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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骂道:“还不是小吃货,看你这圆的,等你再长几岁,都能改你哥哥两个了。”
男孩子发育晚,林书这会儿才一米四高,比林墨矮了一个头不止,过剩的营养全部囤积着向横着发展,看着确实比纤瘦的林墨‘圆’太多了。
林书不服气地说:“哥哥那样是太瘦了,我这样刚好。”
林墨噗嗤一声笑了:“就你这样还刚好?快别臭美了,去拿个盆子先把鱼养着。”
林书不满的哼唧两声,拎着扑腾不已的塑料口袋,走到水龙头旁边,拖了个大塑料盆出来,把鱼倒进去,再拧开水龙头,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两条大鲤鱼瞬间‘活’了过来,摆着大尾巴在盆里使劲儿扑腾着。
林书跟林墨一样,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鱼头。他年纪小,难免有几分玩心,蹲在盆子旁边,撸起袖子不断拨弄两条大鱼,被溅了一身水才肯作罢。
转个身,突然想起正事来。
他忙跑回屋里,小心翼翼将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抱到林墨面前,甜笑着邀功:“哥,哥,快看,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从哪儿弄来的?”林墨看着他怀里的小奶狗开心的问道。这不过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灰色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土狗在乡下非常常见,再往前五六年的时候,卖的特别贵,一条小狗崽能卖二三十块钱,大约是受了那会儿的影响,现在青桐村里土狗泛滥成灾,送人都没人要,常常有人把家里刚出生的小狗崽整窝丢掉,令这些小狗活活冻饿致死。
林墨一直很喜欢狗,可却总没有机会养狗,现在突然收到这么一个小小软软的家伙,高兴坏了。土狗长大虽然不好看,小奶狗的时候模样不比那些所谓的贵族犬差。尤其是林书抱的这条,一身奶膘,全身圆滚滚的,深灰色的奶毛绒绒的,耳朵软软的耷着,乌黑的大眼睛带着幼兽特有的警惕和脆弱,直直的看着你,能把心都给你瞧软了。
林书见小奶狗不舒服的乱拱,忙换了个姿势,说:“是去三爷爷家逮的,他家大黄生了四只小狗,让我选了一只长得最好的。我抱走它的时候,阿黄还想咬我呢。”阿黄是林常青家的狗,养了好几年了,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凶悍。林书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阿黄本来已经不咬他了,以后怕是就难说了。
林墨摸摸小奶狗的脑袋,小奶狗不乐意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张开没长几颗牙齿的嘴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呵,小东西还挺凶。”林墨笑道。
林书轻轻拍了拍小奶狗的脑袋,煞有介事的训斥道:“阿灰,不准咬哥哥。不然,小心我揍你。”
小奶狗不知所措的看着小主人,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和委屈。
林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胖墩:“名字是你取的?”
“嗯。”小胖墩心虚地解释道:“它毛毛是灰色的,所以就叫它阿灰。”
阿勋,阿灰,乍一听还以为是俩兄弟,没有鬼才怪了。
林墨轻易揭穿了弟弟那点小计俩,戳戳他的小胖脸,说:“你韩哥白给你买那些零食了。”
林书傲娇的别过脑袋:“我才不稀罕。哥,你还没说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喜欢,当然喜欢。谢谢你。”林墨笑道。
林书一听,顿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正欲说什么,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院子门没关,林墨往外看了眼,一亮黑色大奔正停在他家门外。
林墨的心无端顿了两下,但随即见车里走下来的只有阿虎一人,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失落。
他快步走出去,笑着招呼道:“虎哥,您怎么来了?”
阿虎上次回去估计被韩勋修理惨了,这次再来,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到林墨,露出一个自觉憨厚在外人看来很是‘凶残’的笑容,说:“小少爷说今天是您生日,特意让我给您带了一些礼物过来,祝您生日快乐。”
林墨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问道:“那韩哥他人呢?”
