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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雷已经走出几十米,花云见他轻轻松松,也不再看那边,问另一个:“那是不是以前的人就把小厮的行李都扔了去?”
不带小厮?那些公子哥肯定不愿意,虽然不能近身伺候,但哪能缺个跑腿传话买东西的?真背了下人的行李?一群正拔尖儿要强涉世未深的孩子,估计没人忍受得了。多半是让下人丢了行李净身入学。
那人没说话。
张来子鄙夷:“你们院长是跟小厮过不去啊。”
看着没脑子的生气了,直着脖子要说话,被另一人拦住:“院长大人自有考量。”
张来子哼了声,吭哧吭哧上车,把花雷行李搬了下来。
“行了。花云,你把我的那份再带回去吧。”
两人看得惊讶,车上那些不比搬出来的少。
花云没搭理他。
张来子讪讪。
等花雷回来,张来子又说了遍。
花雷嗤笑:“就这点子东西,值得你矫情。”
“你!”
“得了,我给搬上去不就得了。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可不是助人为乐的人。
行李都搬了上去,花雷湿透了衣衫。暗想,待会儿得马上换身干净衣裳才行,哪能一身臭味儿的去见先生。
再下来,问两人:“我们可以进书院了吧?”
两人点头又摇头:“除了你们俩,他们却不能进。”
三两叫道:“我家公子还让我给院长送信来着。”
“把信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书院规矩,学子报道不准随同人等陪同。”
“我要拜见院长。”
“院长是你说见就见的?把信给我,看院长怎么说?”
没得办法,三两只得将郑大人给院长的书信拿出来。沉稳那个送了出来。
“院长说知道了,让你回去。”
这还是不让进了。
三两委屈看向花云。
花云其实是想进去看看的,沉思,要不要打晕这两个,还是自己偷偷潜进去?
花雷慌忙道:“大妹,我是来求学的。”言下之意,咱要求着书院呢。“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能招呼自己。你快回家吧,我不放心咱娘。”
花云点点头:“那你们去吧。”
花雷不放心把家里家外嘱咐了一遍,又拜托三两路上照顾花云,转而再次表达自己对郑大人的谢意,才拉了张来子一步三回头的进了书院。
花云点着下巴,目送他进去。才和三两上了马车,等转过弯儿,瞧不见书院了。花云塞给三两两锭银子:“你去玩吧,我也去走走,明天一早再回茴县。”
三两不放心她一个孤身姑娘:“我陪你吧,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上有人欺生,我一个大男人可比你能打。”
花云笑,这孩子也就比花雷大个几岁。
“我去买些女孩用的东西。”
不方便你一个大男人跟着。
三两不好意思道:“那你别走远,我也只在咱落脚的客栈附近溜达。”
等三两看不见,花云将马车停在偏僻的林子里,往书院的方向而去。
曾经执行过多项暗杀重要人物的大队长,对潜入书院表示没有丝毫压力。看过外院,正巧看见花雷和张来子抱着行李走过,略一打量两人神色,觉得还好,又潜入了内院。
不愧是琅州最好的书院。单面积就不是一般的大,好似还划分了不同的区域。花云一路逛去,有辩论作诗的,有下棋抚琴的,有算畴骑射的等等等等,花云暗暗点头,看着很专业很高深啊。
还专门寻到院长的院子,得见郑达微口里的“老胖子”什么模样。
花云又去学子们的住宿区看了看,才原路返回。
花云刚走,便有人进了院长的院子。正是早上守在山下的那个沉稳之人。
“齐辛,来来来,看看我这字如何?”
齐辛绕到乌木案前,仔细端详,竖起大拇指:“院长的字,千金难求。”
“去,还是这套说辞,你是说我没进步吧?哈哈哈哈哈。”
院长提着一管碧玉紫毫笔,话语透着亲昵。
齐辛笑笑:“今天来的小家伙倒是有几分意思。”
“哦?什么人能让你觉得有意思?哦,今天来报道的,那当是…是个寒门学子,据说天分不错。”
据说?齐辛挑眉:“院长连他的文章都未曾见过?”又将早上的事说了遍。
想起郑达微信中所言,院长略一沉吟:“苗子一定是好苗子,不过就是被耽误了几年,既然他进来了。学多学少,学好学坏,只看他自身。”
齐辛再次挑眉,进入这里的寒门学子不是天资出众就能混得开的。但显然,那个花雷跟院长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便不再开口。
花云出了学院,进到小城,剩下半天在街道挑挑拣拣,虽然都是一样的东西,但这里的看着就那么雅致。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回到客栈。三两已经回来,见到她吁了口气。
“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过会儿我就去找你了。”
花云笑笑。
事情办得顺利,花云也惦记家里,等天一亮,便带着三两往回走。马儿赶得飞快,半天时间,便回了茴县。
三两在县城下了车,回去跟郑达微道:“花云姑娘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让我逛街。比公子可大方多了。”
得意洋洋的模样,让郑达微笑骂小人得志,这看着是把花云当主子了?一脚踹到他屁股上:“二十两?很多是吧?既然如此,你三两不差钱,接下来半年不发月钱。”
三两顿时苦了脸。
郑达微详细问了入学情况,听得蒙阳书院的入学规矩,也是一愣:“我倒不知道有这出。”
三两无谓道:“我瞧着花雷也没什么。上上下下背箱子背包裹,轻松得很。倒是那个张来子气惨了,也只是因为欠了花雷人情。这哪像小厮啊。”
“他当然不是小厮,是花雷的玩伴。行了,下去歇着去。二十两肯定还有十五两,给我买半斤酱肉去。”
“哪有您这样的。”
“不是我,你能挣到这二十两?还是公子我给你的美差。”
三两举着两只手往外走,真是服了。
花云驾着马车到了村子外,自家那一道花墙已经开始冒了花。快到家门口,花云猛然皱了眉。
屋里,万枣花冯氏不知所措坐在一旁,万福山铁青着脸坐在小凳子上,万氏沉着脸坐在靠背椅上。桌子摆满了一大桌子好菜,还有一坛子酒。万姥爷万姥姥面色难看坐在上首,万二舅涨红了脸,花长念喏喏。四人皆是坐着不动,不发一言。却还有四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埋着头大吃特吃。正是万大舅万福东,还有两个青年男子,长得像曹氏,应该是万大舅的俩大儿子,万福来和万福全。
最东头,万氏自己睡的屋子,传来曹氏的尖嗓音:“哎哟哟,瞧瞧,瞧瞧,这么些好布呢,都是缎子呢。哎哟喂,怪不得那丧良心烂心肝的,挑拨你们姑姑跟咱家生份呢。这是想独占好处呢。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可不能让那起子小人趁了心。那可是你们嫡嫡亲的亲姑姑,咱都是一家人。哪能拉扯了这家落下这家的。一样的侄子一样的侄女,哪个你姑姑不心疼的。你姑姑被迷糊眼,咱可不能扔下她不管。一家人,赶紧拿剪刀来,咱家大小用的着的缎子都带些回去。唉,等等等等,多好的缎子啊,剪了白瞎了,这这这,还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抱回去。你们赶赶功夫,给你们姑姑做身好衣裳送过来孝敬她。”
万氏听得一阵气短,这是什么人呐。
万姥姥拍着椅子扶手:“老大,你也不管管?”
万大舅斜着眼,剔着牙:“都是一家子——”
“谁跟你们是一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