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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都战士都怒极,但是没有刘鼎的命令,却也不好作,只能冷冷的盯着他们。
刘鼎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事实上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如此天真可爱的青年人,居然能做到护卫头子,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非但没有眼光,没有判断能力,还如此的刚愎自用,明知道寡不敌众,却还要死撑,如果真的打起来,片刻就能够收拾了他们,偏偏跟他这样的人动手实在没意思,一场误会而已。
正在这时候,千藏大师陪着老人家出来,原来他们在觉寂塔上面也听到了下面的动静,于是走了下来。那青年急忙走到老人家的身边,低声的说了两句,神态十分的气愤,好像是刘鼎欺负了他们似的。
千藏大师和老人家都有些愕然,同时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刘鼎这边,最后的神色,显然不太相信这个青年人的描述,但是那个青年人却激动起来,隐隐还能听到他愤怒的提起“水贼”等字眼。
刘鼎淡然自若的说道:“都坐下来吧!一场误==会而已。”
鬼雨都战士都坐了下来,那些持剑的护卫,也识趣的退开了。
片刻之后,千藏大师来到刘鼎的面前,双掌合十,声音低沉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光临蔽寺,有失远迎,尚未请教施主尊姓大名。刘鼎淡淡的说道:“刘鼎。霍山刘鼎。”
千藏大师恍然大悟,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随即双掌合十说道:“原来是刘施主,难怪。难怪。原来是场误会。”
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本来就是场误会。”
千藏大师双掌合十,低喧佛号,随即回到老人家的身边,介绍了刘鼎地身份,老人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青年却还在那里低声的说着什么,却被老人家训斥了两句,他的脸色顿时涨红了。
千藏大师似乎也在替那青年求情。但是老人家却十分坚决,那青年最后只好无奈的答应了。
片刻之后,那青年来到刘鼎的面前,不敢看刘鼎的眼睛,微微弯下腰去,满脸涨红的说道:“刘鼎,我殷红林向你道歉,刚才的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
刘鼎坦然自若地接受他的道歉。才缓缓地说道:“客气了!”
殷红林道歉完毕。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刘鼎在后面说道:“殷兄弟,你有什么计划?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殷红林的脑子,似乎有些简单,道歉以后,刚才的不快也就忘记了,良久才转过身来,迟疑片刻才说道:“那些人。必然是雷池水贼,他们埋伏在那里,肯定是要对我们家老爷不利。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我们只能密切监视他们的动静,然后随机应变。”
刘鼎沉吟着说道:“不若你带老先生从北面下山,绕过天柱山,从别的道路回去?”
殷红林摇头说道:“不行的,他们既然盯上了我们,肯定会紧紧地跟踪我们。无论我们从哪里走。他们都会跟上来的。这三祖寺地僧人,也都有练武。我们暂时驻留在这里,应该是安全地。我马上派人联系怀宁的驻军,让他们出动兵马来接我家老爷,到时候雷池水贼徒劳无功,也只好散去了。”
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既然如此,刘某就放心了。不过如果殷兄需要,刘某倒是可以帮殷兄一个小忙,将这些人撵走,并且保证他们再也不能骚扰你家老爷,你意下如何?”
殷红林警惕的说道:“你需要什么条件?”
刘鼎不假思索的说道:“半斤天柱剑毫。”
殷红林显得有些诧异,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就这些?”
刘鼎诚恳地说道:“不瞒你说,殷兄你虽然冲动了一点,倒是血性汉子,刘某不敢高攀,帮个小忙却也勉强能够做到。如果不是刘某的朋友需要半斤天柱剑毫办事,刘某不用你丝毫报酬,自然也会将前路荡平。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想对我刘某人动手呢?”
殷红林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迟疑着说道:“刘鼎,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
刘鼎淡然自若的说道:“一无所知。”
殷红林目光闪动,下定决心,点头说道:“大恩不言谢,我现在就跟你们去处理那些雷池水贼,事成之后,半斤天柱剑毫之外,还有重酬!”
刘鼎点点头,摆手示意他先走。
殷红林也不客气,交待了同伴两句,转身去了。
千藏大师已经陪伴着那个老人家重新上去觉寂塔了。
刘鼎一行人竟悄悄地到了来到三里外的树林,从预先选择好的位置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雷池水贼地踪影。这些雷池水贼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大路,他们的两个潜伏哨,都被萧骞迪他们悄悄地解决了。殷红林仔细的打量着那些雷池水贼,原本脸色是非常愤怒的,但是不知道现了什么,忽然脸色变得有点煞白,呼吸也沉重起来,差点失手从树杈上掉下去,幸好刘鼎一把揪住了他。
刘鼎关切的说道:“兄弟,你没事吧?”
