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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飞虎终于看到了刘鼎。
脱离了那个恐怖的矿洞,彭飞虎忽然觉得人的生命居然是如此的渺小,如果刘鼎一刀杀了他,他或许真的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如果刘鼎继续将他放回去那个矿洞里面,他说不定会疯的。幸好,刘鼎并没有将他继续放回去那个矿洞,在鹰扬军士兵的押解下,彭飞虎距离那个矿洞越来越远。
彭飞虎狠狠地说道:“刘鼎,你想怎么样?”
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请你出来晒晒阳光。你不是很想晒太阳吗?今天的太阳很不错啊!”
彭飞虎的说道:“猫哭老鼠假慈悲,你省省吧!就算你继续将老子放回去那个矿洞,老子也不会为你卖命的!”
刘鼎转头看了看他,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你想来给我卖命,我还不要呢!你的本事是做老大,我的本事也是做老大,难道我会将这个位置让给你吗?”
彭飞虎顿时气结。
一行人将彭| 飞虎押送到衙门,关在衙门最里面的牢房中,这里的环境当然要比矿洞好了不少,虽然同样的阴森恐怖,但是没有了矿洞的那种恶臭,彭飞虎总算感觉好了一点。当然,彭飞虎手脚上的麻绳还是勒得紧紧地,他越是挣扎,麻绳陷得就越深,最后将彭飞虎的手脚都勒成了酱紫色,偏偏彭飞虎还嘴硬,恶狠狠的骂道:“刘鼎,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鼎微笑着说道:“等着你的部下会来救你啊!”
彭飞虎脑袋微微一晕,失声尖叫起来:“你!”
他终于明白了,刘鼎是故意将他放在这里,作为引诱大别山匪徒自投罗网的诱饵。他彭飞虎在大别山混了这么多年。也的确培养了不少的心腹,虽然有过半人死在了金寨,可是剩下的人,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前来营救他的。可恶的刘鼎,可恶的鹰扬军,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霍山县布下了口袋,要将他彭飞虎的心腹部下一网打尽。
太卑鄙了!
太恶毒了!
彭飞虎在牢房里不断叫骂,诅咒着刘鼎的恶毒,但是刘鼎他们根本懒得听。施施然的离开了,结果彭飞虎最后被狱卒狠狠地在嘴巴里塞了两块抹布,声音才嘎然而止。彭飞虎就算有满天的怒火,也再也泄不出来。最后,他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是否有战斗地响动。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听到的只是寂静,无边无际的寂静,狱卒在无精打采的打瞌睡,偶尔起来走动走动,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丝毫的异样。
然而,刘鼎和鹰扬军已经在霍山县布下了天罗地网!
一想到这个,彭飞虎就心如刀割。
彭飞虎相信,自从自己在金寨失手被擒以后,他那些忠心的部下,一定在想方设法地调集人手,侦查敌情,制定方案,拼死也要将他救出去。但是,现在的鹰扬军。实力不同往日,装备更加是有明显的改善。蓝家大院的地形又是易守难攻,如果大别山的匪徒贸然行动的,付出的代价将会非常地惨重,这些因素,都迫使大别山的匪徒不敢轻举妄动。相对于蓝家大院而言,霍山县衙门攻打的难度小多了,大别山的匪徒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可以动攻击的机会。如果得到这个最新的消息,他们肯定会立刻行动的。
这。就是刘鼎将他押送到衙门牢房的目的。
或许聪明人会明白这是个陷阱,一个鹰扬军故意安排的陷阱,但是彭飞虎也知道,他那些部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是脑子却不是十分地好使,如果现有解救他的机会,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前来解救的,到时候他们一头栽入刘鼎的安排好的陷阱,就万劫不复了,自己最后的力量也烟消云散。彭飞虎恨不得撕碎了刘鼎,却现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天顺四年九月二十六日,刘鼎在蓝家大院公开宣布,鹰扬军正式移驻走马岗军营,最先出地是沈梦和吉泽光两个小队,随后是董冠和茅宇的两个小队,弓箭手在最后移动。在这之前,卢医生和他属下地医院工作人员,还有秦汉和他下面的铁匠铺,甚至连黎霏嫣、马冰蝶和裴凝紫,也都全部转移到了走马岗军营。留在霍山县的鹰扬军兵力,只有大约一百五十人。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别山匪徒也在双鹿岩召开军事会议。双鹿岩,原本是彭飞虎的老巢。大别山有很多野生的梅花鹿,这双鹿岩据说就是最先现梅花鹿的地方,后人煞有其事的认为,这是天上的鹿仙出现在了双鹿岩,从而让大别山的梅花鹿生生不息,源源不绝。这个有着美丽神话传说的地方,风景秀丽,风光迷人,可惜居住在这里的人,却不太懂得欣赏。
