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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池颔首,心中更是满意“很好,记住今日你所言,莫要食言。”
“不会的,咱会好好给皇上打胜仗,努力配得上琇沔。”
待曹振淩从宫门里出来时,神色一如之前平静。张志在他耳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肖腾嘴角含笑,似对一切胸有成竹,而身后郑安华则在担心那四只小狼崽,没他和少爷看着,十有*虞先生和斯年会把它们养的只会卖萌撒娇,或许在离京前,托万将军照顾下才是明智之选......
而张志带来的那侍卫周胜义不似一般人,怕是张父自小为张志培养的,此人身手了得,能文善武,却极为忠心,沉默寡欲。
而如今,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肖腾有经验外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曹振淩回头看了眼众人,心里嗤笑了声,还真像过家家,怪不得皇上这么不放心。
军营开拔时,军中尚有人不服,曹振淩勒令张志与他一同与军中士兵操练,甚至吃住也相同,娇生惯养的张志有些不习惯,倒也不反对,熬了几次也就习惯。
便在这时,虞琇沔也把凌耀为何会有如此多猖狂的山贼以及从何时起山贼泛滥,甚至山贼的分部送达,从京城去凌耀需急行十五日,这十五日足够曹振淩相处对策。
凌耀四周山岭险峻,雨水丰厚,固然山多,可土地肥沃,随意开坑便有收成,当地村民到也不必担忧吃食的问题。可五年前地龙把那十多个村落滚了遍,而乡县各地的官府并未安抚村民,而是苛政。此处山民本就彪悍,当即不服,接连抄了几个官府的老窝后干脆逃上山做了山贼,可笑的是,若这一伙人是情势所逼尚能理解,但旁人却见对方日子过的逍遥,便心生妒忌,有一个村子几户村民没交齐租地的粮食后,有样学样杀了地主,也逃上山。
凌耀往年商客众多,此处不单单出产好皮子好野味,还有不少草药名贵的野山参等等,被连番打劫后,商客少了,山贼到是越来越多。
曹振淩把情况给他们一说,张志目瞪口呆“这些人,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好吃懒做!”不错,凌耀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怎么闹腾都不可能饿着人,居然还有山贼多遍烧杀抢掠,若是各别倒也罢了,居然出名的山贼窝就有五六个之多,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肖腾沉思,这种情况最不好处理,几乎全民皆为山贼,若抄了一个老家,怕是灭不绝。“曹将军有什么想法?”肖腾看了眼曹振淩,试探道。
出京前,曹振淩被封了正四品宣武将军,上手就和他爹坐平了,让曹老鹌鹑又喜又忧伤的。
“过去后再收集收集情报,”曹振淩皱眉“我不信那人人都不想过太平日子,以民治民才是最妥当。”说着略叹“皇上可不只是让我们来打山贼的,打完他们还能过两年再上山,按理说是让我们来治理的。”
的确,天子的确有这意图,可谁知曹振淩和虞琇沔两个小夫妻压根没按他想法走。
张志脸皮子一抽“你怎么不把虞先生带出来?”
“再等等,去了那再说。”曹振淩没敢说实话,就算虞琇沔来,那也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收拾的好,就算能却也不利于他的名望。
那种鬼地方,得杀鸡儆猴,先摸清状况,若真有一村子都做山贼的,平时务农和寻常人一样,但时常打劫做山贼的话,曹振淩必须先铁血的屠村,后在让虞琇沔来安抚。这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再以村民治理村民的方法,两者结合,方可安顿凌耀。
十五日后,曹振淩并未让队伍直接进凌耀,而是在凌耀旁的万甘县修整,顺带把操练的项目改了,多爬树,多爬山,练习腿劲,然后带着肖腾,张志,就他们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凌耀。
这时,朝廷要灭山贼的消息已经传来,可当地人却并未当回事儿,毕竟灭山贼年年有,没一年真有成效,更何况还派了个十七岁毛都没长起的。
曹振淩一行人来凌耀境内已经有五六天,一边派人收集情报,和几座山头的情况一边自己亲自打探消息,每日去酒楼茶馆坐坐,时常能得到不错的情报。
这的山贼嚣张,又几乎是半民皆山贼的地步,所以那些没脑子没学识不知道掩饰的人说起来或喝点酒便口无遮拦,掌柜也不敢管,故而让他们越发猖狂。
