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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渊到了门源,发现自己感冒了,头痛流鼻涕,可能是昨天晚上吹冷风吹的,他没敢再往青海湖去,在县城买了感冒药就着矿泉水喝了,租了一辆车去西宁。到西宁后感冒加重了,他没敢逞强,直接去了医院。在高原上感冒可不是小事,果然,医生直接让他住院了。
袁渊躺在病床上打针,发烧咳嗽流鼻涕,幸亏已经到了西宁了,海拔只有两千多米,已经不在高原反应区了。生病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闲极无聊,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想顾予任的心思,想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排除最难的性别因素,他依旧觉得困难重重,顾予任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差距等等,想得越多,便越惆怅。
为了不让自己乱想,袁渊便拿出电脑来写剧本,这阵子他的心酸酸甜甜的,像极了暗恋的感觉,所以他打算写一个剧本,名字叫做《暗恋》,男主角自然以顾予任为原型,以女主角的视角来写,至于结局,他打算选择开放式的或者悲剧结局,大概他自己的暗恋就是这样的结局。
护士过来换药,看见袁渊的吊瓶水已经没了,针管都开始回血了,不由得埋怨了一声:“呀,都回血了,你怎么不叫人呢?”
袁渊从思索中抬起头来,看着护士小姐,歉意地笑一笑:“抱歉,写东西入神了,忘记了。”
护士小姐看他长得帅,态度好了点,放和缓了声音说:“你的家属呢?”
袁渊冲她笑一下:“我是来旅游的,一个人。”
“那你自己注意点吧,别再回血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你注意下时间。”护士小姐换好药,转身走了。
袁渊赶紧说:“好的,谢谢!”
顾予任看到信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给袁渊打电话,袁渊当时正在医院打针,电话里袁渊的声音有些沙哑,顾予任一听就听出不对劲了:“师兄,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袁渊清了下嗓子,结果喉咙里一痒,猛咳了几声,这下他掩饰不下去了。
顾予任的声音拔高了:“还说没事,都咳嗽了。你现在人在哪里,还在青海湖?”
袁渊只得老老实实说实话:“没有,我在西宁,已经在医院打针了。有点小感冒,问题不大。”
顾予任的声音冷静下来:“师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从昨晚上开始,他就觉得袁渊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洗衣服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不太好,那是他发现别人轻视袁渊,说他是依靠自己上位的,这令他很愤怒,袁渊还需要抱大腿吗?但是他不能拉着人家去分辩,这样无济于事,所以他不能让他帮自己做那些不必他做的事。但是这个他没法跟袁渊解释,他也不能让他知道别人这么看他的。
“我生你的气干什么?没有的事。我本来是打算去青海湖的,路上感觉有点不舒服,就赶紧来西宁了。幸亏我走了,要是在剧组生病了,又要麻烦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咳嗽,正在医院打吊针,温度已经降下去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好一点,我就直接回北京了,不去青海湖了。下次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顺便去看一下月牙泉。”袁渊赶紧安慰顾予任,生怕他担心。
顾予任问:“你在西宁什么医院?”
袁渊心说,他不是要跑到西宁来吧,便说:“我也说不上来。你不用担心,我最会照顾自己了,绝对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安心拍戏吧。我都买好票回北京了,你就放心吧。”
顾予任过了许久才悠悠说了一句:“师兄,我该拿你怎么办?”
袁渊心头猛一跳,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别担心,我好着呢,你也照顾好自己,那边晚上真挺冷的。我不跟你说了,护士来给我换药了,回头我打完针再告诉你。拜拜!”说完就匆匆把电话给挂了。
袁渊看着手机,感觉耳朵发热滚烫,仿佛被刚才那句话给灼伤了,他伸手摸了摸耳朵,顾予任三番两次地跟自己说这些莫名挑逗人情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袁渊有些恨自己的鸵鸟心态,为什么不鼓起勇气问下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问了之后呢,自己又有勇气去承担那个后果吗?
