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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妆卿屹立不动微微皱眉。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似乎都有物体在不断移动。
异能力再也感应不出风照原他们的确切位置。
伊藤照看了法妆卿一眼微笑道:“我能找到他们。”
一朵白色的小花幽灵般钻出他的掌心花瓣酷似舌头黄色的花蕊像一根管子般竖起探出花瓣。
花瓣齐齐颤动花蕊慢慢地旋转起来忽然停下笔直地指向东南方向。
“他们在那里!”
伊藤照淡淡地道。
“确定吗?”
法妆卿目光一闪自己的异能力都无法感应伊藤照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种花叫做白花婆婆针是一种草本类的花。它的果萼长有倒刺可以牢牢地依附在人畜身上。”
伊藤照凝视掌心慢条斯理地回答:“刚才您与他们交战的瞬间我已把倒刺悄悄射入猎坦的头。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我这朵白花婆婆针都会对倒刺生出感应从而指出{他们的位置。”
法妆卿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没有再问。曼妙飞起一拳击向东南方的墙壁。
墙壁轰然倒塌两人穿过厚墙花蕊旋转再次指向右上方。
厚实的石墙、铁门被法妆卿连续击毁迷宫般的暗道几乎变成宽敞的大厅一览无遗。
花蕊不断指示着方向。
“砰”!
头顶上方的木板化作碎屑飞溅法妆卿和伊藤照闪电冲出却现两人站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猎牙捧着肚子坐倒在地满脸痛苦。
“他们刚从这里逃走!”
火鸦怪叫着飞到法妆卿的肩头它羽毛凌乱神色委顿显然也受了伤。
白花婆婆针的花蕊指着歌剧院的三号出口等到法妆卿赶到剧院外阳光耀眼人潮涌动风照原他们早就不知所踪。
天色已经大亮。
法妆卿面无表情伊藤照平静地道:“您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威尼斯码头。只要跟着白花婆婆针指明的方向他们根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沉默良久法妆卿忽然一笑。
仿佛荒凉的冰原上突然飘洒起天女的鲜花艳光令人不敢直视。
火鸦心中诧异跟随主人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竟然还是在遭受失败的时候。
就连伊藤照也以为法妆卿只是怒极而笑。
“当世事不再由自己掌控而变得扑朔迷离时人生是多么刺激啊。”
法妆卿笑得如此灿烂湛蓝色的美目中荡起异样的光彩。
火鸦恍然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如果一切尽在掌握予取予求未免太没趣了一点。”
“让我们玩一玩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吧。”
法妆卿笑容消失脸色重新变回冷漠。
猎坦已经不行了。
他躺倒在旅馆的小床上鲜血不断从鼻孔中流出。
周身骨骼全部碎裂再也不能动弹。
猎奇守在床前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真的是你吗?猎奇?”
猎坦语声虚弱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口中鲜血狂喷溅得床单上到处都是。
“堂叔。”
猎奇摘下青铜面具紧紧地握住猎坦的手。
风照原和绯村樱君悄悄退出门去给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过道上旅馆老板依然痴痴呆呆地站着为了避免麻烦猎奇暂时用魔音迷住了他的神智。
“我我。”
猎坦嘴唇蠕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心狠手辣叱咤风云的家族家长像是在寒风中摇曳的微弱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恩怨往事在叔侄两人的心中瞬间流过。
“我听见了你的笛声。”
猎坦喃喃地道:“很动听很美。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吗?猎奇那时我教你学习魔音可是你总觉得那太杀戮太阴暗。你对我说魔音不该是这样的。”
猎奇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那时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做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太善良太柔弱太多情了。我担心强悍的魔音家族会毁在你的手里。”
猎坦痛苦的声音在呻吟:“所以我所以我”
急地喘着气猎坦的脸上忽然泛起异样的红光:“可是我错了我做错了。猎奇你的魔音比我的强。”
“别再说了堂叔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您。”
猎奇心中黯然知道对方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最后时刻。
“打动灵魂而不是控制灵魂。那才是家族真正的魔音吧那才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吧。我我好后悔。”
用力握紧了猎奇的手猎坦双目圆睁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满头白软弱得像是落幕的布。
“能原谅我吗堂侄?”
