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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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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苏提着两摞书走到公交车站,连最后一趟公交也没有了,身上的三块钢镚也不够打车。

    原本打算打车到寝室门口然后上楼拿钱,但是她突然想到,钱包里只剩下从打印店里找回的几毛,泪瞬间就洒了下来。

    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走回去?也许要走到天亮,而且她不是很认得路,公交车来时一直在拐弯。

    她掏出手机,想打给通讯录里M开头的那个人,但最终没能按下去,就算打了又怎样,那个人不在这座城市,好多年都没有联系过。

    也许她在那个家庭里生活得好好的,也忘了前一段婚姻带给她的折磨和她这个拖油瓶。这时候,一个电话过去怕是增添是非,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累得一屁股坐在车站的不锈钢长凳上,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臂。书放在旁边,望着那撕掉一半露出书页、油迹斑驳的《撒哈拉沙漠》,泪模糊了双眼。

    她还记得买这本书是在五年级的冬天,下着雪,天阴沉得很。从早上她出门,到学校期末考结束,朔风都没有停过,直到她回到家,看到的却是那个女人往行李箱装衣服。

    她终于要走了,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过不下去,选择了离婚。

    芷苏不怪那个女人,她已经够累了,丈夫的无视懦弱和出轨,公婆对她不能生儿子的刁钻苛刻,已经把这个女人逼到崩溃边缘。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何况那个女人为此白白耗了十五年,她已经不年轻,也是时候放手。

    “芷苏,妈走了,你跟着你爸好好过日子。”那个女人抹了抹眼泪。显然,她被抛弃了。

    最终法院裁决,她归父亲,一个没离婚就和自己的学生勾搭甚至搞大对方肚子的人。哦,不,那之后父亲很快和学生领了证,三口之家变成了五口之家。

    “芷苏,这串糖葫芦给你!”

    呵呵,她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接那串糖葫芦,冷漠地看着这个生她的女人,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女人愣了,似乎在诧异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饮食习惯。哦,大概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以至于她的印象中好像大女儿什么都不挑一样。

    其实,芷苏对饮食很挑剔,不喜欢加糖的任何汤水类东西、不喜欢油腻的、不喜欢有腥味的、不喜欢任何香料类的配菜如葱蒜韭菜等,只不过遇到不喜欢的强迫着自己吃下去而已。

    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喜欢,所以馨妍老说她是强迫症深度患者。

    父亲不在,好像是特意藏了起来。那个女人等不到前夫,最终一手拽着箱子一手决绝地走了。

    芷苏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眼看着那个女人掀起翠绿色的门帘离开。

    后来,也许是要下雪的缘故,她觉得这个家尤其的冷,便拿着父亲早上给的午饭钱出了门。

    在街头拐角的地方,她在旧书摊上看到旧版的《撒哈拉沙漠》,翻开第一页就被三毛的文字给迷住。卖书的老头脚底踩着一个火炉,浑身包的浑圆打着瞌睡。

    直到脚蹲得发麻她才摇醒老头,用午饭钱买了这本书。

    泪,又下来了,模糊的到底是眼睛还是心,芷苏也不知道。

    风渐起,吹得香樟树叶子哗啦啦的响,没有月光的夜晚,静谧得能听见草丛里肆意吟唱的蟋蟀声,一声响过一声,好像要为谁诉苦一样。

    现在都已经十点过五分了,芷苏决定坐在这里等早班车,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米饭学姐实习结束回家了,顾馨妍还在外地旅游,她找不到人求救,可心里揪痛,忍不住给顾馨妍发了微信。

    芷苏:馨妍,我觉得心好痛好痛。

    隔了不到五秒钟,手机震动了,不愧是馨妍,这么快就回了。

    馨妍:你回家了?

    芷苏:你怎么知道?

    馨妍:你手机的地址显示你在公交车站。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回家找罪受,看我回来不削你?

    芷苏:你没看群消息?

    那边的馨妍顿了一下,猛地想起前两天班主任在群里@了几个没交学费的人,而到了今天,就只剩下芷苏还没交。

    馨妍:你气死我了!!!

    芷苏:我没办法,我不是米饭学姐,她可以自己解决学费、生活费问题,而我能力有限,只能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学费实在是……

    馨妍本想大手一挥,要多少,爷打给你!但想到表哥,就急忙取消了这个念头,这年头锦上添花很容易,雪中送炭却很难得,她要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表哥。

    馨妍:现在都几点了,你丫的还在外面闲逛!

    芷苏:我没钱回校。

    馨妍在旅馆的床上气得要炸了,她就这几天不在K市,芷苏就穷得流落街头了。

    馨妍:你爸连打车费都不给你?

    芷苏苦笑了一声,回了句:他大概从来就没想过我有没有钱吧?

    好像她是土生土长的一样,一眨眼就靠着天地日月精华长大了。她家不穷,父亲好歹是大学老师,可是她每天过的都是穷日子。

    穷惯了,也就不觉得穷了,芷苏抱着双肩。八月的K市,天气转凉了,今晚的风真大,她觉得好冷,右脸也还痛得发麻。

    馨妍:你不会打算一直坐着等吧?这么晚不怕打劫啊?

    芷苏:我身上就剩三块钢镚,如果打劫的还有良心的话,就不会抢我坐早班公交车的路费。

    馨妍:你发张照片给我,我要看你好不好。

    芷苏心里有点安慰,就着车站的灯光照了一张笑脸发给好友。

    馨妍一看就知道那家伙在假装坚强,可她是谁,眼睛毒得很。即便公交车站灯光瓦数不够,她的火眼金睛还是瞧出了芷苏左脸的问题,肿了,好像还有手爪印。

    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后妈打的,馨妍心疼得不行。芷苏虽然不那么活泼开朗,但也是文静懂事的孩子,哪里被人掌掴过?

    馨妍把照片和聊天信息一并打包给了表哥,如果表哥真的想和好友走下去,他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馨妍:有人告诉过你强颜欢笑很难看么?

    芷苏:很丑?

    馨妍:嗯,丑死了,所以别笑了,想哭就哭吧!

    她不会哭,因为她今天走出了人生最想走的一步路。

    芷苏:但是我现在很高兴。

    馨妍:你傻了?

    芷苏:我离家出走了。哦不,我现在没有家了。

    看到消息后,馨妍惊得一个翻身下床,明明是三个很简单的字,却打了很久,输错了很多遍,急得她差点把手机砸了。

    馨妍:说清楚!

    芷苏:我今天跟他们闹翻了,说以后都不会回去了。

    馨妍:牛!爷敬佩你是一条汉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离家出走他们都不让,从现在起,你可是自由身了,终于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了!我可是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璩芷苏同志,你已经走上光明的康庄大道,别忘了拯救我这个弱小民族的发展中国家。

    芷苏:你这是安慰人吗?

    不过,她还是被逗笑了,短信发出去手机就没电黑屏了,不过和人聊了之后心似乎没那么痛了。

    旅馆里的顾馨妍联系不上好友,还以为她怎么了,快马加鞭地催着表哥去看看怎么回事。

    其实,沈旭尧接到表妹的消息时就已经丢下绯闻“太子爷”关少开车上路,只不过就算晚上没有车,他也不敢随意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