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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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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回村的时候,落日入山,余晖灿烂,虽然很累心情却爽透,迈步回家的一刻,也不知道是谁告状,明洁没去上学的事情让母亲知道,幸好父亲不在家,否则一顿打免不了,随便编了个理由骗过母亲,松灵在旁边附和,母亲自然相信。

    一问父亲去了哪儿,母亲告诉进山寻人去了。明洁和松灵都呆了,千叮咛万嘱咐,父亲还是进山了,荒野山岭之后的幽谷,极为凶险,可谁又能相信小孩子之言。

    随着夜色降临,飞禽走兽歇息飞落村庄附近避难,野鹿、麂子等等动物,大批大批聚集,村民们好奇,纷纷来到村边观看。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北方高山,乌泱泱大群乌鸦,呼啸的山风,隐约之间,群群飘荡的游魂,浩浩荡荡向山谷之外冲涌。

    小绍云指着北方的山谷,颤抖着说道:“有鬼,有鬼呀!”

    人群之中,绍云的奶奶也在其中,摇摇头对绍云说道:“不可乱言。”

    明洁最喜欢看热闹,拉着松灵也来到村边,凑近绍云说道:“你说什么?你看见什么啦?”

    绍云奶奶推明洁说道:“天黑了,回家去。”

    明洁反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回家呢?”

    绍云奶奶催促村里人说道:“回家吧,今夜乃不详,免得撞上脏东西。”

    明洁和松灵对视,仰头望着老奶奶说道:“哪有脏东西呀?”

    绍云奶奶慈祥一笑,推明洁说道:“带弟弟回家去。”

    明洁不情不愿的拉着松灵回家,母亲站在门前呼唤,明洁不得不回家,母亲最是迷信绍云奶奶,老奶奶说什么都绝对相信。

    刚迈步进入家中堂屋,明洁和松灵惊讶的看见天地供台,金粉描摹的文字,一闪一闪,明洁再看门口,贴在门上的门神,似有活动。

    小松灵拉明洁的手说道:“哥,听,早晨念咒的声音,原来是绍云奶奶。”

    明洁瞪眼说道:“怎么可能,绍云奶奶念咒语,我怎么不知道呢?”

    “妈妈,我们回屋睡觉了。”

    “嗯嗯,妈妈要去烧香啦!希望祖先能够保佑你们父亲平安回来吧。”

    明洁嘿嘿笑道:“妈妈你又搞迷信,爸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你啦!”

    “小兔崽子,不准胡说。”

    明洁吐舌做鬼脸,吐舌嘿嘿笑,跑回自己的房间。松灵紧随明洁身后,合上门,追上明洁说道:“哥哥,真的是绍云奶奶,我看见老奶奶腰上的铃铛,的确是绍云奶奶念咒。不信你看,村外的鬼魂,都不敢进来了。”

    趴在窗前,明洁闪烁蓝色眼睛,穿透朦胧夜色,飘荡的鬼魂,游荡哀嚎,想要冲破无形的束缚,却根本走不出黑暗冥风,随着咒语声声,铃声回荡,强大的冲击力量,似潮水洪流,风卷落叶,吸走了村外的游荡亡魂。

    明洁擦擦眼睛,使劲儿摇头说道:“幻觉吗?”

    松灵咬手指说道:“哥,老爸去了幽谷,有危险。”

    深深吸气,明洁皱眉,小狐狸蹦蹦来到窗边,扬起尖嘴小脸儿开口说道:“小主人,你去幽谷吧!“

    明洁和松灵面面相觑,指着小狐狸说道:“小狐狸都开口说话了。”

    确认是小狐狸说话。明洁和松灵吓一大跳,比大洪水那一夜听见的声音,更让小哥俩吃惊。说话的是一只狐狸,近在咫尺。

    不知什么时候,明洁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变了。

    “小畜生,是你说话吗?另外的小狐狸呢?”

    “它们跟随老主人,去了幽谷,情况很不妙呀,原来那儿禁锢了枉死的魂魄。”

    小狐狸立起上半身,摇动蓬松的尾巴,白色的辉光,让明洁再次看见进入幽冥世界的白色小狐狸,神秘的老道人曾言,小狐狸乃传说中的灵狐。

    “小畜生,原来你认识路,带路吧。”

    小狐狸转身,一跃飞落,轻盈的身姿,白色之光闯入黑夜之中,往北山之中行去。

    一手搂着松灵,空中飞行,夜空之中,蓝色小星辰,随着地上奔跑的小狐狸,落入黑暗,依稀可以看清大山山脉的轮廓,但是小狐狸行走的路线,并非明洁熟悉的山道,仰头看高山之巅,璀璨耀眼的闪光之处,仿佛在梅岭之上,古墓附近的泉水所在。

    虽然很远,明洁还是清楚的记得,那日沐浴泉水的时候,水下看见的璀璨白色之物,似乎就是它。

    “看呐,我们飞到荒野谷啦!”

    “胡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是荒野谷啦。”

    转过身,抱着松灵飞行,小狐狸爬上的山谷,虽然很想荒野谷,但是此刻的山谷,雾气黑暗如烟,隐隐约约,左右两边的山峰岩石,陡峭岩壁,确实是荒野谷,但是那日明洁攀上的山岩,此刻看上去,更像一头埋没半身的老水牛,后面的老虎,咬住老水牛后腰尾巴。

    虽然学会飞行时间不久,跟随小狐狸进入黑山野谷以后,明洁飞行更加自如轻松,怀中的松灵不再沉甸甸,轻飘飘似羽毛。径直飞上石山,老牛肩膀的高处,回望来时的路径,曲折蜿蜒,熟悉的感觉,跟随老道人进入幽冥世界的路径,所不同之处在于分岔的三条道路,迷乱人眼,分不清哪一条是来时的路径。

    “呀,小灵,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迷路了呀!”