殷红林地脸色十分地古怪,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又不像是害怕地样子,似乎没有听到刘鼎的说话,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事,没事……原来如此……这些雷、雷池水寇如此凶残,一个都不能放过!”
刘鼎点头说道:“当然!”
殷红林的脸色逐渐的恢复正常,用力的握紧了手中地长剑,似乎是有些恳求的说道:“刘……刘兄弟,这些雷……雷池水寇十分凶残。你们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也不能放过!他们总共有多少人,探查的准确吗?”
藏勒昭代为回答:“总共三十四个,被我们杀了两个哨兵,现在只剩下三十二个,反复核对过了,绝对不会错的。”
殷红林握剑的手指骨都白了,狠狠地说道:“战后清点,一定要有三十四具尸体!能做到吗?”
藏勒昭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个有点难度……”
殷红林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低沉的说道:“啊?你们杀不了他们?”
萧骞迪冷冷地说道:“我们只负责杀死三十四个人,但是不能保证有三十四具尸体!你的意思我们明白,反正一个都不漏网就是了!”
殷红林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紧张起来,连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一个都不漏网。一个都不漏网。千万不能有任何人漏网。不能有任何人漏网……”
最后两句话,已经是很低的自言自语,不过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刘鼎冷峻的说道:“萧骞迪,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行动!”
萧骞迪用力的一挥手,随即带领鬼雨都战士悄悄地向着敌人压缩,因为这些雷池水寇居然装备有伏远弩和擘张弩,鬼雨都战士也都不敢大意。在两三百步的距离上。伏远弩和擘张弩绝对是噩梦,一旦被射中,这辈子都休想重新出现在战场上。幸好。刘鼎本身就是丛林战地专家,这些鬼雨都战士别地本领暂时没有学到,丛林战的本领却已经学到了一部分。
树林里寂静的可怕,仿佛根本没有人的存在,但是事实上,这里有至少三十四名战士,正在算计着其他三十四个士兵。鬼雨都战士正在悄悄地接敌。没有出任何特别的声音。就算偶尔有声音传过来,似乎也是树叶落地的声音。深秋了。树叶纷纷的飘落,这在树林中是非常自然的,谁也不会特别地留意。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平静的让殷红林地手心全部都是汗。刘鼎没有参加战斗,而是陪伴着殷红林站在土坡的后面。他注意到了殷红林手上的汗,还有额头上的汗,这不是紧张的汗水,而是提心吊胆的冷汗。或许,在殷红林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什么东西……”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低沉地喝骂声。
“水蛭吗?这些是什么?”
继续有人低声地自言自语,结果声音嘎然而止,就好像是被人凌空割断了一样。
噗!
一片硕大的树叶慢慢地飘落。
嗖嗖嗖!
突然间,寂静被打破,密集的弓弦响起来,这是鬼雨都的战士动袭击了。
噗噗噗!
箭镞射在人体上的沉闷声音连绵不断的传来,中间夹杂着恐怖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树林的宁静。一瞬间,好像有无数的人体倒下来,又好像有无数的猎物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又好像有无数的猎物在奔跑,急促的呼吸声,狂乱的脚步声,疯狂的扭打声,全部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其中到底生了什么。
嘭嘭嘭!
这是伏远弩和擘张弩射的声音,好像蕴藏的力量足可以将一切障碍物都裂开。
殷红林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上,剑尖在轻微的晃动着。
噗嗤!
突然间,一枚弩箭从他们的头顶上掠过,射断了无数的树叶,然后笃的一声,牢牢地钉在他们身后的大树上。三尺长的弩箭几乎有三分之一射入了树干里面,剩下的箭杆在不断的晃动,可想而知它的威力。如果被它射中的不是树干而是人体的话,当场就会碎尸万段。
殷红林下意识的举起长剑,就要冲上去。
刘鼎镇定自若的说道:“不用担心,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第一看书}”
殷红林用力的咬着嘴唇,似乎有些无法相信,但是最后还是慢慢的垂下了长剑。
短促地喊杀声响起来。不远处瞬间进入混战状态,利刃切入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甚至连鲜血喷涌的声音都可以感觉到,那极其短促的惨叫,往往宣告着一条人命的丧失,那兵器相撞的声音,带走的往往是对于未来的希望,人体之间地猛烈碰撞。还有扭打着在地上翻滚,互相挖眼睛,揪耳朵,肘击、拳击、侧踢、膝顶……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是瞬间又变得模糊起来。
“你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
刘鼎忽然说道。
“我……当然有!我还杀过人!”
