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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苏已经肯定,玉佩就在茄子女手上,她不动声色地盯着茄子女的一举一动,就算有时候和别人说话,视线也绝不会离开她。
茄子女出门,她要么悄悄尾随,要么就说一起。
因为怕有所察觉,芷苏除了茄子女要出去,一般都没怎么跟着。她知道,至少在这栋楼里,茄子女还不会做什么,但她就怕对方把玉佩扔马桶,那就卧槽了。总不能下去捞,而且这边全是蹲式马桶,就算她敢捞,也没法子啊。
洗漱完毕,大家上床就寝,芷苏闭目听着周遭的一切响动。
等到大家的呼吸声平缓下来,她躺得全身发麻时,斜对的床铺上有人轻轻下了床。她知道是茄子女,纹丝不动地等她出了门,这才趿着凉拖弓着背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因为害怕被茄子女发现,芷苏不敢出声,借着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一路跟上去。
茄子女很是心细,先进了厕所,但不到两秒钟就飞快地闪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轻轻下楼。
大楼下面有铁门,扣着一把巨大的锁,茄子女先去了楼栋管理员的房门口,掀开其门边的布帘,从门把上摸到钥匙,开门,还把锁伪装成锁好的样子,这才离去。
芷苏也照本宣科地这样做,然后一路跟上去。她特别害怕对方会回头发现自己,一直都不敢跟得太近,时不时地故意放慢脚步,只要能确认她的方位,芷苏都不会逼得太近。
走了大约十几二十分钟,她没带手机,也不知道具体时间,最后见茄子女走到一处小桥那里停了下来。小桥由两块水泥板铺成,茄子女把玉佩往两块水泥板的缝隙里一扔,只听到“扑通”一声水响,茄子女松了口气,转身就像被鬼追一样往来的方向跑。
芷苏躲在耕地的坡下,一直掩藏得极好,等茄子女的身影消失在皎洁的月色中。她才猫着身子爬上坡,一口气跑到水泥板桥那里。
两块水泥板各自约莫长一米、宽有常人迈一步的距离,两板的缝隙并不大,但手能伸进去。
两只脚各踩一块水泥板,芷苏蹲下来睁大双眼瞧着板下的水流。她庆幸今天夜月很亮,不费什么功夫就看到水里泛着幽冷绿光的和田玉。
她试着搬了一下板子,凭自己一人之力并不能起动,只能趴在水泥板上用手去摸,但无奈她没有通天臂,就算脸蹭到了板子上,依旧够不着那块价值不菲的和田玉。
板下的水很清,也不是很深,她发愁地蹲在板上。手里握着一根捡了的树枝,但也没什么用,和田玉上的绳子被茄子女剪断,她就算用树枝去勾,也无法将其取出,反而让玉沉到了泥沙里。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芷苏最后又折了一根树枝,打算用夹菜的方式把玉佩捡起来,无奈双手配合得并不好,试了几次也没能把玉佩夹起来。
“哎——,怎么办?”
她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大半夜的也没人路过,而且现在回去铁门肯定锁了,再说她也不能离开,万一被路过的人看见,这玉就不保了。
夹了半天,双手酸得发抖。她死了心,准备起来时双腿使不上劲,可能是有些脚麻的缘故。
“啊——”凄惨的叫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响起,一种撕裂开的疼痛包裹着她的右脚。因为站起时没站稳,脚竟然踩到了两块水泥板的缝隙当中,不用看,小腿被板岩磨得鲜血淋漓,她想把腿抬上来,却发现水泥板卡得太死。
陷进去时是整个人的重量都附加在双腿上,这会想拉上来却是极其困难的,她每挪动一厘米都疼得咬牙切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肉被刮下来的疼痛,这才死心地放弃。
因为脱力,芷苏一屁股坐在地上,吹着染上秋衣的晚风。太阳穴瞬间疼得要炸裂,就像有一把铁锤在对着后脑壳使劲地锤凿。
右腿的小腿肚子上有血留到脚踝那里,她不敢轻易挪动大腿了。直到过了不知多久,流血的伤口止住了,她松了口气,在晚风里着急。
她坐在水泥板上几乎快睡着了,但一个打盹差点把命都给弄没了。
“啊——,鬼啊!”
刺破苍穹的喊声把芷苏从瞌睡里惊醒,一辆手推车翻在了踩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黑影坐在地上,像看见怪物是的往后爬。
“我不是鬼,我是人。”
“你……”黑影还是不敢上前。
“真的,我不是鬼!我腿卡在水泥板里了,抽不出来。”
黑影驼背慢慢地走过来,看见她的确是人后,才说:“你咋会这样?”
“我不小心脚踩空了,”芷苏坐在水泥板上,“老奶奶,你起这么早是去卖菜吗?”
“对啊,哪里知道会遇到你,还以为是一个鬼,哎呦——,我的菜啊……”老奶奶颤巍巍地走到手推车那里,嘴里直嚷可惜。
“奶奶,你有没有手机啊?”
索性,老奶奶虽然是留守老人,但子女孝敬,给她买了部老人机,芷苏感激涕零地给沈旭尧打了电话。
这边,沈旭尧睡得很沉,直到电话响了十几声,才不耐烦地摸到桌上的手机。
芷苏一番解释,沈旭尧的睡意全消,穿着睡意就这么出门,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好在高速上畅通无阻,竟然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赶到了。
当看到沈旭尧穿着拖鞋向自己跑来时,芷苏强撑的身体到达极限,累得动弹不得。
好在沈旭尧的车里有换轮胎的一些工具,对着泥土就是一番敲敲打打,挪开一块水泥板后,这才解救了芷苏。
“等等,我的玉掉了。”
沈旭尧又气又心疼,只能为她拾起玉佩,一路上直骂她傻,要钱不要命。
芷苏让沈旭尧给了几百块钱给老奶奶,她那一车菜估计是卖不出去了,老奶奶拿了钱,挑了些好的送给两人。沈旭尧一心想把芷苏送回去治疗,不肯要,但老人固执,两人只好接了几袋子青菜。
回到K市,医生诊断轻度骨折,沈旭尧指着芷苏的脑壳就气得要暴走。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芷苏很是委屈,要不是为了和田玉,她会发生这一切吗?
“我真想把你用一根裤腰带系在身上,看你在我眼皮底下,还会不会发生这些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芷苏顶了一句,沈旭尧气得一把捞住她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血都流了出来。
她不敢反抗,只等他松开她的嘴唇,这才低声说:“我一直不知道怎样提前回来,现在不就有理由了吗?”
“你啊——”他真是对她爱到了骨子里,“以后不要再乱来,好不好?”
“嗯。”
谁乱来啊?她心里一阵腹诽,昨晚自己流了这么多血,他还要再咬一口,不是乱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