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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拶刑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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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嬷嬷过来狠狠地把我的身子按住,被她们压着跪在了地上,虽然她们很用力,但我并没有挣扎,两个侍卫把我的十指被张开,伸进刑具之中,指尖不断颤抖着,我咬紧了牙关,闭上了双眼,一声也不吭。

    徐君瑶冷笑道:“萧芷嫣,你一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你在御花园奚落我的那天,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皇上还会来救你吗?”

    不知为何,她一说道元子攸,我的心仿佛被针扎进了最深处一样,疼了起来。

    我依然闭着双眼,只是淡淡一句:“是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只怕有朝一日,你的下场比我更惨!”

    “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用刑,给我好好伺候她!”

    话音一落,那两个侍卫立刻抓住麻绳用尽了力气向两边拉,骨头在木棍的缝隙里摩擦着吱嘎作响,好像随时都要被夹得粉碎。

    顿时,一股锥心的疼痛由十根手指蔓延到全身,我咬得牙齿格格作响,痛得我汗如雨下,汗水浸透了我的头发和衣衫,我忍着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停手……”徐君瑶一声令下,那两人松开了夹棍,我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她走到我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右脚踩在我的手背上还不停的磨着,仿佛要将它压碎一般,我再也忍不住着那钻心的剧痛,惨叫起出来:“啊……啊……”

    “不要……好疼啊……”

    她放开了我那惨目忍睹的手,冷笑道:“看你有多能忍,你们再伺候她一次!”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颤抖着,现在自己犹如笼中鸟、瓮中鳖、狱中囚。

    那两个侍卫又将我的双手放进了夹棍之中,这次,我有些胆怯了,手受了这样重的伤,它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酷刑,我也忍受不了这锥心刺骨的疼痛,可是,这两个人完全像冷血的侩子手一样,毫不留情用力拉着夹棍边的麻绳。

    “啊……啊……好疼……”

    我已疼得神智涣散,不停地痛呼着,哀嚎着……

    “啊……啊……”

    突然间,一声巨响盖过了我凄厉的惨叫声,房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了,我感觉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像风一样的卷了进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王……王爷?”

    “住手!放开她!”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子,像狮子一般的声音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一样。

    挟制我的两个侍卫一个被他抓起扔出了宫门,一个被他狠狠的踹到墙壁边,碰得头破血流,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缩到一边浑身颤抖着。

    在这等混乱中,徐君瑶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在饱受惊吓后,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我身后的男人,又大感意外之余,嘴角颤抖的说不出半个字。

    元修卸掉了我手上的夹棍,身子一软,瘫在了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里,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

    我下意识地把双手缩在了自己怀里,害怕它再一次受到伤害。

    “芷嫣……芷嫣?”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焦急中带着一丝悲愤,我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这张俊美的脸庞,心底的痛苦和酸楚像满河的洪水一样,突然崩开堤口,眼泪夺目而出,势不可挡地涌了出来。

    “子……子修,我好痛……”

    元修用力将我拥得更紧,好像害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虽然这力道使我有些痛,不过让我感觉安心宁神,他紧锁双眉,双眼有些发红,眼神里却流露出对我的关切,一种无限的柔情浸透了我的心。

    “芷嫣,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别怕,没事了。”

    元修抬头,怒不可遏的直视着徐君瑶,冷冷道:“刑部是由本王掌管的地方,你这毒妇居然敢在这里滥用私刑,你该当何罪?!”

    这时,徐君瑶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冷笑道:“王爷,刑部的事由你掌管,可后宫的事,现在是本宫说了算,她犯了宫规,就该受到惩罚,何须王爷来操心此事,本宫劝王爷还是回煜祺宫的好?”

    “岂有此理?这里是刑部!”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对我发号施令!”

    “放肆!你眼里还有皇上吗?”

    突然他的手一松,轻轻的把我放在了地下,而我身后一个纤弱的双臂把我揽在了怀里,她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友善,眼里却泛着泪花。

    是高妍汐,她流泪了?

    她是为我受伤而哭?还是为自己无可奈何的失意而哭?还是两者都有?

    我浑身已痛的麻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在后面站了多久。

    这时,元修已一把抓住了徐君瑶的衣襟,右手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你这毒妇!心如蛇蝎,栽赃嫁祸,本王今日就送你去见阎王!”

    霎时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吓的了跑出去,也没人顾忌徐君瑶的生死,只见她脸色涨红,翻着白眼,嘴唇颤抖着比纸还白。

    高妍汐立即松开了我,上前去拉住了子修的手,急切地说道:“王爷,息怒!此事不可啊!”

