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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不能行鱼水之欢?
临月愣了一愣,表情怪异地看着楚非墨,“那你以后,岂不是也不能成亲了?”
难道要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楚非墨闻言一顿,缓缓抬起头,看着满脸纠结的临月,“我没想过这种事情,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像我们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因为泄露太多天机而遭到天罚,立时就毙命了也完全有可能,或者就算能长命百岁,术士大多无欲无求,对男女之事也是敬而远之,谁会想不开去成家?”
成家,是想不开?
那这世上想不开的人可真是太多了。
临月有些无言以对,不过,“我只认识两个术士,一个千九泽,一个是你,大多数术士都无欲无求这个说法,貌似有点不靠谱。”
至少,千九泽是真正对名利,色i欲,权势,着魔得过了头了。
“这个世上术士其实不少,只是有很多还在初期修行阶段,没什么特殊的异能,也有一些是真正隐居了,他们只专心自己的修行,对于世上的一切纷争都不会关心,所以呈现在世人眼前的,真正为人所知的术士,不多。”
临月闻言,淡淡点头,“原来如此。”
“我这里有一个情况,不知你感不感兴趣。”楚非墨抹去了面前案几上的茶水,面色变得有些玩味,“云睿要对大周下手了。”
云睿对大周下手?
临月一静,随即蹙眉,“大周姬凉尘?”
楚非墨点头,“嗯。”
“云睿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楚非墨淡淡一笑,“这个还需要问吗?百里煜对赤唐兴兵之后,如今九州之中尚未被凤苍大军光顾过的国家,只剩下北炎、南秦、大周和西风,这四国如果能联手,那么对凤苍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临月默然。
来了南秦之后,她似乎已经把天下大势忽略得彻底了,也浑然忘了,如今百里煜与赤唐的战争还在持续,虽然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输赢,但是战争永远都是牵动各国君王的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这四个国家若都能安分守己,然后连成一线,那么至少也能维持暂时的安然无恙,只要他们不挑衅,凤栖也不会主动兴兵讨伐他们。
但是姬凉尘上次在凤凰山脚下,当着天下人的面,已经与西风撕破了脸,西风还在大周以西,不可能隔着大周与北炎达成联手协议,因此,四国连成一线的想法已经破灭。
云睿想对姬凉尘下手,很正常,因为他如果能成功做到让大周换个天子,那么他想要达到的结果显然就不再是个难事儿,只是临月并没有料到,云睿会想到这样的方法来防患于未然——
凤苍如蛟龙出海一般,以凶猛霸气的姿态横扫天下,连续灭了两国,现在又对赤唐发兵,让原本骄傲自负的云睿提前预知到了危险。
或许在他心里,永远也不会相信凤栖是没有野心的,而天下如今的这个局势,不管是谁,妄想以一国之力抵抗凤苍,都是天方夜谭。
因此,即便是骄傲自负的云睿,也不得不想办法让其他尚且安然的几国,达成联盟了。
临月淡淡道:“他会怎么做?”
楚非墨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会做怎么做?”
临月蹙眉,沉默地思索了须臾,道:“姬凉尘的脾性虽然温和宽容,但是骨子里其实也是个一根筋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应该很难再改变,所以云睿不会试图说服他改变主意。”
姬凉尘上次当着天下人的面,与战逍遥达成了一个协议,此生只要有他在位一天,西风的军队就不可能从大周的疆土穿行而过,所以西风已经被孤立了。
要想改变这个局势,除非灭了大周,或者让大周的皇位换一个人来做。
“如果是我,肯定会直接刺杀了姬凉尘。”临月淡淡道,“我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当然云睿不可能也这么鲁莽,因为一国之君可不是你想刺杀就能刺杀的,我觉得他应该会选择制造大周的内乱。”
“你又说对了。”楚非墨道,“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临月笑了笑,“当然,姬凉尘一个文弱天子,能在那么多豺狼虎豹环伺下坐稳龙椅,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遭人算计?”
楚非墨听到这句话,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临月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楚非墨缓缓摇头,眼底的色泽却似乎染上了些许别样的深意,“只是……该怎么说呢,姬凉尘能坐稳龙椅,靠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一个人才是他背后最大的靠山。而且姬凉尘这个人,说起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姬凉尘背后有靠山?
一个国家的帝王,还需要靠山?
临月此时才真正觉得诧异了,她当真是没有料到会人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楚非墨显然对大周皇室的情况了若指掌,只是很多话他似乎并不愿意透露太多,言语之间颇为隐晦。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花点时间弄清楚。”楚非墨站起身,往偏殿走去,“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应该还有些人需要应付。”
临月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忍不住思索,到底是什么事情,是连楚非墨都不愿意说出口的?
大周皇室,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温润而文弱的男子……
临月脑子里闪过姬凉尘纤瘦挺拔的身影,想起他在凤凰山下派人送给她的那封信笺——愿以如画江山为聘,携佳人远走天涯。
对于佳人这个字用否贴切,临月不予置评,她也知道姬凉尘其实并没有对她爱到情难自禁,但是他无疑是九州天下之中,少数的淡泊名利的天子。
身在帝王之位上,却能从容的说出放弃江山这样的话,若不是淡泊名利,视权势如粪土,还能有什么解释?
而楚非墨说的那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是否也有什么特殊的深意隐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