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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误会打下的非凡战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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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秉卸下自己的兵器,随手扔在了地上;随即又脱下了铠甲,将它交给一旁的士兵。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好些不起眼的伤痕,一时竟然数不过来。

    “好凌厉的枪法!”

    不过就在孙秉赞叹权奉枪法之时,一直跟在孙秉后面不说话的张覆终于站了出来。他将营帐中所有的士兵都叫了出去,那些士兵虽然是孙秉手下,但见是张覆下令,也不好驳他脸面,渐渐退了出去。

    张覆见营帐中已是没了其他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行礼道:“孙将军。”

    孙秉很是讨厌打断自己“思考”的人,何况这张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孙秉开始极其厌烦这个人,他甚至想,让他把军队交出来,自己滚蛋。

    不过这个读书人的脸还是要给的,谁让他崇拜自己呢?孙秉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转身问道:“张先生,所为何事?”

    张覆心想本是同盟,两军既然商量要事,为何这人还这般大的架子?不过此人的勇猛倒也让得张覆服气,张覆自己没有本事,对待这个有才能的人,也不得不稍微忍让一番。

    张覆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面对着孙秉;张覆见孙秉看着自己的眼中充满傲意,心中满是怒火,怒道:“孙将军为何今日要放跑敌军?好不容易拿了个胜,以壮我军威;而将军却在阵前私放敌方大将,却是为何?”

    孙秉瞥了一眼张覆,如果不是给你读书人面子,谁会理你?如今还蹬鼻子上脸了怎么着?

    孙秉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缓缓说道:“你们读书人为了打仗胜利,怎么还忘了为人义理?敌人鸣金我还攻击他,本来就不合规则了;何况此人先不杀于我,我又何忍加害?”

    张覆猜都猜到孙秉会这么回答,继续反驳道:“战争之间何有规则之说?即便再下作的计谋,只要赢了,那便是胜者!那就有资格书写历史!后人会管你是怎么打的吗?他们只关心你赢没赢!”

    孙秉一听张覆如此态度,立马火了,登时踢倒了凳子,大喝道:“你一介腐儒,如何懂得武人情谊?仅仅擒获一敌,于战争何益?何况我与权奉约定,明日再战;你当我等像你这两面三刀的书生不成!”

    孙秉能发火,那张覆又如何不能火?别说武人脾气大,读书人脾气大起来,那也是要命的事……要自己的命。

    不过张覆自然不是那种人,他静下心来,不打算与孙秉争吵;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张覆感觉自己已经把心理调好,又说到:“孙将军此言差矣,此人身手不俗,想必是那董胤亲信;若是擒获,即便无法影响敌军,也能作为谈判的价码。何况,将军又如何知道那人明日一定会出战?”

    孙秉哪里注意得到张覆语气的变化?张覆为了这个同盟已经忍耐多时,他又如何知道?见张覆口中依然不饶人,孙秉使劲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怒吼道:“够了!不过小小谋官,哪里来的这么多话?给我滚下去!”

    “谋官?”

    听见这两个字,张覆愣了愣,不过他脑子毕竟不笨,一下就想通了……为何这孙秉一见到自己就那般狂妄;为何什么事情都是孙秉一意孤行……这一件件事情,便完全说得通了。孙秉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同盟,而是下属。

    如此被侮辱,张覆如何能忍?他并不知道孙秉的脑回路太短,他只知道自己这些天受的侮辱已经够多的了!张覆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这时又窜了起来;此时的他涨红着脸,俨然把愤怒写在脸上了。

    但张覆毕竟还是个冷静的人,如果和孙秉理论,自己这小身板,即便说过了他,又如何斗得过他?何况说赢一个莽夫,难道还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张覆再三思量,还是满怀着怒火退出了营帐。这并不是他多能忍,既然这孙秉如此小觑于他,他又如何能让孙秉好过?

    他势必要让孙秉付出代价!

    董伏出营之后,立即朝自己的军营走去。两军为了方便交流,在那条滔滔流水之上架起了一座浮桥。如今看来,这座代表友谊的小桥,怕快要坍塌了。

    “张大人,您回来了。与孙将军商谈的如何?”

    张覆刚刚走进军营之中,便有一人凑了上来。此人是张覆军中的一名小将,平时也兼任张覆的保卫工作,相当于是张覆的亲信。

    张覆见是此人凑了上来,心中那股怒火也不好朝这个人发作;毕竟,若是这人一个不爽,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杀了,那可就摊上事了。

    不过张覆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朝那人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拔寨,烧毁浮桥,后撤三十里扎营!”

