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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秋风瑟瑟,偶有落叶砸在瓦片之上,发出低而闷的轻响声。
屋内烛光摇曳生姿。
秋风似调皮的孩子从窗棂缝隙间钻进来撩拨烛火。
烛火经不起撩拨,忽明忽暗,忽左忽右,姿势妖娆而又妩媚。
沈氏娇美的面容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中越来越冷冽。
姚氏和白莲感觉到到逼人的气息向她们袭来,呼吸难为。
“你……你想做什么?”姚氏实在是忍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率先开口质问沈氏。
“哼!”沈氏冷哼一声,“这话应该是我问你那宝贝女儿才是。”
白莲垂首不语。
她再一次在心中骂上天的不公。
为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齐妙那个丑八怪,本以为有个绝好的机会让齐妙名声尽毁,谁料到半路上杀出个什么信国公夫人。
丑八怪何德何能,怎会得到信国公夫人的青睐和器重?
上天既然给了她绝美的容颜,为何不能让她出身名门望族,为何不能做一位真正高贵的名门千金,为何要让她寄人篱下,日日倍受煎熬。
老天爷果然是瞎了眼睛,我不服,我不甘……
白莲眸底寒芒闪烁。
沈氏见她不说话,又道,“白莲,念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不打你,你自个儿动手吧。”
‘要是有人敢栽赃陷害我的女儿,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会打得她爹娘都认不出。’
武氏这句话直击她心灵深处。
不是白莲母女太可怕,是她这做母亲的无用。
一次又一次的心软轻饶她们,从未给她们真正的震慑。以至让她们胆子越来越大,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
姚氏脸色一白,立即嘶声喊道,“你不能这样待莲儿,要是三表哥在这,他也绝不会允许你动手打莲儿。”
白莲也倏地抬头瞪向沈氏,说道。“没错。三舅母你不能打我,我爹是为了救你们家人才丢了性命。
若我爹还活着,我和娘就不会寄人篱下。就不会受人白眼,更不会靠你的施舍过日子。”
此地不是安宁侯府,齐正致和马氏不在,既没有人给她们撑腰。也没办法施苦肉计,绝不能挨打。
若齐正致在这儿。白莲一定不驳只字,会满眼含着泪花跪在沈氏面前,一言不发的伸出白嫩的手指缓缓拍向自己娇美的面颊。
大概她的手刚抬起,齐正致就会喊停为她求情。
眼下他不在。无人为她求情,她只有自救,故又搬出了父亲白言峰。
白言峰已成为白莲母女的杀手锏、挡箭牌。认为这是对付齐妙一家人最好的利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可今日她们失算了。
沈氏冷笑着说道,“今儿就算天塌下来,白莲这顿罚都逃不了。你们别整日在我面前提那些往事,以为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
幸好你们遇上了重情重义的三郎,你们才能天天吃香喝辣,被人伺候服侍着,如同侯府千金小姐一样享受着。
要换成其他薄情寡义之人,早忘了你们是谁,别说养着你们,被你们缠得烦了,悄悄将你们处理了都有可能。
还有,像白莲生得如此美貌,若被那等心术不正之人的瞧了……”
后面的话沈氏没明说,姚氏与白莲知道是什么。
母女二人听了心惊胆颤。
其实她们心里也是清楚的,这等恶人世间并非没有。
只是一开始她们遇上的就是齐正致,他正好又吃她们这一套。
欺负他久了,就成了习惯,并认为是理所当然。
要真换成是那种歹人,她们肯定也不敢去纠缠索取。
心里这样想,姚氏口中却否认,“哼,别说这些话危言悚听,救命之恩大似天,报恩是天经地义。”
沈氏轻轻摇头,“信不信在于你们,薄情寡义之人我可是见过不少,其中就有你们母女二人。
你们要是老实本分,忠厚良善,对你们怎么好都值得,可你们偏偏贪婪不知足,总会故伎重施害人。”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刻薄难听之语。
心里有点不适应。
白莲咬着唇喊道,“三舅母你不能仗势欺人,我说的全是实话,五表妹做了丑事你不罚她,却要来找我,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服……”
沈氏起身,凛然道,“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错!
