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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达了一番对大马的“深厚感情”之后,陈心怡摇着头道:“其实不是我这个当侄女儿的不念旧,实在是有些人,他们做的有些事情,让侄女儿伤心了啊!爷爷尸骨未寒,就有人内外勾结想要谋夺他老人家一生心血,遇上这样的事情,侄女儿也只能是选了这个下下之策,还请总统阁下谅解,经过前些日子的经营,我们跟一些国家已经有了协议,陈氏集团搬迁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啪!”
总统脸上变色,右手抬起在桌面轻轻一拍,“心怡你不用说了,那些狗东西,我这就让你出气!”
“嗯?”
没给张然等人回神的机会,总统已经从餐桌旁起身,轻轻的拍了三下手掌,说实话此时的总统阁下,倒还真是有那么点叫做气势的东西。
满脸疑惑的陈心怡和张玄同时将眼神投向张然,张然则是缓缓点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出场的,才应该是今天家宴的主角。
先是有两个保镖样的人物走进来,站在屋里可能出入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堵路,紧随之后又进来两个保镖,这些穿着黑色衣服,面无表情的男人瞬间将餐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在总统阁下挥手示意之后,总统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抱歉告辞,同时仆佣们出现,很快将餐具等撤下,几乎就是一转眼的功夫,餐厅就变成了干净整洁的会客厅,如果不是空气之中还有几丝火锅的气息,很难让人相信十分钟之前这里曾经煮过一大锅的美食。
等到陈心怡等人在总统阁下的招呼声中落座,捧起茶水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在两个保镖的夹持之下,那个肥硕的身影一抬头,张玄就顿时低呼出声:“副总统阁下?”
陈心怡自然也能认出阿瓦隆那张猪头样的脸,不过她自我控制力竟然是在张玄之上,虽说脸上也变了颜色,却好歹没有出声。三个人之中也唯一张然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认识阿瓦隆一样。
此时的阿瓦隆哪里还有往日身为副总统时的意气风发呢?
虽说保镖们并没有将其五花大绑,更没有折磨过他的痕迹,当光是这样的举措,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阿瓦隆,你可认识在座的三位啊?”
总统开口了,却不是下令放开阿瓦隆或者是给他一个地方坐坐,这种态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而听到总统声音的阿瓦隆,眼神逐一扫过张然三人,却是昂然无惧,面不改色,闭口不言。
“算了,反正明天就要对外宣布了,你们给他一个座位,看好了别让他乱动!”总统向保镖们下令之后,转而对陈心怡道:“心怡啊,你看,这样帮你报仇,你还满意吧?”
“总统阁下,你刚刚说明天就要宣布,是要宣布什么?”
“当然是身为副总统的阿瓦隆贪污**,对大马社会经济造成了严重危害,被解除副总统职务并且不日送上法庭的消息!”
“哦?这样说来,副总统阁下的政治生命岂不是......”陈心怡故作惋惜之态,其实心中早已经笑开了花,纵然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大马的妥协,但身为一个女人,她觉得自己有任性的资格。况且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也算不上是不得体。
而张然则是一直在盯着阿瓦隆,他首先想确定的,就是这场戏的性质。究竟是总统借此机会真正的拿下阿瓦隆还是仅仅为讨好大陆而演一场戏?这一点张然必须要确定。
从总统身上判断太难,唯有仔细观察地位发生的逆转的阿瓦隆,才能比较准确。
当张然的眼神投过去,阿瓦隆也正好抬头,两人视线对上,当即纠缠在一起。
哪怕张然手刃过无数敌人,眼神已经有若刀剑般锋利,此时的阿瓦隆竟然也能堪堪抵挡,甚至还有凶光透出,那种眼神让张然想起曾经被自己手刃过的敌人,在临死之前最后的疯狂。
如果此时阿瓦隆眼神表现的委曲求全,很软弱,张然说不定就会判断这是一场戏,而唯有那种生命结束前不甘的愤怒,才是难以伪装的。由此看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阿万隆,在大陆跟大马的博弈之中,成为了那颗被抛弃的棋子。
收回眼神,张然却想到了阿瓦隆的儿子,沙当。
“......其长子沙当,已经被列为通缉犯。正在追逃,不过据说他已经通过走私渠道离开了吉隆坡,回头我们会将沙当的资料送给国际刑警,由国际刑警替我们继续追捕......”
