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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宜欢对自家大哥怨念满满,打她打不过,耍心眼被镇压,每每被怼到怀疑人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翻盘,要是被她抓住廖楚修的把柄……
嘿嘿嘿嘿。
廖宜欢仿佛看到了自家大哥跪地求饶的模样,咧嘴笑得开心,而冯乔却是被她笑得浑身发毛。
她正准备不着痕迹的后退,谁知道肩膀上那只爪子就已经揽着她凑到了跟前。
“好乔儿,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抓到我哥什么把柄了,告诉我告诉我…”
冯乔被摇的跟浪花里的小舟似得,耳边还不停传来廖宜欢的声音,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半晌后才好不容易挣脱了半只胳膊大声道:“停!”
廖宜欢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她,那巴巴的小眼神像极了幼犬。
冯乔无语:“我真没什么你哥的把柄,你也不想想,你哥怎么可能让什么把柄落我手上?”
以廖楚修那小气吧啦的性子,要真落了什么把柄在人手上,肯定会第一时间杀人灭口吧。
廖宜欢斜眼,一脸的不相信:“那你怎么知道雀云楼的?”
“…无意间知道的。”
“那我哥为什么去给你解围?”
“那只是凑巧。”
“那这些册子呢,我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来教你练武,连我禁足都给解了?”
廖宜欢抖着手里的册子看着冯乔,冯乔见状心中白眼,她怎么知道廖楚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心,那厮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这么好端端的凑上来指不定心里头打着什么算盘,反正准没好事。
冯乔张嘴正想解释,可迎面就撞上廖宜欢那明晃晃的写着“你就编吧编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小眼神,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有种这么下去好像越抹越黑的感觉?
眼见着廖宜欢瘪着嘴不高兴的样子,冯乔转了转眼珠,突然开口道:“你真想知道?”
“想!”
“那你过来。”
冯乔伸着小手招了招手,廖宜欢顿时竖着耳朵靠拢过去。
冯乔附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后,廖宜欢一双美目瞬间瞪得老大,满脸惊愕的抬头道:“真的假的,我哥居然怕猫?!”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廖宜欢先是怀疑的看了眼冯乔,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着冯乔不会坑她,然后瞬间就笑眯了眼:“放心放心,我肯定不说是你说的。”
真没看出来啊,她那个平时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大哥居然会怕猫……嘿嘿嘿嘿…
冯乔看着廖宜欢兴奋的样子,脸上也是露出抹坏笑来,她跟廖楚修好歹也算是来往过数年,她的确是不知道廖楚修有什么把柄,因为那人做事从来不落首尾,更不会给别人留下可趁之机,可其他的,谁还会没一两个弱点了?
上一世的廖楚修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每次出现总会毒舌的让人恨不得掐死他,后来冯长祗见她不愿出门,怕她无趣,便给她寻了只猫儿来。
她身上的烫伤一直反反复复,容易感染,那猫儿就只能养在阁楼里,因为娇惯着那猫儿被养野了性子,后来有一次廖楚修来时,那猫儿蹦到了他身上,那个一贯冷漠毒舌的男人瞬间就崩了,不仅跟炸了毛似得青了脸,从那以后,但凡那猫儿在的地方,廖楚修更是退避三尺。
冯乔一直都还记得,廖楚修被那猫儿惊得大叫的模样,他与其说是怕猫,倒不如说是怕所有毛茸茸的东西。
想起上一世无意间发现的事情,冯乔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廖楚修被气得跳脚的模样,心头一阵舒爽。
让那王八蛋说她丑,让他戏弄她,整不死他,哼!
此时心头小人儿跳舞,撺掇着廖宜欢怎么整廖楚修的冯小乔却完全忘了,这世上有种生物叫廖楚修,而这种生物小气记仇到无与伦比。
廖宜欢得了自家老哥的秘密之后,整个笑得如同朵花儿,她陪着冯乔许久,教导她怎么开始练武,又将廖楚修的亲自绘的练武册子交给冯乔。
冯乔虽说年龄不大,但她一直娇养在深闺,身子骨极弱,想要练武就得先打好基础让身子强壮起来才行,所以廖宜欢倒是没教她旁的,只是跟冯乔说着让她怎么开始锻炼身体。
冯蕲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榭兰院里,廖宜欢正在跟衾九切磋,而冯乔和红绫就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院子里不时传来女子娇叱的声音,他在院外站了一会儿,这才走进了院子里,里面正在交手的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冯蕲州,连忙就歇了手。
冯乔见着冯蕲州,快步跑了过去朝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爹爹,你回来了?”
冯蕲州揉了揉自己闺女的脑袋,笑着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廖姐姐过府来探望我。”
廖宜欢半点不羞怯,大大方方的笑着道:“宜欢见过二爷,前天乔儿差点出事,我担心她所以过来看看她,结果一时技痒没忍住,就和衾九切磋了几招,让二爷见笑了。”
冯蕲州原本听到眼前这女子姓廖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某个人那张讨厌的脸,原还有些不愉,可见着廖宜欢这般爽朗大方,笑起来如同小太阳一样灿烂的模样,倒是不好再迁怒。
想起之前也是廖宜欢救了自家女儿,而且他也让人查过,这小丫头性子单纯,也没那狼崽子那么心黑,冯蕲州温和笑道:“不碍事,我早听卿卿说你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廖宜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还是衾九厉害。”
冯蕲州闻言轻笑出声,衾九的身手他自然是清楚,廖宜欢和衾九本就不相同,衾九原就会武,后来裘家出事后,她武艺更是精进,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出手刁钻诡谲,而廖宜欢却更显大开大合,偏向于战场上的招式,她能在衾九手下过招不相上下已属不容易。
廖宜欢见冯蕲州回来,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达到了,见冯蕲州直接进了屋里,廖宜欢上前拉着冯乔说道:“我今日也出来许久了,该回去了,乔儿,这几日你先自己练着,不用太心急,我下次再来教你。”
“你不留下用了饭再回去?”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廖宜欢说话间朝着冯乔挤了挤眼睛,而冯乔原还有些不解,见状顿时就知道她回去干什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你可小心些,千万别被你哥给抓住了。”
“当然不会,你当我傻啊?”
