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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谨之所以会如此给亚楠打上预防针,不是担心亚楠看低自己,而是担心亚楠受她爹影响,不得不看低自己。
任何人说自己贪得无厌,任何人说自己暴虐无情,任何人说自己阉狗什么的,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唯有亚楠,自己不愿意她这么看低自己。
从前自己在京城,她远在宝庆,自己从未担心过她会看低自己,因为自己知道,亚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名声,让很多人嫉恨,也让很多人惧怕。
如今自己若想完成皇上的任务,只能自己大肆贪财,才能让旁人放松警惕,太监贪财对于那些儒臣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若是太监都不贪财了,必定是有古怪,为此,自己也只有大肆贪财了。更何况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算是贪得无厌了,自己到了上原这个富得流油的地方还能改了贪财的毛病?
至于上原的这些派系,跟亚楠这孩子说说,让她心里有数,免得她爹糊里糊涂,太过正直的一把头栽在哪个派系上面。
亚楠虽然还小,虽然自己只见过她两次,还是加上这一次的,但这孩子懂事贴心,自己提前点拨她一下,比事后补救强多了。
最要紧的是她爹,好在自己来了之后,听说他爹一心一意的教导县学里面的学生,从来不跟什么人多做交往,希望他一直这么下去才好。
亚楠哈着小嘴,孙谨竟然连如此*的事也跟自己说?还如此的在乎自己对他的看法?
不管是不是皇上安排他过来的,但表面上他还是被皇上贬到上原的,哪有多少人在乎一个被贬的太监?不踩一脚就不错了。
若是孙谨在京城的时候,他倒是可以仗着皇上的幌子,贪得无厌的敛财,如今出了京城,又是被贬来的,哪有那么容易能收敛钱财,收拢人心的?
更何况按照孙谨说的,这里面的派系错综复杂,上原又是一个钱篓子,谁不盯着?还能被你一个贬下来的太监占了便宜去?
“孙伯伯,这个你给你,这个是省城汴州钱庄的印记,我把你送我的五万两银子,都存进钱庄了,这个印章就是提取那个钱的印记。
还有这个暖玉,我才知道了这个暖玉很值钱,伯伯,你要替皇上做事,手里没有钱,怎么收买人心?
我在上原不缺钱,家里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十几间铺子也能收租子,还有我跟我二舅舅合伙开的金玉满堂,如今也去省城开了铺子,青夫人好心的收了我们铺子一股,省城没有人会欺负我们的,过年前卖了没有多少时间,就挣了不少钱呢!
孙伯伯,你拿着这些才能好好给皇上办事,只要孙伯伯好好的,亚楠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亚楠妥妥的将颈脖子上面挂着的印章,还有自己贴身带着的极品暖玉,都拿出来给孙谨。
从前家里有娘跟亚琪的时候,亚楠会将印章跟暖玉找个*的地方安置,怕被她们惦记,如今她们都走了,家里人都是对自己极好的,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惦记自己东西。
正好这次从宝庆过来,都收拾了一遍,连着自己炼制的精盐,都偷偷的揣在自己衣服里面带来了,如今老家那边可是真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落下了。
孙谨看着亚楠忽然拿出自己从前给她的巨款,拿的那么理所当然,还说着那么担忧自己的话,让孙谨忽然间很想哭一场。
这个世上,唯一唯一惦记自己的人,只有眼前的孩子了,哪怕皇上说看重自己,也只是用自己,仅此而已。
不错,自己奉了皇上的口谕,到上原来是收买人心,积攒钱财的,但自己怎么能要亚楠一个孩子的钱?更何况自己挣钱,唯一想留给的也只是这孩子啊!
自己这一次过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挨过去,万一自己有个什么,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给孩子留下啊!
孙谨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眼眶湿润了,绝不能要了孩子的钱,自己虽然是被贬下来的,但也不是就这么容易灰溜溜的让人欺负了。
“亚楠,这个钱是伯伯给你做嫁妆的,不许拿回来给伯伯,不然伯伯都不开心了,伯伯身边又不是没有钱,伯伯这次发现你们村里的董文杰,虽然还是少年,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不错,孙伯伯领他去了锦衣卫王振那边,以后跟着伯伯一起为皇上效力。”
孙谨坚定的将亚楠放在自己手心里面的印章跟暖玉,都还给亚楠,这是自己留给亚楠的,也许还是唯一留给亚楠的。
“董文杰做了锦衣卫?”亚楠忍不住失声问出来?吓死了,还以为他真的成了太监了呢!
“呵呵,你这孩子,这么紧张做什么?董文杰这孩子虽然伶俐,但你也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了。连我这你以后也不要来了。要知道大明的文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太监跟锦衣卫。
你爹虽然才是八品县教谕,但他走的也是文臣的路子,就必须要跟我们疏远,不然他就寸步难行。你也是,没的坏了你的名声。
要是你有事要找我,就找从前跟着董文杰的那几个叫花子,他们现在正好给我们递消息。你今天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回去该被你爹骂了!不少人学生在你身后,对着你指指点点,说你有伤风化呢!