现如今坐在茶楼,三人都穿着粗麻布短打,若不仔细看和寻常生活好点的农家人没什么区别。
“嗨!朝廷真是越来越不给劲了,今年派个十七岁的小毛孩!什么玩意。”
“可不是,也不知道断奶了没。”
“我听说是新的武状元呢,应该有点本事,还是虞先生的小相公。”
“嘿嘿,小相公,虞先生固然大才,可这方面还真是...”其后意味不明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
肖腾和张志立马担忧的瞅向曹振淩,却见后者一脸淡然的吃着面条,抓着馒头啃。
“虞先生又不来,就算来,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有啥本事。”说着还刻意压低了嗓门“若来了,那倒好了,俺们直接把人抓上山做压寨夫人!给俺们的老大做媳妇,还能出谋划策,说不定能做个皇上呢。”
曹振淩听着一顿,倒不是对方惦记自己的夫人,而是“谁得到虞琇沔,谁就能做皇上。”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得回去和虞琇沔说说,让他想想法子,他们两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若一个万一可就不妥了。
“我可听说那虞先生长得可真漂亮!若能一睹芳容就好了。”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哪轮得到我们啊,”刚才说大话的人立马哼了声“我听说左山头和中山头以及东山头这几位老大打算联手把咱们的小状元生擒了,用他逼着朝廷把虞先生叫出来,换人,要么就是让虞先生来咱们这谈,但人来了还能走得了?”说着还不屑的哼了声。
“我看这计划能成,谁不知道东山头和左山头两个老大多厉害?上次官银都抢,朝廷派兵就往山上一躲,人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
“呦~那咱们今年两个状元看来是自身难保了。”说着又是猖狂的哈哈大笑。
张志听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一群愚民!刁民!他们这是谋反!”
肖腾在京城时知道山贼难灭,但也没想到猖狂到这地步,这几日越领教越心惊,幸好曹振淩带他前来探查,否则自己就算听着消息怕也不信。
想到这便看向那些山贼口中的小状元,让他和张志意外的是,这小子依旧稳坐泰山,不怒不喜。
张志觉得自己都替他急,他却安然无恙,心里有些泄气“你怎么不气?”
曹振淩有让小二上了碗面条“生气有用吗?”说着哼了声“反正等会就是死人了。”这茶楼比较原生态也贴民,一楼左侧是允许点吃食的。
“嗯?你打算怎么做?”肖腾眼前一亮。
“等会儿找机会把人绑了,中间那个屁话最多的,看来知道不少消息,我们审问审问。”曹振淩又吃了个馒头“你们不吃?”
张志立马点头“吃吃吃!”见曹振淩有主张,他自然满意安心,吃起来也是大口大口。肖腾“哼~”笑了声,对这小状元心里到有几分满意,喜怒不形于色,知道轻重,心思也深,这次带出来的兄弟能妥当就好,他不求别的,就求个别死的莫名其妙。
那三个人胡扯了一下午,曹振淩他们吃完就出去,守在不远处就等着逮他们这伙人呢。那三人出来后,还去酒馆喝了点小酒,醉醺醺的出门,让张志等的心都焦脆了,把人打昏时下了狠手,一人一个,麻袋一套,抗到城外找的破屋里。
弄醒后,肖腾先问着,曹振淩在旁边削着苹果问张志“你爹教过你怎么审讯吗?”“没,这不是刑部该学的吗?”张志没他这么讲究,直接用啃的。
“那审问呢?”曹振淩好奇的又问。
“也没啊,底下的人不都能做?”张志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师傅教过?”
曹振淩还真点头了“很多事必须亲力亲为,才能知道最真实的,而且这也是门学问,一弄不好对方就死了或力度不够对方嘴硬不肯说。”说着用下颚指了指那,肖腾问着呢,可几棍子下去,打断三根肋骨对方还是咒骂没一个实话。
“你师傅教了你些啥?”肖腾很久没做过这种苦力了,要不是这两位都是祖宗,他真想拿棍子抽过去,现在听着曹振淩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扔了棍子便问。
“去,把左边那个脱了鞋,倒掉。”曹振淩终于把苹果皮削了,漂漂亮亮的一长串“顺带用水把他的脚丫子冲冲,我给你们表演个脚底削皮术。”
“呦~这我到是听说过,可没几个人能做好。”肖腾顿时眼前一亮“真有本事?”
“能不能成,您瞧好了。”曹振淩三两口就把苹果啃了,张志觉得就他这粗糙样,装模作样削什么苹果皮?