袁渊打完这个电话,内心既是甜蜜又是酸楚,原本冷静下来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再没了写剧本的心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直到隔壁病床的人提醒他:“小伙子,你的针管又回血了。”他才手忙脚乱地喊护士过来,少不得又要被护士埋怨一通。唉,如果护士知道这人正在恋爱中,肯定会理解的,毕竟这个时期的男女智商和魂儿经常是离家出走的状态。
袁渊平时很少感冒,这针一打,药效立竿见影,病倒是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后,他又有点舍不得走了,仿佛留在青海,就是陪在顾予任身边一样。他在西宁周边转了一圈,对去不去青海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没准还是有机会和顾予任一起去的。
回到北京,《双喜临门》剧组已经招惹上官司了,王瑞泽把他们告上了法庭,袁渊对这种贼喊抓贼的做法非常无语,他怎么好意思告人家。袁渊早就将剧本资料给了星美艺,所以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惊动袁渊,倒是梁硕实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给袁渊打了电话:“你那个喜剧最后到底还是拍了啊?”
袁渊应了一声:“嗯,我打算和王瑞泽好好算一下账。”
梁硕说:“早就该了。我就见不得他这么排挤你,好赖也是同学一场啊,他怎么能够这么无耻!你最近到处潇洒,回北京了没有?”
“嗯,回来了。刚从西宁回来,明天去看你和嫂子。”袁渊说。
“行啊,现在你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见你一面也不容易,明天上我家来吧。”梁硕实满口答应。
袁渊对这个朋友一直心怀感激,如果不是他拉了自己去那次聚会,就碰不到顾予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第二天,他带着从西宁买回来的特产上了梁硕实家,梁硕实两口子见了袁渊很是热情。涂小茶将茶几上的东西收了一下,放在桌角:“袁渊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袁渊说:“白开水就行。”
梁硕实拿着袁渊带来的礼物看了看:“都是啥?”
“我记得嫂子爱吃牛肉干,就带了些牦牛肉干回来,还有一点虫草。”袁渊说。
涂小茶惊喜地说:“牛肉干我最喜欢了,谢谢啊。虫草就不要了,你爸不是才最需要吗,拿回去给他老人家吃。”
“都买了的,我没给你们带多少,能炖几次肉。”袁渊笑着说。
梁硕实招呼他坐下,取了他买的牦牛肉干出来,直接拿来招呼袁渊,涂小茶端了茶过来给袁渊,拿了一块牛肉干嚼起来:“对了袁渊,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房?”
袁渊注意到放在桌角的那一叠纸是楼盘信息:“还没想好,你们要买房了吗?”
梁硕实递给袁渊一支烟,袁渊摆手:“不抽。”以前不抽烟是为了省钱,现在不抽烟是为了健康。梁硕实说:“我俩打算年底结婚,先把房子买了,最近正在看楼盘。”
“说起来就气得要死,当时我说要先买房,老梁说先买车,这下好了,一年功夫,房价就涨了快一半,这下平白多花差不多一半钱,要还到哪年才能还清啊。”涂小茶一说起买房子就头大。
“这能怪我吗?当时你还打算出国来着,我想着你要出国,先得供你出去吧。”梁硕实绝对是最佳男友。
袁渊心里一动:“我是打算买房,但是还没看呢。主要还是钱不太够。”
梁硕实说:“你都卖出去好几个剧本了吧,应该攒了点钱吧?”
袁渊无奈笑一声:“也没几个,统共才两百来万。”他总共只卖了四个剧本,《潜龙》一百一十万,《双喜临门》一百万,《地狱之门》五十万,《传承》这个剧本他没要钱,以剧本参股了,所得总共才二百六十万,还要纳税,还要花费,至今还剩了两百万出头。
涂小茶说:“也不少了啊,先买个五六十平方的小户型,即便自己不住,也先投资着,总不会亏。”
袁渊点头:“说的也是。改天我去中介看看。”
“明天我们去看房,要不一起去呗,兴许我们没看中你看中了呢。”涂小茶热情邀请。
袁渊想一想:“也行,先去看看吧。”
就这么定下来去看房了,袁渊想,如果自己买了房子,就搬出去吧,房子再小,也是自己的窝,就不用挤在顾予任家了。想到要搬走,袁渊心头又忍不住涌起一股惆怅。
第二天袁渊跟着梁硕实两口子去看房,他们挑的也是四五环的房子,再往里就买不起了。梁硕实是个纯话剧演员,没有出演过影视剧,年收入撑死了也就相当于个高级白领,女友涂小茶是学艺术理论的,研究生毕业之后留校工作,收入也不高,两人买房子还得父母接济一点,付个首富,剩下的慢慢还贷,所幸都有住房公积金,压力才不显得那么大。
袁渊发现,跟着他们去看房子并不合适,他们是买房子结婚用的,至少也要七八十平方,再小以后孩子就没地儿住了,而他的财力,买不起那么大的,交房贷也不合算,没有公积金,每月还贷虽然能够分担付款压力,但是平白也要给银行交利息,所以他打算全款买房,买自己买得起的。
顾予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袁渊正在陪梁硕实两口子看房子,中间正口若悬河地介绍房子。袁渊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顾予任问他:“师兄你在忙什么呢?”
