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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一,将北玄夫人押到刑部吧,让刑部的人知道北玄夫人的罪状,一切按照凤临律法处置,此事不得看在北玄将军府任何一人的面子上放宽,否则让刑部的人全都提头来见!”
如今刑部里已大部分换了他的人,他相信刑部那些人目前还没有胆子敢忤逆了他。
“是!”凤一立即应道。
北玄夫人趴在那里一下子犹如苍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她的双眼盈满了泪水,一听到皇上的决定知道自己是逃不出一死了!
“相思,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啊,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这么对待你的母亲,是我不该侮辱她,不该杀害她,可是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说你半句的不是!溲”
凤一直接让人将北玄夫人拖了出去,一路上都是北玄夫人苦苦哀求的声音。
常相思无动于衷,不过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起码知道常夫人的死因,知道常相思疯傻的缘故。
不管怎么样,这些仇算是替常相思报了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具身子的缘故,此时常相思只觉得心中有些悲苦与感伤。
凤黎苏见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又见跪在地上的二姨娘与林大娘,便道,“长欢将这两人送出宫外吧!”
长欢颔首,“奴才遵命!”
二姨娘与林大娘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余凤黎苏与常相思,一下子彼此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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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外,北玄瑜跪在那里,因为担心他母亲的缘故,整张脸极为苍白,双手更是紧紧地握成拳状。
而凤绛衣则是有些忧心里面的情况,常相思进去已经不少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
看到北玄瑜这般,就清楚北玄夫人现在的处境一定不好!
那么就是说北玄夫人确实有可能是杀害常夫人的凶手!
他站在未央宫外等候了些时候,终于等到那一扇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凤一,还有身后两名侍卫拖着一名狼狈不堪的妇女出来。
北玄瑜一看到那女人,立即起身扑了过去,悲痛出声。
“娘——”
北玄夫人看到了北玄瑜,顿时就哭了出来。
“瑜儿,快救救我,瑜儿,你快救救我吧,我受不住了……我知道错误了,是我不该,我知道错了,瑜儿你快救救我吧!”
侍卫还想将北玄夫人拖走,北玄瑜却堵在了那里拉住了他母亲的手,看到她臀部上的血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娘,你告诉我,情姨是不是你杀的?”
北玄夫人顿时停止了哭声,眼里的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她安静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北玄瑜,最终沉重地点头。
“娘已经认罪了,人确实是我杀的,当初若不是她勾引你爹,我也不至于会与自己的姐妹这般,可是……你爹的心压根就不在我的身上,每日里所想的都是那个女人,我一个气不过加上南宫情不愿意承认,我一个冲动之下才会杀了她!”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瑜儿,你快想法子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呢!瑜儿,你是我的儿子,如今娘只有你了!”
北玄瑜愣在那里,惊愕而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从未想过她会是杀人凶手,更何况对方还是无辜的情姨,那个待他如儿子一般的温柔的女人。
他想起了常相思的话,“那么你就该要小心些了,也许会从天堂掉了下来,到时候才是最疼的!”
他是那么地相信他的母亲,为什么要骗他!
“娘,你不是口口声声地告诉我没有杀人,让我相信你吗?可我相信了我的母亲是不会杀人的,她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起码一直以来在我的心中都是善良的人!”
“我向来都认为全天下的母亲,只有你是最好的!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只要跟你说你,你向来都不会责备我丝毫,爹骂我不长进的时候,也只有你觉得我是最好的!”
北玄夫人哽咽起来,“我以为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只要我不承认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他们不止有证人还有证物,而且还对我严刑拷打,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瑜儿,你想法子救救娘好不好,只要别让我死,你要娶相思,娘都依你,好不好?既然你觉得我对你那般的好,你就看在过去我对你好的份上,救救我吧!”
这一刻北玄瑜突然发现自己那么喜爱的母亲,原来也可以这样地自私。
一旁的凤绛衣看到这个老妖婆的时候立即上去补了一脚。
“北玄夫人,你还真以为你们北玄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人家就会愿意吗?你杀了常夫人,还害得常相思受了整整十年的苦,这个时候你还不清醒打算继续坑害她吗?”
一想到常相思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凤绛衣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五马分尸了!
她竟然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常相思,白日做梦!
北玄夫人的肩膀被他踹了个正着,她吃疼一叫,只觉得肩膀上的骨头要碎了一般的疼。
一滴清泪从北玄瑜的眼里落了下来,“娘,我也想要保你的平安,可是杀人偿命,你让我怎么救你啊!情姨她当年那么地喜欢常相,又怎么会染指上爹,你真是糊涂啊!爹向来刚正不阿,你做了这样的错事,爹还怎么原谅你?”
他爹与他娘的情分,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北玄夫人一想到北玄诺知道是她杀了南宫情,不知该怎么震怒呢!