在金寨,大别山两股最大的土匪势力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张老疤的势力固然是全军覆没,彭飞虎的势力也被削减了大半,不过彭飞虎比较幸运,他还有差不多两百人因为留守老巢双鹿岩,从而脱离大难。参加这次军事会议的,除了彭飞虎麾下的匪徒之外,还有其他两股和彭飞虎关系很好的匪徒,至于其他人,虽然送来了礼貌性的问候,但是他们的脑却没有到场。
人走茶凉,匪徒的世界也是如此。彭飞虎被抓,麾下的骨干也基本被杀,只剩下两个骨干主持会议,一个叫做黑子,一个叫做青蛇。黑子是彭飞虎从路边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跟随彭飞虎东征西讨,深得彭飞虎的信赖,对彭飞虎也是忠心耿耿。{第一看书}这次彭飞虎被抓,黑子就积极行动。务必要将彭飞虎就出来。那青蛇原本是彭飞虎的军师,为人比较阴沉,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说话也很少。
“青蛇,你的情报准确吗?”黑子跃跃欲试的问道。
“绝对准确!老大目前确实在霍山县衙门大牢!”青蛇慢悠悠的说道。
“青蛇,鹰扬军地情报如何?”黑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鹰扬军的主力已经迁移到了走马岗军营,昨天,我的探子还亲眼看到走马岗军营有上百名的鹰扬军士兵在出操,我的人仔细观察过,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士兵。别人是冒充不来的。这就是说,至少有上百名的鹰扬军士兵不能参战。此外,为了看守矿坑里的奴隶,维持霍山县地秩序,保护蓝家大院的安全,刘鼎麾下至少有一百人不能动作。总的来说。刘鼎能够用来增援衙门的,不会过二百五十人。”青蛇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就好!咱们也该行动了!战决!”黑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等等。我们最好还是确认一下,仔细探查清楚再说,我总是觉得,刘鼎在这个时候突然转移到走马岗军营,会不会有些别的意图?原本老大被关押地位置非常的隐秘,我们查探了这么久。都没有现,刘鼎为什么要将他转移到衙门大牢呢?”青蛇谨慎的说道。
“老大正在遭受刘鼎的折磨,度日如年,你的意思是还要等一等?”黑子转头盯着青蛇,有点恼怒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我赞成你的行动!”青蛇一听黑子地不良口气,马上转了口风。在这种时候,人心是最最敏感的,彭飞虎现在正在落难,肯定希望部下去救他出来。如果他青蛇因为某些事情瞻前顾后,推迟了大家的营救计划。到时候给彭飞虎知道了,天知道彭飞虎会怎么样对待他,反正彭飞虎绝对不是圣人。黑子之所以如此积极行动,大概也是担心彭飞虎出来以后迁怒这帮兄弟们吧!
“要是刘鼎杀了彭飞虎倒好办了。”青蛇脑海中转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彭飞虎死了,他们的行动就自由多了,根本不用考虑刘鼎的阴险意图。随即觉得不妥。急忙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协助黑子组织对霍山县的突然袭击。
大别山的匪徒。对于霍山县是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每隔三两年,就会有一次比较大规模的行动,每次打头阵的,也都是彭飞虎麾下地人,他们对霍山县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地熟悉程度,绝对不在鹰扬军之下,这一点,是黑子和青蛇战胜鹰扬军的强大信心所在,也是匪徒们愿意跟随他们行动的重要原因:他们其实也很想到霍山县去放放羊了。
两人仔细的规划了一个晚上,研究各种各样的进攻路线,最后决定将重点放在进攻衙门,其余的路线都是佯攻而已。只要突入衙门,破开大牢,抢了彭飞虎,就算完成任务,马上率部离开,决不拖延。对于这一点,两人都是很有信心的,他们对于衙门附近地地形地貌,都是最熟悉不过地了。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当天晚上,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小兵悄悄地离开了双鹿岩两个时辰,然后又悄悄地返了回去。
收到来自匪徒内部地情报,张玉书马上报告了刘鼎,刘鼎随即找来斥候队长袁羚。
“袁羚,情报怎么样?”刘鼎期待的问道。
“黑子昨天已经集中了大约三百人,加上今天到达的队伍,可能会达到四百人左右。依据匪徒们的计划,应该是战决,对霍山县起突然袭击,主要目标是攻击衙门,得手以后马上撤退。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彭飞虎手下的几个人,大胖、小虎都死了,现在负责营救行动的,是黑子和青蛇。青蛇很狡猾,但是黑子的脑子却比较简单,而且比较冲,青蛇对他有些忌惮,大事不敢不听他,因此,他们准备好了以后,马上就会付诸行动。”斥候队长袁羚详细的回答。
刘鼎慢慢的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密切注意他们,随时和沈梦他们保持联系。我们的兵力非常紧张,因此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静!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要牢牢地盯住!从大佛口到霍山县的这段道路。一定要牢牢地盯死!”
