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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册 第一章 地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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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的一声不断深入的钻头嘎然停止。在风照原三人潜到地底三十多米深时前方的泥石蓦地异常坚硬再也挖掘不动。

    鹰眼露出诧异的神色停下动作用手抹了抹面前的泥石沙土在鹰眼的手掌下簌簌剥落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是合金之类的东西。”

    鹰眼轻轻敲击了一下皱眉道:“难道地下埋藏了什么金属矿藏?”

    风照原刚要开口忽然手腕上的表带轻微抖动起来表盘内的指针不断乱转像是受到某种磁场或是电波的干扰。

    “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师暮夏摇摇头状若疯子的赫拉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地底下的金属矿像是一个个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谜团。

    “就算是最坚硬的金刚石地表我也能穿透。”

    鹰眼冷笑一声双手也完全机械化与双腿形成四个钻头螺旋般地高转动用尽全力硬生生地向前挤去。

    火星不断溅出前方的金属层慢/ 慢飞出碎屑师暮夏清叱一声十指激射出淡淡的紫芒配合钻头全力刺去。

    “崩”的一声沿着紫芒金属层骤然裂开几十道蛛网般的裂纹鹰眼精神一振钻头齐声轰鸣猛然冲向前方。

    一片刺眼的光亮迸射而出三人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脚下原来踩实的地方陡然落空仿佛地层在一瞬间被抽掉三人来不及惊呼已经向下跌去。

    风照原吃惊地睁开眼耳畔风声急掠下方深不可测声音隆隆一轮庞大的金属圆盘缓慢转动凸出盘面的花纹古朴而奇异由小变大涨满了整个视野。

    三人高向转盘坠落眼看就要摔得粉身碎骨师暮夏清叱一声手捻道诀脚下倏然生出一朵五色祥云将她轻轻托住。而鹰眼的左臂刹那间机械化变成一把锋锐的弯钩直插身旁的泥石中截住了下坠的势头。

    “砰”的一声三人中只有风照原摔在了金属盘上。

    “风照原!”

    师暮夏的惊叫被金属盘隆隆的转动声淹没随着转盘不停转动越转越快金属盘上的花纹像活物一般动了起来。

    转盘上风照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臭小子醒一醒。”

    不知过了多久风照原才听到千年白狐焦急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现自己安然无恙身体正处在平躺的状态。

    四周模模糊糊混沌一片。他感到自己仿佛在河流中飘浮可是既看不见波涛也听不到任何水声但他偏偏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是在一条深不可测的长河中随波跌宕。

    风照原竭力回想起清醒前的那一幕在即将撞上金属转盘的一刻他施展了异体同化秘术使自己完全融入了转盘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结局。而几乎就在同时他突然陷入了晕眩。

    那么自己现在应该是在这只庞大的金属转盘内了?想到这里风照原立刻结出异体同化的秘术手印试图脱身而出。

    怪事生了在风照原施展秘术之后四周的环境竟然毫无变化异体同化秘术似乎突然失去了作用。

    “这里非常古怪。”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你昏迷了半个多小时早就过了异体同化秘术的时效理应自动脱离金属盘。可是现在你偏偏还在它的里面。”

    风照原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竟然被活生生地困在了金属转盘内无法脱身。

    也许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暂时逃过了赫拉的猎杀。风照原苦笑一声想起师暮夏和鹰眼自语道:“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千年白狐冷笑一声:“何必还要管他们?刚才你们三个同时摔落千钧一之际他们只知道救自己可曾留心你的安危?要不是你会异体同化秘术早就粉身碎骨了。”

    风照原默然无语过了片刻低声道:“在那种危急关头他们最先想到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所以人类是很自私的生物其实大多数人和赫拉的玩偶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的灵魂早就被各种欲望吞噬了。”

    千年白狐感慨地道。

    风照原心中一阵恍惚:“人类与玩偶没有区别?”

    千年白狐长长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四周恢复了寂静风照原的身体依然向前飘荡无止无尽在一条看不见的长河中飘荡。

    风照原沉吟了一会道:“佛教中有关于须弥纳于芥子的说法。一粒沙蕴藏了一个世界。在这个金属盘中难道也蕴藏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吗?”

    千年白狐道:“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放出妖火察看一下。”

    风照原点点头体内脉轮摩擦一点乳白色的萤火从鼻孔中倏地喷出。

    四周猛然震荡妖火仿佛一根投入炸药桶的火柴整个空间在刹那间狂潮汹涌。

    千年白狐惊叫一声:“小心这里充满了某种不可知的力量。”

    风照原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看不见的巨浪将他高高抛起再落下时似乎置身在一个漩涡中周围气流乱窜压力陡增而他的身体却轻飘飘的任凭摆布使不出丝毫力气去抗拒。

    风照原甚至连张嘴叫喊的力量也消失了。

    隐隐的红光在眼前亮起在红光中风照原看见了一座岛岛上森林茂密花果累累隐约还有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庙宇错落其中。红光越来越亮那是一道道岩浆从岛上呼啸的火山口喷射而出。

