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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军营。
外面的风雪小了很多,慕浮越安排好一切,便和苏衡带着所有陵兵前往昆城了。
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进了百折林。
百折林,顾名思义,是个让人百折千转的树林,在里面行走非常容易迷路。
“都听好,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开队伍。”慕浮越看着前面曲折的道路,冷声下令。
一旁并肩骑马的苏衡闻言,低声揶揄,“你严肃起来还挺吓人的。”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更吓人的样子,看好你的路。”慕浮越懒得跟他啰嗦,只斜斜暼了他一眼。
有了苏衡的引领,虽前进缓慢,但倒也没有迷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士兵点起篝火,正坐下来准备休整。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整个林子里都是树叶相碰的簌簌声,透着一丝淡淡的诡异。
“树上有鸟。”苏衡抬头,笑着看向慕浮越。
“那便打下来。”慕浮越随意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他随即沉声下令,“众人听令,灭火,备好弓箭,全部往树上射,本王倒想看看掉下来的是什么!”
霎时,所有的火光都被熄灭,无数的箭羽飞向了四周,与此同时,也有无数的箭羽从树上飞下。
一时间,整个树林都是射箭的风声和中箭的惨叫声,以及重物落地的撞击声。
“你可真够狠的。”苏衡一边玩味地看着只有些许黯淡月光的四周,一边在慕浮越的帮助下小心躲避不知道会从哪里射过来的箭。
慕浮越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敌在暗,我在明。那不如干脆一点,一起在暗,两败俱伤也比惶恐等死好。
他向来不喜欢被动于人。
而埋伏在树上的楚耀简直想哭,这慕浮越不仅不走寻常路,他还不用寻常计策啊!
现在慌乱成热锅上蚂蚁的不应该是被突袭的陵兵吗,怎么变成了他们墨兵?!
在树上怕被乱箭射死,下去更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眼看死的墨兵越来越多,楚耀只能吹起暗哨示意撤退。
箭雨终于停了下来,偌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风声。
“点火。”慕浮越的声音低沉平静得让人心安。
火光随即照亮了四周,地上有无数死尸伤残,伴着浓浓的血腥味。
“四处检查一下,不要留下活口。受伤的赶快包扎,还要继续赶路。”慕浮越看了眼天上飘移到远处的残月,伸手从胸口掏出司空颜送给他的护身符打开,好在玉坠完好无损。
就在刚刚的混战中,有一支乱箭突然射向他,正好击中了里面的貔貅玉坠。
很多人都觉得他战无不胜,不会受伤,似乎只要他上了战场就一定会胜利归来。只有那个人送给他护身符,担心地对他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一旁的苏衡见他拿着护身符发呆,开玩笑道,“怎么,想永宁那个小丫头了?”
“嗯。”慕浮越没有否认,甚至认真地想了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还是快点回去好了。”
苏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情窦初开的忐忑模样,愣了许久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那我们速战速决。”
司空颜确实想过慕浮越,他离开快一个月了,她总会在一个人快要入睡时想起他,想起他温柔清俊的眉眼,想起他偶尔淡淡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好像除了父皇母后,她最常想起的人便是他了。
一大早,慕浮悠就跑来流华宫了。
“永宁,皇兄去早朝了吗?”见里面只有汐琴和司空颜两人,慕浮悠随口问道。
司空颜抬头,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开心,“殿下很早就去面见陛下了,听说郗城被收复了。”北域的消息传到帝京难免有些滞后,好在慕浮越他们赢了。
“他不在也好。”慕浮悠将司空颜拉到一边,靠近她耳朵小声道,“司舞坊新进了一批舞姬,听说什么舞都会跳,我想看飞天舞,一起去吧。”
“我们能去吗?”一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司空颜就有些担忧,她如今也是学了很多宫规的。
“有我在,管它能不能去。”慕浮悠可管不上那么多,拉着司空颜的手就开始了撒娇,“你陪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吗?”
“好吧。”司空颜招架不住,只好随她前往。
司舞坊里的舞姬正在排舞,恰好练的就是飞天舞。
慕浮悠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去,毕竟这种用来学习取悦男人的地方不是一个公主该来的地方,她只敢拉着司空颜躲在窗子外偷看。
“那里好像有两个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慕浮悠害怕地转身,一看是慕浮琰和他的侍女,瞬间放下心来,“五哥,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司空颜的惊吓比她还大,不仅仅是因为来人是见过她的慕浮琰,还因为他身边的侍女不是别人,竟是那个和她互换身份的舞姬阿九。
两人见到她时显然也是一愣,但奇怪的是,都没有表现出认识她。
“谁让你做贼心虚?”慕浮琰笑着弹了弹慕浮悠的脑门,“我是来看她们排舞排得怎么样,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慕浮悠想给他脑门弹回去,奈何身高不够,只能咬牙切齿道,“当然要去,父皇怪罪下来,就说五哥骗我去的。”说完,便拉着司空颜进了司舞坊。
慕浮琰和她打闹惯了,正要跟着进去,却见一旁的阿九看着远处出神,“怎么了?”