这些读书人,都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等他们入仕之后,背地里跟我们这些人还不是一样,你爹倒是个例外,你也不能不顾你爹的心情。”
孙谨知道自己只要跟亚楠走的近了,必定毁了亚楠的名声,如今自己不比从前,从前自己正红的时候,就是自己跟亚楠走的近,那些文臣,又敢说亚楠什么?不怕自己扒了他的皮?
“伯伯,锦衣卫是不是很厉害,想逮谁就逮谁,想杀谁就杀谁的?”亚楠忽然好奇起来。暂且也不顾手里被孙谨还回来的印章跟暖玉了。
“呵呵,这可是先帝在的时候锦衣卫才有这样威风哦!那时候,不仅仅是锦衣卫,连皇上的东厂也是想逮谁就逮谁,想杀谁就杀谁的。
后来先帝去的太早,皇上年幼上位,太后跟首辅两人联合将锦衣卫跟东厂打消了下去,如今锦衣卫也只是个空架子,要人没有人,要钱没有钱。东厂早就被他们整的关门大吉。
若非锦衣卫的祖制是世袭制,恐怕这个时候锦衣卫也没了,如今皇上要想重新收拢锦衣卫,首先就得有钱,养锦衣卫的钱,从来都是内库的钱,可惜管着皇上内库睿亲王,怎么肯给皇上这笔钱?
他连皇上的炼丹的钱都苛刻着,嘴上更是说的道理满天飞,太后也时常规劝皇上,节约用度,她自己更是带头节约,让朝臣都纷纷上书皇上,远离道尊。
其实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我也不跟你再多说了,你只要记住,跟你爹好好在上原,专心教导学生,没事别找我跟董文杰。懂了吗?”
孙谨说完站起来,打算结束谈话,时间不早了,亚楠进来有一会了。尽快送她出去,这个地方,不是她能进来的,更不是她能长时间呆着的地方。
“孙伯伯,这个你拿着,我要是真想有钱的话,只要放开来做生意,一年就能挣这么多,我真的不缺钱啊!”亚楠也跟着站起来,但是还是将印章送回孙谨手里。
“哦?这样?亚楠啊,你绝不能沾生意,对你名声有损,你爹也不会答应,这样吧,你将你做生意的打算,告诉孙伯伯,让孙伯伯出面去做生意,得了钱,也算你一份,正好也真的能替孙伯伯帮点忙。”
孙谨听亚楠说的这么豪气,一年就能挣这么多,这是什么样的生意这么挣钱?但想到亚楠六岁的时候,就吃出月饼,挣了不少,连着自己带的方子到了京城,都挣了几万,亚楠这孩子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到,如果有方子的话,自己出面做,自然比亚楠出面做强多了。
亚楠给自己的月饼方子,自己这次出来,也交给了内廷第一人刘保,不然自己也没有那么容易到上原来。如果亚楠真的有好方子,到真的比亚楠直接给自己钱强太多了。
亚楠随即动手写烤鸭的方子,这是亚楠从制作月饼的时候,就想到了用烤月饼的烤箱,制作烤鸭,但那个时候,觉得先把月饼做好,在把饼干做好,做的太多,二舅舅他们跟不上。
最起码等志厚志纯两人学出来再做不迟,那个时候二舅舅跟二舅母,甚至是志娴都学出来了,家里生意大了,也不会手忙脚乱了。
既然孙谨需要做生意的方子,就把烤鸭的方子,先给了孙谨,帮他救急,董文杰那边,自己如今倒是不需要担心了,锦衣卫再是空架子,也是一个组织,再说还有孙谨看着他,他再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
咸水鸭如今大明有了,但是烤鸭,大明绝对没有,自己在上原没有见过,在省城汴州也没有见过,就说明大明还没有出现烤鸭,一定能好好挣一笔,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反而给孙谨惹来事端。
“伯伯,方子给你,烤鸭的这几种吃法,都非常好吃,尤其是这片出来的烤鸭肉片,沾上酱汁,更是好吃,就是怕太过好吃了,给伯伯惹事?”
亚楠吹干自己写下的方子,交给孙谨的时候,带着一点点担忧,如今的孙谨,不知道有没有能力护住这个方子啊!今时不同往日啊!
“哈哈哈,你这孩子,太会操心,这方子,等我做出来,就送一份去皇宫给皇上,看谁还能眼馋想吞下?孙伯伯会跟锦衣卫的王振一起商量着,将这个生意做大做好,做到京城去,看谁还能眼红?”
孙谨看了亚楠写的烤鸭方子,直接就觉得这个烤鸭,一定是会大红大紫,做的好的话,一年别说是挣几万,就是挣几十万也不在话下,等皇上高兴了,口谕下个天下第一美鸭什么的,谁还能眼馋想吞了进去?