袁羚知道事情地严重性,当即答应着去了。
双鹿岩会议以后,黑子和青蛇组织匪徒们进行相关的准备工作。他们对鹰扬军的实力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刘鼎居然能在金寨抓走彭飞虎和张老疤两个,说明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因此,黑子和青蛇也不敢太大意。他们搜集尽可能精良的装备,给自己的麾下配备盾牌、头盔、盔甲,还有尽可能锋利的武器,因为他们的武器储备不够。他们还动用彭飞虎的威望,威压别地匪徒,从他们那里夺取武器,这项工作花费了他们足足五天的时间。
鹰扬军同样在秘密的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应战的准备。
天顺四年九月的最后一天,刘鼎收到了匪徒们靠近霍山县地消息。
一天的急行军过后,黑子和青蛇就带着匪徒们穿过了大佛口。在大佛口附近稍作歇息,跟着气势汹汹的扑向霍山县。霍山县的地形,是东南方向高,西北方向低,衙门又在靠近西北方向的位置,因此,匪徒们选择了西北方向作为主攻。同时选择了夜间起攻击,以便掩护自己的行动。
“上!”黑子带着队伍来到霍山县的西北方,仔细地打量着霍山县。霍山县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就如同往常那样,大部分的地区都是没有灯光的,只有蓝家大院那边的灯光比较多,眼力好的匪徒,甚至还可以看到鹰扬军的哨兵在晃动。这说明鹰扬军执行的依然是普通的戒备等级,应该还没有得到匪徒们行动的消息。
“老三,这是不是有点……”青蛇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鹰扬军的阻拦。甚至到了霍山县地外围以后,居然还没有现鹰扬军的影子。似乎不太可能。大别山的匪徒以前行动,在过了大佛口以后,霍山县的守军就已经知道了,并且匆匆忙忙的作战斗准备,这次鹰扬军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但是,急于解救彭飞虎的黑子。根本不听他的。他不断地吆喝麾下地匪徒往前冲,同时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么怕死。看着后面好了!等我救出来了老大,马上撤退!”
青蛇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在这种时候,还要黑子忍耐,那简直是拿彭飞虎地性命来开玩笑,到时候所有的责任都得落在他身上,到时候彭飞虎一翻脸,哪怕他青蛇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葬送在大别山的。于是,他只好识趣的闭嘴,乖乖的到队伍的后面负责组织断后工作去了。
匪徒们对于霍山县的地形也是非常的熟悉,纷纷顺着石板路冲了上去。黑夜中的霍山县,看不到什么灯光,居民们应该早就睡觉了,匪徒们急促的脚步声,也没有惊醒他们。沉静的霍山县,恍若没有一个人的存在,寂静的有点诡异,诡异的有点可怕。
黑子也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但是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一边跑,一边不断的吆喝着:“衙门!衙门!”
无数的匪徒从各条道路上纷纷涌向衙门的位置,彭飞虎就被关在衙门里面,如果自己是第一个将他救出来的,以后的日子自然不用说了,恐怕有可能成为新的档头也说不定,因此,匪徒们的进攻都非常的积极,有人为了加快度,甚至悄悄地抛弃了沉重的盾牌。事实上,匪徒们是极少使用盾牌的,因为沉重的盾牌很不利于机动,而机动正是匪徒们最大的优势所在。
衙门面前的广场在望。
对于这座广场,几乎每个匪徒都不会陌生,他们每次进攻霍山县,最后的决战地都是这里。为了对抗匪徒们的袭击,霍山县的衙门也在不断的变化着广场周围的建筑,这里变得更加的开阔,更加的平坦,而周围的建筑则全部采取石头堆砌而成,衙门面前的台阶也加高了加宽了,让匪徒们更难逾越。不过无论怎么变化,每次匪徒都可以依靠实力上地优势。轻而易举的将衙门攻下来。所有匪徒都相信,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什么人?站住!”