    “怎么可能,我们是飞进来的呀…….。”

    松灵说了一半,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明洁苦笑说道:“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幽冥世界的黄泉路上,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彼岸花,黑沉沉的世界,一点颜色也没有让人感觉压抑。”

    “哥,我怕,怎么会这样呢?”

    明洁拍自己头发故作轻松状说道:“我怎么知道?”

    “这是哪儿?”

    明洁吐舌说道:“阴间。”

    “嗯嗯,怎么是阴间呢?小狐狸不是带我们去荒野谷之后的幽谷么,白天的时候,最漂亮的地方,应该就是神秘的幽谷,为什么变这样啦?”松灵说话带着点点哭腔。

    搂着松灵转头,明洁说道:“你再看看,漂亮的幽谷,现在什么样子?还漂亮吗?”

    迷雾笼罩黑气汹涌的大山谷,隐隐有闪电,诡异的光芒,幽幽鬼火,吓得松灵连连摇头说道:“不漂亮了。”

    哈哈大笑,明洁说道:“小灵,那天我跟着老道人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阴间黄泉路,也是跟你一样的心情,怕得要死,却又忍不住好奇,现在你也体会到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吗?”

    松灵不说话。轻轻吸鼻翼,明洁转身,眨动眼睛说道:“谁家的香炉,怎么供到荒山之中啦?”

    “哥,不是香炉,你看像不像那日我们深水潭中见过的鼎炉呢?”

    “哇,小灵你真是好眼力,一眼便识破了。是哪个熊孩子,真调皮,香炉放在这儿,点五根香是什么意思?”

    “呵呵,哪来的小屁孩?”

    突然有人说话,明洁和松灵吓一跳,循着声音,看见远处的石山背后,一个猥琐的人坐在那儿,投来好奇的目光;俩小孩儿,一个七八岁,一个仅四五岁的样子,可爱灵动的样子,特招人喜欢,如果出现在平时,或许忍不住捏旁边三岁男孩脸。此处乃幽冥之地,地球负极磁场,世界的阴暗面积,所出现的一切都不简单。

    穿破黑夜的眼睛,明洁认出了此人乃傍晚时候,匆匆一个人进入山谷的一老一少的年轻人。

    “讨厌,夜半三更蹲山上,想吓死人呐。”

    明洁才不搭理这个人,自从亲眼目睹了外来的陌生人怂恿邻村的男人挖坟掘墓,招惹鬼魂上身,疯的疯傻的傻,让村里招来厄运,又因为这些懂得法术的陌生人,招引小魔孩跟他们斗法,引发了洪水灾害,而且有的人花钱雇佣谢宏的父亲进山失踪,害得父亲和村里的几个大哥、伯伯也跟着进山。恨不能将陌生人都暴打一顿方解心头之恨,更不想搭理任何一个。

    气呼呼跑到炉鼎之前,明洁盯着炉灰上的香火,袅袅青烟,居然可以在风暴之中不乱不散,升入空中撒入夜色烟尘之间。

    “鬼东西,让我拔了这五根破香,踢翻鼎炉。”

    “不可以,千万不能,否则进入深山幽谷之中人就很难回到人间了。哪来的熊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乱来呢?耶,怎么周围的法阵破了?”

    挽着道髻的猥琐男跑过来,抓住了明洁的手,看见明洁宝石般的璀璨眼睛,惊得倒退数步,惊骇说道:“你是小魔孩吗?”

    揉揉鼻梁,明洁哼哼说道:“你是猪头吗?我哪一点看上去像魔孩?”

    黑暗中传来慈祥温暖的笑声言道:“隐居此界的大仙人后代,身体之中流淌龙族血统,可能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神鼎很自然的消除了法阵,真乃天意!”

    黑暗之中走出来的黑袍老道人,精美的八卦袍服,翩翩飘然,强大的气场,让明洁感觉和上次遇见的神秘老道清逸飘然的智慧淡然大有不同,恢弘大气。头顶莲花冠,手持浮尘,身披大褂,足踏尖鞋,即便如此,远不及神秘老道带给明洁的亲切感,而且此人更没有神秘老道白色辉光。

    老道人走来,猥琐的男子变得恭顺,微微行礼说道:“师父,您回来了。”

    老道点点头,炯炯有神的双目看明洁说道:“真乃灵气男孩也。”

    明洁反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盗挖我们大山之中的古墓?”

    老道抚须笑道:“小娃娃,你也知道此山之中的古墓?”

    明洁回道:“不知道。”

    刚开口,明洁戒备的样子,老道不免朗声大笑道:“小孩儿,你以为我们也是盗墓的人吗?”

    明洁说道:“难道不是吗?”

    老道人迎着神鼎躬身行大礼,袅袅的香烟,轻轻念诵经文,深谷之中幽怨的鬼泣之声消弥,瞬间落入大山空谷深处。如此厉害的手段,让明洁很吃惊,不相信,简单的念念有词咒语,让所有亡魂沉寂,汹汹黑气落入山谷,化成蒙蒙雾气,风吹过缕缕烟雾翻滚,黑雾气海罩住峡谷。

    明洁和松灵问道:“请问老公公,有没有见过我们的父亲啊?”

    老道人呵呵笑道,指着山岩之下等待的小狐狸说道:“现在你们的小狐狸可以带领你们找到父亲了,去吧。”

    终于放下戒备之心,明洁学着老道行礼说道:“谢过老公公啦。”

    一摆手,明洁拉松灵胳膊,飞入空中,拖着蓝色光芒,循着小狐狸带领的道路,冲入茫茫雾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