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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双赴苗疆,狐狸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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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胡佳衣的避蛊药丸,这次只有蓝草心和衣小虫两人进入密道。一路上,蓝草心展开神识,一步一步地按照当时记忆中的路线,托当时印象深刻自己记忆力又超群的福,顺利地来到了密道尽头的幽暗大厅。

    两人身上都散发出温和的巫力波动,一路走来,安然无恙。

    黑玉般的石床上,女子依然毫无声息地躺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第一次站这么近瞧着,蓝草心才发现她长得和衣小虫其实也很像。衣小虫的面容轮廓立体英俊,随了威尔斯家族的长相,但身形和面容中的奇异的柔软魅惑就寻不到出处。如今看来,恰恰是脱胎于眼前这位绝美宁静的女子。

    长睫轻闭,红唇丰美,她是那样地姿容妖娆,身段聘婷,像是天地间自然盛开的一朵奇花,兀自香甜地酣睡。

    她的容貌和身形是那样地年轻,仿佛只有二十多岁,正是女人生命中花朵盛开的时光。岁月仿佛在她沉睡的这些年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印记。她就这么脱离了时空,灵魂和躯体停滞在睡着的那一瞬。

    蓝草心呆呆地看着。一时想着巫术的神奇,竟然能让一个人如此青春永驻。一时想着胡佳衣曾有的担心如今其实依然是个未知数。万一以她的能力还是不能让衣彩凤身体不腐,那衣小虫将面对一副怎样残忍的画面?万一母亲在他面前迅速腐烂……

    相牵的手指微微发紧,身边忽然响起衣小虫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你……能看到她吗?”

    蓝草心这才想起衣小虫修的是巫武,神识并不能像她这样使用。当下不发一言掐起一个手诀,伸出右手中指指向石床。

    一道玄异的光芒在蓝草心指尖幽幽亮起,那是蓝草心体内纯净巫力涓滴成缕的静默燃烧。寻常的光和电不能在这里使用,只有纯净的巫力照耀,才敢保证不会对这里的环境有一丝一毫的破坏。

    光芒照亮床上女子睡容的那一瞬间,握住蓝草心手指的那只手有片刻的僵硬。微光下,蓝草心看到衣小虫的面庞,那是一种太过于波涛汹涌的风平浪静。

    如何转移衣彩凤是一件极其为难的事。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蓝草心把蛟皮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把衣彩凤连同石床和整个密道里的巫蛊能量一起放进了背包里。衣小虫眼瞅着蓝草心把他妈收进了小小的背包,神色很有些莫名。蓝草心也有些尴尬,但此时真正除了这样,无法可想。

    蛟皮背包里原来装着的东西除了蓝草心拣出的几样随身带着,剩下的用另一个挺大的袋子装好,衣小虫提着,准备出去之后交给江零暂时保管。

    蓝草心把拣出的几样东西佩戴在身上,正要把漂流送的那枚雕着植物和昆虫的古鼎收好,触手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古鼎在微微地发热,放在手中还有些难以察觉的震颤,竟像是对什么东西有所感应似的。之前它一直被蓝草心收在背包空间里,还感觉不出异状,如今却很是明显。

    蓝草心心头一个念头一惊又一喜,轻声念动漂流所教的口诀,将巫力沿着吊坠上一条不明显的藤蔓缓缓缠绕流动。

    小小的吊坠渐渐地亮了起来,一团五彩流光从古鼎中浮起,包裹住了整个吊坠。掌心中的重量突然开始增加,仿佛上面托着的不再是一枚银元般重量的吊坠,而是一个沉重的铁器。

    五彩光芒突然消失不见,蓝草心掌心中真真切切立着一只散发着浓郁而诡谲的远古气息的三脚小鼎!