总统阁下恰到好处的解释,解除了张然心中的疑惑。
阿瓦隆的名气太大了,想跑也跑不掉,毕竟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他,至于说沙当嘛,张然直觉告诉他,想依靠国际刑警将其抓住那是不可能了,国际刑警组织是个什么货色,恐怕再没有几个人能比张然更清楚。
“总统阁下,经过我们短暂的讨论之后决定,陈氏集团的海运业务暂时不会从大马撤离,至于说其他业务,还是要依据市场需求来进行调整,还请总统阁下谅解。”
在陈心怡将这个结果说出来之前,张然并没有看见她跟任何人商量过,既没有跟张玄商量,更没有跟他张然商量,其实就是陈心怡自己拿出来的主意,对此张然并没有意见,倒是张玄,张了张嘴吧,最终还是明白,这里并没有他说话的份。
“哦?”
总统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可以理解为慈祥,跟他望向陈心怡的眼神很匹配。
“侄女儿,要不是你已经有了张然,而我又没有儿子的话,像你这么聪慧的儿媳妇,我可是不会放过的。”
嫣然一笑,陈心怡略微低头道:“总统阁下过誉了,既然过去的一些误会都已经解开,相信陈氏集团将来仍旧会跟大马政府紧密合作,带动大马经济的腾飞。”
“好啊,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心怡侄女能够做出如此承诺,我这个当叔叔的也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今天总统阁下的这顿家宴就算是达到目的了,至于说被晾在一旁的阿瓦隆,谁也没有心情再去管他了。或许就如总统阁下刚刚说的那样,明天大马的各大媒体就会公布这个消息,而曾经威名赫赫的副总统阿瓦隆,则会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民众眼中的罪犯,家族的耻辱!
世事无常,位居高处往往不胜寒。
驱车返回的路上,张玄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最后还是陈心怡替他开了口,道:“张叔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一口答应将海运业务留在大马,仓促了一些?”
“大小姐啊,难道不是么?”张玄颇有些焦虑的道:“你看咱们陈氏集团下的业务,大多数生产性行当所掌握的生产技术,在大陆那边未必能够占据优势,人家真正看得上的,或许就是咱们的海运业务了,毕竟我们跟很多港口都有协议,而有些港口或许以官方的名义未必就能同行......”
张玄话里的意思,张然倒是能够体会,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很有道理。将来去大陆发展,不可能一味依靠张然,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张然能够带来的效益必定也会下降,唯有自己手中握着一张王牌,才能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
理解张玄但不代表就一定会赞成张玄,相比之下张然觉得陈心怡在经商方面的天赋,其实是张玄无法比拟的,哪怕她的年龄只有张玄的一半,从事这个行当的时间更是远远不如张玄,但有时候天赋就是天赋,后天根本无法弥补。
陈心怡那边则是根本没有直接回答张玄的问题,反而是笑道:“沙当跑了,陈善仁死了,堂哥要回英国,等待阿瓦隆的可能就是一条绞索,张叔,您觉得将来整个东南亚的商贸海运,谁是霸主?”
“这......”张然深深皱起眉头来,他刚刚的确没想到这茬上面去,陈善仁留下来的走私航线以及那些船只,理论上来说,只要陈心堂不愿意接收的话,那就只有便宜陈心怡了。
就算陈心怡不能拿到那些走私船,但是当初陈心堂可是将陈善仁积累的那些走私路线信息,统统交给了陈心怡,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些东西,陈心怡凭借陈氏集团旗下的船队,只要她想,就能摇身变成大马,甚至是整个东南最大的海上走私商人。
走私的利润,堪比贩毒,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但张玄却不希望陈心怡走上这条道路,那样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陈氏集团本身。
张玄的心思,陈心怡明白,她摆摆手,转头看了看张然,笑道:“其实我不一定要走私,可张叔你想想,若是我的船队能够坐拥整个东南亚,岂不是比开去大陆靠岸,更有话语权么?你以为大陆在非洲的投资,仅仅是因为钱多了找不到地方烧?”
这话点醒的可不只是张玄一个了,就连张然都为此而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沙当父子别列为罪犯,就让陈心怡敏锐的抓住了这么一个契机,一个在经济上和政治上都将自己列于不败之地的契机!
然而惊讶不等于欣喜,更不等于赞成。当张玄哑口无言的时候,张然却摇头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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