什么都不用说了,今日哪怕白莲你父亲现身来阻拦,也改变不了你被打的命运。
你这张嘴不是爱栽赃陷害嘛,就让它尝尝被打的滋味,你是自个儿动手,还是让别人动手!”
齐妙知道母亲这回是铁了心要罚白莲。
姚氏和白莲又怎会甘心被打,哭闹起来,难听刻薄的话,求情讨饶的话,指责威胁的话等尽数从她们口中说出来。
沈氏欲命人动手时,忽然改变了主意,“算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顿打暂且记着,等回府后再算。
要是打了你,灵山寺你可就白来了。”
姚氏母女暗暗松了口气。
她们认为沈氏只是找借口而已,终究还是不敢打。
姚氏母亲临出门时,沈氏又叮嘱道,“这两日你们都安分一点儿,别让我当着人前对你们动手。
放心,依我这性格,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绝无虚言。”
其实不用沈氏吩咐,白莲也不敢再惹事了。
反正来灵山寺的主要目的不是对付齐妙那丑怪,可别因小失大。
姚氏母女咬牙离开。
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庞,齐妙深深自责,撩起裙摆,给母亲跪了下去。
齐妙认真的说道。“娘,您罚我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秦丝也跪了下去,“夫人,今日这事不怨妙儿,是我大意忘了时辰,以至回来晚了。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些风波来。”
沈氏忙将秦丝扶起来。正色说道,“秦丝,这事不怨你。是妙儿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反而我该谢你,若不是有你陪着妙儿,我肯定会急疯的。
你先去,我有几句话要对妙儿说。”
秦丝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齐妙。
但有些事她也没办法帮,只能担忧的先离开。
沈氏由齐妙跪着。在她面前坐下,肃着脸色说道,“你现在知错又有何用,你要真的心疼娘。就不该将娘的话置之脑后。
今日幸好有国公夫人前来替你证言,否则依着白家母女那性格,不出今晚。你这名声就毁了,若这样。你说你让娘可如何活下去?”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沈氏不由后怕的后背渗冷汗。
齐妙当然知道人言可畏的后果,要是事先料到这一点,怎么也不会晚归。
面对母亲,她才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母亲怕说,要是听母亲的话就不会晚归,
既然晚归了,那就是不听话,还辩驳什么?
“妙儿知错,任由母亲责罚。”齐妙咬着唇说道。
“放心,娘不会饶了你这回,但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在人前让你难堪,等回府后再罚你。”沈氏说道。
“多谢娘。”齐妙点头。
“起来吧。”沈氏叹了口气,让她起身,等她坐下后,又问,“你和秦丝不是去赏枫叶吗?为何跑去什么河边钓鱼了?
那条河应该在后山的位置,几乎没路呢,平日可没人去。”
齐妙答道,“娘,您知道嘛,今儿白莲悄悄去后山了,我和秦丝恰好看见,就跟着她去了后山。
在后山顶的六角亭那儿,我听她一人自言自语,好像是说白父是为了救我才摔下山崖的,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娘,白父到底是为了救我,还是为了救父亲呢?”
