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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泫御随意一句话,君兮就真的加班整整一周。手上的资料七七八八完成了大半,高莱茵说一个新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了不得了。
这一周里,周泫御也是风雨无阻的出现在公司里。他和高莱茵那群高管,每天加班到老晚。时间允许的时候,他会送她回家。偶尔,被其他男同事抢在了前头,他也不说话。
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林景茗,可君兮知道,这个白裙飘飘的女人,从来没有飘出过周泫御的心。
说起林景茗,那的确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温婉美女。她五官精巧如画,有及腰的长发,喜欢穿素白的长裙瞬。
除了美貌,她的才情同样让人惊叹。
她是青城“香音”琴行的主人,光会的乐器就不下八种,尤其擅长古筝。
长发如瀑的美人轻提裙角往古筝前盈盈一坐,那场景,想想也是惹人心醉的。
当时青城追林景茗的男人很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也不少,可是林景茗谁也看不上。也是,这样一等一的女子,若不来个与她匹配的男人换谁谁也不答应鱿。
周泫御第一次与林景茗见面的时候,其实君兮也是在场的。当时她被家里送去钢琴,正是在林景茗的“香音”琴行。
那时候的君兮正是戾气十足的叛逆年纪,父亲希望她琴棋书画能够样样精通,她却一点都不喜欢钢琴,所以连带对琴行的老师态度也不好。
林景茗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急着让那些老师与她沟通,只是让君兮自己一个人在琴行里晃荡。
琴行里的乐器那么多,她看到最后只对古筝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林景茗趁机交涉,问她是不是愿意学习古筝。
君兮是想的,又怕拗不过父亲,可谁知,林景茗竟然轻松的将她父亲那里的思想工作都做通了。
就这样,君兮正式开始在“香音”学习古筝,由林景茗亲自教授。君兮当时不知道,林景茗平日里是不收弟子的,她是她的第一个学生。
君兮问过林景茗为什么愿意教她,林景茗笑着回答她:“因为第一眼就觉得投缘。”
林景茗喜静,而君兮好动,她们的性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重叠的成分,可正如林景茗所说,她们是投缘的。
君兮刺猬一样的硬脾气在面对林景茗时就会变软,她们明明相差了十岁的年纪,却总能在很多风格迥异的事情上达成共识……她们是师徒也是朋友,这样的关系让君兮觉得舒服,她的古筝学的自然也就很快。
周泫御那日来琴行接她,也是为了瞧一瞧那位能把文大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高手到底什么样。
君兮始终记得,周泫御下车看到林景茗时唇角勾起的那抹璀璨笑意,他毫不避讳地说:“果真如传闻描述的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林景茗这样浮夸的赞美听得还少吗?可她对谁都是淡淡的,偏偏那一瞬间红了脸。
这个故事足以说明,女人评判男人风流还是下流的唯一标准,就是看脸。
君兮拿了琴谱要上车,周泫御把她拉回来。他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仍面不改色地问她:“你麻烦林老师一整天了,我们是不是该请林老师吃个饭?”
周泫御难得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想要捕获的野心还表现的那样明显,可惜君兮当时不懂,那就是一见钟情。
直到后来,她听闻周泫御和林景茗在一起了,她还是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的爱情可以来的这样的快这样的突然。
爱情难道不该是她对周泫御那样,细水长流般慢慢产生的吗?
这是没有答案的。
纵然她渐渐长大,看过更多一见钟情的故事,也遇到那些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成为故事里的人,也仍是无法体会理解。
或许,正如母亲所说,像林老师那样才逾苏小、貌并王嫱的女人,是自带爱情的。
?
去意大利出差的事情正式被提上了行程,君兮走之前去了一趟医院。
周子谚对于她一个羽翼尙不丰满的新人这么快就要被安排出差的事情很不满,直言要和他小叔告状去。君兮没有告诉他,他小叔就是那个安排她出差的终极幕后黑手。
这是君兮人生第一次因公出差,她有些紧张,收拾行李的时候既怕忘了带这又怕忘了带那的。
周泫御来接她去机场,一提起她的行李箱就蹙起了眉角。
“你往里添砖了?怎么这么沉?”
君兮伸手替他扶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我塞了一些文件和几本字典在里头。”
周泫御点头,做翻译的,这些东西是少不了。他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之前又向她确认了一遍:“还有忘带什么东西吗?”
