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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误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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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下课,教室里依旧有很多学生,秦淮却直接回了宿舍,今天做太多的事情,他觉得很累,想早点睡觉。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看到了2016年的秦淮,并且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加了2016年秦淮的葬礼,在葬礼上,他正努力打量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却突然看到棺木中死去的秦淮睁开了眼睛,对着自己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什么感觉。

    于是,他醒了。

    其实,秦淮非常希望醒来以后,能再次回到16年监狱的宿舍当中,但是入眼的却是墙上的周杰伦海报,在白色的月光下有些吓人。

    他的脑子有些乱,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第几重梦境,甚至这并不是梦?

    无所谓了,不论真假,都要拼搏一次。

    秦淮打算这周日回家一趟,他很想看一看年轻十岁的爸妈,也很想看看十年前的家。

    人的心老了,果然恋家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如16年的模样,秦淮头枕着手臂安静的看着窗外,他突然感觉自己遗漏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他知道08年的汶川地震,他知道奥巴马会当选总统,他知道世博会的会徽,他知道历届的世界杯冠军,他知道油价开始变动,他知道房价开始飙升……

    比如他知道平山市近十年领导班子的变动,城市规划的变换……

    比如他知道平山市10年新地铁线路的位置,出入口具体地点……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已经慢慢亮了,宿舍里开始热闹起来,有勤奋的同学起床洗漱了。

    看了看还在睡觉的舍友,秦淮悄悄的穿好衣服,走出宿舍,在食堂里吃了几个包子后,他就在操场上转悠。

    2006年的平山市没有雾霾,空气也很好,有零落的几个男生正在操场上练习射门。

    酷爱足球的秦淮心里有些痒,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因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而高考的确能够左右一个人的命运。

    走回去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身穿校服、齐耳短发的刘静坐在操场边的椅子上,正在看人踢球。

    秦淮笑笑,进了教室。

    整个上午的时间,秦淮都在忙,他忙着记录自己遗漏的东西,并且把它们分类整理。

    然后他开始有针对性的复习,从数学开始,重温题型,值得庆幸的是,做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困难,甚至还有点得心应手。

    感觉累的时候,秦淮就放下书本,会盯着刘静看,同时回忆一些事情。

    刘静的家在附近的县城,家庭条件一般,性格安静,长相和打扮也并不出挑,她有自己固定的朋友圈子,很少主动跟男生讲话。

    这些无疑为秦淮的计划增加了难度。

    其实到了高考的最后阶段,老师和家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放松学生自由,这是为了避免出现太大的压力。

    所以到中午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很少,很多学生都会跑出去玩,甚至会玩到下午第二节课。

    秦淮走出教室,靠着栏杆望外面看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刘静的身上,看着刘静跟着两个女生说笑着下楼,然后坐在操场边上看人踢球。

    中途几次帮人捡球,她笨手笨脚的,竟然看起来还挺开心。

    这时任博文走了过来,在秦淮的肩头拍了一下,笑嘻嘻的说:“这两天怎么回事?话都不爱说了?”

    高三的秦淮长相平凡,性格也很普通,在班里属于不起眼的类型,所以他的熟人不多,而同桌任博文算是其中一个。

    跟他不同的是,任博文的成绩很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任博文考上了一所211大学。

    秦淮没吭声,一扭头看到任博文怀里抱着足球。“要不要下去玩会儿?”任博文用脚颠了两下球。

    秦淮本来要拒绝,却突然又想起什么,就点了点头,“行!”

    操场上人还挺多,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在踢着玩,秦淮大概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学生的水平都很“菜”,别说带球过人,有的连踢球方向都把握不了。

    带着球在场上跑动几分钟,又练习几次射门后,秦淮熟悉了感觉,他正好有些心痒,就摆摆手,对着一个带黑色眼镜的男生说:“踢一场?”

    黑眼镜男生瞥了瞥秦淮瘦削的身体,说“行啊。”然后开始招呼其他学生。

    十二个人分成两队,除去守门员,场上只有十个人,人数很少,不过那时的高中场地也很小,很不规范,反正是踢着玩,不用太计较这些。

    秦淮跟任博文分到一队,其他的都不认识。

    五分钟,秦淮持球,加速到了中路,中途他只用个简单的假动作就甩掉一人。

    另外一人要迎面撞来,秦淮轻轻一拨,把球从他裆下拨去,接着从侧面绕开,开着大脚直接射门!

    进了。

    十分钟后,秦淮断掉黑眼镜的球,再次连过三人,踢出一个刁钻的角度,又进了。

    这下任博文傻眼了,他调皮的踢着秦淮的屁股,笑嘻嘻的说道,“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秦淮笑笑,没有说话。

    足球,这大概是他大学几年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用来打败几个高中生,真的没什么可骄傲。

    趁着低头系鞋带的机会,秦淮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场外。

    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刘静停止了跟同学的说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

    二十分钟,秦淮又进了两个球,而且只要他拿到球,就绝不传球,每次都是简单直接的“一条龙”。

    虽然此时高中的足球场地很小,但是不得不说,“一条龙”还是有着极强的视觉效果,至少还是很帅的。

    这点从观球者数量就看的出来,已经有十几个女生站在边上指指点点。

    秦淮没有为此窃喜,准确来说,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而是始终停留在不远处的刘静身上。

    “差不多了吧……”

    奔跑中的秦淮自言自语,几秒钟后,他对着持球的任博文喊道:“传球。”

    任博文听到声音,一脚把球踢来,球在空中飞过,秦淮判断着力道和角度,他调整着步伐,开了大脚。

    “彭!”

    低沉的声音中,足球再次弹起,不过,不是朝着球门,而是朝着场外……

    “啊~”

    几个女生尖叫几声后,慌忙的往外躲开,足球越过她们,准确的飞向旁边的椅子旁,还有椅子上的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