她不甘心地摇头,“我是糊涂了,可是……都已经造成了,瑜儿,你快回去与你爹想想怎么救我吧,牢狱里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我还不想死啊,我没有活着看到你成亲,没有活着看到我的孙儿,我实在不甘心啊!瑜儿,看在我是你娘的份上,救救我吧!要不我就回不到家了。”
北玄瑜何曾见过他的母亲这样,可一切已经造成,纵然他不愿意自己的母亲受苦,但皇上不会放过她的,常相思也不能会放过她!
凤一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即将北玄夫人拖走,北玄瑜见此大喊出声。
“娘——”
被拖走的北玄夫人惊恐地大喊着,“瑜儿,记得要救我啊,瑜儿,救救我啊——”
凤绛衣看着跪在地上的北玄瑜,冷冷一笑,忍不住一阵冷嘲热讽,“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母亲,如此自私自利,这个时候所想到的不是她的儿子与她的丈夫,而是她自己!”
“真是庆幸你当初退了婚,否则相思若是嫁给你那该有多么可怜,你的母亲杀了她的母亲,害得她疯傻了十年,十年来所遭遇到的欺负,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她还嫁给你,那么一定是他们常家上辈子扒了你们家的祖坟!”
凤绛衣看着紧闭的铜质大门,几次想要闯进去,又怕给常相思带来麻烦。
北玄瑜跪在地上,不为所动,仿佛凤绛衣所说的他全数听不到。
杀人偿命,皇上是不可能放过他母亲了!
他也没有法子将她救出,他爹向来刚正不阿,如果知道他的夫人是杀人凶手,更加不会去理会她的。
而且杀的还是情姨,还害了常相思疯傻十年,十六岁前所有的记忆都不记得了。
北玄瑜起身,失神落魄地离开了皇宫。
没多久,二姨娘与林大娘也被送了出来,凤绛衣虽然不屑去与二姨娘说话,但毕竟里面的事情她是知晓的,便将二姨娘拦住。
“二姨娘,相思怎么还没有出来?”
二姨娘刚受的惊吓不小,此时就算没有面对皇上,可面对的是当朝的十一王爷,也还是有些哆嗦。
“回十一王爷的话,四小姐还在里面,许是皇上有话要对四小姐说吧!如今当年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是北玄夫人杀害了常夫人,害得四小姐疯傻这么多年。”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大娘又道,“这是当年伺候夫人的林嬷嬷,也是证人!”
林大娘立即跪了下来。
凤绛衣颔首,没有再搭理她们。
长欢见凤绛衣将目光移开,便将二人送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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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锦楼里,在静默了些时候,常相思看向凤黎苏。
“今日多谢你了,我母亲当年的死因能够这么快真相大白,多亏了皇上!”
凤黎苏叹了口气,摇头,“事关一品诰命夫人的案情,这些也是朕应该做的,倒是这么多年来真的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朕只恨当年没有早点儿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如果朕当年早点儿认识你,并且将你收入羽翼之中,兴许这个时候就没有北玄瑜没有凤绛衣什么事情了。你说对不对?”
常相思无声一笑,“如果当年那样的话,或许常相思真的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也或许……谁对她好,她也会对谁好!可是没有如果啊!那时候的常相思疯疯癫癫,将自己弄得滑稽不堪,任谁看了都不会想与她亲近,只将她当成一个好欺负的笑料,更别提是皇上了。”
连相府里的人都能够这样对付常相思,连她的未婚夫也恨不得她死,以求摆脱,凤黎苏这样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么可能?
而且如果没有常相思的死,她相思也不会来到这个时空,常相思的命运也就不会被改写。
是啊!他当年身为皇子,后来成为太子,每日里劳劳碌碌,母后总是在不停地逼迫自己学习更多的治国之道,想着如何在众多皇子里脱颖而出,又怎么会有心思放在常相思的身上。
常相思于他,甚至不过见了一两次面而已,而且那样一个疯傻得彻底的女孩,他又怎么会将目光驻足在她的身上?
凡事没有如果!
凤黎苏笑得有些无奈,“你说的也是!”
他起身走了几步,将话题拉回刚才的案情上,“常夫人的案情也算是结案了,北玄夫人杀人偿命,这一点是不会更改的!你疯傻十年,还有失去的那些记忆,可有想得到什么样的补偿?朕让北玄大将军与北玄诺赔偿给你!”
常相思摇头,“杀人凶手查出来就好,你也说了杀人偿命,而且此事有皇上做主,我想纵然北玄大将军与北玄小将军有心想救北玄夫人,也不过是有心无力罢了,特别是北玄大将军他素来刚正不阿,是不会容忍杀人凶人存活于世的!”
其实对于北玄诺父子她倒是可以放心,北玄瑜虽然尊重他的母亲,但北玄瑜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他的母亲犯了错,他虽然会痛心,但还不至于蒙蔽了良知。
“只不过我有些担心北玄夫人万一自私到用北玄瑜的前程,来让自己活下去……毕竟北玄瑜是个孝子!”
凤黎苏沉默地寻思了一会儿,眼里染上几分冷意。
“你的意思是北玄瑜可能劫狱?”