“你这么问可不科学,我要知道知道自己忘带什么东西,我就不会忘带了。”她一边坐进副驾驶,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周泫御反
应了几秒,扭头就微勾起嘴角,这个丫头永远歪理多,可偏偏他就是反驳不了她。
上了飞机,君兮就专心的翻弄着字典和电子字典继续完成她的那些翻译文件。
高莱茵说,这些文件去了意大利可能会用到,她早一天完成对于周泫御来说就多了一天可以熟悉客户。
合作的事情几乎已成定局,周泫御此趟亲自前往意大利,就是为了让客户感觉到恒富的诚意。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又挺重要的,她不能不用心。
相较于她紧绷的状态,周泫御显得悠闲许多,他坐在她的身边,戴着耳机看着新闻,漂亮的空姐几次进来想和他说话,他都没有理会人家。
“啪!”
周泫御忽然蹙眉,大力的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拍在了桌子上。
君兮一惊,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君兮松了自己的安全带,朝他的位置走过去。
“没事。”他挪开了目光,呼吸有些急促。
“你是不是晕机啊?”她说着,伸手去了探了探他的额头,额头不烫,反而汗涔涔的凉。她拿过空姐送进来的毯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随手摘下了他的耳机也收走了他的平板电脑:“你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周泫御没作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把电脑放回包里的时候君兮看了一眼,他暂停的那个画面,是一场血腥的交通事故。她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立马把屏幕锁上了。
飞机稳稳降落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机场。
周泫御根本没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睁了眼看着窗弦外面的景出神。
“到了。”君兮推他一把。
他起身,替她提了背包,走在前头。
君兮跟着周泫御走出机场,专门过来接机的车子就等在机场门口。
司机张口就是纯正的意大利语,这样纯正的异域氛围让君兮有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兴奋。她把平日所学一股脑的搬出来,和司机师傅不亦乐乎的聊了一路没有卡壳,唯独司机好奇她和周泫御的关系时,她顿了顿。
“他是的你的amore[意大利文-爱人]。”司机师傅猜。
君兮没有急着否认,她扭头看了周泫御一眼,因为语言不通,他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过任何的话。
“是的,他是我的amore.”
君兮坏笑着回答,反正周泫御听不懂,她过一过周泫御女朋友的瘾,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很般配。”
君兮正笑着,听到这样的夸赞却忽然哽了一下。
虽然,这句话是建立在她的谎言之上的,可她听到,还是无比动容。
岁月很残忍,它让她如此匆促的长大;
岁月也很温柔,至少,它从未让他变老。
?
佛罗伦萨是个大晴天。
阳光下的蓝天白云和这座城市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的屋顶碰撞出浪漫又文艺的气息。
一路去酒店,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博物馆和大大小小的教堂。这些精致的宫殿式建筑,让这座城市完美的担当起“西方典雅”之称。
“好美啊!是不是?”君兮一边感叹一边下意识地揪住周泫御的衣角晃他几下。
周泫御看了看按在自己身上的那双葱白小手,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激动就喜欢拉着他不放。
“等工作结束了,可以在这儿玩两天吗?我给你当翻译,免费的翻译。”她转过脸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高莱茵给的行程表还在电脑包里,他记得从意大利回去之后他要开的会议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他哪里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两天……
“好。”
“欧耶!”
她嘴角露出一个甜而满足的笑。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了?
周泫御忍不住抬手,无限宠溺又动容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的细发蹭着他的手心,软绒绒的。
而她,只顾着开心,没有看到他眼底那柔软的情绪。
他们入住的是罗科福尔帝莎维酒店,君兮的房间就在周泫御的隔壁。办完入住手续之后,他们各自回房放置行李,约好了晚餐的时候见。
也不知道是因为舟车劳顿,还是时差作祟,君兮只觉得腰酸背痛的,一倒头就睡沉了。
醒来已经天黑了,她腰部的难受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有所缓解。她直觉不对,掐算了一下时间后顿时明白过来。
她跑去洗手间一看,果不其然,是亲戚到访。
君兮的生理期一直都是她每月的噩梦,痛经的不适经常将她折磨到连站都站不稳。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忙晕乎了,竟然把这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的行李箱里根本没
有准备伺候亲戚的面包片儿。
小腹痉挛似的阵痛开始一波一波的来袭,她扶着洗手台,思来想去之后只能硬着头皮给周泫御打电话。
周泫御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哑,应该也是在补眠。
“泫御叔叔……”
君兮话都到了嘴边,却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
“那个什么,我那个……你知道吗?就是那个……”
“哪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周泫御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迟钝。
“哎呀就是生理期那个!”君兮一着急叫出来。
周泫御愣了几秒,忽然无师自通:“没带?”
