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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手架起95轻机枪,开始急速射,其余队员也纷纷扣动扳机。“哒哒哒哒……”河水中的武装入侵者们在弹雨中抽搐,血瞬间染红了河水——一块标志着中国的界碑伫立在河对岸。
蝎子第一个蹚过河,躲在界碑后举起狙击步枪。“啪!”一声枪响,机枪手中弹倒下了。飞奔而至的何卫东卧倒,大喊:“快找到狙击手!”
“我在找——看到了!他在河对岸!界碑后面!”范天雷大声喊。
何卫东的瞄准镜锁定了蝎子,他的食指迅速扣下,却在扳机边缘停了下来。躲在界碑后的蝎子还在疯狂地射击着。郭队怒吼:“卧倒!躲开狙击手!猎鹰,你在等什么?!”
“射击啊!你在干什么?!他在向我们开火!”范天雷大吼。何卫东看着瞄准镜里的蝎子,犹豫道:“他在红线外面了……”范天雷一看,嘶吼道:“这时候了还等什么?!射击!”
郭队喘着粗气,隐蔽在树根后面更换弹匣:“猎鹰说得对!我们不能射击境外目标!”范天雷大吼:“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给我们点名吗?!”
“烟雾弹!”郭队大吼。
一名特战队员甩出烟雾弹,浓烟不断地在四周升腾起来。郭队大吼道:“撤!”特战队员们咬牙起身,撤离战场。
“妈的!”范天雷怒骂,拿出地雷要埋。
“他们不会从这条路过来了。他们很精锐,跟我们一样精锐……走吧!我们要先找到卫星!”何卫东拍拍他的肩膀。范天雷咬牙,狠狠地看着河对岸。
特战队员们背着阵亡战友的遗体,往山里撤退。何卫东一把拉起范天雷:“大局为重!撤!”两个人跟随队伍撤离了。
河对岸,蝎子惊魂未定,靠着界碑剧烈喘息着。白色的烟雾正在逐渐散去,河里漂浮着几个部下的尸体,血仍在不停地往外流。身边残余的几个部下都是惊弓之鸟,持枪哆嗦着。烟雾散去后,对岸已经没有人影,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周围一片寂静。
“要不是界碑拦着,我们都死了……”
“我们完了,蝎子……我们真的完了……”
“我们还没完!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靠我们五个,怎么也不可能抢到那颗该死的中国卫星了!”
“我们是抢不到卫星,但是我们可以干掉他们,毁掉那颗卫星!”蝎子怒吼。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他,一名部下说:“我们……我们还要进入中国境内吗?我们都会死的……要不是屏蔽了他们的无线电通讯信号,我们早就死了……”蝎子一把将他抓过来:“去,是死;不去,也是死!”放开他,整了整衣领,“整理武器装备,我们换条路进去!”
部下们都不敢说话了,战战兢兢地起身,五个人的身影随后消失在丛林当中。
4
山地里,特战队员们警惕前进。齐风手持定位仪,突然举起右手蹲下。队员们迅速反应过来,据枪蹲下。郭队走过来:“怎么样?”齐风看了看定位仪:“就在这儿了。”
队员们抬头,头顶一片树冠有被撞击焚烧过的痕迹。郭队打了个呼哨,两名队员快速冲过去,钻进下面的灌木丛。不一会儿,灌木丛被掀开,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卫星。
“可算找到了!快,运走它!赵连海,跟狼穴联系!”郭队指挥着。赵连海开始呼叫:“狼穴,狼穴,这里是孤狼……”还是一片无线电杂音。
“算了,信号弹!”郭队看看齐风。齐风拿起信号枪,对准天空,正要扣动扳机——“噗!”一颗子弹旋转着穿过了他的心脏。齐风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血不断地涌出来。齐风仰面倒了下去,信号枪也被丢落在一边。
“狙击手——”有队员在高喊。
“卧倒——”郭队怒吼。话音未落,“当”的一声,一颗子弹击穿了郭队的头盔,郭队猝然栽倒。队员们快速散开,寻找隐蔽。
“快找到狙击手——”何卫东怒吼着。
“我在找——”范天雷手持望远镜,急速地寻找着目标。
“呜——”一颗火箭弹飞来,落在灌木丛边,“轰”的一声,在卫星旁边爆炸了,爆炸掀起的泥土硝烟把这一片丛林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
“他们要毁掉卫星——”何卫东大惊。
“呜——”又一颗火箭弹带着啸叫声飞来,一个队员纵身跃起扑了上去。“轰!”队员用他的血肉之躯保住了卫星。何卫东两眼发红,怒吼着:“还击——”
特战队员们向火箭弹来的方向密集射击,树叶枝蔓被纷纷击落。何卫东冷静分析战况:“现在由我代理队长!火力小组,掩护!突击小组,冲上去近战接敌!指挥小组,保护卫星,用信号枪给狼穴指示方位!金雕,跟我走!我们要找到狙击手!”
