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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父亲和爷爷的支持,宁云晋心中松了口气。这一世宁家给了自己庇护和亲情,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恩将仇报的让宁家被自己无辜牵连。
如果他能无视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一心只是好好修炼,那么当自己真的能成为大宗师的时候,宁家必然也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越发显贵。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见识过外国殖民者厉害的人,他做不到让大夏再陷入近百年的黑暗历史。
而且宁云晋更清楚,这个时空的殖民者可更厉害!由于战乱炎黄三族遗留下来拥有血脉之力的人这些年是越来越少了,但那些洋鬼子通过宗教传承下来的各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数量是极多多!
大宗师虽然厉害,可毕竟仅仅只是一个人而已,也不可能会让国家强大起来!
一个强大的国家应该让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军队更要强大到足以保护国家不受侵犯,可是要做到这两点,说穿了就只有一点——钱!
然而赚钱这种事情,对于个人来说一个创意、一份独特的配方或者一个商机也许就能造就一个超级富翁,但是搁在偌大的国家里面,这些都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真正能让国家繁荣富强起来的只有改革,在现有体制内对社会从上自下进行各种改良革新,这样才能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命运。
但是只要是改革就会触动某些阶层的利益,从历史上来看,无论改革最后成功与否,提出改革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甚至会祸及家人,所以这便是宁云晋近些天来一直在犹豫的事情。
听着周围朗朗的读书声,宁云晋开始考虑自己近年来必须要做的事情。首先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要取得文禛的绝对信任,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要再去想后续的事情了。
宁云晋郁闷得嘴巴发苦,早知道兜兜转转还是要面临到去讨文禛欢心的地步,前几年就应该卖力一点,虽说以前没得罪过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可也没少暗地里逞口舌之利,指望他不嫉恨似乎很难!?
想到今后要卖力讨好的人多了一个,宁云晋只得默默安慰自己,不是说国家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嘛,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忍不住从垂头丧气状态改为坐得笔直。
他想事情太过投入,因此没发现朗读声已经停了下来,一群不怀好意地小子们正相互挤眉弄眼,偶尔偷偷瞥他一眼。等今天的老师张邦彦前脚离开上书房,两个带着腥臭味的东西便朝着他迎面飞了过来。
不过宁云晋是谁!即使走神他也不会被这群小萝卜头给算计了。
他头微微一偏就闪过了那两个不明飞行物。只听“啪啪”两声,那腥臭的东西砸在了两个皇子伴读身边。
必须要说一下上书房的座位那也是有讲究的,最前面自然坐着皇子,然后是宗室子弟,再来才是破格就读的几名达官之子和两位皇子的伴读。
宁云晋家里的身份在他们这个阶层是最低的,但是偏偏他又有爵位在身,自然只在宗室子弟之下,就连左师诚也要位居侧席。
因此在宁云晋身后一左一右分布着的是另外两个尊贵的皇子伴读,当他躲开之后那不明飞行物便在他们身前的桌子上炸开了。
见他躲过一击,又有人手快地砸了两包过来。
宁云晋不慌不忙地对他们呲牙,再次悠闲的躲开。
这两包的准头说不清是差还是好,反正一个恰好落在二皇子的伴读明朗青脸上,另一包砸在卢文道的身上。
那些东西彻底炸开之后,一股鱼腥味和墨汁的臭味便弥漫在空气里,难闻至极。
宁云晋不得不感叹这些家伙的创意,居然想到用鱼泡装了墨汁来整人,瞧瞧被砸到的那两个倒霉鬼,只怕一整天都洗不掉那个恐怖的味道。
他摇头晃脑地对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人道,“啧啧,你们怎么能乱扔垃圾,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
花花草草之一的卢文道面色铁青,另外一根才六岁的小草明朗青抹了一把脸上浓稠的墨汁,委屈得眼眶发红,干脆直接嚎哭起来。
两位皇子兄弟这次终于团结一致了一次,他们不约而同地怒瞪着宁云晋,喝道,“宁云晋,你好大的胆子!”
宁云晋满脸无辜地望着他俩,行了个礼道,“回禀殿下,微臣只不过是活动了一下脖子而已,并未做其他逾越之事,请殿下明鉴。”
鸿明鸿皙两兄弟被他的话弄得气结,可是又不能说出要宁云晋乖乖站着让他们砸的话,只得对着他冷哼一声。他们叫人进来打扫这片狼藉,又带着各自的伴读回宫梳洗更衣,鸿明更是脸色阴沉地下令不准任何人多嘴多舌。
好好的午休时间他们不但没能整到宁云晋,还因为这个失误弄得连午饭都只是随便扒拉两口,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仇接大了!
