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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夏侯润在林家的日子不太好过。
林贵妃一向是林家的骄傲,更是林家在朝堂上的政治依靠,现在陡然被禁足,让林家老小惶惶不安不安起来。
要是林贵妃失了宠,以后没人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林家的子孙们要是犯了事……深深明白自家儿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林家老太太听说了最疼的小孙子前些日子又在窑子里厮混,一口气没上来,昏了。
偌大的林家全数压在了林家太太的身上,然后,妇人家最大的毛病就显露出来了。
“贵妃娘娘在宫中,咱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贵妃一向得宠,膝下又有庄和帝姬,一直是地位稳固,怎么一下子就失宠了呢?”林家太太翻看完了账本,整个人又开始进入喋喋不休模式,拉着两个儿媳妇絮絮不止,“别是被谁使了绊子,混叫人钻进去呢。这一来,咱们家遥哥儿的婚事可怎生是好?还指着贵妃娘娘能给她弟弟此下一段好姻缘来呢……”
“娘,您也别急,想来皇上是有什么心中不痛快了。过些日子就好了,毕竟贵妃伺候皇上那么久了,不看这些,也要看在庄和帝姬面上啊。”长媳姚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皇帝要发落谁,总不得还要问你意见吧?但碍于面前的人是婆婆,终究不好明说的。
林家太太一面做西施捧心状,一面叹道:“也是了,夫妻哪里有隔夜仇呢?何况庄和帝姬玉雪可爱,皇上也是疼得很了。只是这样久了没有传召的消息,我去递牌子求见,也是不许……”说罢,帕子一抖,就要开哭了。
夏侯润看着自己婆婆这幅神态,身子一颤,还是没有说话;但姚氏可就淡定不了了——这皇后还在呢,你一个妃子敢跟皇上说是夫妻?就是皇后不在了,也轮不到你啊!知道这么多年,林贵妃一直得宠,林家的眼力劲也高了,俨然以皇帝老丈人的身份自居,皇后的娘家顾家还没有这么高调呢。
得,再跟这活祖宗说下去,只怕自己也要被绕进去。当下起身道:“娘,媳妇儿回去看看明丫头和立哥儿,只怕寻不到媳妇儿,正要哭呢。”说罢,正要走,林家太太悠悠然叹道:“你素来是个好的,可是这事啊,你还真是帮不得我了……咱们家里,怎么就没有个知冷知热又能在天颜面前美言几句的可心人儿呢?”
姚氏嘴角一抽,还是破功了。这怨妇的语气,不晓得的还以为谁亏了她什么,何况,这话里简直句句指着她不是出身皇室贵胄,一遇上事儿就没能帮着。
见夏侯润坐在一边,眼里颇有些嘲笑。这妯娌之间不睦已久,缘由就是夏侯润太会拿乔,觉得谁都比不上夏侯家。姚氏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出身,虽是比不得定国公府家大业大,但也是个富庶家庭。何况夏侯润有什么好得意的,她还不是定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呢!
深深吸了口气,姚氏温婉笑道:“婆婆说的也是……”话音未落,便惊喜的看着夏侯润,“算来,弟妹不就是个可心人?你家嫂子,不就是皇上的嫡亲妹子?”说着,顺势坐下,握着夏侯润的手,亲昵道:“弟妹便费费心,在纯仪帝姬面前美言几句吧,叫帝姬去劝劝皇上。”
“我……”夏侯润一向跟纯仪不对盘,现在被姚氏这样扯住,知道是她成心要让自己去低声下气求人,正要拒绝,见林家太太双目放光的样子,到嘴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只敷衍道,“后宫之事,皇上未必会让嫂子插手。”
见她想要开脱,姚氏哪里会让她隔岸观火?当下笑盈盈的:“嗨,你这都想不明白?旁人的确是不让了,但纯仪帝姬是谁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谁不知道那是圣上的眼珠子心尖子命根子,只要纯仪帝姬开口,保管能好。”说罢,转头对林家太太笑道:“娘,您说是也不是?”