阿虎没把东西送到铺子上去,就是为了避开林墨,没成想他竟然在家里。被他这么一问,有点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挠挠脑袋,说:“小少爷现在在M国有点事情,暂时没法过来。”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林墨知道阿虎不会说谎,他差不多可以断定,韩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阿虎摇摇头:“对不起,少爷的事情我不能多嘴,您以后还是直接问他吧。”
林墨顿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如果韩小人真出了什么事情,虎哥能像现在这样一脸轻松的给他送东西来吗?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阿虎依旧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快的话大概再一两个月就能到这边吧,慢的话,可能还要等些日子了。温切斯特……”阿虎差点说漏嘴,忙住了口。拿钥匙走到后面打开后车厢,车厢里装了满满三箱子东西,阿虎一一把它们都抱出来。
温切斯特在国外是个很常见的姓氏,说明不了什么,林墨心电急转,轻声问阿虎:“温切斯特医生怎么说?”
“他说少爷恢复的很好……不对,你怎么知道温切斯特医生?你诈我!”阿虎瞪圆了眼睛,敬语都忘了用。
林墨这下确定韩勋生病了,心里无端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生疼,眉宇间尽是焦急,“他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是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吗?”
阿虎可不敢给‘外人’说韩勋沾染药瘾的事情,只含糊道:“差不多吧,小少爷现在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林墨一时理不清心里的千头万绪,攥了攥拳头,又松开,“虎哥,给我韩勋的电话号码,我自己打电话问他。”
阿虎一脸为难道:“小少爷现在住的疗养院没有电话。您真的不用担心,小少爷用不了多久就会来这边的。”
“是韩勋不让你告诉我的吧?”林墨心里越生气,脸上越平静,“你回去给他说,如果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以后也不用再来给我解释什么了。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
阿虎暗暗叫遭,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这回去小少爷还不得生吃了他?
阿虎冷汗都快急出来了,幸好老太太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正好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大半,忙训斥林墨道:“你这孩子,阿勋好心给你送生日礼物,你闹什么脾气。阿勋不肯给我们说他生病的事情,还不是不希望我们担心吗?你平时的礼貌都跑到哪儿去了?大兄弟,你别介意,我们家墨墨是太担心阿勋了,没有别的意思。”
单论个人,老太太确实打心底喜欢在她面前礼貌懂事的韩勋。而现在知道韩勋的家庭背景后,更添了几分讨好之意。老太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有点小聪明小市侩,没有她儿子和孙子那种在她看来透着傻气的清高。她是真正吃过苦头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弯腰低头。在她看来,能结识韩勋这样身份的贵人,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以他的背景,只要稍稍提携一下她的两个孙子,她以后哪里还用得着为他们担心?墨墨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么辛苦?可不能因为孩子不懂事斗气,白白得罪人错失了这样一个机遇。
阿虎来了L县好几趟,老太太的方言他现在勉强能听懂一两成,忙顺势道:“老太太,您好好劝劝林少爷,东西我就先放到这儿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虎从副驾驶室拎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出来,交到老太太手里,瞥见林墨脸色仍旧不好,甭管老太太怎么盛情挽留他吃饭,赶紧的脚底抹油开着车子溜了。
这次韩勋送来的东西,林墨看都没看,一下午都不怎么高兴。强打着精神,做了一桌子菜,兴致不高的吃过晚饭,早早回房间睡觉。林书晚上楼一步,吃了闭门羹,垮着小脸抱着阿灰回自个儿房间里睡觉。
大黄嗅着自家儿子的气味,寻到林墨家,在门外叫了一宿。阿灰听到母亲的叫声,也汪汪呜呜直叫唤,可把小胖墩给愁坏了,偏偏除了等大黄慢慢忘掉阿灰,再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一家人,在两只狗凄厉的叫声中渐渐陷入沉睡。
凌晨,林墨突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淋。他躺在床上急促的喘息着,慢慢回忆起刚才做的噩梦。
他居然梦到韩勋被车撞死了,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他面前,血溅了他一身,手上脸上似乎还残余着温热……
现在想起梦中那种恐惧和绝望,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好似心被撕裂的疼痛,久久无法平静。
黑暗中,林墨怔怔地盯着蚊帐顶,心底有一个声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已经沦陷了。
许久之后,林墨打开灯,摸出枕头下的照片,看了很久。也不知是被灯光晃的,还是没睡好眼睛太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闭上眼睛的瞬间,眼角竟滑过一丝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