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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和尚确实是坐在了李良的头顶,他没有像仙佛那般骇世惊俗地盘坐在虚空里,而是用屁股压着李良的脑袋,可李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重量。
而正是老和尚这一坐,坐化了李良体内两股对冲的内力。
李良当然看不到他头上的那个老和尚,所以他也看不到,此时在老和尚的头顶,居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小和尚,他和老和尚坐在李良头顶上不一样,他是单脚站在了老和尚的头顶,另一只脚盘在站着的脚上,双手合十作虔诚状,满脸慈悲化如来样,活脱脱好像一尊圣佛降世!
所以这一出场,小和尚倒是比那老和尚要抢眼许多。
只是那小和尚才在老和尚的头上站稳了片刻,便开始晃悠了起来,原来是老和尚觉得头痒,所以挠了挠头。
小和尚立马不高兴了,发脾气说道:“师父,你别乱动啊,我都要站不稳了!”
李良这才知道头上不只是有一个和尚,而是有两个和尚,这两个和尚居然在他头上玩起了叠罗汉。
但李良仔细回味刚才那小和尚的声音,忽然觉得很是耳熟。
没错,这个小和尚便是上午才给李良念过往生经,并强行跟程月茹以化缘来吃豆腐的小和尚!
“站不稳就赶紧下去,我上来是为了救人,你上来又是为了什么?”老和尚不满地说道。
“当然是为了登高看远啊。”小和尚理所应当地说道,然后他跳了下来,看到李良后,他一脸不解地说道:“施主,你怎么还活着啊,我上午不才给你念过往生经吗?”
老和尚也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说道:“怎么,你又趁人还没死的时候就咒人死啊?我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弟子,你师父我救活一个,你就要咒死一个不成?”
“师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师父你救的只是他们的肉身,而我救的却是他们的灵魂,我是为了帮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何过之有?”小和尚居然明目张胆地顶撞老和尚。
“嘿呀,你这小秃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我是吧?不给我面子是吧?小心我拿鞋抽你屁股!”
原本只有小和尚看起来很不正经,现在连老和尚也画风一变,让人不禁愕然。
而此时最惊愕的当然是温俭和左重楼,这老和尚居然仅凭盘腿一坐便破了两人的内力,而他们出手时,真正的目标不是李良,而是对方,李良只是牺牲品罢了,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
老和尚以一破二,深不可测,他们根本不是老和尚的对手!
温俭心中不停思量,若是此时拉拢老和尚帮忙,那真是如虎添翼,于是他急忙对老和尚行礼说道:“晚辈白云庄温俭,不知大师是?”
“诶,什么大师。”老和尚见温俭客套起来,急忙一脸不敢当地摆手道:“只是云游一老僧,无门无庙亦无号,你叫老衲的俗名就行,老衲姓俞名人。”
“俞人?”温俭仔细想了想,并未想起江湖中有俞人这号人物。
按理来说,和尚在剃度皈依之后,便会舍弃自己原本的姓名,从此之后都只会用自己的法号来代替姓名,像这种没有法号仍在用俗家姓名的和尚,一般是守不住清规自己还俗,或者被方丈赶出庙里的野和尚。
但老和尚说自己无门无庙,那么他就该自成一庙才对,既然自成一庙,也该给自己取个法号,不取法号,又以和尚的身份在江湖行走,这是为什么?
温俭看向了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则在打量李良,有些迷糊地说道:“奇怪,我怎么感觉你跟我上午见到时有些不一样,可是我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云儿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温俭和左重楼是直接把内力逼入了李良身体中战斗,普通人用肉眼是发现不了这场内力之战的,他听到小和尚的话后,便古怪地看了一眼李良的两条手臂。
这小和尚居然没发现李良断的手臂不一样了。
而李良,他当然没心思去理不正经的小和尚,他绝处逢生,心中当然感激,于是对老和尚拜谢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老和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慈祥地笑了笑。
左重楼皱着眉头,老和尚的忽然出现让他很是不安,所以为了摸清是敌是友他抱拳道:“在下锦衣卫千户左重楼,在此乃是奉了国师之命捉拿逆贼,还望大师莫要为难下官。”
老和尚听到左重楼所言后却疑惑地说道:“你们捉拿逆贼便捉拿逆贼,关这位小施主何事啊?他看他的病,你做你的事,互不相干啊?”
左重楼拧了拧眉头,说道:“捉拿逆贼事关重大,所以不得外人在场。”
“外人在场?”老和尚更不解了,他指了指温俭他们:“这里不是有很多外人在场吗?”
温俭见状急忙说道:“大师,他们要捉拿的乃是方知命方先生,我们是来救方先生的,还请大师帮忙!”
“救方先生?”老和尚这下却不是疑惑了,而是惊讶了:“为何只救方知命方先生,却不救小施主小先生?你叫老衲帮忙去救方先生,老衲还想叫你帮忙去救小先生呢。”
温俭一时语塞,然后急忙辩解道:“我们确实是在帮这位少年郎,想要保他进里面去看病,但他却不肯进去。”
“他不肯进去,所以你们就逼他进去?用言语逼不进去,就要伤他性命,然后把他尸体丢进去?就是为了要压朝廷一头?”老和尚摇头叹气道:“这件事本来就与这位小施主无关,你们一个要捉拿逆贼,一个要营救先生,这只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而已。小施主不过是来看个病罢了,根本碍不着你们,所以能看就看,看不了,就让他走便是了啊。”
老和尚居然同时说教了温俭和左重楼,他们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卫虎跳出来说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方知命方先生乃是天下的希望,所以在得知他身受重伤之后,我辈都心里焦躁难安,恰在此时,这小子无端闯入,可我们好心要帮他,他却不领情,所以温先生才……”
“阿弥陀佛。”老和尚打断了卫虎,他怜悯地看着卫虎,说道:“施主莫要再解释了,越解释越难听,你是想说,你们站在了自以为正义的立场,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你们说要救方知命,说他是天下的希望,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天下真正的希望,在刚刚就差点死在你们手里了吗?”
温俭和左重楼都古怪地看向了李良。
卫虎更是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就凭他?”
李良则面无表情,他可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什么狗屁希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也突然敲了敲自己的光头,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得有些过于悬乎了。
“出家人本不应该妄语才对,罪过罪过,但人世之事,谁又能说清呢。这世上的你我他之中,总有人能成为希望。不是我,就是你,不是你,便是他了。好了,时候不早了,老衲也不多说废话了,现在该是小施主做选择的时候了。”
老和尚看向李良:“小施主,你是要进去看病呢,还是要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