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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立刻说“我不晓得小庆在哪里。”就这么一句,不出声了。
催促他的那个人恼怒“你怎么就不知道了?先头还看到他在你家呢。”
“不在了,走了。我又不是他爸,干嘛一直养着他。”大山立刻就撇清“我啥都不晓得。他干了啥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干的,你们找不到我头上来。”转身就要走。
人家怎么让他走“你家里人把我们家媳妇儿扣了!”
任人百句千句,大山反正就是那句“我是倒插门。她怎么你们了,你们喊她家里人来说。我说不着。”
那个气得骂他“窝囊废!”扭头隔着门对齐田说“我不管你是多有钱的人了,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把我家媳妇儿交出来,这厂你也别想办。”对身后的人喊“砸!”
门内的工人不干了,抵着门跟他骂起来。
断子绝孙烂屁股什么的。
大山一会儿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也不走,就在对面街边上蹲着抽烟。
跟他同村的,刚来,见他出来了挤去问他“人抢回来没有?”
他不说话。
那人说“小庆这可要被打死了。”
他一下就蹦起来“你不要乱讲!”
那人吓了一跳,想想大山出了名的记仇,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又关自己的事。调头就往人群里头挤,边挤还边帮腔“砸砸砸,有钱了不起啊?”
结果挤到最前面一看,外面前一排和门内的前一排正拿着东西从缝隙里互捅。
棍子、撑衣杆手里拿什么的都有。
他见里面有好几个被捅到的,竟然还有自己兄弟在里面,转头就给外头那个捅人一耳巴子“你往哪儿捅?你md,你往哪捅!”
外面的人也不甘未弱,反手就打他。两个人一下就撕打起来。
乡里人,打起架来像野得很,旁边的人一下子就被赶开好远。
有认得被打的是同村的,连忙跑来帮忙,哪边也不肯让,顿时打成了一团。
灰尘扬得到处都是。
里头他兄弟看他打不过,骂着就往外爬。这时候外头人都散开了,到没人来阻止他,一下就翻过来了。其它里头有跟他相熟的,也连忙翻出来帮忙。
简直就是一场乱战,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能不能分清哪边是哪边了。
一直到警察都到了,两边还不肯停手。
警车来了好多,下来总有几百人。全副武装,拿盾,拿短棍。冲上去一下就把人群隔开了。
两边的人被制服打不到对方,嘴里也不停。
但骂的已经不是媳妇被抢的事,而是两边村子之前的一些过节。
说是村里猪是放在山里养的,今年丢了两头了,肯定是对面偷的,不只偷猪,现在还打起人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吗?那媳妇又不是他村里人抢了的,凭什么打自己村里人。
另一边也怒,你家里人不肯叫我们进去找媳妇,凭什么不能打他?那猪也不是我们偷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猪,还是不要脸要赖人赔?
旁边镇子上头的人看得直起哄。
不知道哪个说“他们村的人本来就手脚不干净。”又说“全是懒汉,镇上有事做也不出来做。天天在家里蹲着。”被听见了,人家猛地挣扎开,转身就打。
说闲话的也不悚,骂骂咧咧地跳起来要还手。都被警察抓开了。
律师见这边警察来了,连忙把齐田拉到后面去。其实他一早心里就暗暗后悔,事情这样,怎么也不该带齐田来的。要是有点磕磕碰碰,张多知那里怎么说?但是现在没事了,想想吧,又觉得还好把齐田带来了。
除了她,谁敢开口就说不干了这种话?
这些人镇不住,一早门就倒了,厂子里头也都会被砸了。
到时候这锅谁背?还是他们这些过来解决问题却没有把问题解决的人来背吗!
齐田可真是救了他一次。
对齐田说“警察来了就没事了,后头您就不要出面了。”
叫负责人过来,让他立刻安排人带齐田回城里去。
还正在说话,就看到警察的车后面跟的个车子上头下了个人,看着不像是本地人或者市里公安局的人。
外面人被制住了,押下去问话后,那个人立刻就大步往大门这边来,身后好几个人跟着小跑。
因为大门还没开,他也进不来。站在门口扭头说了几句什么,他身边的人往里面张望,向这边指了指,他立刻就往齐田的方面看过来。
齐田侧身站着,正在跟负责人说话,并没有看到他。
但他看到齐田就松了口气。
律师提醒齐田看那边。
齐田扭头看到来的人,显得非常意外。立刻就向那边走过去。
“林叔叔。”十分惊讶。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中仁了。上一次还是在国外的超市,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能遇上。
见外面已经差不多没事了,叫人把大门打开。
林中仁进来,警察那边的负责人也立刻就走过来了,问齐田“你们工厂这边负责人在哪里?”