就用刚才削苹果皮的匕首,曹振淩掂量了下,冷眼看着他们三个“说呢,就痛快点,不说呢爷我有的是手段,抽筋扒皮爷我也会,先给你们表演个。”说着拽住对方的脚腕,刷刷两刀下去,对方又叫又吼的,疼的满眼都是恐惧,生不如死。
“说不?把知道的都说了,别想瞒着我。”曹振淩弯腰用刀尖挑起一块肉,得意的冲肖腾挑眉。
肖腾到很有些被这手震撼到,就他所知,没削个二三十个人是达不到这技术的。想到这,便眯了眯眼,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手上没少沾血,和张家那小子完全不同。在他眼中,张志就一小白兔,雪白雪白的。到是曹振淩这小子,看着懒洋洋,实则怕是个猛兽。
“我,我说!”被曹振淩削皮的那人,尖叫着道。
他身旁两人被堵住嘴,只能干看着,挣扎也无果。
曹振淩审问了遍,发现有不老实的,便冷哼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直接把他的脚底板削了足足十二片,才见骨。
这场面血腥而暴力,肖腾还好,张志觉得自己快吐了,强撑着不丢脸才坐在这,若在京城怕早就哭着跑着去找爹了。
“说不说?”曹振淩脸上没一丝血迹,可便是让人觉得胆颤心惊,仿佛修罗般“不说便让人把你另一只脚也给削了?”说着回头冲脸色苍白的张志“你来试试?”
张志一僵,他知道现在不该是自己胆怯时,可,可...
片刻,张志鼓起勇气,一把抓过曹振淩手上的匕首,便在把匕首贴近对方脚底前,对方尖叫着“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张志听着这话觉得松了口气,又觉丢脸!心里复杂的看向曹振淩,后者眼眸乌黑,居然让他看不出神色,这一刻,张志觉得他们相差很大,不只是一个状元,一个一甲...张志觉得不服气,打心窝的不服输不服气!
“那就说呗。”曹振淩看着张志,似是玩笑道。
审问了一个,曹振淩又审了第二个,或有前者的示范,这第二位,老老实实的把该说的都说了。
曹振淩让肖腾把这两个拎出去解决了,这才看向嘴硬也知道最多的那位。
“都说要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停顿会儿“你说对吗?”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那人咬牙切齿的咆哮,恨不得把曹振淩碎尸万段。
“没事,”嗤笑了声“我们有一整晚慢慢玩,我技术很好,能把肠子拽出来打个结,你都能活着。信不?”
对方听着固然害怕的要死,可依旧死咬着牙。
曹振淩决定先来点血腥的,再来点震撼的,比如抽骨,比如扒皮,比如...
肖腾看着都抹了脸,感觉这小状元有些...变态,为虞先生感到不安啊这是。
等对方还剩一口气时,曹振淩也问完了,倒了点水洗了手,放下袖子,整个人还是干干净净,与满是血腥的房屋格格不入“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们该回去商量对策了。”
张志在中途忍不住冲出去吐了两回,现在脸色苍白人也摇摇欲坠“你,你打算怎么做?”可心底那不服输的倔强让他依旧撑着。
曹振淩没吭声,而是让肖腾先挖个坑把三人埋了,然后点火烧了这屋子,肖腾挖坑的时候,他则在房里抹去他们三人的痕迹。
张志没得到答案也不恼,反而奇怪的问“等会便要火烧了,干嘛还做这些?”
“以防万一,”曹振淩极看中这第一场仗,势必要做到大获全胜,故而现在自然要步步为营,扫去一切大意出错的可能。
肖腾很赞赏他这手法,他先把人烧了后再盖土。
曹振淩一边做一边吩咐“等回去把左,中,东三边都绑一两个山贼来,让人小心点别露出马脚,右山头的人和中山头的人不和,到时候便嫁祸到右山头和南山头。”说着把玩着洗干净的匕首“我想先按兵不动,然给他们内斗,能多乱就多乱,决不能让他们拧成一团,否则不利我们剿匪。”
肖腾抹了把汗“的确,往年都是打这山头,人就逃到那山头的。”
“我想,我们先派五百人装模作样的打几个山头,连着几次都被打的仓皇逃窜,让他们放下戒心。与此同时,先排查山贼的五族,这工作量不小,当地官府怕也不会配合。”说着冷哼声“山贼能这么猖狂,没当地保护哪可能?”
