彩色的烟云升起,十数名红衣人颓然跌落屋顶,再也不动了。
沁儿的斗气属于柔韧路线,虽然很易缠人,但同时命中多人却是不易,此番恰巧敌人全都站立在原地,加之偷袭占了先手是以竟出奇制胜。
沁儿见张韦无恙,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兴奋的向他挥了挥手。
张韦也满眼笑意的看着沁儿,见她那雪白的肌肤映在月光下,就似画中的仙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只能痴痴的望着她。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因为沁儿的嘴角突然溢出一口血来,清澈的眸子也渐渐失去了光彩,身子一软从屋顶直挺挺的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