突然间,衙门面前传来一声断喝,原来是门口的衙役现了匪徒的踪影了。
“去死吧!”
匪徒们大声吼叫起来,撒开脚丫冲过去,要将那两个可怜的衙役剁成肉酱。
蓦然间,衙门面前噗噗噗的连续燃起无数的火把,跟着在屋顶上,围墙上,石墙后。同时涌现出数十个人头来,每个人都是眼色阴沉,手握弓箭,居高临下的虎视眈眈。匪徒们马上感觉到不妙,但是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他们已经来不及后退。甚至来不及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
嗖嗖嗖!继续有密密麻麻地弓箭手出现在衙门周围,弯弓搭箭。
嗖嗖嗖!
箭如雨下。
有些匪徒本能的后退,想要避开来袭的弓箭,但是,后面都是自己的同伴,他们根本无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箭镞射入自己地胸膛。而他们自己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在不断的向前冲,直到一阵阵刺痛不断的传来,眼神越来越模糊,最终浑身软绵绵的倒下去。在他们最后的意识中,自己地喉咙是甜甜的,嘴角边是热热的粘粘的,可恶的是自己的那些同伴,居然毫不留情的从自己身上踩过去……如果还有来生。自己一定会率先杀了那些踩自己的人。
其实,后面的匪徒们也不想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可是,在巨大地惯性作用下,他们就如同是涌上沙滩的海浪,根本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们看到自己地面前出现了大量的鹰扬军弓箭手,看到自己面前的同伴不断的倒下,一枚枚修长的箭镞,狠狠地插在他们的身上。伤口在不断的流血。随着越来越多地人倒下,衙门前地空地上。到处都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他们就这样冒着鹰扬军地箭雨,在死亡的土地上艰难的跳舞,直到自己也被射中倒下。
“自由射击!”
“自由射击!乌杰和萧骞迪都同时出了相同的口令。
集中在衙门附近的,是乌杰的弓箭手分队,还有第一次正式投入战场的鬼雨都战士。每个鬼雨都战斗都配着蛇脊长弓和横刀,远近兼吃,但是现在,他们暂时充当的是弓箭手的角色。相对于乌杰的弓箭手分队而言,鬼雨都战士的射箭水平明显更高,力气也更大,箭镞的杀伤力更强。
噗!
萧骞迪抬手就是一箭,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匪徒浑身一顿,所有的动作顿时停止。他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心有不甘的倒了下去,他手中沉重的大砍刀也因此落地,出沉闷的声音。这个匪徒的身躯非常的高大,是典型的肉搏战的好手,然而,他还没有机会挥自己的特长,就已经死在了鹰扬军的箭下。
藏勒昭斜眼看到了萧骞迪的一箭,自然不甘示弱,这种放冷箭本来就是他的特长,他怎么能输给萧骞迪呢?微微吸了一口气,藏勒昭手指间同时扣上三枚雁翎箭,用力拉开弓弦,弦至满月,然后轻轻的一松手。
嗖嗖嗖!
