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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楚越早早地将琐事扔给跳脚的程校尉便钻进叶斯年的马车里做起了甩手掌柜。
刚刚起床用过早饭又进了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叶斯年的瞌睡虫又被勾了起来,歪在马车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楚越只觉得越来越爱这对他痴心一片的小爱人,此时见了他红唇微撅凤眸半开半阖的样子只觉心中一痒,情不自禁地欺身过去,垂首吻住那双勾人的粉嫩红唇。
朦胧的睡意被打断,叶斯年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爽地扯了扯他垂下来的黑发,口中嘟囔道:“又偷懒!”
“美人在侧,本将军如何能忍得住?”楚越义正言辞地抓住小爱人捣乱的手,拉到面前轻轻咬了一口。
叶斯年斜睨了他一眼:“还好现在并无战事,否则我岂不成了魅惑将领的祸水?”
楚越闻言哑然一笑,道:“祸水又如何,不管你什么样,本将军都喜欢!”
“真的?”叶斯年挑眉。
爱极了他这副鬼灵精怪矜娇魅惑的样子,楚越笑着将他搂进怀中,道:“那是自然!”
“如果……如果我不能生孩子呢?”叶斯年抿了抿唇,紧盯着楚越的双眼,忽的开口问道。
楚越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对上怀中小爱人平静中带着些许不安的眼,忽地勾唇一笑,搂紧他道:“那就咱俩过一辈子!”
“你不会嫌弃我?”叶斯年皱眉,按照这个世界的观念来说,不能生孩子的哥儿根本没有娶的价值,虽然他确定面前就是自己的爱人,但……
“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楚越无奈地笑着咬了口他的鼻尖,转身躺下将人拉进自己怀中,拍了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不用担心,没有孩子也好。”
“怎么说?”叶斯年趴在爱人弹性十足的胸肌上,一脸疑惑。
“盛极而衰,忠国公府早就到顶了,虽然我和太子交好,但这仅限于他还未登上高位,等到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我手中的兵权就是他的眼中钉!”楚越看着他的神情很是温柔,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我们没有孩子也是好事,至少到时候咱们可以离开京城自在逍遥,而不用将孩子留在京城作质子。”
叶斯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在他的记忆中,原来的楚越在太子登基后不久也是交出了兵权的,之后更是在京中一直待到老死,想必那时不仅是因为故土难离,多半也是因为帝王心难测。
想到这里,叶斯年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从小交好的朋友转身一变就成了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敌对方,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好受吧?
他叹了口气,轻轻覆上爱人坚实的身躯,吻了吻他有些出神的眼。
楚越回神,轻笑着揽住爱人细瘦的腰肢,两人交换了一个不含一丝*的吻。
就这样吧,两个人相守一生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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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全速往京城而去,不过五六天的光景,叶斯年掀开马车帘就可以遥遥看到京城巍峨的城墙了。
忠国公楚越带兵大败陈*队的消息早就传回京城,虽然之前京中百姓对楚越的能力俱都非常自信,相信他一定会凯旋而归,但当打胜仗的消息真正传回来的时候,还是满城欢欣。
毕竟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悦耳的词。
或许是即将归家的喜悦和激动,大军前进的速度又提高了几分,车轮急转战马嘶鸣,身着铁甲肩背刀枪的军士们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外的大营而去。
叶斯年的马车就跟在楚越的身后,路过大营门口时,他清晰地透过车帘看到外面面容急切努力往队伍中张望的男女老少。
这些人,想必是在寻找队伍中的亲人吧?
