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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盗墓贼冲撞以至于走失这件事儿,柯仙姑瞒了下来,她们那小村子位于禾洞镇,人口少,大家伙儿都认识,她担心被人问起,下山后连夜出了村镇,赶到我们这儿,已经是一天一夜没闭眼了,再加上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所以才搞的如此狼狈。
若是让人知道柯仙姑将尸体走丢了,几代的名声恐怕就要坏了。最主要,也是最担心的,尸体在没有走尸人操控的情况下,一到白天就会静止,也没有什么攻击力,那地方群山绵延,人迹罕至,多的是山间猛兽,万一把尸体啃了或者咬了,那可就遭了。
我们之前在滇缅丛林,给王泽海找远征军尸体的时候,也走丢过一次尸,当时都急坏了,因此知道这件事儿不能拖。
这会儿是晚间的12点左右,从深圳开到禾洞镇,顺畅的话,大约要五个多小时,到达柯仙姑所在的村子,又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如果现在启程,沿途不耽误的话,明天六点左右,肯定能到。
周玄业是个极其仗义的人,闻言对柯仙姑说这个忙帮定了,让她不要着急,立刻就起程。
当下,周玄业就收拾东西去了,这次去的只有他一个人,谭刃于走尸一道不通,便也没跟着去帮忙。临别时,周玄业对我说了一番话:“天顾啊,我这次一走,大概要半个多月,你要愿意就还是留在事务所,周老二那边,我跟他已经谈妥了。”
“你跟周老二谈?”我脑海里冒出了周玄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的画面。
周玄业道:“他这个人格,阴狠而自私自利,一直针对你,也主要是之前……”我立刻道:“我知道,之前我确实给你添了太多麻烦。”
周玄业道:“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相逢相聚,同生共死,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缘分。虽然人各有志,我不该勉强你,但羽门还没有放弃,你如今回了深圳,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还是留下来吧。”
我心里自然是感动的,道:“周哥,我也不想走的,可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我该学学傅楠,做人,想要什么,想保住什么,还是得靠自己,我总不能一辈子让谭刃他们罩着。现在我孤身一人,羽门实力太强,我能躲也就躲了,但未来呢?若将来有一天娶了媳妇儿,难不成也带着媳妇儿躲起来?这绝对不可能!
我道: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周玄业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对,是我没想周到,但这件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人多力量大。”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推辞他的好意,我未免就太不识抬举了,于是我点头应了下来,周玄业便急匆匆,驾着车,带着柯仙姑冒雨走了。
雷雨交加,忽然一个炸雷,闪电撕裂了远处的天穹,暴雨疾风,雨幕将天地间一切都洗刷的格外模糊,那辆车也很快就在我们视线里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留在事务所继续干活,顺便教导天然呆要走上正途,那个瞌睡虫,一看出山后肯定就不是个干好事的,我可不能让天然呆也长歪了。
好在他智商高,稍稍点拨就扶正了,接着,我去接手了傅老爷子留给我的那笔遗产,除了基金股票以外,现金到是不多,剩下的是一栋崭新的别墅,八成是特意给我买的,里面都很新。
我带着唐琳琳和天然呆去看的时候,忍不住直挠头,唐琳琳捂着胸口道:“天呐,自从我为了自由,放弃财产后,我已经好久没体会过什么叫豪宅了。想当初,我可是一个拥有私人园林和游艇的女人,唉……往事不可追啊。”感叹两句又兴奋道:“天天,你现在是有钱人了,快,包养我,床上一百零八种姿势我都会。”
我一边打量着房子,一边道:“包养你?除非我想死在床上,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走吧,回去了。”
唐琳琳爬了起来,道:“哎哎,咱不住吗?”
我道:“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人住个屁啊,你不嫌瘆的慌?”
唐琳琳摸了摸下巴,道:“也是,这傅老头对你还真不赖,这房子怎么着也得配三个保姆,一个厨师,外面还得配个园艺,啧,就咱们几个住进来……我的妈呀,要不请人,谁打扫卫生,要死人的。”
我道:“所以,走吧。”
唐琳琳哀怨的看了我一眼,道:“真不住豪宅啊。”
我道:“等娶媳妇儿了我就住进来。”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就差没摇尾巴了:“我就是你媳妇儿啊,你忘记我们还有宝宝了吗。”
“宝宝不是被你拉屎冲马桶里去了吗?”