常相思颔首,“如果北玄夫人走到了最后一步,只怕不会想着为北玄瑜着想,她甚至会想着让北玄瑜想方设法地将她救出去,尽管葬送了北玄瑜的前程也在所不惜!”
凤黎苏颔首,“朕明白了,放心,朕会给北玄将军府施压,让北玄瑜没这样的心思!”
此时,正巧长欢回来了,凤黎苏便道,“长欢,传朕口谕,北玄夫人罪虐深重,如若北玄将军府胆敢求情,官降一级,若是胆敢劫狱,满门抄斩!”
他就不相信,北玄瑜会为了自己的母亲而置北玄将军府上上下下于不顾!
长欢跪下,“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一趟北玄将军府!”
长欢离去,常相思蹙眉看向凤黎苏,知道凤黎苏这么做是因为她。
“皇上下了这样的口谕,不怕北玄诺等人对皇上产生不满?皇上如今能够重用的臣子不多。”
凤黎苏见常相思关心他,喜上眉梢,“你放心,朕敢重用北玄大将军父子便是因为看到了他们二人秉性,他们忠于朕,是因为朕是明君,而且朕这样处罚也足够让他们心服口服,北玄夫人的罪孽,北玄诺父子心里有素,也知这不过是北玄夫人自作孽,不会因此而埋怨朕的!”
他笑着朝她走近了几步,“你如果对朕有感激之心,不如就留下来在未央宫住上几日,朕这些时日每日里忙碌着,有些头疼,正好你过来陪朕说说话,下下棋,兴许比太医开的药还要有效果!”
“今日皇上对相思的恩情,将来皇上若有困难,相思一定不会推却,如今这个时候青沐公子虽然没有将心思放在夺位之上,可难道有朝一日他卷土归来,到那时候我愿意帮助皇上!”
这是她今日给出的承诺,来日若他有难,她与凤绛衣不会坐视不理。
这样的承诺,对于凤黎苏一个帝王来说,无疑是一种保障,然而他却不想从常相思这边得到。
“朕的江山还要依靠女人来保住吗?”
“皇上也别觉得女人没什么用处,皇上的母后不也是女人吗?我今日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因为……”
在常相思尚未说完的时候,凤黎苏的脑海里却已经想了不少。
最终他想到了那一日在密室里与青沐公子的人搏斗的时候,他清醒之后听闻有一披人几乎是从天而降将青沐公子的人隔绝开来,他们才有法子离去。
如今听得常相思这般信誓旦旦的话,他打断了常相思的话,“相思,你告诉朕,是不是凤绛衣与鬼门关的人有牵扯?”
他身在朝廷,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网,不可能看着江湖势力壮大,威胁到他的朝廷。
鬼门关崛起没几年,但已经成为江湖上的第一门派,里面汇聚的人才随便一个都不容小觑,因此对于鬼门关就连朝廷都有几分忌惮。
当日的事情,他过滤了一番,觉得与鬼门关有关的人一定就在他的身边,当日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得已才让鬼门关的人出现。
而当日在他身边的人也没几个,常相思、凤绛衣、玄舞、北玄瑜与凤墨娆。
此事是北玄瑜告诉他的,那么就不可能会是北玄瑜。
常相思才清醒没多长时日,纵然她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开了酒楼。
但酒楼也是在她清醒之后才出现的可鬼门关却是已经存在了好些年,而且这一段时日里常相思并没有与那些可疑人有过联系。
凤墨娆每日里沉醉于吃喝嫖赌,无心要事!
凤绛衣一直给他一种可疑的感觉,而玄舞他更是陌生,这二人明显是一伙的,甚至于两人都与鬼门关有联系。
虽然当日他们救驾有功,但他都以真金白银给了不少,可如果身边有这样的存在,他也是不会允许的!
常相思知道凤黎苏一定暗中调查鬼门关,不知已经调查到什么样的程度,但她不会将凤绛衣的事情给说出来的。
更何况凤绛衣还是鬼门关的尊主,这一点或许凤黎苏怎么查都查不到凤绛衣的身上来。
于是她摇头,“鬼门关的事情我是有听说过,不过……凤绛衣一个闲散王爷怎么会与鬼门关扯上关系呢?”
“你没有骗朕?”凤黎苏看着她的清澈的双眸。
常相思继续摇头,“没有,不都清楚他向来病弱,而且中了剧毒,剩余的时日没多少,皇上怎么会认为他与鬼门关有关?难道是什么人在皇上的耳边吹了风?”
“既然你说没有,那么朕相信你!”
凤黎苏笑了起来,又道,“没有人在朕的耳边吹风,只是以当初的情势来看,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所以每个人都被朕给猜疑过。”
见凤黎苏不再追问,常相思倒是有些心虚了,她知道的不少,但不能够说出口。
于是便将话题转开,“对了,我听闻皇城四富,第一乃是古桐产业,第一富具体是谁不祥,第二是素来低调的望舒山庄庄主楼峥,第三是肖慕,但肖慕当初为了救我性命,将所有产业易给青沐公子,第四乃是世代经商的玉家。我一直想不明白古桐产业到底是谁名下的?难道是皇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