整人的事情当然要偷摸摸的来,要不然被她哥抓住她就惨了。
廖宜欢说完后,朝着冯乔挥了挥爪子,转身就走,冯乔原是还想让人送她出去,谁曾想等她回头的时候,廖宜欢已经脚下如风的出了院子,那熟门熟路的模样像是在自家府邸,哪有半点在他人府里的拘谨。
冯乔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而一旁的衾九也是笑出声来:“小姐,奴婢去送送廖小姐吧。”
这府里毕竟还有旁人,无论是冯老夫人还是大房的人,都跟他们不和,廖宜欢的性子直接,要是不小心撞上了,那些人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冯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道:“你去吧。”
衾九快步跟在廖宜欢身后离开后,冯乔这才满脸笑容的进了房内,冯蕲州见她笑盈盈的样子,开口道:“你和这廖家小姐倒是合得来。”
“廖姐姐性子单纯,心地也很好,她今天特地过来就是来教我习武的。”
冯蕲州闻言诧异:“你想习武?”
“想。”
冯乔毫不迟疑的点头。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虽然冯蕲州安排了人保护她,但是世事总有万一,济云寺被劫,闹市惊马,郑国公府被行刺,还有这一次坊市之中萧元竺的人动手……哪一次不是险些要了她的命?
身边恶狼环伺,处处陷阱,无论是娘亲的身份还是当年的隐秘,都太容易招来祸端,就像是廖楚修那日说过的那样,与其时时都靠着别人来保护自己,倒不如自己拥有自保之力,也总好过每一次危机之时,都只能凭着侥幸来活命。
她不求练成什么绝世高手,只希望再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被动,毫无自保之力。
冯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冯蕲州后,冯蕲州沉默下来,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就算除掉了那暗中下手之人,将来冯乔也难保不会遇到其他危机,他私心里想要娇养着冯乔,让她过寻常女儿家的生活,可理智却明白冯乔的选择才是对的。
冯乔见冯蕲州眼含愧疚,娇声道:“爹爹别难过,等我学好了武功,以后好保护爹爹。”
冯蕲州老眼一热,心都化成了水,低声道:“好,卿卿保护爹爹。”
父女俩腻歪了片刻,这才说起了正事。
自从两人回府之后,冯蕲州便已经布好了局,他带着冯乔回来冯府之后,故意漏出了他抓到活口的消息,原是要去与孙嬷嬷对质,可这几日朝中却突然开始有人对他动手,连带的,都转运司那边的事情也出现了波折,今日传来消息,都转运司原本准备运去南地驻军的粮草出了问题,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冯蕲州。
“看来是爹爹之前的话惊着他们了…”
冯乔低声道,下手之人极为了解冯蕲州,在朝中做了手脚,那些事情看似严重,可却处处都是漏洞,以冯蕲州的手段,只需废些时间便能全数摆平,那人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拖住冯蕲州,不让他抽出手来忙其他的事情,更或者是说,那人是慌乱下才出了这招,只为了让冯蕲州不能脱身。
冯蕲州听着冯乔的话,低声道:“看样子,他快要沉不住气了。”
冯乔低笑出声,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人的目标当真是螣蛇玉葫的话,无论是孙嬷嬷还是那个被冯蕲州抓住的“活口”,都足以让那人乱了分寸,既然如此……
那便再推他一把!
冯蕲州对冯乔的想法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商量了许久,定下来计策后,冯乔正跟冯蕲州一同用膳时,却没想到李嬷嬷却突然来了榭兰院。
冯乔顿时便没了胃口。
冯蕲州也是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李嬷嬷没在意冯蕲州的口气,只是福礼后轻声道:“奴婢是奉老夫人的吩咐,来给二爷送东西的。”
冯蕲州神情微顿,显然没想到冯老夫人会给他送什么东西,而李嬷嬷也没多说,只是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盒东西,交到了冯蕲州手上。
冯蕲州打开来看,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顿时怔住:“这是什么?”
“这是老夫人专门让大夫配置的药膏,老夫人说二爷打小就怕湿寒,每年天凉之际,特别是下雨之时,身上因潮便会起疹子,麻痒难耐,近来天气转凉,又不时有夜雨,老夫人怕二爷身子不爽,就让奴婢将这药膏送来,说二爷只需在红疹处涂抹便能止痒。”
冯蕲州闻言神色有些僵住,脑中突然就想起小时候他身上起疹子,冯老夫人夜里守着他,轻声哄他入睡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年幼,父亲也还在,冯老夫人远不像现在这般蛮横,她经常陪在父亲身旁,看着他们三兄弟嬉戏,而每当他得了父亲夸赞的时候,她也会笑得特别开心,虽然偶尔会管束着他,对他却未曾苛刻半分。
“老夫人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好些了,只是还是会觉得乏,时有头痛,不过二爷回来后,老夫人心中开心,这两日饭食也进的多了些。”
冯蕲州听着李嬷嬷的话,想起之前在常青院中,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冯老夫人,脸色不大好看。
“二爷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老夫人那边离不得人,还需要奴婢伺候着才行。”
冯蕲州沉默半晌,这才沉声道:“回去吧,好好照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