唐琳琳叹了口气,最后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有福都不会享,你啊,真是天生的劳碌命。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在事务所打杂了。”说着,伸了个懒腰,道:“还早呢,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我们三人一路晃荡回去,周玄业以前就提醒过我,我这八字是早死的命,活下来都是找老天爷借的,这辈子要是日子过的太好,反而死的快,所以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决定将基金和股票的钱拿去给人治治病,给荒山种种树,再搞搞动物救助,当然,除此之外,我得给自己办一件私事,我决定给傅安修一座灵堂。
这东西不可能修在事务所,以前没地方,现在我决定修到那傅老头留下的宅子里。灵堂,可以最大程度的让受供奉者得到好处,古往今来,大型的灵堂宗祠那是富贵人士的专利。
我以前没想到这一层,这次傅安在西藏被杨名给打伤,一直到现在都一蹶不振,冒不出头来,谭刃才给我出了这么个主意,这是一个大工程,不只是花钱占地方那么简单,还得话费很大的精力,要想做到最好,按照古制来,实在不是人人都能消耗的起的感谢傅老头,算是给他那可怜的大儿子干了件实事了。
这事儿我对谭刃提过,他也算这方面的行家了,虽然嘴上毒的厉害,但真到了办事儿的时候,没有推辞的,第二天我们便开始准备,这一忙活,从动工到刻扁、塑身、请灵、镇堂、压宝,再到善众、供香、仪仗、天听,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
最后正式开光那天,那些事先被我以傅安的名义行善救助的人,便在当天前来善众、贡香,做善事是有讲究的,为恶以善,反而有害,善众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古时候善众时,富贵人家都要大开米粮之仓。咱现代人不发米油酱醋了,唐琳琳帮着跑上跑下,收集到了一帮身家清白却遭遇横祸的人,我在此时再为傅安送上善举,这些人来善众贡香,也是真心实意,功效非常见效,几乎就在朝拜之时,我就听到傅安的欢呼声:好舒服,这个地方好舒服。
我心里默默的吼道:能不舒服吗!能不舒服吗!我平时吃包子都只敢吃白菜馅儿的!老子好不容易发一笔财,捐出一大半不说,剩下的全花你身上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规格吗!
有谭刃这严苛的龟毛监工,这样的灵堂供殿深圳找不出第二家了!
绝无仅有啊!
有我这样的二弟,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了!
哎,这年头,养大哥难,养一只当鬼的大哥更难。
好在这确实有用,虽然是大白天,但在自己的灵堂里,傅安却是可以显行的,下面一帮烧香的善众,灵堂之上,则隐隐约约露出一个盘腿而坐的灰影,影子原本是非常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来越凝练。
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所以我知道,只有我看的见它。
看着迅速凝实起来的鬼体,我感觉这半个月付出的心血总算是有回报了,以后有了这么个地方,傅安的力量逐渐变强,就不会再三番五次受伤了。
须臾,鬼体凝实后,我看到他的身影隐约和灵位塑身融为一体,神情陶醉,周围袅袅的贡香烟雾围绕着鬼魂,那副享受的表情,真是让我嫉妒的牙痒痒。
这年头,真是人不如鬼啊!
一番仪式举行完毕,和道谢的善众们一一道别,关门之后,傅安整个儿显露出身形,他死死的盯着我,感动道:“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我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刚认识那会儿好,又蠢又好骗,现在心理扭曲的都不会好好说话了,明明是想感谢我,怎么说出来听着就这么别扭?
“以后你就在这儿养着,我请了个老人家,以后他每天会给你贡香的。”这地方离事务所有些远,再加上还有羽门的事儿,我很难驾那么远的车每天早中晚的跑来贡香。我请的是个孤寡老人,年岁大了,住在不到五平米的老阁楼里,一听说是帮我看房子,每天要做的事儿就是照看灵堂上上香,偶尔有比较重情义的善众来上香,就打点照看一下,有钱又有地方住,老人家千恩万谢的答应了。虽然我给不起太多工钱,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傅安听我这么一说,脸都扭曲了:“让我天天对着一个老头?”
我忍不住挑眉:“或者,我让谭刃招一只女鬼来给你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