三枚雁翎箭脱手而去,对面瞬间就有三个匪徒同时倒地,三枚箭镞分别射中了他们的胸膛附近。不过,他们还没有断气,还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因为这种同时射的连珠箭,威力要比单只箭弱上一些。尽管如此,受伤的他们,在地上也成了待宰的羔羊,天空中不断的有零星的箭镞落下,相继射入了他们的身体,于是他们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的功夫,渐渐的没有了讯息,跟着就被后面的同伴踩在了地下。
萧骞迪无奈的耸耸肩。
作为弓箭手,半路出家的他,自然是远远比不上藏勒昭的,这一手连珠箭,他暂时是学不会的。不过这没有关系,数量是可以用度来弥补的。萧骞迪加快了射箭的度,嗖嗖嗖的连续三枚箭镞过去,同样有三个匪徒倒地,而且都是当场死亡的。就效率上来讲,要比藏勒昭地连珠箭还高了一点点。
因为耽误了训练时间,秦迈对于自己的箭术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不需要十分高的箭术,他只需要弯弓搭箭,基本上瞄准面前的匪徒,弦至满月,跟着一松手即可。反正前面的匪徒都是密密麻麻的,相互间的缝隙很小。射出去的箭镞总会找到它的归宿。至于它最后到底是射中了什么人,秦迈就没有必要关心了。
秦迈地这种盲射,在令狐翼眼中看来,是十分可笑的,作为一名出色的弓箭手,令狐翼绝对不做这样盲射。他射出去的每一枚箭镞。都是有特别的目标的,要么是匪徒中长地最壮的,要么是匪徒中长的最凶的,要么就是匪徒中不断吆喝的人,而他们中箭的位置,基本上都在胸膛附近,如果脱离了这个范围。令狐翼会觉得自己的箭术已经下降了。
其余地鬼雨都战士初次参战,当然人人不能示弱,两位队长的出色表现,极大的刺激了他们争强好胜的心理,他们也纷纷将自己的射箭水平挥到极致,不断的射出死亡的箭镞,一时间,在衙门面前的空地上,匪徒们居然无法前进半步,甚至还因为前面的人不断死亡。出现了不少的空缺,看起来好像后退了不少。
平整宽阔地广场上。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一道道地血痕,涌成一条条的小溪,一条条的小溪汇聚到一起,形成一条条的血的河流,最终汇聚成一片的血海汪洋。躺在血泊中的匪徒,就如同是飘荡在血海汪洋中地一艘艘小船。漫无目地的驶向死亡。每一个匪徒地倒下。都要溅起片片的血花,在这个寂静的秋夜。显得格外的明晰。
嗖嗖嗖!
鹰扬军的弓箭手持续不断的放箭,在匪徒们的前面牢牢地交织成死亡的空间,迫使有部分的匪徒本能的向后退缩。黑子举起手中的猎刀,毫不犹豫地砍掉一个匪徒的脑袋,将它提在手中,对着周围的匪徒们恶狠狠的喝道:“前进!”
望着血淋淋的人头,匪徒们只好继续前进,可是鹰扬军的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死亡的箭镞不断的飞舞,那些被硬逼着上前的匪徒,很快就倒在了密集的箭镞下,有些倒霉的匪徒,身上被射中了十几枚的雁翎箭,浑身好像糖葫芦一样,又好像是巨大的刺猬,让其余的匪徒看的心惊肉跳,胆颤不已。
“盾牌!盾牌死去哪里了?上来!
黑子看着前面黑压压的尸体,终于感觉这样蛮冲不是办法,猛然想起自己还专门准备了盾牌的,于是恶狠狠的吼叫起来。为了这次拯救行动,大别山的匪徒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例如集中了上百面的盾牌,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匪徒,也有不少人是携带有盾牌的,但是在抢度的时候,他们都将盾牌扔掉了,现在猛然想起盾牌,急忙到处寻找,前面的人往后退,后面的人却往前涌,于是匪徒的队伍中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预备!放!”
乌杰抓紧这难得的机会,下令弓箭手动齐射。
嗖嗖嗖!
数十枚箭镞整齐的从天空中落下,落地的时候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混乱中的匪徒们又倒下了数十人,有人刚刚拿起盾牌,就被箭镞射中了,人当场倒地,盾牌也当场倒地,撞击在石板路上,出非常沉闷的声音。旁边的匪徒急忙去抢这面盾牌,相互间打了起来,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谁敢跟自己抢盾牌,手中的武器马上向对方招呼过去,结果对方也不示弱,毫不犹豫地进行还击。你来我往之间,为了一面小小的盾牌,经常闹出两三条人命来,黑子也不能禁止。
匪徒们携带的盾牌,基本上都是薄木板做的,又或者是藤条编成的,真正的铁盾牌几乎没有,因为那个太沉重了。这些盾牌的防护能力都不强,但是鹰扬军弓箭手使用的,都是普通的雁翎箭,这种箭镞的穿透能力比较弱,这些盾牌还是能够起到相当的保护作用的,难怪匪徒们要抢来抢去地。
黑子暴跳如雷,从大别山出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携带盾牌,现在则为了一面盾牌闹出人命来,真是荒唐!他不断的吆喝着自己的手下,甚至又砍杀了几个抢得最激烈的家伙,才将局面控制住了。好大一会儿以后,匪徒们终于凑成了数十人的盾牌手,在黑子手中的猎刀威胁下,匪徒们的盾牌手缓缓上前,成为了抵挡鹰扬军箭镞的第一道防线。果然,有了盾牌的防护。匪徒们倒下地人数大大的减少,鹰扬军弓箭手射出的雁翎箭,纷纷被盾牌挡住,后面的匪徒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轮到我们翻盘了吧?