“没事。”阿九回过神来,歪头笑了笑,“殿下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这不是正要带你去吗?”慕浮琰指指自己的脸,卖乖道,“本王像言而无信的人吗?”
“人不可貌相!”阿九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脸,“进去吧。”
舞姬们见惠纯公主和昱王殿下驾临,忙停下舞步,跪地拜见。
“你们跳得很好,继续继续。”慕浮悠坐到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
慕浮琰则带着阿九去了隔壁掌管司舞坊的徐掌事房间。
司空颜侍立在旁边,想起自己答应过慕浮越要学长袖舞跳给他看,于是俯身对慕浮悠小声道,“惠纯,你能让她们教我长袖舞吗?”
“你学跳舞干嘛?你有要取悦的人?”在慕浮悠的观念里,跳舞就是用来取悦别人的,每次父皇宴会都会有人跳舞。
司空颜一时半会没能理解她说的“取悦”是何意,便如实道,“我答应一个人要跳长袖舞给他看,算是取悦他吗?”
“谁谁谁?!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慕浮悠顿时兴致盎然了起来,噼里啪啦问了一串问题。
司空颜脸微红,慌忙小声辩解,“不是喜欢的人,只是一个……一个朋友。”
“朋友你脸红什么?”慕浮悠知道她还不懂男女之情,便不再逗她,“好了,我跟她们说,让她们教你。”说完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都停下,你们有谁会跳长袖舞?”
舞姬闻言都停下了舞步,为首的粉衣女子上前恭敬行礼,“回公主,芊芊会跳。”
“那好,以后你每日巳时到芳华殿教本公主跳长袖舞可好?”
“能教公主跳舞是芊芊的荣幸。”
慕浮悠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向司空颜,“以后你可要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了,皇兄那里我帮你说。”
“谢谢你,惠纯。”司空颜由衷感激,虽然这个时空很陌生,可她遇见的大部分人都待她很好。
隔壁房间里。
徐掌事将阿九的卖身契递给慕浮琰,谄笑道,“殿下何必亲自来,派人说一声就是了。”
“没关系,本王今日空闲。”慕浮琰将卖身契折好放入袖中,又笑道,“姑姑可别把这事告诉别人。”
“那是自然。”直到两人离开,徐掌事心中的疑惑也没能解开,已经送给景王的舞姬如今怎么会在昱王身边?
不过她只是一个奴婢,主子们的事不是她能好奇的,便将所有话都放在了心里。
墨国,长广殿。
群臣站在廷下,都低着头不敢看龙椅上面色阴沉的毓玄君。
门外突然急匆匆跑进一个侍卫,跪地朗声道,“报!昆城告急!陵兵已经到达昆城,而我国援军还在路上,恐怕来不及援助……”
一时整个朝堂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良久,宇文绎缓缓下令,“弃昆城,守淄城。”
“陛下,万万不可!”李太尉慌忙上前,“陵国如今士气正盛,若我们弃城只怕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臣倒觉得陛下所言甚是。”楚耀上前,那日偷袭的惨败让他现在仍心有余悸,“与其让援军去昆城送死,不如转移到淄城,淄城才是重中之重,舍小方能保大。”
见宇文绎脸色稍微缓和,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陛下明智。”
奋战两天两夜,陵兵终于攻下昆城。
庆功宴依旧在城主府邸举行。
觥筹交错中,慕浮越看向一旁滴酒不沾只喝清茶的苏衡,笑道,“我不该让你出来的,你更适合清雅无争的生活。”
“哪来的话?我那么爱财。”苏衡不以为然地笑笑,抬手就跟他碰了下杯,“我清茶也能配你美酒。”
“也是。”慕浮越轻笑,呷了一口酒,“昆城已经攻下,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衡略微思索,缓缓吐出四个字,“班师回朝。”
说完,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四周士兵闻言立即骚动了起来,有一军衔稍高的大着胆子问道,“苏军师,我们连收两城,正势如破竹,为何要回去?”
苏衡笑了笑,耐心解释,“其一,淄城如今必被重兵把守,想攻下很难,我们陵兵虽士气很足,但多日奔波厮杀大部分人已经体力不支。其二,墨国连败两次,若再打下去只怕会让他们誓死反扑,要知道受了点伤的狼才是最可怕的。最后,我们回朝看似是退一步,实则是为下一次进攻蓄力。”
“苏军师不愧为军师,在下佩服!”那人明白过来后立马抱拳行礼。
苏衡举杯对他致意,难得谦虚,“苏某不敢当。”
“今晚大家养好精神,明日去郗城与魏将军汇合,然后回朝。”慕浮越也举了举杯。
终于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