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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边上，落地镜子面前，李国楼嘴里哼哼着口哨，洋洋自得哼唱舒伯特小夜曲，他还花里胡哨照镜子，自顾怜惜。 院子里王叔同已将李国楼与钱水屏对话，添油加醋说开了。
“你们不知道吧！钱大嫂要将牛牛和妞妞托付给假洋鬼子，假洋鬼子说，只要让牛牛、妞妞进玛利亚教会学堂，学费他来出，两个人关着门说事，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听见，我是顺风耳，什么话能瞒过我啊。出卖大清帝国，出卖祖宗，还出卖什么，你们懂。钱大嫂还叫假洋鬼子打死她老公呢，那两个小兔崽子，旁一声不吭，都是贱呸！”
王叔同院子里不敢胡说八道，还算留有余地，让人有想象空间，点到即止。
其他人听得兴奋，目露想象画面，看着钱水屏进进出出，浑身散发浑圆气质，使人有冲动**。
房东吴翠莲不乐意了，她还对李国楼存有一丝期盼，那就是能让李国楼看中她家小妮子，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吴翠莲故意叫得大声：“王嘴，谁是贱呸？你倒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干嘛鬼头鬼脑说人坏话，你不是喉咙响吗？唱出来啊。”
王叔同像做贼一样，一溜烟逃回他住得西房，还没有进房呢。一只鞋底板已经打到王叔同左脸上，红姑自以为料事如神，喝骂道：“王嘴，你竟敢外人面前，说老娘坏话，当初是谁养活你啦！现这个家，我也撑着半边天，你有种就别回来。”
红姑还做暗娼，姿色有人喜欢，每月收入比王叔同说书还多，家里收入一个人攥着，她是家里母老虎。她有些钱财，但是因为脸面问题，要存钱留着，不愿意这里买房，以后会搬离洪敞胡同。
王叔同挨了一鞋底，疼得他龇牙咧嘴，急忙表白道：“不是说你，红姑你误会我了，我比窦娥还冤枉，我与你进屋说去。”
他推着红姑肩膀往房里走，白挨了一鞋底，这笔账也要算到奸夫李国楼、**钱水屏身上。
“王莲英，你先出去，我与你娘有话要讲。”十岁“王崽子”王莲英被王叔同赶出他们住一间房，像他父亲一样，王崽子也贴着门板，偷听他父母讲话，一对父子一个样，他们全家才是洪敞胡同有名贱种之家。
房东吴翠莲对着四位房客，喝道：“你们给我老实点，嘴巴别犯贱，不然我不租房给你们了。”
剃头匠周财富满脸褶子，饱经风霜一张脸，五十余岁，鳏夫好几年了，与儿子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对房东吴翠莲存有幻想，那就是他梦中情人，顾名思义就是梦里见到吴大嫂会有反应那一种。
周富贵凑到吴翠莲跟前好闻闻成熟娘子身上散发出来气息，堆起他脸上笑容，说道：“吴大嫂，你话谁敢不听，放心吧你嘞！周富贵向祖宗保证，变成没嘴葫芦儿了，闷声大发财。”
吴翠莲颦眉紧锁，后退了一步，喝道：“剃头匠闪一边去，瞧你这个德行，还闷声大发财呢。你以为如今还是圣祖爷进关时候，剃头匠腰里还能跨着一把刀，闪一边嗝屁去吧。”
吴翠莲不削于市井小人物，没有理睬院子里另外几个人。但人有对她献殷勤，说明她有魅力与姿色，适才与王嘴斗法，半个回合就赢了，这个早上心情正佳。吴翠莲也要搭一搭李国楼脉，虽然今天不是收房租日子，但没事套近乎，不是显得活络嘛。
吴翠莲从衣袖里抽出大花巾，扭胯转蛮腰，一脚踏入南房门槛。吴翠莲为骄傲是她有一双小脚，穿着弓鞋，上衣下裙，打扮得妥妥帖帖。缠足女人有一份独有魅力，让无数文人墨客为之缠绵柔情。她也想改嫁，可没瞧见合适人，拖拖拉拉消磨光阴。将近四十吴翠莲，打扮还是向三十岁**靠齐。
李国楼从镜子里看见有人踏进门，连声音也不发出一声，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只癞皮狗呢。
李国楼急忙一转身，说道：“吴大嫂，进门敲一声，人吓人要吓死人。”
