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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上午的三节课就过去了。
等我们从教室冲出来之后发现,发现外面的天空又开始阴沉了下来。
我跟着大部队,正准备往食堂走,一个女同学突然气喘吁吁地朝我跑了过来。
“林峰,赶快出去吧,你爸正在校门外等你呢。”女同学对我大喊道。
“我爸?”我微微一楞,不对啊,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上班呢,怎么突然跑到学校来了?
那名女同学用十分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嘻笑道:“而且你爸还带了一个女人呢,不过,她长得挺另类的……嘻嘻,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另类?”听到这个词,我心里更加莫名其妙了。
在女同学的掩嘴偷笑中,我沉着脸,快步朝学校大门跑去。
心中暗想,难道她说的是我妈?可不对啊,我妈就算平时不爱打扮,也跟“另类”扯不上关系吧?
在胡思想乱间,我迅速来到了学校大门口,看到父亲正站在那里等着我。
而且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确切地说,是一名体型胖如大山,浑身土啦吧唧的农村妇女。
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女同学所谓的“另类”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农村妇女虽然长得并不丑,可身材却胖得像头猪,那壮硕的腰身,要是变成麻袋,都能把我父亲给装进去。
再看她身上的穿着打扮,那真叫一个土。
上身是一件花色衬衫,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洗得都有些发白了,头上留着八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大波浪卷发,身上、腿上全是厚厚的灰尘。脚上还穿了一双千层底的手工布鞋,而且鞋底也沾得全是黑泥巴,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
而此时,父亲正和这个陌生妇人愉快地交谈着。
看看父亲眉飞色舞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因为记忆中,当过兵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天到晚绷着脸,什么时候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呀?
“爸,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找我有事吗?”我走过去,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父亲到来,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详的欲感。
“阿峰,这是你马阿姨,快叫人。”父亲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笑眯眯地指着身边的妇人,向我介绍道。
我楞了楞,马上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妇人道:“马阿姨好。”
在我低头行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妇人脚上穿的布鞋……好家伙,至少有四十三码吧?
“哎呀,这就是小峰啊,没到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妇人夸张地大叫着,然后伸出蒲扇般的出手,十分亲昵地摸着我的头发,兴奋地说:“记得小时候你又黑又瘦,而且还病殃殃的没精神,哪知现在长得这么俊俏……老话说什么来着?叫男大十八变,哈哈,俺家大妮子这下可有福啦。”
“……”我转头四顾,发现路两边学生,都用无比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
我身上突然一阵寒碜,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天啊,这个村妇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认识你吗?
还男大十八变,本少爷那叫天生丽质好不好,真是没学问。
父亲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是啊,是啊,时间过的真快,眨眼间就十五年了,我跟老陈也有近十年没见过面了吧。”
“可不咋的?俺家老陈最近还天天念叨邵你呢,说有机会一定要来城里来看看大哥,可惜啊……”妇人摇头叹息道;“他腿脚不好,走不了山路,不然这次说什么也会跟着我过来。”
她嘴里说着可惜,但脸上连半份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说完,又笑呵呵地拍着胳膊上跨的花包袱,十分自豪地说道;“这不,来的时候,老陈还非得让我给你带点山杏子,说你们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大哥你最喜欢吃杏子了……这可是我们山里的特产,你们城里可买不着呢。”
“没想到老陈还惦记着我好这一口,也真是难为他了。”父亲破为感慨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心里更加疑惑了。
看样子,父亲似乎和这位农村妇人很熟,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大妹子,你大老远的来,还没吃饭吧?”父亲看着妇人笑呵呵地说:“正好到了饭点上,走,咱们去前面的饭店边吃边聊。”
“好好,我为了赶路,早上都没吃饭呐,都饿得我前胸贴后背啦!”妇人倒是一点不客气,声惹洪钟地大笑着。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这个半路杀出的中年妇女,真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也不知道父亲带她来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也多少猜到一点。
这个阿姨的老伴,肯定就是父亲经常提起的那个老战友了。
…………
在我们三人往饭馆走的时候,妇人又伸手从花包袱里抓出一大把山杏,不由分说塞进了我的手里:“娃啊,吃吧,这可是我们山上野生的,可甜呐!”
“谢谢阿姨,我……我不吃,牙酸!”我苦着脸推辞道。
“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吓得一吐舌头,乖乖地把山杏接了过来。
虽然从小到大,父亲几乎从来没有打过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他打心眼里发憷。特别是父亲发脾气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好像藏着一把刀子,眼珠子一瞪,都能吓得我连做三天噩梦。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懂事的我,对父亲的感觉,已经由害怕变成了敬畏。
因为我知道父亲为这个家负出了太多,才五十岁出头的他,已经苍老的十分可怕。
从前像标枪一样挺直的脊背,已经不知不觉得佝偻下去,两鬓的白发也一天天在增多。
父亲老了,那满脸密布的皱纹,让我每次看了都感觉十分的心痛。
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三人来到学校附近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楼。
一向扣扣缩缩、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的父亲,这一次却非常大方,竟然一下子要了六个菜。
这位马阿姨根本不懂什么叫客气,菜一上桌,就顾不上和父亲说话了,一个劲地埋头猛吃。
那风卷云涌的吃相,看得我直皱眉头。
“俺家蕙兰要过来了,这次俺过来,就是想问问她跟小峰婚约的事还作不作真啊?”马阿姨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只鸡爪,打了个饱嗝、问道。
什么?婚约?
我陡然抬起头,差点被嘴里的饭给呛了。
“是吗!蕙兰要过来了?好好好!”父亲搓着手,十分高兴地说:“当然作真,这个婚事是他们两个从小就定下的,由于两家离的太远,最近几年,咱们都不太走动,但我跟老陈的关系可没变,婚事当然也不能变哦。”
马阿姨听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色,笑道:“那就好。俺还怕你们看不上俺家小兰呢,这下俺就放心了!”说完,好又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咬得“嘎嘎”直响。
父亲谦逊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听得满头都是黑线,站起来问:“爸,什……什么婚约?跟谁呀?我怎么不知道啊。”
“坐下,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父亲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都快急死了,哪里还顾得上理不礼貌了?
马阿姨笑眯眯地望着我,刚要张嘴说话,父亲已经开口解释道:“蕙兰是你马阿姨的大女儿,比你大三岁,在你出生前一个月,我们便为你跟蕙兰定了娃娃亲。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你妈一直想跟你说来着,被我拦住了,怕影响你学业。不过,现在说也不晚。”
老爸说完,便看也不看我一眼了。
那副表情好佛在说:跟你说不说都没用,反正我们已经决定了。
听到这里,我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