“你是打算?”张志压了压心神,抢了肖腾的铁锹,让他滚去旁边歇歇。
“若可能我想把他们五族一族一族抓起来,有案在身的,直接杀鸡儆猴,没案在身的,也逐出凌耀界内,这样方才能治根,若凌耀人少,便从旁边迁移一批人,可以与之互换。”曹振淩有些烦躁的皱眉“我对整理内务没多大天赋,也不知可不可行。”
“带兵打仗你说的这点我到赞成,让他们掉以轻心,然后围山剿匪。至于整顿凌耀,你可以写信回去问问虞先生啊。”张志抬头说。
“恩。”曹振淩缓缓点头,他觉得这事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处理的。
曹振淩离开京城第二日,虞琇沔便先被安排到翰林院,整理书籍,旁人都说天子大材小用,可虞琇沔大刀霍斧的把整个翰林院都给重新分类,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每日的工作量都作了部署,还有一些往年他们那些老头不敢动的史书,虞琇沔也一一修整并批注。
忙的不可开交时,他收到自己的小丈夫来信。
虞琇沔挑眉,他这是场外求助?就那小子,舍得脸面问他?
饶是这么想,虞琇沔还是喜滋滋的打开信,一目十行的扫了便,然后气恼的扔到一旁,真是正儿八经的问他该怎么整顿凌耀,并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遍。这让虞琇沔气得够呛。
当初林景辉那混蛋还知道用自己时,先甜言蜜语会儿,再问事儿呢,这小子上手就这么直接明了?
西哲瞧着,偷偷瞟了眼书信,有些遗憾的想,曹公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和他家先生好了,所以也别想娃的事儿,连床都爬不上,铁定没娃不是?
虞琇沔固然无奈,心有不甘,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替他把信给回了。
随手又把信塞回信封时瞟到信封内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虞琇沔又好气又好笑的把信封直接拆了,看着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家书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这小子什么时候都不给他太平,连写封信都和搞情报似的。
抱怨着慢慢看着信,看完后,又一手支撑着下颚一手回信,回到一半,再拿起信看看,转头继续写。
西哲心里呵呵两声,这大起大落的是几个意思?!
曹振淩家书里是把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干了啥都说的一清二楚,就连洗澡的时辰,几天洗一次,还有凌耀那些东西好吃,还偷偷给他猎了些好皮子,顺带买了点好东西,打算等回京就给他做披风!做四五件!红的,白的,淡蓝色的,各种颜色!
虞琇沔心里甜蜜似的,不过还是奇怪,曹振淩怎么喜欢给自己打扮上了?还是亲手,一般不都是替夫人打几张皮子做件就够了?他似乎没完没了,做个不停。
曹振淩收到回信,先看了虞琇沔给他的家书,恩...有些伤感,他这么热切的思念,夫人这是没收到他的心么?
忧伤了会儿才继续看书信,虞琇沔对他的反感到是赞同一半,反对一半,牵连治罪不可扩太广,三族足以,再多便不妥。还有山贼人数较多,不能一些毛头小兵都被牵连家属,只能抓那些沾了血的,此外这些还建立在曹振淩能攻下多少山头为准。
这边曹振淩已经开始让人假攻,每日都去,每日都回,每次都派不同的人,不同的兵去。一来熟悉地形,二来这才是最好的操练不是?
那些当兵的老油子,每天和玩似的,气势汹汹冲上去,又憋着笑,尖叫着仓皇逃回来,还真是装模作样有几分本事。
曹振淩让人把这几座山头大概做成沙盘,指着几个山头道“六个山头,左,中,东三个似有拧成一股的架势,而南,西两边也不甘落后,就这下山头有些奇怪,一直关起门做自己的事,我们打探的消息也最少。”
“不错,我一直听说他们治理严,颇有军队的架势。”探子回报道。“
我们先把这几个山头拿下再说。”肖腾敲了敲桌子“小将军打算怎么做?”
曹振淩沉思“我们,就先拿下这三座山头,他们最猖狂也最不可一世,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带他们被拿下,南、中两边怕也慌了手脚,不过当地知府,得最先收拾了。”肖腾和张志说道这点就来气,他们来剿匪,这知府还拖后腿!
这几日时不时的便问他们打算怎么打,该怎么配合?还有这的守备也是一流货色。“先夺了守备的兵权,免得他们拖后腿!”张志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