吴翠莲轻啐一口，薄怒道：“李叔，怎么滴，连我进门都要叫一声，大姐是属狗。瞧你这小样，得瑟什么呀，照妖镜啊，照个没完。想小姑娘了是不？告诉大嫂一声，是哪里闺女？我去替你提亲。不要跟大嫂说那两个汉子，是你相好。”
李国楼气得差点拳头挥上去，如今人到底怎么滴！好兄弟之间勾肩搭背，被他们这些街坊邻居，说成是他外面养两名相公。这要是传回老家去，大姐第一个跑来，往后京师就别想呆了。
李国楼喝道：“吴大嫂，你今儿怎么了，两把钥匙挂脖子上，拿小弟我寻开心，我脸上有花啊。”
吴翠莲看见李国楼生气了，心里乐陶陶，她有得是闲工夫，院子里只有看见李国楼浑身舒坦，能与小白脸多说几句话，过过眼瘾也是开心又开心。
吴翠莲恶狠狠瞪着李国楼，喝道：“假洋鬼子，玩笑开不起啊。人家骂你，我帮你，人家对你吐唾沫星子，谁为你出头，人家这么对你，你倒是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面，不哼不哈装神弄鬼。我吴大嫂对你这么好，你倒我头上，翻起筋斗云啦！”
这下李国楼真没辙，听得他云山雾罩，赶紧拱手告饶，道：“吴大嫂，我姑奶奶呀。你就别寻假洋鬼子开心了，我等人，真等人，赶明再请你来闲聊。”
李国楼等什么人？吴大嫂用脚趾头算，也能算出来，毫无顾忌三间房间里转弯，看究李国楼添置过什么家俱？
吴翠莲一边走一边道：“李叔，东西要买就买好一点，瞧你买玩意，颜色不搭调，有还是旧货，客人来了，让他们看这些玩意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李国楼回道：“吴大嫂，是你给我空房间，我哪有闲工夫逛大街啊。看见外面有人摆地摊，家里正好缺什么，就买什么。家什好坏都有，里面贵一件玩意，可以买你一间屋子，只是你没眼光罢了。”
“真！”吴翠楼来劲了，又开始重转弯，李国楼心里窃笑，他一句话，就打发掉一个耍贫嘴人。他不愿意与房东吴大嫂套近乎，人家是包租婆，每天没有其他事情，一包瓜子可以唠一天嗑。他却是一名有志青年，岂能毁了自己名声。
吴大嫂好不容易，从杂七杂八家什里看出一件像样玩意，手按那只大床上，拼命摇晃，笑道：“小下流胚，是这张床是吧！这么大一张床，你想几个人睡啊？”
李国楼一个哆嗦，难道说，当初买下这张紫檀木雕花大床，心里有这种肮脏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受过大英帝国正统教育，老婆只能有一个，情人可以有无数个。呸！英国人也不是好货，就喜欢勾引别人老婆，绝对不学英国鬼子为人处世哲学。他字典里，老婆与情人要一肩挑，只有像他这样人多了，大清帝国就有救了。
李国楼急道：“吴大嫂，你嘴上有门没有，一个早上吃呛药了，全部喷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有得罪你。”
吴翠莲心里憋屈，她自认给李国楼片瓦遮体，对李国楼有恩有情，为什么假洋鬼子，这座院子里，只对钱大嫂一家好？大家都是“大嫂”，差距哪那么大呢？
吴翠莲银牙紧咬，发出嘶嘶声：“假洋鬼子，今天早上你为钱家做事，我可全部看眼里，做过什么小动作我也知道了。你怎么没有想到我家呢？”
李国楼吓死了，吴家一名大寡妇一名小闺女，他可惹不起。只要沾染到身上，一辈子也撇不清关系。
李国楼告诫道：“吴大嫂，咱们只是租客与房东关系，千万不能参和其他，你终身大事，我只要看见合适，一定带回来给你看。其他事免谈，我早就有婚约了。拜拜了您嘞！我找个地方豁亮地方，焖得蜜去了。”
李国楼吃不消吴大嫂热情，还是与人保持距离好，不愿再与吴大嫂聊天。李国楼昂头不看院子里人，对于王崽子仇恨眼光，是不削于顾，他没有亏欠过一个人，只有别人忘恩负义。做一名大方有钱人，也要小心谨慎，他已经再也输不起了，人生希望到底哪里？
李国楼踏出四合院门槛，外面有精彩人生路，等着他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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