    当日漂流客教过蓝草心后,曾用连山古鼎演示过。那连山古鼎显露真身之后比这个大了约10倍,上面的远古气息几位朴拙浑厚。蓝草心当时用这古鼎吊坠也试了,五彩光芒凝聚之后只显示了一会儿一只鼎的模糊轮廓虚影,实体却并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什么气息流露出来。漂流客却很惊奇,说他都是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出现这样的效果。时间长了才能显露出鼎身,但从没有使用连山鼎时如此成功。看来鼎也寻有缘人。他是连山鼎的有缘人,而蓝草心恐怕就是这神秘小鼎的有缘人。

    那之后,蓝草心也不是没有勤加练习,但从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古鼎主动发热颤动,驱动之后完全显露真身的情况。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蓝草心将掌中古鼎向着肩上的背包缓缓靠去。

    蛟皮背包并未开启,并且整体被蓝草心以巫力包裹封闭,然而小小古鼎越接近背包,明显反应越强烈。当古鼎贴近背包系带的时候,整个鼎身的温度都升高了,从炉鼎中微微散发出类似兴奋的情绪。

    果然是个与蛊术有关的灵物!蓝草心又是惊喜又是不安,撤了法术将恢复成一只吊坠的古鼎仔细收好,对着衣小虫关切的眼神灿然一笑:“说不定这次婆婆要托这只小鼎的福。若是成功了,我们得好好谢谢漂流。”

    衣小虫眼中有隐约的流光一闪而过,“嗯”了一声攥紧了蓝草心柔细的手指,大步向外行去。蓝草心只当他看到母亲重生有了更大的希望而开心,殊不知自己一句未加思索自然而然出口的“婆婆”给身边一向沉默的男人怎样难言的触动。

    两人一路飞机飞向云南,直入十万大山。

    直升飞机在最靠近深山的平坦处降落,蓝草心和衣小虫徒步进山。蓝草心一路在岔路口都使用寻人符箓,以离合岛上搜集到的胡佳衣穿过的衣物为引,耗光了所有衣物,从离合岛一快速寻来了十万大山。

    密林中方向不辨,但是已经到了这里,胡佳衣的去向已经是昭然若揭。蓝草心示意衣小虫停一停,郑重地拿出一根完整带着毛囊的胡佳衣的落发来。这是江零按照她的吩咐仔细地搜索了胡佳衣的寝室之后搜到的若干毛发中最完整的一根。蓝草心就地盘膝坐下:“虽然我跟头一卡卡巫医和大巫医婆婆都打过交道,但苗疆的传统非同小可,对忠诚和背叛看得比任何一个道门都重。我要做一个类似于镜像的法术,看看老师现在的情况,然后我们再有的放矢。这种法术有些微妙,青虫,拜托你给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事打扰到我。”

    衣小虫眉目微动:“你放心。”他的女人他如今已经十分了解。她寻常做一些小法术从没有叫他护法,如今忽然做这样的要求,接下来要做的法术怎么可能真像她轻描淡写的“有些微妙”这么简单?但她既然决定要做,便一定有自己的把握。至于她交托给他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有他!

    蓝草心并不多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吐气将尽未尽至极,双眼陡然闪过一道凌厉的亮光,口中同时“咄”地一声低喝,双手掐诀同时在身前快速划动。透明的流光随着她纤细的指尖飞快地凝成一道道难懂的符文,一道道符文渐渐地连成一个大约一尺直径的透明的圆。

    当圆最后完满的那一笔从两端同时收笔,双手食指骤然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从做法开始就悬浮在蓝草心面前的那一根头发突然燃烧起来,火光骤然冲入那画好的圆。

    几乎只是一刹那之间,头发不见了,火不见了,连那透明符文组成的圆也不见了。之间蓝草心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微微皱起,双眼凝视着前方刚刚有那个圆存在的地方,整个人的精神仿佛已经放在了那虚空中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衣小虫坐在蓝草心身后一处高出蓝草心两米多的大石顶上,精神全力关注着四方,俊美无匹的面庞一片冷凝肃杀。就连山林中的风从低空吹过,在即将经过他时竟也微微地向上一偏,向空中划过一个狐,畏惧似地绕过。

    从未将气势外放的巫武师第一次将威压强势外放,方圆百米之内鸟兽蛰伏,昆虫静默,连落叶都不曾翻一个身。

    蓝草心在石下一动不动,衣小虫就在石上持续威压。若是有佛道两家的高手从此路过,一定会为这一幕惊掉了下巴。这两个看起来年龄无论如何都不超过二十多岁,女孩子甚至看起来才十来岁的一对年轻男女,所施展的法术、所释放的威压竟然是界内有数的高人才能做到的级数!而那些高人,年龄无一不是在60岁以上,在整个华夏玄学界都是泰山北斗的存在!

