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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兴楼主楼,二层客区内。
此间时属清晨,按照常人的作息规律来说,此时正是享用晨餐的良机,但在聚兴楼内留住的,大都是作息无常、饮食无律的修士。是以,在这偌大的二层客区内,也并无多少人在座,即便加上刚从客房赶来的项回,也就才五六人罢了。
“虽说修士能够辟谷不食、不用忍饥挨饿,但归根到底,修士也还是人嘛……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生,又怎算完整?”
在微微扫了一眼周遭的众人后,或者说,是众人身前那只有茶水、倍显空荡的餐桌后,项回微摇其头的发出一声轻笑,而后将目光投向自己餐桌上的餐点。
“唉……”
望着桌上种类繁多、造型精致餐点,项回突然忧愁一叹,满目惆怅的低喃道:“过了这顿,再想毫不费力的吃到如此美味之食,不知又要等到何时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散修来说,那险恶困苦的修行历程、只身一人的寂寥和孤独,以及在万般苦功下,却窥不到修为增进的无奈,才是让其最为不甘,和痛苦的。
但对于项回来说,与这一切的种种相比,在饥寒交迫、食欲突来之时,却享用不到令腹欲满足的食物,才是最让其感到苦闷,和无法忍受的……
在每每回顾过往之时,只要一想到那焦黑如炭、干如枯木,又食之无味、如同爵蜡的野味,项回就倍感牙根发冷,穷出无限的抵触,与愤恨……
“或许,这就是命吧……”
在怅然失神了片刻后,项回微摇其头的发出一声低叹,而后挺胸深舒了一口心气,在将心中的杂念挥散后,举筷夹了一块糕点,细嚼慢咽的品味了起来。
在品食过筷中的糕点之后,项回微微的摇了摇头,嘴角微牵的低喃道:“口感倒是不错,可惜味道偏甜,倒是有些腻味了……”
低喃过后,项回突然微微一笑,而后再度动筷出手,向着桌上的一盘煎饺夹去。
“嗯?”
然而,就在项回夹起煎饺,就要放入口中品尝之时,其人却又突然目光一凝,而后慢慢的皱拢起眉头,将手中的筷子和筷中的煎饺放了下来。
“刘大力?”项回眉头微皱的望着腕上的乾坤镯,心中不由浮升出一丝疑惑。
因为此时,在项回的乾坤镯中,日前那张由刘大力给予的传音灵符,正闪烁着虽然微弱、且频率极快的黄光!
“这家伙……怎会主动找我?”在暗自思索了片刻后,项回默然的摇了摇头,而后抬手一抹乾坤镯,将那张传音符取了出来。
望着手中黄光爆闪的传音符,项回也慢慢的皱拢起眉头,但其也并未多作猜想,而是慢慢的闭上的双眼,随后散出一丝灵力探入到手中的传音符内。
在项回散出的灵力,汇入到那传音符中的一瞬,那传音符上爆闪的黄光,顿时为之消隐,而与此同时,在项回的脑海中,却突然的回荡起一声急迫的震喝之声!
“城西断背山,速救!”
“什么!”在脑海中震喝响起的一瞬,项回顿时面色一变,猛然的睁开了闭合的双眼。
在经过一瞬的惊错之后,项回的面色微微一沉,而后眉头大皱的注视着手中的传音符,目光闪动的低喃道:“无缘无故的,这家伙怎会向我求救……”
……
断背山,位于罗云城的西南角,距离罗云城将近两百里,是一座连绵将近百里、纵观之下状若排箫的山体。而其之所以名为断背,则是因为此山的形状,实在是太像被人一刀拦腰斜斩。
此时此刻,刘大力一行四人,正背背相对的悬立在断背山南侧的山头、也是断背山最高的山头的上空。
此时,刘大力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挂上了伤口,尤其是那名衣着鲜丽的女修,此时更是面色惨白、神情萎靡,手捂腹部的喘息不止,看起来颇为狼狈。
而在刘大力四人的身外,还有数十名手持各式灵兵的修士!
具量一算之下,这一众修士的数量,足有三十九人之多!
这将近四十名的修士,在刘大力四人的身外十丈处,围拢成一个椭圆形的包围圈,将刘大力四人围堵在内。众人虽说衣着打扮各不相同,但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如出一辙的惊人!
“该死!”
刘大力面目狰狞的扫视前方敌修,咬牙切齿的怒喝道:“你们找死不成!竟敢来搠刘某的包儿!”
“嘿嘿!”
闻言,那名位于刘大力正前方,身着红缎长袍、手持烈火长刀,身躯高瘦、相貌冷峻的壮年男子,顿时咧嘴一笑,笑眼微眯的说道:“刘兄,这事中的因由隐情和发展变换,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殊死顽抗?只要你将鬼目火犬交出来,我等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闻言,刘大力眼角一跳,但却并未出声驳论,而是目光闪烁的沉默了下来。
“刘大哥!”
察觉到刘大力的异状,那名背对着刘大力、因灵力透支而萎靡不振的女修,顿时面色一变,满目焦急的说道:“不能相信他们的鬼话!就算我们把鬼目火犬交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且就算他们肯放过我们,我们最后也难逃一死!”
“秀蓉说的不错!”
闻言,那名双肩与刘大力和这女修并肩接踵、身着白衣的吴姓修士,顿时附和出声,而后面目阴沉的盯着前方的敌修,语气低沉的说道:“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博出一条血路,逃往城主府寻求一线生机!”
“我赞同兄长的话!”
在此人话语传出之后,那身着黑衣的吴姓修士顿时点头附和,目中精光强盛的沉声道:“曾家既然肯付出如此高的价码,且不惜违背原则的谋取这只畜生,就不会任由我等惨死于此,让这畜生被旁人夺走!”
“嗤,曾家?”
见状,那相貌冷峻的壮年之修,顿时嘴角微撇的发出一声嘲笑,而后目露嘲讽的说道:“虽然此事,有不少参与拍卖之人心中明了,但在我等知情者,未将事情挑明之下,曾家又岂会主动的站出来承认,甘愿沦为千夫所指的对象?”
“呵呵。”
听闻此人之言,那名位于秀蓉的正对面,身着一套褐色长袍、手无兵刃,身躯高大魁梧、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顿时咧嘴一笑,而后毫不避讳的用目光搜刮着秀蓉的身体,嘴角微扬的说道:“古往今来,从未有任何的家族与商会,会在自己所有的拍卖行中,与参拍的商客争夺拍宝,因为他们需要避嫌,避免掉所有可能导致声望破败的嫌疑。”
言及此处,此人话语一顿,而后聚目凝视着秀蓉的双眸,笑咧着嘴的说道:“至于这其中的诸般牵涉,你这小娘子自是不知,不过,若是你想要知晓,许某可很是愿意为你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