亚楠惊愕,孙伯伯刚刚不是说皇上被这些人架空了的么?好似特别的却钱花?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事?又或者几股势力之间互相牵制住了?
皇上到底还占着天子的名分,这个是皇上的最大优势,更何况那些儒臣既然能架空这个皇上,当然愿意长长久久的伺候这个空架子皇上,难道还愿意伺候一个手握实权的皇上?动辄能打杀他们?
应该有这样的互相牵制的因素,估计首辅张东岳一党是力挺现在的皇上,但仅限于让你占一个皇上的名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朝廷的事,就别掺乎了,这是朝堂张东岳的意思吧?
睿亲王恐怕就是手里有点实权的王爷,正是看中了皇上如今不过是被架空的空架子,这才有心思造反,太后跟他什么关系?皇上不是太后儿子么?怎么感觉像是太后要帮着睿亲王一样呢?
这关系乱的,难怪皇上着急上火之下,在皇宫里面乱折腾,打着炼丹的旗帜,私下攒钱!还把孙谨弄到这个上原来搂钱?
孙谨很快让亚楠带着薛枝儿回去,自己则是急忙带着董文杰跟几个贴心的人,去准备烤鸭大事,王振将手下能用的人,都整编出来,准备跟着孙谨,大干一场,然后带着上原的锦衣卫风风光光起来,说不定能恢复从前的风光,再不要被人从门缝里面看自己。
当亚楠从这出去往家里回的时候,赵子诚已经回来了,也已经知道了女儿疯跑出去了,还是自己的好学生们说的。
一想到他们的语气里面的质疑跟鄙夷,赵子诚就心塞的厉害,女儿一直懂事聪慧,今天怎么会忽然如此?
陈学慎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若是自己说亚楠怎么了的话,总觉得有告状邀宠的味道,自己不愿意,亚楠也一定不愿意。
亚楠应该是去找董文杰了,先生应该是从外面得到的消息,才匆忙赶回来,先生很生气,脸色极差,亚青都吓得什么都不敢问的,自己暂且看看吧!也不知道亚楠回来怎么过这一关?更不知道亚楠见到董文杰私心里没有?
“你妹妹出去多长时间了?到底去哪儿了?你在家怎么不看好你妹妹的?还能让她一个千金小姐在大街上疯跑?”
一进大院子里面,站着盛怒的赵子诚,脸色发青的赵亚青,还有满脸七上八下的陈学慎。
其余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他们还在三进的院子里种菜呢,三姑更是躲在里面绣花挣钱,亚惠跟志珍两人玩过摇船之后在里面读书呢!
亚青闭着嘴,沉默不语,默默接受爹的怒火,亚青知道爹也是气着了,爹心里也一定知道,亚楠什么时候出去,需要请示家里人的?亚楠在上原的时候,一直可是家里的小当家呢。
从前亚楠一直都好好的,没有过如此失态的情况,难道是为了董文杰?上原这边,除了自家人之外,也只有董文杰让妹妹记着了,过年前回家的时候,妹妹还问过自己董文杰如何的,难道她是赵董文杰去了?
赵子诚对陈学慎一直当做亲传弟子那么看待,自家的事,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陈学慎也知道先生跟亚青当自己是自家人,也不跟他们见外,遇上赵子诚盛怒也不会拱手告辞,而是等着亚楠回来。
“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亚楠回到一进院子,就看到爹站在院里,对着大哥甩脸色呢!大哥惹了爹?或者是大哥被自己牵累,爹知道了自己跑去守备太监那儿了?不会这么快就知道的吧?
咦?陈学慎在一边怎么不帮忙劝劝爹的?他不是大哥好同窗的么?他好似在袖手旁观呢!自己去守备太监那儿还不是听了他的话去的?哼,不知道是不是他告状让爹知道的?
“去哪儿了?”赵子诚盛怒之下,忽然见到女儿一脸惊喜的看向自己,顿时不由自主的压下一些火气,努力平静问她。
“爹,我这次回来,忽然听到董文杰做了太监,吓着了,才急忙跑过去看看的,我当时很可怜他,要是他爹还活着,怎么也不会让他做了太监的。
不过还好,他不是做了太监,而是做了锦衣卫,以后,他就不要做讨饭的叫花子,天天能吃饱饭了。”
亚楠灿烂的对着爹笑笑,感觉不好,爹好像是冲自己来的,难道果真是这个陈学慎告状的?
这个陈学慎跟自己说话也不说清楚,害的自己着急上火的跑去守备太监那,如今爹发火了,他倒是在一边看着了可真是我爹的好学生!有什么都跟爹说,难怪爹这么喜欢他?
“老师,亚楠一向心软,见不得人可怜,那个董文杰还是亚楠从小认识的,自然更是心软,如今亚楠看到董文杰有个去处不再挨饿了,以后也就不会白白担心他能不能吃饱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