    时空仿佛在这一片天地静止,然而,只是仿佛。

    高空中隐约传来猛禽的鸣叫,方向正要从这里的上空经过。

    衣小虫眉梢都不动一下,指间捏着的一颗小石子陡然弹射而出,直奔高空射去,瞬息间没了踪影。

    许久,远方隐约有一个小黑点从天空中坠落,直直掉向几百米外的山林。

    绝美的面容平静无波,对这个结果仿佛没有半丝意外。那一指,凝聚了他体内修炼依旧却很少使用的巫武之力。千米之外,依旧足以穿金裂石,何况区区一只飞鸟的血肉之躯?

    数千年前,强横的巫武能够与神奇的巫师并驾齐驱,强,就是其中的道理!

    而此时的蓝草心,眼中已经看到了胡佳衣的身影。

    法阵急骤的牵引之下,神识仿佛被吸过了一处虚空,眼前火光一闪,一暗,再出现的就是一处有点儿模糊的场景。场景里面有两个人,似乎在说话,或者说一个在训斥另一个,可是无法听到声音。

    上位者是个苗疆盛装少女,看起来在发怒,美丽的脸上怒火中烧。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罐子,一脸恨然的表情,右手按在罐子的盖子上,似乎咬牙切齿地要把罐子揭开。而她面前屋角里地上软瘫着一个男人,整个人已经肿得没了样子,身体上几处伤口还爬着丑陋的蛆虫。可蓝草心知道,这个在镜像法术看到的场景中的人,是胡佳衣。

    她的医学老师,原本风情万种、妖娆妩媚的大众情人胡佳衣,此刻整个人惨得不能再惨,这种活人身子里长虫的感觉,必定是生不如死。可是他那张已经肿如挨揍的猪头的脸上却诡异地挤着一缕笑容,仿佛在恳求,又好像在拒绝。

    那苗疆少女最终到底没有揭开那口黑色的罐子,但也着实狠狠地折磨了胡佳衣一番才恨恨离去。胡佳衣被她驱动的蛊虫折磨得浑身不住抽搐,好几次像是要以头撞墙,或者是伸手去抠那些烂肉里的虫子。但那苗疆少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胡佳衣在被蛊虫折磨时完全使不出力气来,只有浑身抽搐着生生忍受着,睁大的双眸满眼都是深深的痛苦到极致的表情。

    蓝草心第一次使用这种镜像法术,本身就不是很稳当。骤然看到老师正在受到如此折磨,几次神魂出现波动,差点自己就出了岔子。但她硬是也忍了下来,硬起心肠一直等到苗疆少女走开,胡佳衣已经被痛苦折磨到极致的眼神慢慢地、慢慢地恢复了一点不一样的神色。

    那神色,不是哀伤,不是挫败,而是希冀。

    蓝草心默默地收回了法术,闭上眼睛。从相识以来,胡佳衣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慢慢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这中间,少了什么?

    衣小虫收回威压,安静而温柔地看着她。

    许久,蓝草心睁开眼睛站起身,脚尖点地潇洒地跃上身后的大石,握住衣小虫的手,盘膝坐在他面前,语气凝重:“青虫,老师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再次见到头一卡卡,蓝草心抱歉地朝这位为了苗疆的子民差点被姚四出杀生夺魄的老人颔首而笑:“头一卡卡巫医,很抱歉直接召唤您的坐骑,惊动了您亲自前来。”

    头一卡卡急匆匆跳下大蜘蛛的脊背向蓝草心施以最尊敬的苗礼:“尊敬的神使大人,能够被您差遣是巫神的每一个信徒最大的荣幸!”

    蓝草心没有时间跟他客套,柔声歉意地道:“麻烦您带我们去见大巫医。我有急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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