    听见这个命令,那个人彻底懵了,周围巡逻的士兵听见这句话,也是懵了……怎么好好的,就要烧毁浮桥、还要后撤呢?难道是两军商量出来的计策吗?

    “张大人……”

    见那人还要开口,张覆立马制止了了他,说道:“传令即可,其余事情,我待会儿在跟你说……”

    那人应声退下,张覆回过身来看着孙秉的军寨,胸中愤怒无处释放才是最痛苦的。他死死盯住那最大的寨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孙秉,你个鳖孙给我走着瞧!”

    与此同时,孙秉军中的士兵也注意到了张覆军营的变化——张覆营中所有士兵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拔寨;更甚者,有些人拿着火把,准备烧毁浮桥。

    这可不是件小事,军中之人立即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孙秉;孙秉听见张覆竟然想要离去,对张覆的厌恶不由得更深了。他到现在还觉得,张覆本来是自己的手下,因为和自己意见不合,现在想要背叛了。

    一个想要“背叛”的人,作为领导人的怎么可能会打算放过?不过孙秉也不是完全鲁莽之人,现在上去打他、问他都是不现实的事情;但要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派几个人去监视他们,随时汇报情况;即便是晚上,也给老子把眼睛睁着,不许睡!”

    夜晚来的很快,在城镇之中,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可惜的是,这里是战场,没有人能够好好睡觉。

    董胤揉了揉自己困乏的眼睛,所说在这个时候坐在军帐里面很累,他自己也感觉到很疲惫,但他完全睡不着。很明显,这二十万的心头大患一如不除,他便一日睡不好觉。他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地形图,似是想要看出个什么计谋。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自从权奉败北归来之后,董胤便一直待在这军帐之中,也不传唤士兵来保护自己。他就一直看着这张地图,已经好些个时辰了,但所谓的妙计,却依然没有想出来。

    “大将军。”

    听见有人叫自己,董胤立马抬了抬精神,转身过去,原来是权奉。

    董胤现在完全放心权奉,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信了;董胤也知道权奉不会说让他早睡的客套话,深夜来此,必然是有要事告诉自己。

    “进来吧。”

    权奉很老实地走进帐中,但却并未说话;董胤知道权奉在等自己先说,无奈的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随即说道:“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权奉行了个军礼,说道:“大将军,今日傍晚时分,在下带着三千将士寻找巨石填充河口,如今已经将那口子完全堵住。我又上关去看了看,原来此处河床泥土极为松软,土壤不仅极深,而且土中空隙极大;短短半个时辰没有流水通过,那些水便完全陷入土壤之中了。”

    董胤摇了摇头,他以为权奉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报告呢,没想到是如此无关痛痒的事情。但想了想,董胤还是回道:“祖河南北一旦陷入干旱节气,数日之间便会使得河流完全消失,也是如此原理。这也是为何我会想到用此计来扼断敌人水源的原因……”

    “大将军,末将并不是报告此事!”

    权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吓了董胤一跳;董胤这才知道,原来权奉说话,还需要先预热一番,然后再进入正轨啊。

    权奉见董胤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那口子虽然堵住了,但是祖河之水实在太过湍急,些许石子,完全无法阻挡啊!此刻虽用了巨量的石子挡住了祖河的去路,但过不了多久,那些石子必然会受不了祖河的力量。依末将观测,最多再支撑半个时辰,那些巨石必然会崩溃!大将军,如此一来,您的计谋会功亏一篑啊!”

    董胤听见这话,愣了一愣;如果他的计谋失败了,那他应该会很失落才对啊,为何如今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累了,神经已经无法反应权奉所说的话?

    董胤就这么发着呆,而权奉也就一直这么等着;过了一会儿,董胤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声吼道:“哎呀!我这脑子!我咋忘了这件事啊!”

    这一拍把权奉吓了一跳,不过董胤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权奉又开始好奇了起来,便问道:“大将军,是想起了什么吗?”

    董胤见权奉问自己话,竟然很难得的尴尬了起来。他看了看权奉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啥,权奉啊,你叫那些负责填充口子的士兵回营睡觉吧!”

    权奉顿时就睁大了眼睛,都说了军令如山,这董胤怎么就改了主意了?权奉回了心神,立马问道:“大将军,这是为何?”

    董胤轻轻地咳了咳,说道:“祖河口子既然如此难挡,那便随他去吧。若是因此让得不少将士牺牲,那必是不值得的……”

    董胤才不会告诉权奉,张陈两军用的水源是其他地方的;而这祖河水,因为满是黄沙,饮用、煮饭都难以利用……

    绝对不能告诉权奉,若是他让那些将领知道这件事,不知道那些人心里面会怎么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