袁渊看一眼梁硕实夫妇:“我陪梁师兄在看房子。”
顾予任旋即明白过来:“你想买房子?”
袁渊犹豫了一下,没有否认:“是啊,有合适的我也打算买一套。人民币每天都在贬值,放银行都在缩水,买房子才是最保值的。”
顾予任停顿了片刻:“说得也有道理,你打算买多大的?”
袁渊说:“买个小户型,以后有钱了再换大的。”
“何不直接买大的,钱不够我借你。”顾予任说。
袁渊不想跟顾予任借钱,便打着哈哈说:“你的钱不都拿去投资电影了,哪里有钱借给我?”
顾予任说:“总不能一分钱都没有了,几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袁渊无声地笑了一下,几百万就好像几百块一样,说得真够轻松的:“算了,我还是量力而行吧。”
顾予任说:“师兄啊,房子你先看,不买,等我回来再确定行不,我帮你参考一下。”
买房子不是买衣服,试着合适就买了,考虑的因素非常多,一时半会儿也决定不了,袁渊答应下来:“好,反正我现在肯定也确定不了。你这两天拍戏还顺利吧?”
顾予任支吾了一下:“还行吧。”其实不怎么好,自从袁渊走了之后,他的状态就不大好,这两天拍戏总是ng,今天还被导演说了,这在顾予任还是头一回,他当然不好意思和袁渊说他的窘迫。
袁渊说:“那你专心拍戏吧,早点回来帮我看房子。”
“好。”顾予任得知袁渊要买房子了,赶紧打起精神来拍戏,再拖下去,说不定人自己就搬走了。
《传承》完成了初步剪辑,送审并不顺利,涉及到五六十年代工艺品换外汇、□□打砸烧的历史事件,有着明显的批判意识,题材比较敏感。片方只能将那些敏感的东西都剪掉,重新送审,剪掉的片子几乎就是被阉割掉了,到最后都不完整了。
袁渊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从商业意义来说,这样的戏确实不值得拍,但是对于电影人来说,有些东西却是宁愿赔钱也要做的。
顾予任得知这个消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拍出来了,咱们的心愿也就算了了。将完整版拿去参加电影节,要是能拿个什么奖,咱们也就算功德圆满了。”这是很多文艺片的另一条出路,赚不了票房,就寄希望于拿奖上,东隅桑榆总要收一,这样才不算全亏。
袁渊跟着工作室的人看到剪辑后的《传承》,感到非常地失望,这电影整个就是虎头蛇尾,这样的电影,拿去公映简直就是糊弄观众,能有票房就怪了。就在这时,周丰明给他打了个电话:“袁渊,你们是不是拍了个敏感题材的电影,送审情况怎么样?”
袁渊苦笑:“能怎么样?被阉割掉了呗。”
周丰明说:“你让我哥给我爸打个电话,没准能帮你们搞定这事。”
袁渊继续苦笑:“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给他?”
周丰明说:“我跟他说这事,他八成不会答应,你去说最好,这是你们的电影,他肯定会让步的。这是一个让他和我爸缓和关系的契机,所以这忙必须你来帮。”
袁渊无奈地笑了:“你这不是让我去为难顾予任吗?算了吧。”他实在不想参与到顾予任父子之间去,尤其是勉强顾予任去做他不愿意的事。
“他既然要做电影,肯定就想做到最好,让他和我爸和好,他一点亏都不吃,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好好考虑下吧。”周丰明说。
袁渊拿着被挂断的电话,怔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