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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黎明时分的那一吻,艄公看的呆了,竟半天没反应过来。
淑姬撩起珠帘责备道:“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哦……噢!”艄公回过神来,立刻提起船桨继续划了起来。
明月诚道:“姑娘,你这可就是无赖之举了。”
“哼。”淑姬扭头道,“本座并非强留阁下与我同去香港。只是如果阁下辱了本座清白之身仍就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这般厚颜无耻之人,离去也就离去罢!”
淑姬话音刚落,明月诚便起身向出了船舱。淑姬正急着,只听见明月诚道:“艄公,这里离香港还有多少路程?”
“这……”艄公吞吐着,望着淑姬。
淑姬道:“应了便是。”
“此地离香港只剩了二十几里路程,估摸着正午能到。”
“既然如此,我就当做乘一次顺风船了。”明月诚坐回船舱,“若是到了香港姑娘仍旧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剑锋利。”
正午,日悬头顶,骄阳似火。
艄公泊了乌篷船,两人出了码头。明月诚想直奔赌坊,淑姬拦住他:“你此去何地?”
“我去金鹰赌坊取香港赌神项上人头。”
“此时香港赌神并未在金鹰赌坊。”
“你如何知道?”
“香港赌神得罪了我烈岩教,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抛头露面了。”淑姬道,“如果你想尽快杀了他,可先同我去见教主,再做商议。”
“即便香港赌神没了踪影,我也自有手段,不需劳烦贵教。”明月诚转身便走。
“此地可由不得你走!”
明月诚回身拔剑道:“姑娘如此纠缠不休,可想尝我青霜剑锋利害?”
“你剑锋利,我剑未尝不利!”淑姬猛然抬手,青天白日下,竟直直落下一柄晶清剑,置于淑姬手中。
两人两剑对峙,此时码头升起一道十四焰火烟花,刹那间往四面八方散射开来。
“烈岩教令,果然有一套!”
不多时,附近的烈岩教众便挤满了码头外。
“姑娘,只对付我一人,不必这般大动干戈吧?”明月诚道。
此刻淑姬原先紧锁的眉头顿时如一江春水般展开:“我烈岩教众千千万,一旦见红,即使拿不下你,你也别想全身而退!你意如何?”
“事到如今,看来我已成瓮中之鳖。”明月诚长剑入鞘。淑姬大笑一声,吩咐左右:“拿下!”
众人将明月诚用麻绳紧缚,押至烈岩教圣殿面见烈岩教教主。烈岩教教主命淑姬与明月诚单独进殿,其余教众跟随殿前守卫至青龙堂领赏。
淑姬押送明月诚进殿内,烈岩教教董十三大长老分坐左右两列,教主坐于高台正座。
淑姬单膝跪地禀报道:“奉教主之命,淑姬保送明月城杀手排行榜第一杀手明月诚至香港面见教主。现此行已成,淑姬听候教主发落!”
“哎呀!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烈岩教教主迫不及待地从正座上起身,快步走下殿来扶起淑姬,口里继续念道:“哎呀,这下可好,淑姬,这可是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呀!这人可有带来?”
“教主,我身旁这位便是明月诚。”淑姬道。
“喔?”烈岩教教主转头打量明月诚刹那,立马又咧开嘴大笑道:“哎呀呀!明月大侠您可算是来了哟!老夫可是日日盼夜夜盼着您大驾光临哟!”烈岩教教主细细一看,回头责备淑姬道:“诶呀,淑姬呀,老夫不是让你好生伺候明月大侠吗?你怎么可以把他这般五花大绑来呢?快快松绑,快快松绑呀!”
淑姬朝左右扬手:“还不快快松绑!”
守卫取下明月诚身上麻绳,烈岩教教主问道:“明月大侠,您可知道我教邀您来此所谓何事?”
“不过是个香港赌神,我自会取他项上人头,教主您完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明月诚道。
“如此口出狂言者,竟会让人绑来?”左列末排一长老轻蔑道,“哼,只怕又是一个嘴利手钝之徒。”
“十三长老,话不可言之过早呀!”右排第一位长老开口道,“我看此人虽其貌不扬,但眉宇间却透着几分英气,确有真材实料,也说不定。何不先暂且住嘴,听他讲来?”
“既然大长老都如此说了,我等先暂且住口便是。”十三长老此言一出,其余长老纷纷附和。
长老们发言完毕,烈岩教教主再开口道:“明月大侠,实不相瞒,我教与香港赌神素来不和,我等其实早早地就已经想取他性命!只是倘若由我教教董亲自出手,传了出去他们一定会说我烈岩教恃强凌弱、心狠手辣。我烈岩教别的不敢说,单单那忠心耿耿的教众没有上万也有九千,到时无处求财事小,损我教声誉事大呀!明月大侠如能取了香港赌神性命,只需顶我烈岩教的名头,便有白银万两可得。此笔交易,明月大侠可不亏呀!”
“教主难道没听说过我明月诚是个有原则的顶级剑客吗?”明月诚道,“做杀手,只是个兼职。不是什么人我都杀,也不是什么人的活儿我都接。”
“这一点老夫自然晓得。不过老夫出价也不低。”烈岩教教主笑道,“难道上一位买下香港赌神性命的买主,会比老夫出的价钱还要高?”
