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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人也是好的,你本本分分的干自个儿的活计,便是没人说啥。就是这一家子,也都是自个儿的事儿自个儿做了,连杯茶水都没让他们帮着倒过,那饭菜也是主子们做好了,大家一块儿摆上桌子吃饭。虽说他们是下人,可倒是比那些个帮工还舒坦。
“这段日子天儿热,生意没往日好,你们也松快些了,过两****要做新吃食,到时候你们怕是得忙起来了。”冬至就炒青菜,也是松快,便交代这些个人几句。
那小厮听了,也是连连应声。这活儿计,与他们以往比起来,那可真不算啥,就是再忙,那也比别家松快了不少。
冬至边与他们聊着家常,边炒着菜,等菜抄完了,她做了个冬瓜汤。自从这天儿热了,她便是越发爱吃冬瓜了,这段日子但凡煲汤,她都是用的冬瓜。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吃晚饭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没太阳,外头又有风,比在屋子里闷着要舒服多了。大家将桌子和凳子都搬到外头,四个小厮围坐在他们自个儿的桌子前,冬至他们一家子则在那个大些的桌子上吃饭。
“姐,你今日做的这些个菜真是好,还有这凉皮,比粥吃着舒服多了!”三郎吃了一口凉皮后,感叹道。
“这东西是好,冰冰凉凉的,连心窝子都凉透了!”马氏吃了一口凉皮,笑着应道。这几日是越发热了,前几日还能吃得下粥,这几日是不想吃了,今日冬至做的这个好,凉的不说,滋味也好,她都吃两碗了。
柳氏夹了一块牛肉,吃后也是连连点头,觉着滋味好,可瞧着这凉皮还有那龙虾上头的辣椒,她又不禁皱了眉头。“这菜滋味是好,可这热的天儿,冬至你做菜咋的放这多辣的?一会儿大家可都该上火了!”
“娘,我这不做的冬瓜汤嘛,败火,大家多喝点儿,不会上火的。”冬至笑着应道。
“冬至啊,你这手艺是越发好了,就这菜,天儿热吃着正好,你怎的今日才做,这前几日不也热着呢吗?”二郎吃着欢畅,说起话来也是没了遮拦。
这话冬至还没应声呢,柳氏倒是瞪大了眼,盯着二郎,恶狠狠地问道:“咋的,嫌娘手艺不好是不?不爱吃娘做的饭菜是不?那好,往后就都让冬至做饭,啊!你啊,可莫再吃我做的了!”
这下子二郎可是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他就是说话没过脑子,竟是得罪了娘!
“娘,您做的饭菜好吃,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嘴没把门的,娘,您就饶了我吧,啊?”二郎赶紧着放下自个儿手里的碗筷,伸手去抓住柳氏的手,可怜兮兮地哀着道。
三郎瞧着这一幕,心里也是为二郎叹息一声,接着,便将筷子伸向了那盘小龙虾。趁着二郎给娘赔礼,他得赶紧吃,要不一会儿二郎得空了,他可就抢不赢二郎了!
冬至瞧着三郎那模样,忍不住拿了筷子去与他抢,不为别的,就因着他没义气。自个儿的亲哥哥真受折磨呢,他咋能自顾着自个儿吃喝,不顾兄弟“死活”?
那头,二郎还在跟柳氏赔礼,这头冬至和三郎一人拿着一双筷子,在放龙虾那个汤碗里争得“你死我活”,一旁的李小柱埋头吃自个儿的,权当没瞧见,马氏则是“呵呵”地瞧着这一家子。
“姐,你以大欺小!”三郎夹一个龙虾,便是被冬至抢走,再去夹,又被冬至夹走了,他抬起头,怒斥冬至。
这人,就是仗着自个儿年岁大,气力大,就以大欺小!
冬至将三郎筷子上那个龙虾抢走,放到李小柱碗里之后,盯着他,冷哼一声:“我就是以大欺小,咋的了?”
“你这般,岂是君子所为?”三郎恼火地指责冬至。
冬至一仰头,倒是有些像那痞子,“我是女子,难不成你先生没教过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姐我啊,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你不知晓啊?啊?”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三郎,头次被人问得哑口无言!在学院里,那些个同窗可都是讲理的,他这个姐,就是厚脸皮,还承认自个儿是泼妇!
“娘,您做的我都爱吃!就是近来我这胃口不好,吃不下饭菜,今日冬至做的这些个我吃得下,这才说了这么句,您可莫往心里去啊娘!”一旁,二郎还在苦苦哀求着柳氏。
这头,三郎被冬至的厚脸皮打击到了之后,已是回过神。
“姐,你莫再瞧我们读的这些个书了,您还是去瞧瞧开过皇后写的女德吧。您这般在家里倒也罢了,若是出去了那还得了?哪儿有男人情愿娶你呐?”三郎冷笑一声,双眼紧盯着冬至,手里的筷子随时准备着落向那盘龙虾。
冬至岂会瞧不清他的企图?他这小子,竟是敢这般笑话她!那她又怎能轻易让他吃到龙虾?
“三郎,姐我可是姓李的!要是你们有能耐,我还怕找不着男人娶?别人为着巴结你们,那不是地上赶着来娶我了?不过,你们要是没能耐,那可就没啥好说的了!哎,爹娘和我这般供你们读书,要是你们都没能耐考上,那我们也就没啥好说的了!到那时,也只能怪我自个儿命不好喽!”
冬至斜视着三郎手里的筷子,谈了口气,似是在忧心自个儿的命。
这个时代,女子嫁得好坏,还真是靠自个儿爹与自个儿兄弟,也就是娘家的背景。若是娘家有背景了,那就能嫁得好,若是娘家没那背景,那便只能嫁个普通人家了。所以冬至的话倒是没错儿,自是她竟是能这般随意说着自个儿的婚嫁,这可就不该了。
“冬至啊,你个姑娘家的,哪儿能将自个儿这婚嫁挂在嘴边儿的,要让人传出去了,你往后还怎的找婆家呐?”马氏听着冬至这话,觉着不对,开口便止住冬至的话头。
人家姑娘家的谈到自个儿的婚事儿,那都是羞答答的,就是立春都定亲了,一谈起这事儿也是整张脸都是红的。冬至这丫头不知是年岁小还是怎的,竟是一点儿也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