林中仁身后的人立刻拦了拦“在里面呢”带警察往里面走。
目送警察进去,齐田回头问林中仁“林叔叔怎么到这儿来?”
林中仁含糊地说“在兰城办点事情。”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
齐田笑得灿烂“我没事。”
林中仁一时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的样子,气氛很奇怪。
这时候律师往齐田这边来了,小声催促说“您还是先回城里去。有什么结果我再跟您汇报。”
林中仁说“那坐我的车过去吧。我也要回去。”
齐田点头“麻烦叔叔了。”
“这有什么麻烦。”两个人出去,中途也有警察往这边看,有一个想过来,林中仁身边的人马上就迎上去了。
两个人上了车,又有穿了西装的人过来,看上去应该是本地人,头发乱糟糟的,西装也皱巴巴的,过来要跟林中仁说话,林中仁的人到没有拦他。
那个人对林中仁十分客气,不过说到这个地方,也是有怨言“又是买媳妇儿的事。这里的人啊,真是没话说。你晓得他们村干什么吧?穷得饭都没得吃了,还集资给乡里的卫生所买了个b超机。”
齐田问“打算把那女孩怎么办?”
那个人看了她一眼,说“我刚才去问了,警察那边说,她现在脑子也不清楚,大概只能做失踪人口比对吧,看能不能找到家属。”
“那买卖方呢?”
那人摇头“卖的肯定抓不着罗,这边出事,人家马上就跑了。你去哪里抓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买的有什么办法,还能杀了他?教育教育只能放他回去了。前面这边打拐的事知道吧?救回去一大群,那山里闹得凶,搞得镇上姑娘都不敢走夜路。人家把你给搞了也白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怕什么?他要啥没啥。姑娘家好为这种事跟他们打官司吧?这里不是外头大城市。”
“那治安不是更差了?”
那人也还是摇头“那也不是。”说着想点烟,看看林中仁又放回去,嘴里说“现在有个公司在这边。市里重视这边嘛,买卖人口比以前好一点,一个呢,人流多了,人不好藏了,像今天这事儿,以前也有两次,不过没闹这么凶,人家跑出来就被工厂保安室的人带回去,立刻跟家里人打电话联系上了。二个呢,市里也怕这边公司出点什么事。毕竟老板后台硬,出个什么新闻他们压不住的,这边山里头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再市个大新闻,去乌纱帽都不要了。再说企业收益高他们也不想人家走。那还不是生怕山里不安份?过一段时间就要大批警察进山里村里去‘关心慰问’一下。动员这些人到镇上找事情搞。”但明显也有疏漏的地方。毕竟山里情况复杂。
说得也是好笑“这个附属工厂里都收不起外面的人了,你看这个规模,也不是太大。可人太多呀,城里也有条件不好的嘛,也愿意来。不过说现在公司里面有规定,想过来上班,还要看户口在这不在这里的。优先村里的人,女的在这儿搞事情每个月还有百来块钱的补助。百来块嘛,在外头不算钱,在他们这算多了。”
说着也不免得感叹“这地方,变化很大呀。”
齐田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很大。她能看得到的,只是街上多了几家店路上多了几块招牌,学校里多了点孩子。
自己最后是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得那么清楚。只是怀着一点想法就干了,现在却渐渐有些清晰起来。
那个人说完,看看林中仁,应该是还有话说,但最后也没开口。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齐田,被齐田发现了对她笑。
车子动身,立刻就往兰城的方向驶去。
但是因为街上到处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人,路边上停了好多摩托车和板车,还有三轮车什么的。人都挤在路中间,也不在意挡不挡到车子。以至于车子开的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还有人跑过来,用手挡着光,把脸贴在车窗上往车里看。因为车窗并没有完全关严实,冷不丁地从车窗缝隙与车里的人目光交汇,夸张地弹开,拍着胸对同伴说“里面有人吓我一跳。”
又有其它人想跑来看。
这时候车子前面人少了点,司机加快速度,把他们甩开了。
齐田看着外面。