殷红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道,下意识的挺起了胸膛。
刘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天真的人啊,能够活下来真好。
一会儿以后。所有的声音渐渐停止。最终归于平静。
树叶,依然在轻轻的飘落。
萧骞迪满身鲜血的出现在刘鼎的面前,低声地汇报战果:“战斗结束,敌方三十四人无一漏网,死三十一人,活捉三人。我方八人受伤,无人死亡。”
刘鼎点点头,冷峻地说道:“将俘虏押过来。”
萧骞迪朝后面大声叫道:“将那三个家伙押过来!”
殷红林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死死的捏着长剑不放。
刘鼎在他身边说道:“战斗结束了!”
殷红林这才如梦初醒,条件反射的说道:“是吗?那太好了!”
秦迈和几个鬼雨都战士押着三个俘虏过来。
刘鼎盯了三个俘虏一眼,很随意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有个俘虏回答:“我们都是良民……”
萧骞迪一拉匕。切断了他的喉咙,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浑身剧烈的抽搐着,倒在面前的草地上,附近地草地顿时被鲜血染红了。鲜血飞溅到了殷红林的腿上,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大步。萧骞迪冷冷地说道:“良民?良民带着伏远弩、擘张弩埋伏在树林中?保家卫国吗?”
藏勒昭将另外一个俘虏拉上来,刘鼎慢慢的说道:“你也是良民?”
“不!”那俘虏被吓破了胆子。急忙吼叫起来。“我……我、我、我……是……雷池水寇!”
萧骞迪一拉匕,他也顿时了账。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前面的草地上刘鼎冷冷的说道:“雷池水寇也自称水寇?看来你们倒是谦虚得很啊!”
剩下的那个俘虏浑身颤抖,不等刘鼎问,已经忙不迭的叫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我们是……皖口城地军士!饶命,饶命啊!不关我们事,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地啊!”
萧骞迪举起匕,冷笑着说道:“胡说八道!雷池水寇没完,现在还变成皖口城的士兵了?”
刘鼎伸手制止了他,凝视着那个俘虏地眼神,慢慢的说道:“如此说来,那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你们的标准配备了?”
那人浑身颤抖的如同筛子,惊恐万状的说道:“小人、小人……的确是……皖口城……的士兵,小人是忠字营的,那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从勇字营调过来的……”
殷红林突然一步冲上来,一剑刺入这个歹徒的喉咙,然后用力一绞,这个俘虏顿时了结。殷红林一把抽出长剑,喘着大气,面目狰狞的说道:“死到临头!还要撒谎!死有余辜!”
藏勒昭皱眉说道:“他未必是撒谎……”
萧骞迪也说道:“看他说的倒像是真的……”
刘鼎悄悄地对他做了个眼色,藏勒昭和萧骞迪都立刻闭口不语。
殷红林狠狠地说道:“这些雷池水寇最狡猾了,临死乱咬人是他们最拿手的本领,你们不要被他骗了!这些人,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偿不了他们的罪过!”
刘鼎微微叹了一口气,感叹地说道:“想不到。雷池的水贼居然厉害如斯!”
殷红林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淮西军突然来袭,我家大人早就剿灭了他们了!天不助我们,奈何!”
刘鼎默默地点点头,换了话题说道:“既然如此,罢了。此路应该已经安全,还请贵上上路吧!”
殷红林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神情怪异的说道:“刘鼎,你不想知道我家大人是谁?”
刘鼎轻描淡写地说道:“殷兄若肯相告,自然会告知,殷兄若不肯相告,我便是强求,又有何用?”
殷红林有点不自然的点点头,走了两步,最终又折了回来,在刘鼎的身边说道:“实不相瞒。我家大人乃是舒州刺史王博王大人。你若有意。我可以帮你推荐。这等大恩大德,我家老爷一定会铭记在心的,替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不是难事。”
刘鼎含笑点头,感谢他的好意,却委婉的说道:“谢谢了,此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以后如有机会。定然会拜上王大人!就此别过,恕不远送了。”
殷红林诧异的看了看刘鼎一眼,最后感激地一抱拳。转身走了。
目送殷红林远去,萧骞迪好奇地说道:“原来那老人就是舒州刺史,我们这次到舒州去,为什么大人不和他相见呢?”