机枪手和火箭筒手开始急速射击,子弹穿过丛林,枯叶树枝不断被打断。突击小组的队员们奋勇向前,以地狱火战术射击前进。何卫东带着范天雷翻腾滚跃,冲向制高点。
山头上,拿着M72火箭筒的敌军刚准备再次射击就被打倒了,密集的弹雨把蝎子和他的部下们压制得无法抬头。
“该死的!我们完了!我们就不该来!”一名部下被打得无法还击。蝎子转身,怒视着他。
“我说错了吗?!我们就不该来!他们不是好惹的——”
“砰!”那名部下的腹部出现一个血洞,近距离的射击让他无法躲避,他瞪大眼睛倒下了。蝎子的枪口冒着烟,冷冷地注视他。其余的部下都目瞪口呆。
“现在谁还多嘴?!”蝎子冷冷道,部下们都不敢吭声了,他命令,“你们顶在这儿,我绕到侧翼干掉他们!”部下们冒着弹雨开始还击,蝎子持枪从山头滑了下去。
特战队员们奋勇向前,与敌交火。一名特战队员拿起地上的信号枪,刚刚对准天空——“噗!”子弹穿过他的眉心。
“还是狙击手,他在阻止我们发信号!干掉他!猎鹰——”赵连海高喊着,抓起地上的信号枪,“同志们,我来吸引狙击手!猎鹰,我们拼了——”赵连海举起信号枪——“噗!”又一颗子弹命中他的心脏。何卫东和范天雷飞奔而至,迅速卧倒。何卫东怒吼:“狙击手肯定不在那个方向!反向寻找!”
山下,又一个特战队员拿起信号枪:“告诉俺媳妇,不用等俺了——”
“噗!”子弹穿过他的头盔。范天雷拿着测距仪大喊:“我看见他了!”何卫东迅速挪动枪口,瞄准镜里出现了蝎子的藏身之处——高处的树下。
隐藏在树下的蝎子眼睛抵着瞄准镜,陈善明拿着信号枪出现在瞄准镜里,蝎子冷冷地道:“又一个送死的笨蛋!”他正要扣动扳机,“咻——”那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啸叫声。蝎子一偏身子,子弹打在他的左臂,他惨叫一声继续跑。范天雷大喊:“他中弹了!没死!密集射击——”
“哒哒哒……”蝎子在弹雨中四处躲避着。“噗!”一颗子弹命中了他的小腿,蝎子惨叫着倒下了。范天雷手持望远镜:“他挂了!”何卫东的枪口没有挪开,继续关注着目标。
“他挂了!猎鹰,你做到了!”范天雷大喊。
此刻,突击小组已经登上高处,对蝎子的部下们开始了密集射击,双方的激战还在继续。一名特战队员拿起信号枪,“嗖——”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响彻云霄。
丛林边的公路上停着数辆军车,还有军犬。士兵们穿着佩戴夜老虎臂章的99丛林迷彩服,手持81-1式自动步枪快速跳下车。
“快!特战队员打信号弹了!我们往那边去!”一名上尉命令道。士兵们迅速离开公路,冲进树林。
山头上,何卫东据枪不动。瞄准镜里,蝎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不停地往外流。范天雷看他:“你在干什么?他已经挂了!”何卫东不说话,眼睛抵着瞄准镜注视着蝎子。范天雷整理着装备,说:“他已经死了!”
“你去——他是死是活,要亲眼看见!我掩护你!”何卫东据枪说。
“真拿你没办法!”范天雷无奈,站起身,持枪下山。
何卫东抵着瞄准镜注视着蝎子,蝎子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特战队员们还在搜索残敌,对着地面的尸体补射,旁边的卫生员在给受伤的队员们包扎。
陈善明拿着电台:“电台通了!狼穴,这里是孤狼!我们遭到袭击,卫星还在,我们有伤亡!请求空中支援!”
这时,两架武直九在高空盘旋,螺旋桨卷起的巨大风声猎猎作响。
“孤狼,这里是飞虎1号。我们准备进行空中支援,请标注你的方位,以免误伤。完毕。”飞行员操纵着直升机朝丛林方向驶来。
“飞虎1号,孤狼收到。请你沿4500地区开始轰炸,我们距离轰炸位置200米左右。完毕。”
“飞虎1号收到。你在危险区域,请寻找掩护。我们开始空中支援。完毕。”飞行员推下操纵杆,两架武装直升机快速俯冲下去。
何卫东还在监视蝎子,范天雷已经逐渐靠近。不远处,幸存的武装分子还在负隅顽抗。这时,两架武装直升机开始对地射击,何卫东一惊。一阵惊天的爆炸和烈焰腾空而起,范天雷被气浪掀翻在地,急忙卧倒,翻滚着寻找掩护。
对面一片烈焰,武装直升机拉高,飞行员呼叫:“孤狼,空中支援结束。我们继续滞空,等待你的支援要求。完毕。”
范天雷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满嘴的土,怒骂:“妈的,差点儿炸到老子!”