猎坦低声道慢慢地松开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沿上。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闪着光。
周围一片寂静老人兀自圆睁着眼睛却再也无法听到猎奇的回答。
过了良久猎奇颤抖着举起银笛。
笛声幽幽响起。
忧伤的笛声仿佛穿过岁月穿过嘴唇穿过痛苦的容颜化作一声声叹息在房间内久久徘徊。
笛音终于消散猎奇的泪水从脸颊滚滚而落。
猎坦圆睁的眼睛忽然奇迹般地闭上。
“猎奇你没事吧?”
风照原推开门关切地看着猎奇。
猎奇摇摇头戴上面具用床单慢慢裹起猎坦的尸体。
“对了刚才在剧院里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就死在法妆卿的手里。”
猎奇抱起猎坦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没什么反正我早知道墙角有机关可以逃跑。”
风照原眨了眨眼睛:“当时墙角距离你的位置最远可你偏偏往那个地方跑我就知道有花样。”
“猎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绯村樱君问道。
“我想先安置好堂叔的遗体然后设法阻止猎牙出卖魔音家族的阴谋。”
“家族的人会相信你吗?”
风照原皱眉道:“在猎牙的蛊惑下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你杀死了猎坦。”
猎奇黯然无语他知道风照原说的是实情可是他没有选择。
“法妆卿!”
绯村樱君凝视窗外面色微微一变。
窗帘被清风吹得向外飘起游客的人流中法妆卿和伊藤照正沿着石板路向旅馆的方向走来。
三人立刻离开房间从旅馆后门逃跑。猎奇还不忘吹出一个音符将痴迷的旅馆老板唤醒。
“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追来了?”
坐在贡多拉船上风照原皱起眉头困惑不解。
尽管裹着被单但猎奇抱着一具尸体实在太过显眼。所以三人雇了贡多拉沿着蛛网般的水道曲折绕行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座小岛。那里人迹罕至适合处理猎坦的尸体。
船夫独自站在船尾虽然他不时用眼角瞄着猎奇怀中的尸体可是风照原花花绿绿的美元大钞让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绯村樱君沉吟道:“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威尼斯。”
“码头被封锁了很难顺利离开。没想到飞天流会和法妆卿勾结在一起。”
风照原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他基本可以确认帝凡纳与飞天流、法妆卿他们的关系。罕高峰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也许只能借助安全总署的力量逃离水城了。
风照原忽然觉得有些闷闷不乐这种寻求庇护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河岸边的街道上小贩们到处兜售着五彩缤纷的面具。几艘贡多拉小船与他们擦身而过船上的游客戴着面具嘻嘻哈哈地挥动手臂。
“今天买卖面具的人怎么这么多?”
风照原好奇地问道。
绯村樱君想了想恍然道:“今天晚上是威尼斯的狂欢节按照习俗大家要戴着面具彻夜狂欢歌舞。”
风照原无言苦笑别人在狂欢他们却要逃命。
两个多小时后贡多拉在一座孤岛靠岸。
岛上寂静无人空旷荒芜。由于近年来海平面不断上升小岛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几百平方米露出海水。
岛上的杂草齐腰而高猎奇半跪着点燃了火。青烟升腾猎坦的遗体立刻被火焰吞噬。
猎坦举起银笛安魂曲的乐声静静回响。
绯村樱君凝视着碧蓝色的海水目光显得很沉重。
风照原低声道:“重子你是在为你父亲报仇的事担心吧。”
“嗯。飞天流的势力已经非常强大如果再加上法妆卿报仇的事忽然变得很渺茫。”
“会有办法的。”
风照原安慰道对付法妆卿只有借助安全总署的官方力量。不过就算是安全总署真的能对付得了她吗?
风照原突然升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体弱的儿童站在一头凶猛的庞然大物面前只能疲于奔命。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