林家太太被长媳的“眼珠子心尖子命根子”三个层级越来越高的形容词给震得眼睛都发光了,就那么看着夏侯润:“也是了,我竟是忘记了这一层!阿润,你便费些心思,好好与纯仪长帝姬说说吧,事成了,你便是林家的大功臣,别说我要好好赏你,便是你大姐在宫中,也会赐下赏赐来的。”
知道被姚氏摆了一道,夏侯润气苦得很,一个眼刀扔去,正要回绝,却打在姚氏一团软棉花上:“弟妹肯出手相助,真真是再好不过了。娘只管放心就是,长帝姬心疼夫家亲眷众所周知,一定手到擒来。”说罢,也不待夏侯润说话,拉了她的手:“可就烦劳弟妹了,嫂子也是无能,不能为爹娘分忧,混叫我该没有长帝姬可亲这样的嫂子。”
夏侯润一句话都没能说,便叫姚氏堵得死死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头林家太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夏侯润身上,而那厢纯仪早就开始应对夏侯润可能来的大闹帝姬府,又送走了要念学的一双儿女,宽慰了初恋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大儿子,也就不紧不慢的开始着手给儿子选媳妇的事了。
一回宫,便见沈婉兮坐在皇后面前,腕上戴着一串碧玺,五光十色的,好看极了。皇后肃敛神色,见是阿翎来了,这才微微收去了些,招手叫阿翎过来。
“舅母怎么了?”粉雕玉琢的小包子顺势钻进皇后怀里,“谁叫舅母生这样大的气?果果去给舅母出气就是。”
“你有这心就好了。”皇后抱着怀中的孩子,淡淡道,“婉儿到母后身边时,比你妹妹还小些呢。”
沈婉兮脸色白了白,低声道:“母后大恩,儿臣此生不敢或忘,只盼能为母后解忧。”
“你要为本宫解忧也好。”皇后冷笑片刻,对身边大宫女绿绮道:“你说就是。”
“是。”绿绮一躬身,“温惠帝姬也莫要吃心,只是莫家人,委实太过了。”
一听到莫家,阿翎小眉头一皱,转而看向沈婉兮,见她脸色又一次白了,心中也是暗自神伤起来。
有些人惯会兴风作浪,说的就是这莫家两口子。上回非要说是皇帝将沈婉兮连带着阿翎许给了他们家,皇帝将此事牢牢压了下去,只等着沈婉兮亲自处理,现在还没过上几日,又开始闹腾了。
其实莫家思维很简单,皇帝如果没有这个心思,早就处置了他们了,现在迟迟不肯动作,不就说明是有这个心思的。就愈发有恃无恐起来,以帝姬婆家自居了。
这不,前些日子,在京兆尹的庄子上赊账,还搬出了沈婉兮的名头压人,京兆尹是个刚直不阿的,直接将这家子脑子不清楚的扔大牢里了,转头又一本奏上去了。
听绿绮说罢,沈婉兮满脸没有一丝人色:“他们……他们……”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他们不仅是要坏你名节,连皇室的颜面都要尽数剥干净了!”阿翎看着沈婉兮,“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惩治这群人么?姐姐难道还不肯动手?”
“我不是……只是并未想到他们会这样……”还未说完,皇后已然冷笑,“婉儿,母后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永绝后患;二,你父皇宣布你的死讯,将你送到旁的地方,世上再没有温惠帝姬,母后上次便与你说了,叫他们在京中嚷嚷开了,此事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又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愿赶尽杀绝,母后可以理解。但作为皇后,本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整个皇家,毁了皇家的女儿!你若是狠不下这份心肠,母后不勉强你,但此后,你却不能再以沈家女儿自居了。”
“母后?!”沈婉兮惊得声音都变调了,若是此事真的闹开了,名节已毁,帝后总不能为了她弃整个皇室于不顾。
阿翎静静看着,为自家舅母的行为点了个赞。沈婉兮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念旧,说白点就是太圣母,不给她逼紧了,她绝不会反弹。女儿家不说要多狠绝,但也绝不该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的。
看着沈婉兮白着脸咬着下唇,过了半晌,她才挤出一个笑容:“也好,如今已经到了这地步,我母妃跟他的姐弟情谊,也算是我替母妃还给他了。”
听她这不带任何感情的话,皇后这才舒心一笑,拢了拢怀中的小粉团,道:“总是要知道,你是谁,你要什么的。你记得母后上次问你的话么?你说你是‘温惠帝姬沈婉兮’。”
沈婉兮平静地点头,眼中满是死一样的沉静。
“你始终,先是温惠帝姬,再是沈婉兮的。”皇后叹道,伸手抚着女儿的鬓发,“罢了,此事了了,母后便为你选个可心的人,别再搅和进这等子腌臜事了。”
“多谢母后。”沈婉兮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来,想到莫老头一家,眼中难掩悲愤。
这群人,是真的想将她往死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