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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尚武。
入了大夏的境内,徐寒这才对这四个字眼有了深切的体会。
哪怕只是边塞的一座城池,亦随处可见腰配刀剑行走的武士。
入城徐寒废了些功夫,说自己是与商队走散的镖师,又点名道姓的抬出了甘老大的名号,再塞了些许钱财,这才被那戍边的将士放入了城中。
从离开剑龙关道来到漠烟城,徐寒足足花去了近一个月的光景,他倒是极为守诺,入城第一件事便是寻了一家饭馆,点上一桌子好菜给自己,也给玄儿和化名嗷呜的狼王吃了个痛快。两个家伙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吃得是狼吞虎咽,惹得周围诸人一阵侧目,徐寒也拿他们毫无办法,只能是抚额长叹。
而在酒饱饭足之后,他又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好生的洗漱了一番,这才睡下。
只是本以为这几日风餐露宿,终于有了软塌可以好生睡上一宿的徐寒,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的体内藏着某些东西,那东西极为可怖,只是一瞬间所绽放出的力量便给徐寒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感受,而很不巧的是,那东西似乎连作为宿主的徐寒也不打算放过。
那个男人说,徐寒如果想要弄明白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昆仑。
可昆仑却坐落在十万大山的身后,以徐寒现在的修为,想要穿越十万大山,与送死无疑。
所以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先从男人也好,自己那力量也好,这两者入手,而藏书颇丰的龙隐寺又或者那牙奇山上的太阴宫自然是徐寒最好的去处。只是后者太过缥缈,况且经历了鹿角原的事情之后,徐寒对于太阴宫已不存半点好感,所以龙隐寺无疑成了如今的他唯一的选择。
只是龙隐寺在大夏的地位相比于大周的玲珑阁恐怕只高不低,号称大夏国教,即使在位三十余年的大夏皇帝李榆林每年都还会亲自去寺庙中修持供奉,以示敬重,这样的宗门,可不好进。
虽然龙隐寺以禅修为宗门,划分修炼肉身的密宗与修持佛法的禅宗,但也招收俗世弟子,护卫山门,徐寒倒不用为了入宗真的去做一个和尚,但饶是那些俗世弟子的可卿名额每年也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加入其中,徐寒毕竟来路不正,此行恐怕不会太过顺利。
况且除开此事,刘笙的状况也很令徐寒担忧。
半妖究竟是什么?
他所激发的力量与那日那位黑袍人为何如此相似?徐寒在其后的半个月中也暗暗回味过一番,他们所激发的力量除开相似以外,似乎还与自己体内那股可怕的力量有所联系,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好像真气与真元一般。
其本源相同,只是徐寒体内的力量明显比他们高出了数个层次。
想到这里的徐寒,心底也有了定数,想要弄明白自己体内的力量,最好的办法恐怕便是从这所谓的半妖下手。
只是如今刘笙也好、甄玥也罢,甚至就连甘老大也彻底消失不见,徐寒在这漠烟城打听了一变,只听人说起半月前曾见过甘老大等人行色匆匆的离去,自此之后便再未见过。
徐寒大抵猜到这些都是刘笙所谓,能得知对方还安然活着,对于徐寒来说便是最大的安慰,至于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不记得自己,这些恐怕都得等到他再次遇见对方才能查明缘由,而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依然是如何进入龙隐寺。
......
第二日,徐寒便领着玄儿与嗷呜走出了漠烟城的城门。
龙隐寺远在燕州,此去他还得穿过辽州与隆州二地,路途遥远,可他兜里的盘缠可却已经在这半年来被花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在走出城门外五里地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想了一想,随即伸手拍了拍一旁嗷呜的脑袋。
狼王大人似乎很不喜欢徐寒这样摸狗一般摸他的动作,可能是觉得这样有辱身为一只狼的尊严,因此本能的躲开,目光颇为嫌弃的瞪了徐寒一眼。
这家伙对玄儿倒是千依百顺,对徐寒嘛...
自从见着徐寒每日都抱着玄儿睡觉之后,嗷呜就忘了当日徐寒的舍命相救之恩,常常对徐寒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很是不屑。
所谓白眼狼,大抵说得便是嗷呜这路货色吧。
徐寒很是无奈,只能看了看肩上的玄儿。
“玄儿,让它叫两声,大声一点那种。”
玄儿倒是乖巧,它蹭了蹭徐寒的脖子,随即看向嗷呜,小小的爪子抬起,锋利的爪牙伸出,在这大夏十月的寒风中幽光闪彻。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狼王大人顿时耷拉下了耳朵,尾巴夹起,很是不甘却也很是顺从的呜呜叫了两声。
“大点声。”徐寒言道。
“喵!”玄儿重复道。
“嗷呜!嗷呜!嗷呜!”
不堪其辱的嗷呜顿时憋足了劲仰天长啸。
然后嗷呜便一脸愤恨的转头看向徐寒,脸上的神情分明再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可徐寒却摇了摇头,带着玄儿在一旁的树根上蹲下了身子,嘴里如是言道:“继续。”
嗷呜顿时出离愤怒,尾巴竖起,锋利的獠牙露出嘴外。
当然这样的作态,下一刻便偃旗息鼓,因为坐在徐寒肩上的玄儿再次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于是非常荒诞的一幕,便出现在了漠烟城的城外。
一人一猫悠哉悠哉的坐在路旁,而路上一只黑狗却一个劲蹲在那里仰天长啸。
“嗷呜!”
“嗷呜!”
......
就在狼王大人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别嚎了,我在十里外都能听见了。”一位中年大汉不知从何处而来,形容颇为邋遢,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言道,一屁股坐到了徐寒的身边。
“我说小寒啊,你这走到大夏怎么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都都快在这里闲出病来了。”那大汉一见徐寒便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有些事情耽搁了。”徐寒回应道,却又抬头看了看肩上的玄儿言道:“叫嗷呜别叫了。”
听闻此言的嗷呜,终于是从噩梦中解脱了出来,它吐着舌头来到徐寒的跟前,正满怀感激的看向那位将他从噩梦解救出来的男人,甚至伸出了自己的舌头,想要舔一舔对方以示感谢。
只是,这样的动作方才开始,那大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对了,小寒,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丑的一只黑狗?”
“要不今晚咱们就吃花江狗肉?”
“不是哥哥跟你吹牛,我在这狗肉做法上颇有造诣...”
“有道是狗肉配酒,神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