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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陶伯那近在咫尺的脸,流失的每一秒钟,我都感觉像是一把铅锤在我的心上敲击了一下。
“我不是说过让你们不要再来了吗。”陶伯阴沉沉的开口,那嘴角上滴下的鲜血就像死神的镰刀。
“我......我......”我张开嘴好久,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凌啸汀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像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
看来,我是靠不上这家伙了,也不知道他以前那威风劲去哪了,不会是真被吓破胆了吧?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陶伯说完这句话,脸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下一秒,只听到“砰”的一声。
玻璃窗上一把散发着寒光的斧子死死的卡在窗台上,要不是我躲避及时,估计这把斧子就活生生的把我劈成两半。
我滴妈呀,这陶伯居然想杀了我!
二话不说,我拉起还待在原地的凌啸汀转身就跑。
背后,还隐隐约约传来陶伯那幽幽的声音:“我会来找你的!!”
一路向车子的方向狂奔,几乎是从陶伯家里连滚带爬的跑到车子旁的。
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腿都在发软,手冷冰冰的。
凌啸汀也扶着车门大口大口的喘气,额门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缓口气之后,他连连摆手,说不行了,在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哪有功夫搭理他,喘口气心口就疼。
好半天我才缓过来,说看来蛇拦路,乌鸦蒙眼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你看我们今晚就差点交代在这了。
说道乌鸦蒙眼,凌啸汀站直了身子,像周围看了几眼,惊讶的说奇怪了,那群乌鸦呢?
我们都跑到车子旁了,一路上也没有看到那群畜生啊。
我说不知道,可能是我们跑的太快了没注意,现在还是先坐车回去吧。
“回去了?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回去干嘛?”凌啸汀不乐意了。
我和他解释,现在我们已经被陶伯发现了,就算要来,也要摸清楚了规律,趁陶伯不在家的时候在来。
“这样,你回去找两个机灵一点的家伙,来这儿看着陶伯,他肯定是要出门的,然后看看他几点出去,几点回来,我们就趁他出门的时候在来。”
他点头,说这样最好,他可不想在被人拿着斧子追。
说完他问我,说我们现在要去那儿。
我说回去羊城,我朋友那边遇到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说完,电话就响了,是蓝胖子打过来的。
我接起来,蓝胖子急急地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超一你还是快回来吧,我按照你的吩咐在紫嫣房间撒石灰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差点被他最后这一句话雷倒,想都没想就说是不是看到脚印了。
蓝胖子显得很惊讶,说你咋知道。
我说撒石灰粉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有鬼进去,确定一下罢了。
“有......有鬼?”蓝胖子牙关相互撞击的声音响起。
我赶紧说你别慌,你现在在进去,这一次要拿上一个录音机。
“不不不,打死我也不进去了!”听我说有鬼,蓝胖子一连说了三个不字。
我耐着心和他解释,蓝紫嫣的房间有鬼,但不会害你的,只要你不把护身符脱了,如果鬼要害你,你进不进房间都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现在坐车回羊城,估计要七八个小时,你放完录音机就赶紧出来。
......
挂上电话,凌啸汀问我,放录音机有啥用,想听鬼说什么吗?
我点头,他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会听鬼话?
我说不会!
“那你......”
“到时候需要你帮忙,因为只有你能帮忙,你现在也先别问,我找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我只问一句,是不是让鬼上我的身?是的话别找我。”凌啸汀有些犹豫。
我说不是,你放心吧。他面色才好看点。
......