黎霏嫣刚好到来,闻言说道:“若是这样相见,王博不免觉得我们恃功邀宠,对我们自然会轻看几分。就算要给我们安排职位。肯定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一定要等到他主动找上门来,才显得我们的价值。”
刘鼎点点头。表示赞同黎霏嫣的说法,慢慢的说道:“既然我们搭上了殷红林这条线,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现在,我们详细的研究研究这些人的来历。什么雷池水寇,根本没有水寇的样子,我去看看现场。”
萧骞迪将他带到战场上,但见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树林中,刘鼎仔细地翻看了几个人的尸体,站起来沉默不语。忽然间,他又走动起来,连续翻动了多具尸体,终于从一具尸体中找到了一些东西,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令牌,上面有个张牙舞爪的“贝”字。刘鼎仔细的审视了一会儿,然后将这个令牌放进去怀里。
萧骞迪低声说道:“大人,这些人肯定不是雷池水寇,常年在水上生活的人,皮肤必然是古铜色的,他们身上连最基本的古铜色都没有,反而是双手有很厚地老茧,想必是饱受训练的士兵,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内幕……”
藏勒昭也说道:“殷红林这小子好奇怪,反反复复强调这些人是雷池水寇,显然是外强中干,想要掩饰些什么。事实上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看出了这些人地真实身份,却说什么也不肯承认。依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些东西见不得光。”
黎霏嫣也低声的说道:“舒州刺史王博和舒州长史薛成势同水火,争权夺利,两人的部下也经常冲突。那王博和林度关系良好,大家都是进士出身,薛成却是贝礼翊的心腹。林度和王博都是文人,贝礼翊却是军头出身,他这个副大使知节度事几乎掌握了保信军的全部实力,在这种乱世,掌握军队就是掌握一切,林度也拿他没有办法,薛成是贝礼翊的心腹,有传言要取代王博成为新的舒州刺史。”
刘鼎低沉地说道:“舒州驻军是何人领导?”
黎霏嫣说道:“舒州驻军有三部分,皖口城驻军乃是贝然清,是贝礼翊地义子,兵力大约一千五百人;怀宁驻军乃是庞丹,兵力大约一千人;望江口驻军乃是董澜,兵力不过五百人。贝然清显然是贝礼翊的人,庞丹和董澜却是摇摆不定,王博虽然身为刺史,却不能指挥军事,以致愁容暗锁,忧心仲仲。”
有关舒州地大体局势,在出之前,黎霏嫣已经详尽的告知刘鼎,不过他掌握的都是半年前的情报了。事实上,随着淮西军攻占了桐城以后,舒州的形势生了剧烈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军人地势力大大增强,文人的地位迅下降。安史之乱以后。唐庭对于武将的感情非常复杂,可以用又爱又恨四个字来形容。一方面,没有武将的支撑,朝廷根本无法打压地方藩镇,另外一方面,武将势力的膨胀,反过来又刺激了地方藩镇,导致朝廷运转更加的艰难。文官集团将症结部分归咎在武人的身上。导致文人和武将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相互间地信任也越来越淡薄。
元和以后,地方藩镇势力极度膨胀,武人的地位迅提升,越来越多的武将篡夺了节度使的权力,文官的地位却越来越低,除了在朝廷还能够勉强苟延残喘以外,在地方上,只有在某些比较安静的区域。例如舒州地区。文人才能保住他们的位置。无论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文官集团,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采取对武人的抵制措施。
例如今日之事,按理说,王博应该感谢刘鼎的鼎力相助,但是他没有,这里面显然是文官对武将地误解在作怪。刘鼎在霍山县地所作所为,王博多少都会知道一些。因此很可能已经将刘鼎列入了“乱臣贼子”的行列,只是因为鞭长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会显得如此的冷淡,没有致谢就匆匆离开了。由此可以推断,除非是遇到非常棘手的事情,王博是绝对不会主动地求助于武人的。
刘鼎点点头,缓缓地说道:“舒州的形势越是复杂,越是对王博不利,他来找我们的时间就越快。我们倒不用急。按时赶到怀宁就行了。骞迪。这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好东西,派人送回去霍山县交给沈梦他们。如果淮西军从走马岗进攻的话,足够他们头痛几天地。”
萧骞迪笑着说道:“省得!”
一行人回到三祖庙,王博和殷红林已经走了,千藏大师也已经龟缩到觉寂塔,只有知客僧在门口迎接他们,显然是因为他们煞气太重,怕影响了寺庙中的佛气,知客僧委婉的表示,时间已晚,他们不再接待客人,连顾琦方也客客气气地被请了出来,大家当即告辞离开。
萧骞迪偷偷地说道:“佛门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怎么看到我们好像老鼠看到猫似的?”
