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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黑风高,城内所有街道上都已经找不出一个人影。就连那城门前的枯树上一只乌鸦,啼了两声之后,也睡了去。
然而烈岩教圣殿内外却一片欢欣鼓舞,因为人人都知道在这里可以大吃三天的好酒好肉。
烈岩教朱雀堂前厅内,大长老用完大宴,回来坐在太师椅上,手上紧紧捧着青花盖碗白瓷杯,目露凶光,一言不发,加上身后钉在墙上的一张霸王弓,显得杀气十足。
应召而来的十三长老前脚刚踏进朱雀堂前厅,后脚便开始紧张起来。
十三长老走到大长老的面前,大长老却依旧紧紧捧着手中的青花盖碗白瓷杯,就像根本没见到有人进来一样。
沉默良久,十三长老忍不住先开口道:“大长老,我已到了。”
十三长老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大长老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八仙桌上,杯中的碧螺春洒了满桌,美丽的白瓷杯顷刻间变为齑粉。
“你这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大长老怒道。
大长老这一举动把十三长老吓得全身一颤,十三长老忙跪地磕头道:“大长老息怒,您压压火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倘若贤弟我平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惹您发这么大火气,还望您恕罪呀……”
大长老把身子靠上椅背,做了一个深呼吸。
十三长老惶恐地求饶,朝着厅中左右下人骂道:“你们这两个笨蛋,还不快快把这桌子清理干净?”
“是!”左右下人答应一声,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收拾了桌子。
两位下人收拾完毕,大长老吩咐二人退下,关上大门,不准任何人入内。
此时大长老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前一秒的阴云密布竟立即变换为满面春风。大长老说道:“刚才是咱脾气太差,并没有在说贤弟你呀!真是不好意思,咱让你受惊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哎呀,大长老,您看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十三长老受宠若惊道,“我们烈岩教上上下下谁还不知道大长老您对教里的贡献呀?您日日夜夜不辞辛劳地处理教中事物,已然身心俱疲。就算像今日这般偶尔生生小气,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呀!即使是再多摔几个青花盖碗白瓷杯,那又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呢?大长老您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道歉,贤弟我若是受了,那我还是能算是个人吗?”
“哈哈哈!”大长老大笑起来,“还是贤弟你会说话呀!”
“哪里哪里!”十三长老见气氛轻松了起来,也放开大笑道:“贤弟我全靠大长老您多年的栽培呀!此大恩大德,贤弟我没齿难忘!”说着,十三长老便想要跪地磕头。大长老见状赶忙起身搀扶道:“贤弟实在不必如此!如今咱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须再分彼此?”
“一条绳上的蚂蚱?”十三长老起身回座,说道:“大长老呀,你我当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呀!想贤弟当初,只是一个任人踩、任人欺,连口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自从遇见了大长老,才能够入了烈岩教,层层往上,直至做到这十三长老的位。倘若没有大长老背后的鼎力支持,贤弟我如何能有今天呀?您现在深夜召我前来,定有要事相商吧?若能有贤弟帮的到的地方,贤弟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到这儿,大长老收起了那满面春风的面容。
大长老道:“如此深夜召贤弟来,确有要紧之事欲同贤弟相商。”
十三长老疑问道:“大长老,究竟是有何事呀?”
大长老道:“就是今日这明月诚之事!你看这教主不知从哪儿随便找来的一个三流剑客,刚见上第一面就把我烈岩教圣物红炎符上头嵌的那颗稀世珍宝圣灵血珠送与了他,贤弟,你说说,这教主是这么当的吗?”
十三长老答道:“对于这件事,贤弟当时也觉得不大妥当,那明月诚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厉害的本事。但是教主再怎么说也是教主,既然教主决意已定,我等又能如何?”
大长老怒道:“咱是同意教主从各地挑选杀手刺杀香港赌神,可没有容许他可以如此胡来!若是任他见个人便给一颗圣灵血珠,那我烈岩教岂不是要赔的内裤都留不住了吗?”
十三长老道:“您这么一说,也是有道理的。大长老,您要我怎么做?”
大长老右手重重一笔画,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这……”十三长老惊道,“大长老,这如何使得?那明月诚可是教主亲自雇来的杀手呀!”
大长老摇摇头:“咱说的是杀教主。”
“这可使不得呀!”十三长老大惊失色,“这若是被发现可是要当街绞死的!”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贤弟,咱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红炎令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那老不死的就是要绞,他也绞不到你!”
“这怎么可能,若是红炎令在您的手上,那么今日圣殿之上那红炎令又是何物?”
“那老不死手中的红炎令乃是咱花巨资托京师第一铁匠炼制的假货,而嵌在那红炎令之上的假圣灵血珠乃是出自京师第一奇手变化通之手。”大长老说道,“想必贤弟你也知道规矩,只要有了红炎令,便相当于有了调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上下九等教众的指挥权。只要咱拿着真红炎令,当众戳穿那老不死的红炎令是假红炎令,烈岩教唾手可得。贤弟你意如何?”
十三长老此时后背已被惊出一阵凉汗:“这么说,您的意思是要我同您共同谋反吗?”
大长老忙接口道:“贤弟这话可不能乱讲,谋反那讲的是朝廷。”
十三长老朝着大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劝到:“大长老,您对我恩重如山,贤弟心知肚明。可此事实乃不义之举,连我一讨饭乞丐出身的都能辩的明是非,大长老您如此识字知书、知文达礼之人,为何会想出这样荒唐招?依贤弟看此事万万使不得!”
“贤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大长老,贤弟我是不想考虑,也不敢考虑呀!”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唉。依贤弟之言,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是教主嘛,吃他的用他的,怎么能忘恩负义呢?这样吧,咱今儿个就把真红炎令给咱们教主偷偷送回去,如何?”
此言一出,十三长老如释负重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一来,那我俩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照样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好!”
见十三长老如此没胆量,大长老便又转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行吧,那么天色已就这么晚了,贤弟早点回去再吃点,再晚可就让兄弟们抢完了!吃完记得早点歇着,明后两天还有好酒好肉,好好吃着喝着吧!”
“哎好嘞!”十三长老大喜过望,准备开溜,“多谢大长老您的提醒,我今晚一定会好好歇息,留着肚子明天再吃!”
大长老笑了笑,不再言语。
十三长老辞了大长老,出了朱雀堂前厅,暗自擦汗,心道:“老奸巨猾,又不是老子想做教主,你爱做做自己做,想拿老子垫背,做你的梦去吧!”
正当十三长老得意洋洋,朱雀堂前厅“嗖——”地窜出一箭,从十三长老后脑直穿眉心。
“你是该歇息了,不过是永远地歇息。”朱雀堂前厅内,大长老放下手中的霸王弓,坐回太师椅上,令道:“押出来!”
片刻间,几十个教众押着其余十一位长老出了朱雀堂后房,来到前厅。
“看到了吗?”大长老指着大院中倒在血泊里的十三长老,对着其余的人说,“若是你们里头有不从我者,下场皆如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