    风照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是幻觉还是实像。

    浓烟滚滚岩浆火海般地蔓延岛上无数穿着古代袍服的人四处哭喊奔逃庙宇坍塌小岛一点点沉了下去被岩浆和四周汹涌的海水吞没。

    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风照原心头自古以来世界最著名的文明之谜莫过于消失的岛国亚特兰堤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描绘了它的存在但后人找寻了两千多年却始终无法找到。曾经繁华富丽的岛国传说一夜之间在大西洋中神秘地失踪了。

    而这幅画面却像极了柏拉图所描述的亚特兰堤斯!不等他深思又一个看不见的巨浪冲起将他卷入了另一个漩涡。

    黄色无边无际的黄色慢慢浮出风照原的视野。

    一座雄伟的金字塔耸立在黄色的沙海中塔底跪倒了无数人如同虔诚的奴仆匍匐在不可一世的巨人脚下。风照原看见在金字塔的塔尖上伫立着一个奇怪的人类他高举双手耀眼的阳光照在掌心上一只奇怪的石瓶闪着的梦幻的光。

    风照原惊呼一声金字塔尖上的那个人头颅慢慢裂开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从里面钻出。在这一刹那风照原突然想到了赫拉想到了她裂开的头颅。

    眼前一黑风照原又陷入了下一个漩涡。

    异象不断纷呈风照原不由自主地被巨浪抛起、落下一幅幅神奇的画面出现在视线中——洞穴中的猿人荒漠的古城遗迹不断接近的月球——风照原来不及思考只能震撼震撼在奇异的景象中完全身临其境。

    最后一幅画面是从云层中落下的黑黢黢物体它投入一座繁华的城市中火光冲天黑色的蘑菇云慢慢升空城市化作了废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广岛!”

    风照原在心中狂喊这一幅画面再熟悉不过根本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在日本的广岛市投掷原子弹的情景。

    画面终于消失翻腾的长河恢复了平静妖火忽明忽灭慢慢飘回风照原的鼻孔内。

    千年白狐惊异地叫道:“到底生了什么?”

    风照原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湿透。尽管他刚才只是处在一个看客的角度但肉体、精神却觉得十分疲劳而疲惫中又有一种说不来的舒服、遐意就像激烈性爱之后的满足状态。

    “我好像明白了。”

    风照原喃喃地道心中涌起“弹指千年”的玄妙感觉他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次漫长的旅程——从远古到现代人类历史的进程化作具体的景象电闪而过。

    “明白了什么?”

    千年白狐焦急地问它在风照原体内感同身受一样被奇景震撼得心潮澎湃。

    风照原的眼睛闪着光一字一顿地道:“这些画面是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而我们正在一条神秘的时间长河中漂泊。”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四周倏地光亮环境迥然改变!

    身下转盘隆隆响动风照原伏卧在金属转盘上光亮从四周凸出的花纹上射出照亮了他惊异的脸。

    他竟然奇迹般地脱身而出。

    “我的天啊!”

    千年白狐惊叫一声立刻明白正因为风照原意识到身处时间长河中他才会脱困而出。就像人在做梦的时候突然觉是一个梦便会自然惊醒。

    风照原爬起身凝视着金属转盘许久没有说话。转盘上面的每一轮花纹图案是否都代表了一幅人类文明的画面?金属盘悠悠地转动是否就是流逝的时间?

    似水光阴生命只是水中的倒影。当那些辉煌的历史高墙荡然无存当那些我们曾经以为不会改变的东西在水中被遗忘又有什么能永远停留在时间长河中?

    少年默默伫立双目射出异样的光彩。永恒!在风照原的心中第一次生出追求永恒追求天道的渴望。

    沉吟许久等他回过神察看时间时却突然现手腕上的表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融化在时间长河中了吗?风照原心头一震他的腕表是安全总署特别设置内藏烈性炸弹一旦私自解开手表必然引爆。可是现在它却神奇地消失了。

    手表是记录时间的标志是否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融化在时间长河中?

    脚下的金属转盘依然隆隆转动许久风照原沉声道:“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接下来我们必需逃过赫拉的猎杀。”

    千年白狐怪叫一声:“臭小子你的体质好像有些不同了。”

    风照原讶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千年白狐沉默了片刻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感觉你整个人和从前有些不同例如你的呼吸轻柔得几乎听不见体内血液流动的度也大大减慢甚至连正常的新陈代谢都好像处于静止的状态。”

    风照原心中一动难道这也是因为自己经历了时间长河而生的变化?