明月诚道:“与前一位买主比起来,你的这几两银子连给人剔牙的资格都没有。”
“这……”烈岩教教主来回踱了几步,又道:“那要不这样,老夫把我教最值钱的东西拱手奉上,不知明月大侠可否答应?”
“那得先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取我红炎符来。”
“红炎符?”在场的十三大长老闻声大惊失色,纷纷起身厉声道:“教主,红炎符乃我教圣物,万万不可拱手送人!”
大长老离开上座,行至烈岩教教主身旁二尺,强压怒气,声色俱厉道:“教主,香港赌神虽然可恶,但终归是个小角色。他香港赌神何德何能要以我教圣物红炎符来交换他的小命?还烦请教主差人退下收起红炎符才是。”这一番话,最后一句“烦请”二字犹如雨中雷霆,字字震天。
烈岩教教主的老脸被大长老一席话震得横肉微微一颤后,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满面春风。烈岩教教主朝着周围的众长老解释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想到哪儿去了,老夫怎么可能把红炎符送给明月大侠呢?老夫要送的是红炎符上头嵌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圣灵血珠罢了!”
大长老凶道:“圣灵血珠乃当今稀世珍宝,更是我烈岩教镇教之宝,若没了它,红炎符还当如何称之为红炎符?”
烈岩教教主怒道:“大长老,这大殿之上是老夫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速退回本位,休要再言!”
“哼!”大长老退回座位,暗自咬牙。
殿内下人呈来红炎符,烈岩教教主小心翼翼地拿起介绍道:“明月大侠请看,这红炎符是我教圣物,是我烈岩教太上教主生前使用冰封在北极冰川之中上亿年的玄铁精钢锻造而成。这上亿年的玄铁精钢已是宝物,然而镶嵌在这精钢之上的圣灵血珠更是珍宝!”边说着,烈岩教教主把手指移到圣灵血珠上,继续道:“这圣灵血珠,乃是东海蓬莱岛一头金鳞巨蛟死后所化,灵气逼人。你看这珠身晶莹通透,艳红如血,珠内深邃裂纹,祥光散射,如此珍宝恐怕世上再难找的到第二颗了。”
明月诚仔细端量,看这珠子果真艳红通透。粗看珠子内部千丝万缕的裂纹,条条凌厉如同雷雨云中的闪电一般若隐若现。然而细看之时,却又能发现这裂纹丝丝滴血,利如刀锋,令人在叹为观止间又多些许胆寒。明月诚伸出手指触碰珠子周遭,只觉灵气袭人深入骨髓,而后脊背凉汗直冒。明月诚不敢多碰,收回手来。
烈岩教教主试探道:“明月大侠,如何?老夫已拱手送上我教最珍贵之物,明月大侠若是答应帮忙,老夫愿剔下这圣灵血珠即刻赠送与你。还望请明月大侠能够给个面子!”
明月诚道:“东西确是宝物,教主如此大方我已实在不知该如何推辞。”
“好!明月大侠答应便可!”一见明月诚答应,烈岩教教主立即合掌大笑起来。
明月诚道:“按照教主意思,我需要如何动手?”
“不急不急!”烈岩教教主欣喜未平,说道:“明月大侠大老远赶来,身体劳累,何不让老夫先为你接风洗尘,大宴三天后再议杀人之事?”
此时一旁的淑姬突然道:“大宴三天少说也得支出财政千两,如此重大决定教主应该首先问问教董十三大长老的意思。”
淑姬话音刚落,不等十三大长老做出反应,烈岩教教主提起右腿便是一道窝心脚:“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胡乱插嘴?”
淑姬被踢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七八步,跌倒在地求饶道:“淑姬知错,请教主恕罪!”
烈岩教教主收回腿来,闭眼喘息几口气后恨道:“哼,念你平日素有小功,今日老夫只革你圣女一职降为一等教众。若敢再犯,当街绞死!滚!”
淑姬艰难地起身,拖起红裙摆仓皇地出了圣殿。
明月诚震惊一刹,满面惊讶立即藏回皮下淡定道:“贵教这三六九等,真堪比皇族气派!若是给外人看到,按照你们大通律法,可是有造反之嫌呀!”
烈岩教教主收起怒气继续道:“这点请明月大侠放心,老夫绝无篡位之嫌,谋反之意。这三六九等不过方便管理我烈岩教千千万各地教众罢了,这宫廷三拜九叩的规矩,老夫可是还没敢用上呢。”
烈岩教教主坐回高台正座,道“老夫要大宴三天,诸位有何异议?”
“教主刚才教训淑姬之意便是有事不再需要经过我等商议,既然如此教主还何须多言呢?”右排上座的大长老起身,“我等告辞!”
说罢,大长老拂袖而去。
其余十二大长老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
一会儿,大殿之上只剩下明月诚与烈岩教教主二人。烈岩教教主即刻差人传令,大宴三天,各地所有教众赏银二两,明月诚安排暂住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