“什么?她一人竟敢去后山。”沈氏很惊讶,但又很快否认白莲的话,“白父是为了救你父亲,想当年你才四岁,怎会去后山顶。”
齐妙看母亲语气肯定,表情镇定从容,不像在骗她。
想想也是,这种事没有撒谎的必要呀。
她轻轻呢喃,“可白莲为何会这样说呢?奇怪。”
沈氏眉头拧了拧。
沉吟片刻后,她忽地冷笑一声,“哼,姚氏还真是用心良苦呢,一定是她编了谎言骗白莲,难怪白莲如此恨你,可能就因这件事。”
经母亲一提醒,齐妙也立即明白了白莲为何会如此恨她。
要说白莲是为了争父亲的宠恨她,细细想来又有些说不通。
若她回府之后,父兄就对她宠到极致,并因她而冷落了白莲,白莲因此而恨她,那是合情合理的。
可事实恰恰相反。
回府后父兄对她的态度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何来‘宠’而言,更没有冷落疏远白莲,白莲完全没有必要费心思来害她。
如今想来,白莲一直认为白父是为了救她而亡,将亡父之痛全都强加在她的身上,于是从她回府的那一刻开始,白莲就设计陷害,想为父报仇。
当然,也许白莲不是单纯为了报仇,是真心想毁了她。
沈氏又道,“不行,改天我得让你父亲将这事对白莲说清楚,不然她处处针对你害你。”
齐妙却摇头反对,“娘,算了,万一白莲掉转矛头去害父亲那可就麻烦了。依父亲的性格,不仅不会提防她,就算明天她要害他,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反正我们都知道白莲的伎俩,平日多防些就是。”
沈氏有些烦燥的摆头,“唉,这事纠缠了我们一家人九年,真是受够了,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不管了,反正等回府之后,我一定要狠狠罚白莲,她真是该死。
我阅人不少,可像白莲这般心思狠毒的小姑娘。还真是头回见,幸好妙儿你有福气,得了信国公夫人的善缘,让她老人家出面帮你。”
“对了,妙儿你是否在哪儿见过信国公夫人?”沈氏忽然问。
“这是第一回见。”齐正如实回答。
“哦,国公夫人真是心善。”沈氏感慨。
其实她心里并不认为武氏只是单纯的心善跑来为齐妙解围,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她所知的事。
等回去后问问三郎。看他能否猜透原因。
当然。对于武氏的话,她是相信的,相信齐妙去了山下那条河边玩耍。
齐妙笑着道是。
她可以肯定今儿下午武氏并没有跟在她们后面。那么到底是谁让她来的呢?
能支使武氏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难道会是他?
这个他是指纪陌。
她之所以会想到他身上,是因为武氏是他外祖母,对他这外孙也是宠到极致。
但齐妙很快又在心里否定。
她和纪陌只有两面之缘。别提交情,连话都没正儿八经说上一句。他又怎会帮她?
是自己想太多了,将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
唉,到底是谁呢?这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处于尴尬之境?
齐妙也烦燥的扒扒头发。
沈氏本计划用过晚膳后和齐妙说说体已话,先前在客栈时那话还没说呢。经这事一闹腾,哪儿还有心思。
“今儿都乏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不许四处乱跑。”匆匆吃了晚膳后,叮嘱儿女几句。她就让齐妙和齐湛各自回房。
齐妙与齐湛应了是,然后各自回房。
原本与秦丝意外发现了那条无尽头的小河很激动,谁料到回家后因白莲又闹了这么一出,齐妙极度无奈。
匆匆洗漱之后,她就躺下休息了,没有说多余话的力气。
次日齐妙去母亲房中用早膳。
用完早膳后,母亲说了今日的行程安排,和李夫人、葛夫人等一行去赏枫叶。
这也是来灵山寺主要目的所在。
齐妙没有表示异议。
姚氏厚着脸皮跑来恳求,说到她和白莲一同前往。
沈氏冷凌凌的盯着她,“路在那儿,腿长在你们自个儿身上,难道还能绑着你们不成。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再敢造次,到时丢了人可别怪我。”
“三表嫂请放心,一定不会的。”姚氏忙不迭的点头保证。
一行人准备妥当,就出了屋子。
白莲打扮的比平日更加耀眼,一身橘色衣裙衬得她肤若涂脂,白嫩如玉,吹弹若破。
就连不喜欢她的李夫人也不禁眼睛亮了亮。
李夫人悄悄对沈氏感慨,“唉,那丫头生得果真是绝色,可惜了。”
信国公夫人昨儿来院子一事,后来李夫人她们都知晓了。
沈氏与李夫人关系极亲,也没瞒她,说了个大概。
对白莲的心机,李夫人再次有了新的认识,暗暗咂舌。
“都是自个儿作的,能怨谁。”沈氏也摇头。
沈氏在想白莲要是好姑娘,一定会替她谋个好夫婿的,怎会亏了她。
二人说着悄悄话出了院子。
几辆华美的马车正巧在门口停下。
看着马车,李夫人讶呼,“难道是徐夫人来了?”
是林家的马车,她识得。
说话间,前面一辆朱轮华盖马车车帘掀起,慈眉善目的林氏当先下来。
紧随其后下来的是一位面若冠玉的翩翩美少年。
徐澈!
齐妙看着美少年,眼睛花了花,忙用力扶了秦丝的胳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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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合在一起啦,就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