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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友谊与胜利!”
“友谊与胜利!”
猎魔人和骑士一同举起酒杯,谈笑声和音乐适时而起,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欢乐氛围。
“天佑纽约,你一定得在这时候开宴会?”
圣裁长再一次让酒杯灌满香槟——
“别扫大家的兴,会长。这就是上流社会,你得给那些满脑肥肠的家伙营造一个荒谬的幻觉,胜利是所有人的功劳,而不是独属出生入死的大头兵的。”、
“圣灵啊,真该跟我那些后辈们听听这话,”斐吉将最后一块牛排放在嘴里。
“要知道狩魔会的年轻人都觉得你们是最虔诚的兄弟姐妹。”
“我是虔诚的军人。”
“随便你,计较这些可永远扯不出什么名堂。”
《玫瑰人生》的曲调在此刻达到高潮,人群中有人开始吹口哨,但两位决定纽约命运的首脑的饭桌上却陷入沉默。
“听着,我没有伤害双方友谊的意图,你知道,圣裁所比谁都希望维持同盟关系,但是我得为进一步东西考虑,比如见证会乃至整个美利坚神圣教权国。”
“有屁快放,朋友。”
“这可是你说的,”康洛伊顿了一下,眼镜后面的球体对视着老斐吉,带点难言的警告意味。
“昨晚我的人看到德古拉在管制区出现,就在亚人攻击的最猛烈的十几分钟,一栋两层楼高的面包店倒塌了,狩魔会给出的鉴定是导弹误射。”
“也有这个可能。”彼特迪尔说。
“我他妈三十年前就成年了。”
“那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康洛伊的眼镜因为肌肉活动往下滑了一英寸,他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斐吉镇定地用勺子搅动沙拉,继续说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和艾丽卡干翻了德古拉,然后把他放了,现在引信被妥善安全地存放在狩魔会总部。”
在圣裁长还没窜起来时,早有准备的猎魔人——这里指的是狩魔会长的手下,从背后把他按在桌子上,用餐刀贴着鼓动的喉结,才算是把康洛伊的怒火止住了。
狩魔会的举动顺理成章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为了保护‘虔诚的军人’骑士们狂怒地抽出装饰用的佩剑,而占多数的猎魔人拿起了藏在黑袍下的突击步枪。
显而易见。
“你可得想好了!我会告诉先驱,让他记住这里除了亚人外还有圣灵的敌人!”
“先驱代表不了圣灵,人类也代表不了。”
彼特迪尔瞪视着圣裁长,他表现得既痛苦又愤怒,淬毒的毒火流淌过眼珠,又化为平静而不可忽视的字词。
“把他们带下去,圣裁长和他的侍卫要休息了。”
黑衣长帽的狩魔人围成几圈,用枪口把骄傲的圣灵子民像牲口似的围在里面,不急不徐地踏过出口。
“我诅咒你!诅咒你们这群怪物!我……”
康洛伊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隐没。这个可怜虫会作为人质被软禁,以此使圣裁所的人不会轻举妄动,不过这也支撑不了多久,这个国家的实际控制者可不会允许这种侮辱。
“圣灵保佑,我做了什么。”
老斐吉用虎口扶了一会额头,又等了半响,从口袋里拿起手帕,扬起下巴擦干汗水。
“彼特迪尔,准备好迎接圣战大军了吗?”
“你怎么进来的!”
“别紧张。”戴着巫师帽的男人从正门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把帽子扔到一边,露出一把来自十九世纪末的大胡子,还有遮住半张脸的陶瓷面具。
不过这都是些‘次要’的特征,最重要的是这个怪人戴着拐棍和木质假腿。
“刚刚大战圣裁所的英雄竟然害怕垂暮的残疾人……哼……哼哼……”
“站那别动!先生,现在由我来决定该不该害怕你。”
会长从内衬里拿出一把手枪,牢牢地对准残疾人的脑袋。
“现在,过来趴在桌子上,不!像电影里的那样,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斐吉摸索了残疾人的上衣和裤子,最后扔给他一只手铐。
“把手铐在椅子上。”
“你得用粗点的锁链,不然我会带着椅子飞走的。”
“我承认我有点害怕你了,假面甘道夫。”彼特迪尔拉开手枪保险。
甘道夫不情愿地把右手和椅子连接在一起,并发出恶心的笑声。
“哼……哼哼……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美国人都不会如此粗暴地对待查士德·哈罗。”
“查士德·哈罗又他妈是谁?”
“正是在下。”
“什么意思?”斐吉问。
“举个例子,”查士德在椅子上坐正,
“当有客人问‘斐吉·彼特迪尔又去哪逍遥了’的时候,你的助理就会回答‘狩魔会长有公事要办,但会抽出时间和您共进晚餐’。看到没,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称呼不同,语气不同,但都说的是同一个人。”
“你这个类比烂透了,我的格罗瑞雅只会立刻端上茶和点心,然后说‘彼特迪尔先生正在和三位小姐做游戏,而且他不喜欢一起分享’。我不关心这些,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结盟,”查士德说,“我代表‘以诺书’提出请求,和贵会结为盟友,相信我,狩魔人很需要帮助,不论威胁来自哪一边。”
“我整理下,你杵着拐棍从我的宴会上突然出现,被我用枪指着,拴在椅子上,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狩魔会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东西结盟?你当我们是流浪汉组成的暴力小团体吗?”