但即便是思念亲人心切的众人,在看到骑着骏马一身盔甲满面肃然的楚越时,也都忍不住齐声欢呼。
楚越,楚将军,忠国公,他身上的头衔并不多,甚至年龄也并不大,但就是他,带领身后的将士打胜了一场又一场战役,让边关百姓免于杀戮践踏,让京中百姓免于战乱之苦,让夏国得以傲然地立于天地之间。
马车内,叶斯年透过车帘看着被百姓欢呼环绕的爱人,眼中缓缓染上一层惊叹和迷恋。
越看越喜欢了,怎么办。
军中大营不是常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虽然叶斯年有圣旨在手可以不顾这个规矩,但身为楚越的未婚夫,他却不得不以身作则。
而且楚越确实走不开,太子早就送信过来说在军营中等他商议要事,所以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他,与其进军营无聊,他不如回家解决原身的麻烦。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楚越就是自己的爱人,那他是一定要遵守婚约嫁给他的,而薛氏却百分之百不愿意看到他嫁进忠国公府,毕竟她之前信誓旦旦地在林尚书的夫人面前承诺会将杜清欢嫁进林府,所以,如果他和楚越真的在一起了,那林府就会颜面无存。
虽然,从他说出那一段话后林府就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
说起来,即便是薛氏不给他使绊子,他也不会放过她。
杜清欢的母亲叶琏是个哥儿,他的娘家叶家原本是江南书香世家,家资颇丰但无奈子嗣艰难,最后只剩下了叶琏一个孤零零的哥儿在世,于是叶琏的舅舅便做主将他许给了当时还算得上是京城才俊的杜父。
叶琏嫁给了杜父,叶家所有的财产也被充作嫁妆带进了侯府之中,叶琏虽然早已离世,但按照夏国的传统,那些嫁妆都应该是由杜清欢继承的。
但蹊跷之处恰好就在这里,叶斯年在侯府中时从没有听说过嫁妆的事,资料里原身杜清欢嫁给那个商贾之子时也是匆忙被抬了过去,别说是嫁妆了,连个正妻的地位都没有。
这批嫁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斯年懒懒地靠在马车里,楚越怕他待得不舒服,特地命人将车内垫的极厚极软,躺起来舒服极了。
爱人的贴心让他被原主命运弄得有些烦躁不忿的心情好歹轻松了些许,叶斯年修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他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原主是抱着怎样的绝望死在那样肮脏的后宅的,但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会一一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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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了忠国公楚越班师回朝的消息,薛氏却并没有太过着急。
她爬上侯府夫人的位置已经十几年,掌管后宅已久,哪里还能记得那个短命的原配夫人的嫁妆?
当年她刚掌权时确实低调老实过一段日子,但侯爷对后宅琐事一窍不通,一心只想钻营,老侯爷也早早便撒手人寰,后宅之内任她一手掌控,面对叶琏留下来的价值骇人的嫁妆,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况且,当年叶琏用惯的管家婆子早就被她远远地发卖了出去,那嫁妆册子也早就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被她养的比花还要柔弱的杜清欢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俗务?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破坏掉杜清欢和楚越的婚事,毕竟她当初可是答应了要将杜清欢嫁给林琛林探花的!
杜清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那一番话让林府丢尽了颜面,皇上下的那道圣旨更是让她再也不敢有小动作,之后杜清欢便离京去找楚越了,她更是没了逆转的机会!
林夫人对她大发雷霆,而侯府得罪了林府,也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向六皇子投诚的资格,她被侯爷骂的狗血淋头,如果不能好好弥补,那他们就是彻底没有重获荣华富贵的机会了!
于是,只有彻底破坏杜清欢和楚越的婚事,他们或许还能有重新投靠六皇子的机会。
毕竟,皇上已经病重,太子却一直称病不出,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六皇子却风头正胜,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昭示着最后的至尊之位会花落谁家!
六皇子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未来的新君,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的,但忠国公楚越却一定会站在太子那一边,为了侯府众人的安危,杜清欢是必须不能嫁给楚越的!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薛氏狠狠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阴毒。
叶斯年半点不关心他那个继母在做什么小动作,他回到侯府后连表面的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就带着人进了他的小院子。
不说薛氏和杜父如何如何生气愤怒,他此时倒是心情不佳得很。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面前摊开的账簿,叶斯年微微挑眉,道:“东西就在这里?”
他身前,跪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哽咽着点了点头,道:“当年少爷眼看不久于人世,便让老奴将这些偷偷带出侯府,只等少爷长大,便一一送回。”
点了点头,叶斯年目光有些沉地看着跪伏在地上饱经风霜的妇人,沉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妇人不禁老泪纵横,哭着被伺候叶斯年的丫鬟扶了出去。
视线从账簿上一个个看上去便觉不凡的器物首饰的名字上划过,叶斯年蹙了蹙眉,他是想过原主的母亲会给他留下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却没想到数量竟然如此之大。
想到原本入不敷出的侯府这些年是如何极尽奢侈,叶斯年抿了抿唇,眼底的暗色几乎要翻涌而出。
他自是想不出来,一边用着原主生母留下的巨额财富,一边苛待原主最后甚至将他推入火坑,薛氏和他那所谓的父亲,心有多黑脸皮到底有多厚?
原本由于楚越那一番话就不佳的心情更是被彻底破坏,怒意在心底翻涌,想到原主在那商贾之子的混乱后宅里所遭受的一切,叶斯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来。
忽然,想杀人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