    “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风照原察看了四周上方三米处有一条向内延伸的隧道应该是鹰眼他们离开时挖掘的。风照原足尖点地用力一跃双手恰好攀住了隧道口翻身而上。

    前方黑黢黢的一片没有丝毫光亮鹰眼和师暮夏早已不知所踪。

    风照原迅爬行在隧道中他不清楚另两人是否已经落在了赫拉手中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尽量拖延时间。

    隧道犹如迷宫般纵横交错不时分开几条岔路风照原暗自赞叹鹰眼的机智这样一来就算赫拉找到了这里也因为隧道的通路繁多而难以识破他们逃走的方向。

    风照原深深吸了一口气经过相龙大师的训练他的五感练得敏锐无比很快就嗅到了泥石中一丝淡淡的幽香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师暮夏身上少女的体香。

    千年白狐忽然道:“你准备跟着他们的踪迹走吗?如果他们已经落在赫拉的手中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风照原微微一愣不由停下了来。眼前的隧道也许正是通向了危险之路如果留在原地可能更好。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赫拉随时可能找到这里来个瓮中捉鳖。

    他必需做出选择虽然这种选择近乎于赌博。

    他赌上的是自己一生的自由。

    “如果鹰眼和师暮夏已经落在赫拉的手里那么赫拉应该早就检查过地下隧道而不会守株待兔地等在隧道出口。毕竟干耗时间对她不利。”

    风照原沉思片刻冷静地分析道:“所以如果赫拉抓住了他们那么这一条隧道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他们没有被擒说明赫拉还没有现这条隧道又何必担心?”

    定下结论风照原毫不犹豫地向前爬去。

    隧道在地下蜿蜒了几公里以后突然斜斜向上方向直指西北面。风照原略一沉思恍然道:“鹰眼好大的胆子他们竟然选择了返回赫拉的宫殿。”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以赫拉的神通广大恐怕也难以预料到鹰眼他们的逃亡路径。想到这里风照原精神一振迅向前窜去。

    光亮从头顶上方透了出来。

    风照原静静地潜伏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上方毫无异动才轻巧跃出隧道。

    隧道外是一间幽暗的石室没有光亮和声音。左角是宽大的石床上面铺着绚丽的人皮毯。除此之外石室内空无一物。

    风照原几乎可以确定这里是赫拉的卧室而鹰眼和师暮夏在卧室逗留一段时间后又离开了。他们可能意识到只有不断变换位置才能逃脱赫拉的猎杀。

    悄悄推开卧室的门外面是赫拉宽广的宫殿。殿内静悄悄的笼罩在一片灰暗中。风照原放慢脚步贴着宫殿的石壁悄无声息地向外移动。

    宫殿外的脚手架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时鹰眼和师暮夏正在燃烧的岩浆之海前与赫拉对峙。

    “没想到还是被你追上了。”

    鹰眼森然道面部神经似乎也像他机械化的身体变得僵硬。

    赫拉放声狂笑:“猎杀你们这些可怜的小老鼠只要半天就足够了。”

    师暮夏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绝望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就被赫拉现这样可怕的怪物人力根本无法匹敌。

    鹰眼目光一闪:“你并没有完全胜利至少风照原他已经逃了出去。”

    “不可能!你们迟早都会落入我的手中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逃出我的掌握!”

    赫拉像一只母兽般地低吼似乎被鹰眼说到了痛处。自从三人离开宫殿她就一直准确捕捉着他们的位置可是片刻之后风照原离奇地消失了仿佛一下子从她的世界中蒸不留半点痕迹。

    鹰眼冷冷地看着赫拉一言不。身旁的师暮夏手捻道诀美目一眨不眨五雷轰顶的道术随时准备动。

    赫拉慢慢地举起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古怪的图案。

    “等一等。”

    鹰眼漠然道赫拉手势一停眼中闪过嘲弄的目光:“怎么害怕了?”

    鹰眼深吸了一口气:“何必动手?我们束手就擒就是了。”

    师暮夏娇躯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鹰眼后者的声音出奇地镇定:“按照赌约你必需猎杀到我们三个人才能获胜。现在还剩下风照原如果三天之内你找不到他必需遵守规则放我们离开。”

    师暮夏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是的他们还没有输只要风照原逃过了猎杀他们依然算是胜方。难怪鹰眼如此镇定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所有的希望都被寄予在了风照原身上。

    “哈哈哈!”

    赫拉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四周手掌在空中重新画出一个图案:“原来你们还心存侥幸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神的力量!”

    随着赫拉手掌划动一幅幅图像慢慢从空气中渗出师暮夏一见之下樱唇血色尽褪只觉得心头最后一点希望像肥皂泡般地幻灭了。

    玩偶国度的每一个角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图像中森林、岩浆、地底、宫殿——随着赫拉手掌挥动尽显无疑。

    “邪术邪术。”

    师暮夏绝望地闭上眼睛心知风照原已经在劫难逃。难怪他们会轻易地被赫拉追上眼前的怪物就像是个侦察卫星能够监测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离开了。”

    许久鹰眼冷漠的声音像一柄匕刺入赫拉的手掌令它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师暮夏心中一震猛地睁开眼。赫拉正失魂落魄地盯着一幅幅图像消失在空气中在那里面并没有风照原!

    “不可能的他一定还在一定在这里!”

    赫拉胸膛起伏愤怒地叫道:“出口已经被玩偶们封锁他逃不出去的!”

    鹰眼忍住心中的惊讶慢条斯理地道:“听说神是讲信用的希望你按照赌约让我们离开。”

    赫拉眼中厉光一闪:“急什么?三天之后如果找不到他我一定会把你们平安地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