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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梅兰把外婆送上了车,便去了梅艳菲家。
梅艳菲的父母早年一直在东莞打工,三年前在梅艳菲考上梅县一中时便双双辞职回了老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带着梅艳菲和梅艳菲的弟弟搬到了县城,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
梅兰找到梅艳菲家的时候,她的父母去了店里,弟弟去学校了,家里只有她在。
“稀客呀,你居然找到我家来了?”梅艳菲穿着一套粉色的卡通图案的睡衣,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下来的。
“敢情这人长得客气(漂亮),打哈欠也好看?”
“得了吧你,有人可是说了,梅兰长得比梅艳菲要耐看多了,怎么样,动心吗?”
梅兰一把推开了梅艳菲伸过来的脑袋,问:“不能吧?哪个王八这么没有开眼,居然瞅上了我这颗绿豆?让我们小亦菲的芳心碎了一地?”
“噗嗤。”梅艳菲端起水杯刚喝一口水,一下喷了。
“你可真够毒的,饶着人家看上你了还是他的错,王八,亏你想得出来,有这么玉树临风的王八?”
见梅兰翻了个白眼,梅艳菲放下杯子,举着双手道:“哦了,我晓得,谁也比不上你的许岩哥哥。对了,说到这个,昨日人多我没问你,好好的你怎么不打算学医了?许岩变心了?”
“胡说什么呀,寒假的时候你不是见过他吗?”
“也是。”梅艳菲吧唧一下嘴,摇摇头,接着说:“他都能陪着你去小饭馆洗碗,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算了,我就不劝你劈腿了。”
“德性,这一考完大学,什么都敢说了?”
“这还叫敢说?”
说完,梅艳菲似想到了什么,又转到梅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嘻嘻一笑,上前搂住了梅兰。
“说,你们两个有没有那个?”
“哪个?”
“装什么装?老实交代,你们两个进行到几垒了?”
“八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他说我还是一个高中生,还没满十八。”
那个时候,许岩的确是这样说的,他担心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便会管不住自己,而梅兰还是一个中学生,便一直忍着没动梅兰,说是等梅兰满了十八考上大学再说。
可梅兰满十八的时候,他却变心了。
“啧啧,这样的好男人你说他当年怎么就没有看上我呢?”梅艳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梅兰的黯然神伤。
许岩是梅兰念小学时的班主任的孩子,那个时候梅竹、梅兰、梅菊、梅艳菲几个都在镇里的中心小学念书,梅竹比梅兰大三岁,高了三个年级,梅兰比梅菊大一岁多,梅菊因为体质差长得弱,个性也弱,家里不放心她,才让她跟着梅兰一块上学的。
可巧有一次梅菊被一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了,哭哭啼啼来找梅兰,梅兰二话不说,问明白了是哪个班级的,拿着一块砖头就冲到那间教室去找那个人,对着那个人就要拍下去的时候被一个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的小男孩拉住了。
那个小男孩就是许岩。这件事情后来闹到了班主任那里,梅兰被班主任罚站,叫家长,通报批评,写检讨等,也就因此跟许岩混熟了。
许岩的学习成绩相当好,总是年级第一,是全校师生眼中的乖孩子,好榜样,而梅兰则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上课不是睡觉就是跟别人讲话,还动不动就逃课,成绩差的一塌糊涂。
两人也不知怎么就偷偷走到了一起,后来的许岩回忆说,那个时候,他觉得梅兰身上有一种戾气,如果他不拯救拯救梅兰,梅兰肯定会走上一条歪路。
事实也的确如此,梅兰跟许岩认识后,许岩给梅兰讲了很多的大道理,也讲了外面的世界,讲了念书的好处,讲了一个农村人如何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总之,梅兰就在许岩的苦口婆心下开始收心念书了,她并不是特意逃课,而是因为妈妈总有事情喊她回去做,奶奶带着弟弟也是三天两头喊累,梅兰就像一个陀螺,转来转去的,哪里有心思在教室里听老师讲什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候,教室就是梅兰休息的地方。
沉下心来的梅兰发现,原来老师讲的那些都不难,她只要认真听了一遍就会了。
可以说,是许岩开启了梅兰心灵的窗户,让梅兰发现了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也坚定了要靠自己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
这也是后来许岩虽然变心,梅兰仍对他恨不起来的缘故。
这些年,她习惯了去追逐许岩的脚步,从小学追到初中,从初中追高中,从高中追到大学,谁知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许岩把门关上了。
“想什么呢,我发呆你也发呆。”梅艳菲敲了下正沉浸在往事中的梅兰。
“对了,来了半天忘了说正事。”
“什么事?借钱?我这只有五百,够不够?”
“不是,给找两件短袖,两条五分裤。不要多好的,我要出去做工穿。”
梅艳菲的衣服虽然不算好,但是量多,小的时候,梅兰都是捡梅竹穿过的旧衣服,现在梅竹上大学了,那些旧衣服明显都给梅菊留着,梅兰想捡也没有可以捡的了。
“你说你们家也是,明明你最听话懂事,活干的最多,书也念得最好,可偏偏最不受他们待见,要不是看你长得跟你妈这样像,我还真以为你是他们捡来的。”
“谁叫我生出来不是男孩呢?我要是一个男孩,后面的那两个就不会有了,这家,不也就不用受穷了?”
“胡说,那梅菊算什么?她也不是女孩子,你生下来不用罚钱,她生下来还被罚钱了呢。”
这件事梅兰也知道,农村的政策头胎是女孩子还可以再要二胎,梅兰算是计划内的,梅菊和梅鑫两个都是交了罚款,邓红英就没少抱怨过。
所以,梅兰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那不能比的,我妈说她早产了几天,先天不好,娇气些也是难免的,再说了,我这么辛苦也不是为了梅菊,是为了我妈,我妈有多累你也不是不清楚。”
梅兰说的是实话,梅保平要出去挣钱养家,郑红英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里里外外的,有多辛苦梅兰是最清楚的,别人不心疼,她得心疼。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们说下去也没有结论,你还是回去接着做你的大孝女吧,大孝女,你要什么样的衣服,你自己来挑,对了,上大学的衣服你也就别去外面买了,我让我妈送你两件。”
“到时再说吧。”
梅兰不想欠下别人太大的人情,她之所以来梅艳菲要两件旧衣服,那是因为她知道,梅艳菲不穿的旧衣服也是打包送回乡下,她挑两件也不值什么。
梅兰从梅艳菲这挑了两件t恤,一粉一白,两条七分裤,一条牛仔一条米黄卡其布的,都是那种进价不超过二十的地摊货,还都是五成新的。
“这个给你。”梅艳菲给了她一条白色的带着商标的连衣裙。
“算了,我很少穿裙子。”
主要是没有机会穿,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穿裙子怎么做事?更何况,还是白色的。
“给你就拿着,晚上不是有人请吃饭吗?过几天报志愿时我们班的人该去照合影了,你总不能还穿着那件校服吧,还有,许岩也快回来了,你就不能换一个样子给他看看,你不是说,你们两个要那个,嗯?”梅艳菲促狭地冲梅兰眨了眨眼。
“谢啦。”梅兰也不是死性的人。
她倒不是为了穿给许岩看,一个变了心的人是留不住的,她是为了纪念自己的青春,她不想若干年后,大家在翻看合影的时候,唯独她还是那个穿着校服的灰突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