君兮无奈:“没带。”
周泫御又愣了几秒:“都提醒你别忘带东西了。”
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懊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又补一句:“那么大个行李箱……”
“我不知道会这么巧。”
他没再说话了,那头传来细微的声响,好像是他穿衣服的声音。
“喂?”君兮轻轻的唤一声。
“等着。”
他甩下两个字,电话就断了。
小腹明明难受的紧,她却“扑哧”一声笑出来。
?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周泫御就来敲门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神色不太自然。也是,要一个大男人在超市里找这样的东西,估计也没有少惹来别人的注视。
把袋子递给君兮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君兮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洗手间跑。等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缓过气儿来,才注意到周泫御竟然一盒一盒的塞了这么大一袋子。
她打开袋口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这个男人一定是把超市货架上的每一个牌子都买了个遍。
也不怪他,就算身为女人,在面对这些外国牌子的卫生棉时,她也不知道哪个好用。
君兮翻找了一阵儿,拿到其中一个盒子的时候顿住了,没几秒,她的脸就火烧火燎的红了起来。
她把盒子拆开,确认了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她要的。
天!不识意大利文的周泫御同志,竟然把货架上的避/孕/套一块儿给买回来了!
“君兮!没事吧?”
也许是见她久没有动静,周泫御在外面喊话进来。
“没事。”
君兮把避/孕/套放在洗手台上,她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从洗手间走出去。
周泫御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脸半是红晕半是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睡一会儿。醒来我带你去吃东西。”他扶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床边,拉开了被她揉做一团的被子。
君兮挨着床沿坐下来,撇嘴看着他:“疼得睡不着。”
“那怎么办?”
他蹙眉,眸间有无措的担心,很明显。
她难得有他担心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君兮顿时来了劲儿,她捧着自己的小腹,软绵绵的往床上一倒,一边抽噎着一边吓唬他:“泫御叔叔,我好疼啊!我都要疼死了!”
周泫御在她床上坐下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身子的确有些凉,这是做不了假的。
周泫御眉头锁得更深。他倒是听过女人痛经严重的能痛晕厥过去,但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生理期这么能折腾人的女人,他对这方面的经验少之又少。
“你忍一下,我去给你买药。”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别!”君兮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这不能乱吃药,吃药会产生依赖性,以后每个月都会想吃药。”
“那你说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泫御有些躁了。
君兮往他臂弯里蹭了蹭,就像小时候每次生病那样,非要枕着他的腿才能入睡。
周泫御看着这个小女人像只小野猫一样赖到自己的怀里,鼻间的清香越来越近,身上很快被一片柔软贴住了,他手没动,心却动的厉害。
“我冷。”君兮抬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周泫御轻叹一口气,收手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
“每个月都这样吗?”他问。
“嗯。”
“一直没吃药?”
“嗯。”
“那你都是怎么办的?”
君兮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放个热水袋在那儿,捂着。”
“没办法根治?”
“有是有,就是比较难。”
“什么?”他飞快地问。
君兮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说话。
周泫御把她的脸扳过
来,让她看着他:“难的宁愿这样痛着?”
“嗯。”
“到底什么办法?”他语气有些硬了。
君兮想了想,抬手把他的脑袋勾过来,覆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得找个男人和我生孩子。”
“咳!”周泫御直起身子,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
君兮心觉好笑,可是又不敢笑出来,怕他觉得自己是在胡说。
“别说胡话,赶紧睡一觉。”周泫御拍了拍她的前额,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
她就知道,他一定觉得她在胡说。
佛罗伦萨的夜很美,她房里的窗帘半开着,她躺在他的怀里,看着这座城市闪闪发亮的车河和黑蓝交织的夜幕……一切就像是在做梦,唯有他身上的温暖,那样真实。
君兮想,她终于能理解徐志摩在《翡冷翠一夜》中提到的那句“闭着眼,死在你胸前,多美”。
是啊,多美。
?