然而。鹰扬军的箭镞也逐渐的稀疏了,偶尔有一两枚地箭镞射出来,也是乌杰、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他们瞄准了匪徒盾牌之间的缝隙,在炫耀自己高的箭术。在他们的冷箭下,少数匪徒不小心被射中了肩膀或者大腿,惨叫着倒地。有些匪徒因此而影响了盾牌的组合,结果出现了大的缝隙,鹰扬军的弓箭手马上就会射出密集地箭镞,将这个缝隙撕裂、扩大,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
在这种关键时刻,那些倒地的匪徒,无论是死还是活,都已经没有区别,为了保持盾牌的严密组合,为了保持队伍的严谨。后面的匪徒都是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去的,直到将他们踩成肉酱为止。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呻吟,可以惨叫,可以哀求,可以祈祷,但是,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最终依然是一堆暗红色的肉酱而已。唯一记忆他们地。只有不断涌动的血潮。
在盾牌地掩护下,匪徒们距离衙门是越来越近了。黑子抬腿跨过自己的伤员。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血泊里面,用力的将腿抬起来,现草鞋已经被鲜血粘住,变得滑溜溜的,无奈之下,他干脆不要草鞋了,赤脚前进。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可以拿下霍山县的衙门,救出彭飞虎,到时候,他将会毫无疑问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二档头。
“上!
黑子内心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到彭飞虎地身边,无意中看到身边的匪徒们进展迟缓,神情呆滞,好像是完全没有信心地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对这些匪徒挥舞着还在流血的猎刀,恶狠狠地喝道。
匪徒们在他的吆喝下,不得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衙门,是越来越近了。
“换箭!”
忽然间,鹰扬军队伍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吸引了黑子的注意。黑子不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什么人,但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奇怪,平静而充满了杀气,难道这个人就是刘鼎?
箭雨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暂时消失了。
“冲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黑子马上大声疾呼。
匪徒们急忙加快度,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严密的盾牌间,出现了大量的缝隙,不过,匪徒们已经顾不上这个了,还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们就可以冲到衙门的面前了。三十米,三十米的距离,连续几个跨步就到了!
嗖嗖嗖!
突然一阵猛烈的弓弦响,鹰扬军再次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噗噗噗!
匪徒们不断的倒下,刚开始上演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黑子大声叫道:“我们有盾牌,不怕!继续冲!”
有匪徒呻吟着说道:“不……”
黑子不等他说完,就一刀砍掉他的脑袋,恶狠狠的说道:“冲!不然死!”
然而,无论他怎么挥舞猎刀,匪徒们还是不断的倒下,同时也有匪徒在悄悄地退缩,噗哧噗嗤的声音持续不断,如同是死神在弹琴。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散落的盾牌也是横七竖八,鲜血顺着他们的脚印不断的流淌,汇聚成一片汪洋。那种浓烈的腥臭,简直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匪徒们也要窒息过去。
这时候,黑子也注意到了一点,就是那些有盾牌防身的匪徒,居然也被对方的弓箭射倒了,好多匪徒甚至是连人和盾牌一起被射倒的,一枚枚凶狠的箭镞,穿透了他们的盾牌,直接射穿了人体。
“咋回事?”黑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脑海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凌空而下。
噗噗噗!
匪徒们又倒下了一批,暗潮涌动的更加厉害了。
黑子正要大声吆喝,忽然觉得自己的左边肩头一阵刺痛,痛彻心肺,急忙扭头一看,居然是一枚箭镞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肩头,血流如注,疼痛刺骨。
“操!”
黑子愤怒的大叫,潜意识的感觉到有点恐怖的味道。
他左手的盾牌,是用木头做的,表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绞股蓝,刚才连续被多枚的箭镞射中,都没有穿透盾牌,可是现在,鹰扬军的箭镞居然穿透了盾牌,重创了他的左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鹰扬军用的是什么箭头?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黑子居然还有心思仔细的打量这枚怪异的箭镞,他甚至忍痛将箭头硬生生的拔了出来。其实,这枚箭镞也没有怎么特别的,同样是菱形的箭头,上面有三道血槽,拔出来以后,箭头同样是血淋淋的,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箭头好像是黑色的,是生铁做的,射中骨头以后箭头多半会裂开,因此沾染的鲜血特别多,这枚箭头却是银白色的,射中肩胛骨以后完好无损,上面沾染的鲜血不多,而且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流淌,很快上面就只剩下淡淡的血痕了。看不出这枚箭头是什么材料做的,但是肯定不是普通的生铁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