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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楼中,口鼻溢出鲜血的木柯正坐在地上,浑身像被碾碎了一样瘫软,此刻他的体内有一团不能被熄灭的火正在灼烧着他的经脉,由内而外地要将他化为灰烬。
“我的灵气快要用尽了。”隋烈头上的汗珠摔在了衣摆上,衣襟也被汗水给浸湿了,他艰难地控制着体内的灵气汇入木柯的体内,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同样快要力竭的于满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我的灵气有限啊!”
于满池没有抬头,用尽心力控制着灵气:“不能放弃,一旦我们收手,就算他不被烧死也会成为个废人。”
耿有钱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瞪大了眼珠子等着木柯能够醒过来,那时候他可能会交代一下身后事,自己好给他操办了,也算不负这些年的同门之情了。
终于,灵气耗尽的隋烈坚持不住了,他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掌,被他那四个慌忙跑来的弟子搀扶着,坐在了一旁开始进行调息,此刻他脸色已经和木柯一样苍白,嘴唇都不再有一丝的血色。
而已经满脸鲜血的木柯在隋烈的灵气撤出后又喷出一口鲜血,直喷了于满池一身,此刻他周身开始冒出红热的光芒,像雾气一样笼罩着他的身体。
“有钱,快去端水泼在他身上,心火就要反噬了!”正在调息的隋烈猛然睁眼,冲着发呆的耿有钱怒喝。
耿有钱被吓了一个趔趄,爬起来就往楼下跑,嘴里还大喊着:“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千万不要让师兄就这么死掉!”
耿有钱走后,一直苦苦坚持的于满池也力竭了,甚至连他的经脉都有些枯竭,但他仍然不愿意收回灵气,这是田大胖的弟子,是他师弟的弟子,他怎么可以看着木柯在他面前死掉。
这吊儿郎当的小子像极了那个猥琐的胖子年轻的模样,一样的不修边幅却偏偏生的唇红齿白,一样的不着边际却总有自己的坚持。
“水来了,水来了!”耿有钱此时端了满满一盆水跑了过来。
隋烈开口道:“泼,往木柯身上泼!”
“啊?就这么泼?”
“别废话了,再废话你师兄就化成灰了!”
耿有钱闻声立马照做,一盆水全泼在了木柯身上,差点把手里的铜盆都一道儿扔出去。
昏死的木柯被从头到脚地淋了个遍,却连衣角都没有被沾湿,因为那些水在接触到他的时候全都化成了蒸汽,穿过那些火热的光芒缓缓升腾而去,而木柯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反应。
“再去接,你师兄没醒或者没死之前你就给我接水,回来就往他身上泼!”
“还来?”耿有钱痛呼一声,但却没有丝毫迟疑,迅速地跑下了楼。
几番来回,几盆清水,耿有钱累的差点喘不过气,到后来直接用跳的下了楼,然后再聚集灵气跳上来,但是木柯身上却没有一点水的痕迹,非但如此,连其坐着的地板都开始焦黑。
隋烈看着这一幕,知道于满池也支撑不住了。
果然,一脸痛苦的于满池像木柯一样吐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此时已经焦黑,那是被木柯的心火所反噬的结果,刚刚恢复了几分灵气的隋烈立刻扶起他,将那可怜的灵气全汇聚到他体内。
而木柯的体内,没有了灵气压制的心火瞬间凶猛起来,就像燎原之火一样在其体内燃烧着,木柯倒在了地上开始挣扎、叫喊、蜷缩,皮肤也已经有火色透出,血管都清晰可见。
“师兄……好像一只被煮熟的螃蟹啊。”耿有钱虽开着玩笑,但却用双掌印在了木柯的胸前,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迅速地输入到其体内,“师兄,咱俩这姿势是不是有点不雅?”
木柯体内所传来的温度越来越高,而坐在他面前的耿有钱已经咬牙切齿了,他的眉毛和一撮头发已经被烧焦,手掌更是穿出一阵烤肉的香味,但他知道他所感受的痛与师兄所感受到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你死了我就是最厉害的天澜弟子了,所以师兄你可千万别死啊,不然我就得被隋烈那老家伙逼着上剑山,来年还要参加那什么逐鹿比赛,我最怕麻烦了!”
正重新调息着的隋烈听到这话,差点没有直接喷出一口老血。
耿有钱的脸色也苍白了,他本来就胖,平时跑几步就会流汗,如今那汗水更是像下雨一样。
“我不行了……师兄,你别怪我……”耿有钱觉得自己也在燃烧,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灵气。
“唉,没想到啊,怎么会是这样!”隋烈带着惋惜的目光看着正奋力挣扎的木柯。他虽然不喜欢这小子,但却知道他是仅凭一条灵根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的,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跟他争斗了半辈子的胖子在某些方面真的比他强了太多。
于满池也睁开眼,眼眸里写满了不忍,木柯是他见过天赋最差的天澜弟子,却是修行最拼命的人,当年田大胖决定要收他为亲传的时候,他几番开口阻止却没能让那死胖子改变主意,等他死那么惨之后他的弟子也要死的这么惨。
“胖子……”于满池仰头看着回廊的顶棚,“你说是这小子把你克死了,还是你把这小子克死了呢?”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耿有钱此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这傻乎乎的小胖子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拍打着地板,“你在下边一定别不舍得花钱,我每年都给你烧,你可以住大别墅,娶二十八房姨太太……”
忽然,正在挣扎的木柯额头上绽放出一缕紫色的霞光,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鸟浮现在其额前,它在挥动华丽的羽翼,扇动了白天与黑夜,飞跃过现在与未来,它高声鸣叫,唤醒了被大火灼烧的草原。
蓬勃的生命力化为了铺天盖地的紫雾将其层层包裹,迅速地汇入了木柯的体内,刚刚还在痛苦呻吟的木柯瞬间安静了,紧缩的眉心也舒展开来,那些透过皮肤都能清晰可见的火光立刻被压制了下去。
“这是……”隋烈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印在虚空中的那只大鸟,宽厚的手掌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
于满池也在看着那只鸟,心中的震撼丝毫不弱于隋烈:“是长生遗族的图腾不死天凰,看来是有人在他身上结下了不死鸟的法印,现在才能够保住他的性命。”
耿有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端起一盆水就泼了过去,把躺在地上的木柯泼成了水人儿,他惊喜地看向于满池和隋烈;“能泼湿了啊,是不是师兄不用死了?”
于满池眯着眼,面色沉重地看着木柯:“那是他的心火在燃烧,并不是伤,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不死鸟恐怕也不能完全将其完全消除。”
耿有钱闻声傻了眼:“这样都不行,那怎么办才行?”
“除非有长生遗族的人亲自为他治疗,用其血脉中传承的秘术,或许有机会把木柯救回来。”于满池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能够得到长生遗族的结愿已不知有多困难,更别说找到长生遗族的人亲自来为他疗伤了。
三人正沉默着,气氛沉重不已,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娇嫩的声音传了来。
“哎,这傻小子怎么了?”走廊里来了个蹦蹦哒哒的女童,手里拿着一只大漏勺,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木柯,“他又乱说话被雷劈了?”
“她是?”于满池看向了耿有钱,他并非对谁都感兴趣,只是在女孩周身的波动中感到了不凡的气息。
“是师兄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老于,你快看她头发上的簪子!”隋烈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大喊了一声,差点把喉咙都撕破了。
“你瞎叫唤什么,吓死我了!”于满池满脸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