当听到院子里响起推门声,二老欣喜的站起身,迎了出去。
天刚黑的时候,我才到了羊城,凌啸汀送我到蓝天旅舍他就走了,说问我什么时候需要他帮忙就吭一声。
我说你现在等一下,我上去给你拿录音机,回去想办法弄到一套专业的音频处理,再找专门的人,听听杂音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鬼话我不会说,也不会听,只能借助现代工具帮忙,能不能分析出杂音里代表的意思,我现在还不清楚,只能是碰运气。
要是奶奶在就好了,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只需要听她的安排,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可现在奶奶不在,我却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他们也把我当成了大师,其实我屁都不会,只能算是“半桶水”。
我一切的来源,全都是看那本《阴阳二十四·本脏篇》,里边的文字我只能看懂一小部分,很大一部分是靠猜的。
比如说打鬼篇,书里前半段写着打鬼的法子,后半段我看不懂,只能自己猜。
但是打鬼,又不能用同一种方法打所有的鬼,比如说刚死的,从来没做过坏事的鬼,你把它魂魄都打散了,让它不能超生。
本来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却和杀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差不多。
所以凌啸汀有时候也问过我,说陶静死在603,为什么我不能像召燕姐的魂魄上来一样的方法,直接把陶静召上来,直接问清楚她有生命心愿不就好了。
每次一说道这个,我都会岔开话题,不是我不像去做,而是我根本不敢。
不然我也没有必要走那么多弯路,要是奶奶的话,说不定三两下就搞定了。
我上楼的时候,蓝胖子全家都做在客厅,脸色很难看,看到我出现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
我一看他朝着我冲过来,眼含泪光,一副要拥抱我的样子,我赶紧对着他做了个停的手势,问他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把录音机放好。
他说放了,可听说我回来了,他也不敢自己进去拿。
我也没说啥,毕竟正常人听到鬼就吓得不轻,蓝胖子能把录音机放进去,这胆量已经很不错了。
走到门口半米前我就感觉到温度下降了很多,我手心都在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此咒一出,万邪难当。奉请太上道祖、观音佛祖、保命大将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快速的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护身咒,缓缓拉开了月儿房间的木门。
“吱嘎”一声,木门缓缓向里推开,一阵阴风猛地从房间里灌入脖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大白天的屋子里还开着灯,从黄旧的灯罩中时不时闪出微弱的光,那光有些奇异,一会儿白,一会儿黄,总是黯淡哑光。
原来是一只蛾子在追逐灯源,不断拍打在灯罩上,弱小的翅膀有永不放弃的毅力,追随那可能令它死去的光,它无法放弃的光亮。
冷气渐渐加重,带着孤冷与冰凉好不留情的裹走仅存不多的体温。
我搓了搓手,抱着胳膊战战兢兢的打量着屋子,看蓝胖子把录音机放在那儿。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蓝紫嫣的房间。
一张大而柔软的床褥整整齐齐地叠着,粉色碎花边与淡粉色地铺只相差短短几厘。
在粉红呈主打色的房间里,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占用了很大一部分空间。
床边布满了蕾丝,紫色的书桌和床,充满了小女生的风范。
床前粉桌上摆着小巧精致的照片,在相片旁,一个正在工作的录音机闪着红灯。
我刚走向录音机,屋子里突然传来一种很刺耳的怪声,声音很尖锐,那强大的噪声,如喷气式收音机,水泥球磨机式的噪声。
才短短几秒钟时间,就会使人头昏,恶心、沤吐,像晕车似的。
我没有停下脚步,硬着头皮走过去拿起收音机,转身就走。
“怎么样了?你收走那只鬼了吗?”看我平安出来,蓝胖子一家全都围到我身旁。
我摇头,说你们等着,我把录音机给朋友送下去,看看能不能破解出什么东西。
把录音机递给凌啸汀,我说声音比较刺耳,一定要找专业的人员,最好带上耳机多听几遍。听到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
他应了一声,开车就走,说会在三个小时内给我消息。
“太邪门了,太邪门了!”
坐在沙发上,我却怎么也想不通,心神笼罩着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是要出什么事了吗?”我喃喃自语。 三个小时以后,凌啸汀准时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了好久,好久他都没说话。
电话里一直都是重重的喘气声。
我也没有催促他,一直过了十分钟,他开口了——
“电话录音我找人破解了,确实是一个人在说话,是个女人!”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说你听到了什么。
“你自己听吧。”他说完只听到一段东西碰撞的声音,应该是他拿着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电话。
而下一秒,一个凄凄凉凉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
“月儿......月儿!”
那声音之凄凉,直弄我们几个人浑身发寒,双脚都在抖个不停。
她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月儿,月儿!
月儿!
我紧皱着眉头,视线转到了蓝紫嫣的房间门,目光一凝,身体一颤,猛地退后了两步。
“完了,她要害的不是紫嫣,而是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