“当然,我会释放诚意。”他把一个粗糙的雕塑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罗马战士雕像,举着一支断掉的长矛。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只从外表上来看,这就是一个亚洲进口的小玩具,但只要施加一点外部压力……彼特迪尔先生,请使劲砸它。”哈罗说道。
斐吉用手指轻轻碰了它一下,实打实的金属触感。
“我说了,使劲。”
这次老斐吉使劲了,他把雕塑举起来,狠狠地捏了一下,罗马人发出一声悲壮的嚎叫,没错,就是嚎叫,雕塑在斐吉的手里挣扎着,重新掉回了餐桌上。
“引信……”斐吉亲眼看到雕像在餐桌上爬动,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明亮的血迹。
“快死的引信。”
残疾人猛地把餐叉刺向罗马战士,叉子穿透了身体它扑腾了几下,结束了自己奇幻的一生。
“过去一年,德古拉把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塞进纽约各个角落里,现在你们最头疼的事要解决了,以诺书会得到半个纽约的军事资源,而你们,则会得到破坏引信的技术。”
“清醒点吧,斐吉,这是个划得来的交易,你的时间不多了。”
查士德·哈罗张出自由的左手,平静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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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不该走这条路的。”
“为什么?你预知到会有一辆反过来的大客车挡住路?”
“得了吧,英国佬,给我支烟。”
迈克从英国佬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受潮的香烟,在脏兮兮的白大褂上擦了几下就塞进嘴里。
英国人打开救护车门,回过头说。
“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这里有人喜欢打劫迷路的实习医生。”迈克说。
“还有吃救护车司机的尼罗河巨鳄,圣灵在上,你什么时候才能少说点蹩脚笑话。”车门外的人用力关上车门,后半段的声音逐渐模糊。
“这小子……”
迈克同样离开驾驶车厢,走到救护车的车屁股,敲了敲门——
“史密斯先生?”
“我在什么地方?”后车厢的门被打开,史密斯先生从缝隙里探出头来。
“前往大西洋城的途中,本来有一个车队来护送的,但是纽约……你知道的,正到用人的时候。”
“圣灵啊,我要回去。”史密斯赤裸着上半身。
“回哪?”
“纽约。”
“哦,恐怕那是不可能的。”迈克勾起嘴角,像听到个粗俗的笑话。“我的职责所在就是把你送到大西洋城的联合医院,你可以在赌场小赚一笔,或者跨过海峡去迈阿密,找个姑娘安顿下来。”
史密斯蹲在救护车的地板上,沉吟了一会——
“医院一个月给你多少?”
“四千美元。最近才涨的。”
探长拿圆珠笔在支票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司机。
五十万美元的不记名支票。
“我不能收,先生,纽约在发生战乱,只要能离开的就不会回去。”
“你有妻子吗?”史密斯问道。
“有,以及三个孩子。”一说起家人,迈克的脸就有些潮红。
“让我们来算一笔账,迈克,见证会规定的出境费是五万美元,这还只是未成年人的费用,成年人是两倍,我猜你的大儿子已经成年了吧?也就是说,如果想移民,你需要四十万美元,剩下的十万再加上积蓄能在加拿大过上不错的生活,你觉得呢?我保证手续会畅通无阻。”
史密斯歇了几秒,然后接着说:“你只需要花几小时载我回纽约。”
老好人迈克咬着指头,思前想后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屈服于生活。
“……我们是两个人,我还有个朋友。”
“我给的就是两人份,当然,也可以是一人份。”
“好吧,”迈克说,“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
“看来协议达成了。”
“等等!”
史密斯探长正要合上救护车锈迹斑斑的后厢门,但是他停住了。
“你救了我一命,史密斯先生。”迈克说。
探长点了点头,做完了刚才的动作。
“英国佬!妈的,菲尔!给我回来!”
迈克绕着车子找了一圈,等到回到驾驶座时,才发现英国佬就坐在自己旁边。
“圣灵在上,你不是去客车拿了么?”
“英国佬?”
没有回应。
迈克觉察到有些不对,他扶了把菲尔的肩膀,而英国佬的头往迈克的方向偏过来,未凝固的鲜血从锁骨和喉结中央的伤口流出来,英国佬的眼珠突出来,迈克丝毫不敢想象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你送的是史密斯先生吗?”
?迈克抬起头,一杆单手霰弹枪正对着自己的脑门中央,而它的主人,正站在救护车发动机盖的新任狼人王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盘算着迈克还有几秒钟可活。
?“你的车里是史密斯先生吗?”
?迈克一辈子都没这么近距离地见过亚人,莉莉小姐有着覆盖小臂小腿的狼毛,干练的银发,挺翘的鼻头,最重要的是那双绿色的眼睛,它们让迈克想起十岁生日时去纽约动物园的场景——
?新搬来的野狼一次次徒劳地用脑袋撞击玻璃,嘶吼,嚎叫,想把近在咫尺的游人咬破喉咙。
“我……”
“看来就是了。”
莉莉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