周泫御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呼吸渐匀,像是坠入了清浅的梦中。
她的手还按在她自己的小腹上,那寸布料被她揪出了厚重的褶皱,他不知道这种痛到底是痛到了何种程度,只是心疼,这个女孩除了之前那句浮夸故意的“我都要疼死了”,尔后竟然没有再吭一声。
他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这张精俏的容颜,脱去了青涩,出落的越发迷人。哪怕他有心再把她当成孩子,却也无法再骗过身体里的悸动……
君兮忽然动了动,她两条纤细的胳膊,像是藤蔓一样的绕住了他的腰。
腰上就这样起了火,火势一上一下往两边蹿。烧的他的理智都灰飞烟灭。
周泫御低头,他轻轻地摩挲着君兮的唇,她唇上的那抹红在他滚烫的指腹下红越来越艳丽。
他凑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嗯……”
她一声轻喃。
周泫御被惊醒,在最后吻上她的那一秒找回了理智。
她是君兮。
他不能趁她之危。
周泫御轻轻的将她放到床里,替她捻好了被角,转身之时却又被君兮攥住了衣袖。
“不要走……”她迷迷糊糊的,却仍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从自己的身边抽离。
不要走。
曾经,她也这样挽留过他的。
那个时候,她比现在更需要他。可是,他走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句再见。
周泫御在床沿边蹲下来,他没有抽回手,而是任由她握着,哪怕这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想让她觉得不安。
他答应过的,不会再走了。
……
君兮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身上的不适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周泫御不在她房间里,她的目光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她下床,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洗手间里忽然传出了动静。
她回头,看到周泫御从里面走出来,他脸上的水珠未干,显然刚刚在里面洗了脸。
“文君兮,这是什么?”周泫御扬了扬手里的盒子,盒盖被撕开了,里面的东西摇摇欲坠。
君兮惊,掩着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这是什么!”周泫御提高了声调。
君兮镇定下来,她耸了耸肩:“你自己买回来的,你问我做什么?”
“我买的?”周泫御一脸的不可置信。
“混在你给我的袋子里,不是你买的,难道还是超市送的?”
周泫御沉默。
昨天急匆匆的跑去附近的超市,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他语言不通,这也不是什么容易比划的东西,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好在,碰到个能说英文的服务员,她带着他找到了那排货架。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全是女人的东西,他不知道哪个牌子好也不好意思慢慢挑,索性每个牌子都给选了一样,哪里知道那个货架上还有其他“奇怪”的东西混进去。
直到刚才进她洗手间洗把脸看到,他差点发了火。
周泫御随手把手里的那盒避/孕/套朝垃圾桶的方向扔过去。
“诶!你干什么!”
君兮想拦,反而被他扯住了胳膊。
“你要用到?”周泫御瞪着她。
“我当然用不到。”
“用不到的东西留着干什么!”他没好气的。
君兮眨眨眼,她用不到,没准他用得到呢。
不过,她可不敢对他这么说。
?
意大利方面的客户对于周泫御亲自来意大利交涉后期合作事宜特别满意,一天的会议特别顺利。
工作结束之后,意大利方面的负
责人Gino带着他们去IL-PALAGIO用餐,PALAGIO位于德拉盖拉尔代斯卡宫一楼,是佛罗伦萨拥有米其林星级认证的餐厅。餐厅的内部采用了拱顶天花板,装潢优雅意式风情浓郁,坐在餐厅里用餐还可以看到酒店花园的迷人景色。
Gino对君兮的印象非常好,他说他至今只遇到过两个既年轻又漂亮的还能把意大利语说的如此纯正性感的中国姑娘。这两个姑娘一个是君兮,另一个是他太太。
Gino有个中国太太,这让君兮和周泫御有些意外。
正说着话,露台那边有一个穿着黑色连体衣的女人穿过落地玻璃门朝他们走了过来,那个女人有着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脸却是标准的东方女子的脸。
她一边优雅的朝君兮和周泫御笑着,一边走到了Gino的身边。
Gino站起来,长臂一揽,圈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
“这是我的amore[意大利文-爱人],她的中文名字是兰心。”
Gino用中文说兰心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浓浓的意大利口音,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
兰心嗔怪着看Gino一眼,转而对君兮他们笑:“这两个字我是教了好几年都没把他教会。我来纠正一下,我叫兰心,兰花的兰,心情的心。我是这家餐厅的负责人,大家品尝过后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都可以告诉我。”
周泫御和君兮分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一一和她握手。
兰心握到君兮的手时,忽然问她:“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君兮?”
君兮点头:“是的。”
“这可是句令人伤神的诗句,不知道文小姐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位不懂伊人心的君?”
君兮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泫御在这里,她答是或者不是都是不妥的。
她看了看周泫御,他正若有所思地搅动着手里的意式浓汤。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给君兮造成了困扰,兰心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特别爱研究中国古典的诗词歌赋,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君兮对兰心眨眨眼:“这是个秘密,等有机会,我偷偷告诉你。”
兰心会心一笑。
Gino邀请兰心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用餐,兰心欣然同意了。餐桌上多了一个翻译,君兮一下轻松下来。
中途,她放心的起身去洗手间,也不用担心两个语言不通的男人会冷场。
“文小姐有青春少女的漂亮,也有超脱她年龄的气质,周先生真是捡到宝了。”兰心看着君兮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对周泫御夸赞。
周泫御笑着说了句谢谢。
他也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君兮已经不见了。
“夫人,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
“周先生不必客气,请说。”
“amore在意大利语中是什么意思?”他问。
兰心看了Gino一眼,微笑道:“爱人,是爱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