镇上本来留在家的人不多,现在看打扮,有很多穿得相比较而言比较新潮的年轻人,但说话是本地口音,大概是在外面打工的人回来了。
这条小街道上,很多店以前都是没有的。并且整个街道还延长了不少,包括以前是后排的那几幢,也开门做小生意了,大彩灯的招牌挂在路边上。
小学里加盖了个三层的小楼,从外面就能看得见二层和三层。因为外面出了事,四层的天台上趴了好多小黑脑袋。电铃响了也不动。有个大人上去赶,人才一窝蜂地散了。
以前学校没这么多人。原本平房里那些教室都坐不满,镇上、村里,到处都是孩子,大的小的,一窝窝的,可就是学校里没有。
林中仁看着那边说“前几天我到这边来过。碰到你公司的一个女孩,在这边做义工。给小女孩们上手工课。做塑泥娃娃。小孩子们很有想像力。听说还帮忙拿到网上卖。卖得很不错。”问齐田“你们公司好像有些鼓励性的制度。还有有针对本地女孩子的‘免费上学’活动。”
齐田老老实实说“是的。但是具体实施的过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都是公司这边的功劳。”大的方向她是提过,但是细节她没有参与,她相信在管理与执行方面,有比自己更专业的人。不过她会看公司每个季度传上去的总结性报告。确保事情的发展方向跟自己的目标一致。
林中仁爽朗地笑起来,说“这是对的。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做成事都要相信别人。”又问她“这边赚得到钱吗?”
齐田也笑起来“少少吧。”
“齐小姐太谦虚了。新游戏上线时第二个月听说有五亿。”前面坐在司机旁边的秘书笑着说。
“大概。”齐田看过财务报表。游戏还是高洗文所在的那个项目组做的,她身边同学好多人都玩,不过她还没玩过。在没上之前,公司就在各渠道砸钱做推广,满世界铺天盖地的都是。当时是下了血本的。张多知还开玩笑说,这边公司的负责人是真狠角色。这是自己不成功,就叫两个老板成仁呀。
问秘书“你玩吗?”
秘书肉疼的样子“坑了我十二万了。”回头指着自己的眼睛“您看我这黑眼圈。”
林中仁玩笑说“看来给你发的工资太高。”
秘书连忙求饶。
车里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林中仁问齐田的学业。
说起学校的事,齐田很有兴致。说自己的老师,又说社团、同学、室友。
不知不觉就到了酒店。下车时齐田又问“叔叔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要不是知道自己在这儿,就算是知道这公司她有份,也不至于亲自跑来帮忙处理事情。
林中仁这次没有敷衍,说“我到这边是来办点事情。跟你妈妈通话时知道你到这边来了。听说那边的事,才过去看一看。”
对于齐田往这边来的事,赵多玲明显是很担心的,但她只是说“田田是大人了。”
是啊。真的是个大姑娘了。林中仁看着齐田,说“你休息休息,晚上跟叔叔吃个饭?”
齐田爽朗大方“好。”
她下了车,立刻就有早就等在酒店的安保人员过来。
看到来的是结巴,她非常吃惊“你好了吗?”
结巴点点头“听说就……来了了。”怕齐田在这边出什么事。不过人到了公司那边才知道齐田已经回城里来了,立刻又赶过来。说着还跳了跳,示意自己完全康复了。
齐田问他:“你还愿意做这个?”
结巴笑得很憨厚“赚钱嘛。跟齐小……姐姐姐。很安心。”还是老习惯一句话非要三个字往外蹦,没三个字也要强行三个字。
齐田笑“好。”
车子里,林中仁的秘书跟林中仁一道,目送齐田跟着酒店的服务人员进去。
齐田一走,之前走了的那个穿西装的人又来了。敲敲车窗。
秘书看了林中仁一眼,会意,立刻和司机下车。换那个人坐上车来。
那个人上来,便把夹的那个纸袋子递给林中仁“就这些了。”里面很多文件。还有很多照片,拍的都是残垣断壁。看上去是被烧毁的村落。
也还有好多张是什么都没有的林中地面。大概画出了白色的人形。
林中仁一张张翻看。
那个人突然问林中仁“您听没听过,国外一个新闻,说是一个人睡了一夜醒来,突然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林中仁眉头猛地跳了跳。
“这次去查的时候,我无意听他们隔壁村子有个女的说,有一次赵多玲被她儿子告发了,被打伤得很重。当时好像都没气了,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但后来又缓过来了,醒过来之后就不认得人了。林先生您猜,她说自己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