宁云晋其实很清楚这些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仇视自己,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文禛亲自教授自己的事情曝光了。
这样的殊荣不要说那些小孩,就连鸿明鸿皙两个皇子都羡慕不已,这可是他们身为儿子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他们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他并不准备报复回去,但是也懒得给这些家伙留面子。宁云晋对自己很有信心,反正等到这些人继承爵位或者步入官场自己应该都能成为大宗师了,那时候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使坏。
一路想着自己日后的打算,宁云晋赶到养心殿时发现外面的人有点多,他瞧了一眼平日在这里守门的两个小太监。
他们最近已经通过各种银封发展出了良好的“友谊”,其中一人凑上前小声道,“皇上今儿个先到了,面色似乎不太好,宁公子小心一点。”
宁云晋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另外那人便讨好地笑了笑,为他打开了殿门。
他一进门便看到文禛歪在宝座上,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宁云晋轻轻地合上门,找了个蒲团打坐。
宁云晋并不担心自己的存在会惊扰到文禛,像他这样的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周围不可能完全没有人,早就练就了不靠近一定的范围便不会有反应的技能。
虽然坐在蒲团上,但是他也没打算皇宫练功,只得无聊的打量着来来去去不少次的前殿。
养心殿原本就是为了让皇帝临时休息而设的宫殿,这个前殿里面原本设有宝座御案,甚至还有书橱。
不过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来这里练习,御案被撤走了,因此显得格外宽敞,也因此他可以一览无遗的看到文禛的睡脸。
这人似乎睡得很熟,借着殿里已经点上的灯,可以清楚看到他眼睛下面有着一圈淡淡的阴影,也不知道是眼睫毛太长,还是睡眠太少累的。
宁云晋一想着文禛忙的原因思维就发散开来,往年这个时间衙门都封印没什么事情了,父亲这几天似乎却也很忙碌。看来即使这次是不完美的大捷,可既然已经是这个结果,那就还是要论功行赏,这其中的利益之大,关系之复杂想到就让人头疼……
“既然来了,怎么不叫朕醒来!”
文禛还当是谁敢进了这前殿却安安静静的不出声,一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小子正盯着自己的脸发呆。自己已经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偏生这个一副神游太虚的家伙居然一直没有察觉,让文禛只得先开口询问。
宁云晋连连眨了两次眼睛才勉强调准焦距,看见文禛正对着自己笑,他摸了摸鼻子道,“微臣见皇上似乎累了,又睡得正熟……”
“你有心啦!明天便开始休元正假,也没什么事,朕便先过来这边,只是这么一会儿居然眯得睡着了。”文禛懒洋洋地坐直身体,边说着边拿放在一旁的金丝翼善冠双手捧着,准备带到头上。
“皇上每天日理万机,确实是辛苦!”宁云晋赞了一句,又觉得这马屁话说得太干巴巴了,连忙追加一句,“皇上可得保重龙体啊!”
文禛乐了,笑道,“你这小子总是喜欢管这些婆婆妈妈的小事,听说你在家就总喜欢盯着你父亲的身体,怎么,现在还准备管到朕头上了?”
“哪有啊!微臣只是关心父亲而已。”宁云晋嬉皮笑脸地道,做出一副“天下人不懂我心”的惆怅。见把文禛逗乐了,便又道,“皇上您的健康攸关天下,自然要多加注意。”
“就你贫,朕原以为你小子长大便转性了,原来还是这样!”
宁云晋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道,“皇上您误会了,微臣这不是在贫,是在关心国家大事呢!”
见宁云晋今儿个一扫前些日子的局促拘谨,文禛到也没起疑心,只当这小子老实了几天就本性毕露。从心底里说,他反倒比较习惯这孩子油嘴滑舌的样子,感觉会更亲近一点。
宁云晋见好就收,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多了就惹人厌了!他有些迟疑地道,“皇上,您的帽子歪了一点,要不微臣叫李总管进来?”
文禛想也没想便道,“不用,你过来帮朕整理一下。”
本大爷才不想伺候你呀!
宁云晋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十分激动。他上前站到文禛身侧,左左右右的移动着翼善冠的位置。
文禛说完那句话之后,自己心里都有些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这孩子如此放心了,可以让他这么贴近自己身边。不过看到这小子乖乖巧巧地挨在自己身旁,这种的感觉却觉得不错,甚至还有种熟悉感,让文禛实在有些疑惑。
“还没弄好?是不是被上头的宝石晃花眼睛了。”即使是皇帝常服的帽子,不说金丝编成的帽身,上面用金累丝为龙身,然后嵌有各色宝石及珍珠的二龙戏珠就是标配,可谓奢华至极。
“哪有……”宁云晋尴尬地摆手,连忙为他正好帽子的位置,满脸虔诚,发自肺腑地道,“微臣这不是第一次摸到翼善冠,所以……不小心有些紧张了嘛!”
他这话文禛虽然半个字都不信,却又觉得这孩子即使财迷的举动也可爱得不行,忍不住调侃道,“以你闻香居日进斗金的能力,即使打制一顶也不是难事嘛!”
宁云晋一脸苦逼地望着他,“皇上莫要开微臣的玩笑,小子的胆子忒小了点,可不敢做这种逾制的事!”
翼善冠是皇帝、郡王之上宗室常服的帽子,同时也是乌纱帽的一种,能带只有官员,无论哪一类他现在可是都没有资格带的!
文禛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怎么真诚地安慰道,“快快长大,以后便可以带乌纱帽过把瘾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今天授课的时间便去了大半。文禛索性便道,“今日就不教你新内容了,给朕舞上一次昨天教你的动作,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宁云晋老老实实地应了,满脸关切地道,“从明天开始皇上也可以好好休息,过新年了!”
文禛没将他的孩子话放在心里,宫里过年向来比平时更忙,一想到未来几天得团团转,他刚刚晴朗起来的心情立刻又转为多云了!
宁云晋一瞧他的脸色,连忙挑了把剑,准备速战速决,打完收工。他悄悄在心底发誓道,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纯属条件反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了,一来想放缓一点整理思路,二来也想调整下作息时间,天天睡得太晚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