藏勒昭冷冷的说道:“下次和别人说话之前,麻烦你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以后再说!”
刘鼎等人告别三祖寺,下了天柱山,继续向南赶路,很快就到了舒州治所所在地:怀宁。尽管中原已经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怀宁却还保持着相对的安静,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都是地摊儿,吆喝声此起彼伏,相对于刘鼎看见过的所有城市而言,怀宁是最繁华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淮西军地前锋已经到了桐城,怀宁或许会更加地繁华。尽管如此,当他们大摇大摆的携带着武器进城来,守城地士兵也没有格外刁难,可见这里的民风。
入城来,刚好是傍晚时分,大家也都饿了,先要找个地方吃饭。
黎霏嫣提议说道:“我听人说,这里有家铜雀春深锁二乔出产的鲥鱼、鲚刀鱼、大闸蟹、墨子酥、油酥饼、桐城丰糕、怀宁贡糕、江毛水饺、鸡汤炒米,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我们不如到那里去看看还有没有位置。”
刘鼎好奇的说道:“铜雀春深锁二乔,怎么这么古怪的名字?”
黎霏嫣说道:“那是杜牧的诗句。这里原本叫做二乔馆,后来杜牧的诗句传遍天下,他们就改用了杜牧的诗句。”
刘鼎对于诗词没有研究,杜牧是谁也不知道,随意的点点头说道:“噢,二乔又是什么东西?”
顾琦方哈哈一笑,难以置信的说道:“大人不知道吗?三国时期的美女大乔、小乔的故乡就在这里啊!”
刘鼎恍然大悟,随即微笑起来敢情是大乔小乔的故乡啊!
三国的故事虽然知道的不少,大乔、小乔也是耳熟能详,但是她们的家乡在哪里,刘鼎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历史上出了两个这样的美女,看来的确是人杰地灵,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大乔、小乔这样的美女呢?
很快来到二乔馆,原来是一片十分清雅的院子,中间错落有致的围绕着很多池塘,池塘中间有九曲桥相通,看起来十分的幽雅,偏偏和他们的身份却不太相符。有唐一代,尚武之风盛行,官府并不严禁兵器,街道上的行人也大都携带武器,但是刘鼎带着四十个鬼雨都战士大摇大摆的进去二乔馆吃饭,还是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客人还以为这里生了什么事,悄悄地提前结账离开。
二乔馆的店小二们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种场面毕竟不多见,因此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那掌柜的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刘鼎等人吃酒闹事,那边已经和衙门的关系沟通上了,随时会过来干涉,更要命的是,刘鼎等人大鱼大肉,不断的点菜,却没有给一分钱,看样子好像还随时会拍桌子走人,那掌柜的简直要哭了。
一会儿,二乔馆的拿手好菜就上来了,果然,这二乔馆的师傅手艺不差,每样菜式都做的十分的讲究,可惜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大老粗,只知道填饱肚子即可,反而是觉得白米饭大肥肉最吃香,只有黎霏嫣细吞慢嚼,在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味道。
忽然间,藏勒昭来到刘鼎的身边,低声的说道:“付账的人来了。”
刘鼎镇定自若的说道:“等着看好戏。”
说话间,外面有人大声地叫起来:“雷池水寇在哪里?出来!”
刘鼎等人纹丝不动,只是微微掉转脸看着外面。
原来,外面来了一群兵丁,穿的是保信军的服装,大约有五十人左右,带头的是个大胖子军官,肚皮翘的老高老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标准模样。他径直来到刘鼎等人的面前,粗鲁的喝道:“你们这些个!都给我全部站起来!”
刘鼎放下碗筷,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军爷,是要来一壶酒么?掌柜的,来一壶上好的花雕!”
那军官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没听见吗?老子叫你们站起来!”
刘鼎淡淡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站起来?”
那军官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是皖口城的保信军!”
萧骞迪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各位既然是驻扎在皖口城的,怎么跑到怀宁来抓人?”
那军官大声喝道:“看你们额头上刻印的标记,就知道不是好人!你们一定是雷池的水寇!来人,抓起来!”
他周围的保信军顿时靠拢过来。
萧骞迪等人,都紧紧地握着横刀的刀柄,同时看着刘鼎的脸色。
刘鼎淡淡的说道:“诸位,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那军官正要作,背后有人冷冷的说道:“是啊,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刘鼎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殷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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