    元修的身体僵了一下,好像有所动容,手一用力将她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此刻的徐君瑶整人都虚脱了坐在地上,身子不停的哆嗦着,用手护着喉咙,止不住地咳嗽着,脸色惨白,青丝散乱,狼狈至极。

    不知,到底是她狼狈些,还是现在的我?

    半饷后,元修已走过来,俯下身用力的将我横抱了起来,朝着大门走了出去。

    “你想带她去哪?”这声音有些急促,也带着一丝苦涩,是高妍汐。

    其实,我非常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眼看自己的夫君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这种感觉真是痛侧心扉,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是,我现在浑身是伤,无力去顾忌她的感受,自己早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又何苦再去想这些呢?

    元修掷地有声的说道:“我要带她回煜祺宫!”

    “王爷,她可是皇上的女人,你要将她带回自己的寝宫?”徐君瑶的声音传来。

    “王爷,此事不可,你为她想一想。”

    听到高妍汐的劝解,元修站住了脚步,低下头看着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冷冷道:“我带她回歆懿宫!”

    “小祥子,传太医到歆懿宫!”

    “奴才遵命!”

    站在门边的小祥子迅速地跑了出去,看来,是他回宫将此事告诉元修的,要不,今日,我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不过,我已也没力气去想这些了,我欠他的人情,以后再还给他。

    一路上,元修紧紧地抱着我,恍惚间,我感觉自己伤口的疼痛慢慢在清减,正是因为他的怀抱那样令我眷恋不舍,我已无法去判断对错,但我很清楚,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保护我,给我慰藉,于是我闭上双眼,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我有些恍惚,元修坐在我的床榻边。

    我是在做梦吗?

    左顾右盼了下,这的确是歆懿宫,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依稀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他这是第三次来我的寝宫。

    第一次,是我受了伤,从鸿燕山庄回来,还有一次,是他大婚后的第二日,这些回忆都是我的痛楚。而他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我最痛的时候。

    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眼底下却有一团阴翳,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灯火下透出一层扇形的影子,我好生心疼。

    这时,那双眼睛已慢慢张开,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亮光,轻柔的问道:“芷嫣,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了,伤口还疼吗?”

    整整一夜……

    怪不得见他一脸倦怠,他一定是守着我,一步也没离开过这里,我低头看到,自己的十根手指,全缠着白色的纱布,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疼。

    顿时,眼眶里的泪水滴落下来,我心疼自己的手,也心疼他对我做的一切。

    我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别人的丈夫,他不属于我,至少现在不属于我,我醒来了,他该离开了,回到属于他自己的……

    眼里透露着对他不舍的依恋,哽咽道:“不疼,我没事,你该回去了,要不……”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已低下了头,火热的吻堵住了我的口,仿佛他知道我将要说出口的话,用吻封住了它,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噬了去。

    他的唇齿与我交缠着,熟悉的气息又萦绕在我身边,这次,他的动作很柔,力道也很轻。只是轻轻的吮吸着我的唇,一点一点的和我摩擦着,我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又一次陷入这甜蜜温情的气息里。

    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却沿着眼角流淌,似乎烫到了他的脸颊,他抬起了头,用手轻抚着我的脸,擦拭着我的泪:“别哭,我会心疼的。”

    “嘶……”!我伸出双手想去环抱住他,却忘记自己的手还在痛。

    听到我的一声痛呼,他蹙了一下眉,坐在床榻边,用手将我扶了起来,靠在床头紧紧把我拥入他的怀里:“这样好些了吗?”

    元修看得出来,我刚才的动作,是想去抱他,可是,我想的是,让他永远都在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整个脸埋在了他怀里,眼泪却没停止流动过,此时此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怕失去他,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子修,不要离开我,不要……”

    “芷嫣,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以前我说过会保护你,但是没有做到,让你吃尽了苦头,现在,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和元子攸挑明了说。”

    这句话他说得很坚决,仿佛是他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但是,元子攸是一个不会轻易放手的人,若是让他放我回西梁,或许,我与元修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让他把我让给元修,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子修,不可,他已答应我,等芯儿诞下皇子,便放我回西梁,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激怒了他,后果堪舆啊!”

    “到现在你还相信他说的话吗?”

    “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只要他想要的,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你真是太天真了!”

    “不会的,元子攸以前做了不少坏事,但是,我深知,他对我不是那样的,他不会骗我的,我们只能选择这一条路可走,只能等待。”

    我非常清楚,前面的路铺满了荆棘,而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一失足,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如履薄冰,既然他已松了口,我们只有继续这样走下去,如果让他冒这个险,这样我的全部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