何卫东在瞄准镜里继续寻找蝎子的身影,一片烈焰当中,什么都看不到。何卫东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范天雷大大咧咧地持枪走上去,骂道:“兔崽子!老子来给你收尸!都烤焦了吧?”突然,一颗手雷甩出来,嗤嗤地冒着烟。范天雷一惊,已经来不及了。“轰!”手雷凌空爆炸,范天雷抱着腿一声惨叫。
“金雕——”何卫东大喊着起身飞奔过去。
蝎子在烈焰中残存,烧伤的手哆嗦着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了范天雷。蝎子正要扣动扳机,何卫东一个鱼跃,扑到范天雷身上。“噗——”子弹穿过何卫东的后脑,眉心瞬间出现一个小小的血洞。
“猎鹰——”范天雷怒吼着,何卫东慢慢地倒下了。陈善明反应过来,大声命令道:“还有敌人!射击——”
在一阵密集的射击中,蝎子被追到一处悬崖边。陈善明吼道:“抓活的!”队员们冲了上去。蝎子没有退路,他看了看身后,毅然转身跃下悬崖,坠入激流。特战队员们朝着激流中射击,但已没有人影了。
“猎鹰——啊——”范天雷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何卫东,发出了最痛苦的哀号。
5
烈士陵园里,国旗飘舞,一片肃穆。
墓群中立有一排新坟,坟前立着牺牲烈士们的遗像,四周花圈林立,一条黑色的横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勋与世长存。
陈善明带领着数十名特战队员伫立坟前,他们一身猎人迷彩,戴着黑色贝雷帽,系着S腰带,胸前佩戴白花,持枪肃立。军旗猎猎飘舞,一个墓碑被立起来,墓碑上镶着一张照片——何卫东身穿军装,露出难得的笑容。
一位穿着中将军装的老将军站在墓前,他的身影孤独而又坚定。这个将军是何卫东的父亲——何保国。
狼牙特战旅参谋长何志军注视着面前的队员,厉声道:“同志们,你们准备好为祖国献身了吗?!”
“——时刻准备着!”官兵们齐声怒吼。小何晨光站在中将爷爷的身边,懵懂地看着。
“敬礼!”何志军高喊。
唰——官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老将军也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小何晨光看着爷爷,也懵懂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同时,持枪的官兵们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对天四十五度连续单发。枪口的火焰映亮了官兵们的眼睛,枪声震彻云霄,在陵园上空不停地回响,仿佛在与远去的战友们告别。
烈士陵园门口停着一列车队。白发苍苍的何保国牵着小何晨光,在军官们的陪同下走下台阶。等候在此的范天雷腿部裹着纱布坐在轮椅上,看见何保国出来,哽咽道:“……首长。”
老中将停住脚步,看着范天雷。何志军低声道:“这是何卫东狙击小组的搭档,范天雷,代号金雕。”
“我见过你。你的伤很重,都没有认出来。”何保国看着他。范天雷饱含热泪:“首长,对不起……”老中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兵。”
小何晨光看着范天雷,范天雷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小何晨光打开盒子——那是一个被鲜血浸污的85式狙击步枪瞄准镜,上面的血迹有些发暗。范天雷看着瞄准镜,泣不成声。小何晨光拿起狙击步枪瞄准镜,好奇地看着瞄准镜里被分割成十字的小世界。
范天雷泣不成声,何保国伸手抚摸着他的头,范天雷扑在老将军的怀里痛哭失声。一旁的小何晨光懵然地看着。
6
军区高干住宅小区里,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轿车停在一座幽静的小院门口。车门打开,一位白发苍苍,肩上扛着两颗金灿灿的将星的老人走下车。阁楼上,一个瞄准镜一直跟随着老人的脚步。老人注意到反光,不动声色,眼角斜了一下,看见阁楼上一个小小的反光。老人笑了笑,打开前车门,后视镜反射的光一下子折射上去。
“啊——”被刺痛眼的少年一下子丢掉绑着瞄准镜的木头枪。
瞄准镜的反光消失了,老人笑了笑,走了进去。已长成少年的何晨光捡起瞄准镜,急匆匆跑下楼,手里还拿着那个绑着瞄准镜的木头枪。
“怎么?想狙击爷爷啊?”老人一脸慈祥。何晨光不好意思地笑笑。爷爷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带你打枪去!”何晨光一听,眼都亮了。
靶场上,何保国手持81-1自动步枪,准星后的眼神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锐利。
100米开外摆放着十个酒瓶,何保国扣动扳机,枪口有节奏地跳跃着。“啪啪啪!”远处的酒瓶应声而碎。立姿射击的何保国敏捷地垂下枪口,熟练地验枪退弹匣,甩手丢给身边的秘书。一旁的何晨光看得目瞪口呆,何保国不动声色地笑笑。
两个战士跑步过去,重新竖起十个啤酒瓶子。何保国接过秘书递来的弹匣,敏捷地装进步枪里,塞给何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