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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绯和楚碧翊虽然一同正式拜了师,但两人空闲时间却不同,尤其是今年,很快岳澜书院就要开始上课。
岳澜书院在全国都十分有名,从前朝开始,便有不少状元出于此。
故广陵一带的达官贵族均将自己的孩子放在其中。
楚碧翊也在其中学习。平时自然不能时刻跟在玟致铭身旁学医。
于是,玟致铭便规定了楚碧翊每七日来玟府一次,考量功课。
而容洱现在以玟致铭孙女的身份,也进了岳澜书院。
书院设在一片森林深处的空地上,百年学府,周围树木葱茏,下马车一眼看去,竟然只见树木不见书院。
容洱不禁暗暗赞叹,办这个书院的人真是有心,连选址也如此慎重,为的是远离闹市尘嚣,以清静专心治学。
进了正门,篆儿便不能跟着了,这是书院的规矩:一入书院,无达官贵人、主仆熟人之分,只有莘莘学子。
但这规矩对旁的侍从侍女可说是铁律,对凝苍来说,只不过是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跟着自己的主子而已。
他早已习惯如此,此刻更不在话下。
容洱见许多同她一样的打扮的少年少女均排在厅堂里,恭恭敬敬地候着,自己也跟了过去。
岂料刚站稳,便被身后的人大力推到了一边,险些踉跄着跌倒。
容洱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道:“申墨舞你凭什么插队?推到这位新生还不过来道歉?”
同时,一只手横在容洱面前,还是同样那个声音,带了一点关切:“喂,你没事吧?”
容洱抬头看,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认真的看着她,长长的丹凤眼已经初具媚惑之感,配上她雅致的五官,倒显得十分贵气。
容洱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抿唇一笑:“谢谢,我没事。”
“切,她都说没事了我干嘛还道歉?”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容洱看过去,默默思索着到底是为什么一见面就会被针对。
那个女孩子倒也没什么特别,普通的被娇惯的大小姐,应该······也不会是故意的吧。容洱想了想没有说话。
“我管你?我只是怕传出去丢了我们岳澜书院的脸!”拉起容洱的女孩见她这么好脾气,觉得难堪,轻蔑地看了那个叫申墨舞的女孩一眼,便走了。
申墨舞此刻已经不再看她,周围人因为容洱的缓慢反应,觉得没什么热闹,也渐渐散去。
容洱想了想,追了上去。
“等等我。”容洱追上她,她停了下来,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吗?你后悔了又想教训申墨舞了吗?要是那样,我可不奉陪了。”
容洱笑,“我初来乍到,当然不想惹麻烦。可是你既然都替我惹了麻烦,我当然要结交你咯。”
“哈,原来如此。”那个女孩狡黠一笑,似乎认为容洱很有趣,没有马上离开,仔细打量了一下容洱,说道:“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杨洁仪可不是花言巧语能够说动的。不管你家是太傅家还是宰相家,亦或是哪个王爷将军家,都别想拉拢我!”
“都不是,我现在是玟致铭玟太医的孙女儿玟以醉,我爷爷很爱喝酒,告诉我说,书院里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酿的一手好酒,只可惜密不外传,他老人家馋得很,就嘱咐我一定要和洁仪郡主做好朋友。”
容洱听到杨洁仪这个名字之后,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和玟家齐名的护国军杨府的郡主,平生最得意的技能竟是酿酒。
还好前几天玟致铭受邀去了趟杨府,回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杨洁仪的酒的事,不然她还真不太了解这个女孩。
书里好像对这女孩没有过多描写,只说她开了个酒楼,只是名字容洱有点忘了。
不过没关系,她记得,任何与酒有关的事情这位杨小姐都会感兴趣。
“哼。”杨洁仪有些得意,她就知道上次爹爹在府中宴请老朋友的时候偷了她藏在地窖里的酒,这个玟老太爷,还算识货!
“既然是玟小姐,那你跟着我也无不可。”她口气渐渐软了下来,容洱有些欣喜,这是要交到朋友了么。
“不过,”杨洁仪话锋一转,“如果你敢和其他家的小姐来往过密,还学她们拉帮结派,就别怪本郡主翻脸不认人!”
容洱赶忙点头,感觉额头上都是汗,还好今天梳的是刘海,看不见。
这杨洁仪,还真是很有个性啊。自己日后可不就是她的专属跟班了?!
怎么有种亏了的感觉?容洱默默哀悼。
“走啦,我带你直接去教导那里选课!”杨洁仪欢快的声音从前面的树荫里传来,容洱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比刚见面那时要开心些。
教导是一个微胖的小老头,正眯着眼靠在书桌上打盹儿。
杨洁仪凑上去,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根柳枝,偷偷上去挠了挠教导的鼻子,然后飞快地将柳枝扔到了旁边装书画的大筒里,装成刚到的样子,无辜地盯着抹着鼻子醒来的教导。
教导被人骚扰着醒来,刚觉得哪里不对,却看到杨洁仪好像看到他偷睡的样子,连忙摆正坐姿,咂咂嘴道:“你们来干什么?”
容洱目睹一切,表面上很平静,肩却因为忍笑而有点抖。
杨洁仪发现了,背在后面的手比划了下,像是在得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洁仪带新生来教导这里选课。”
“唔,新生。”教导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容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递过来一本簿子,指着新的一行道:“这里写下你的名字,后面注上是哪位大人的子女,父现任何职。”
容洱填好之后,督导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似不经意间问道:“京城来的?”一面递过去另一本簿子,待容洱点点头,又道:“这是选课的簿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选出四科。”
容洱看那簿子上写的是绣艺、诗书、礼仪、书法、棋道、琴技、画法、医术、骑术、舞蹈等各种科目,刚打算选几样自己在现代就感兴趣但一直没机会接触的。
然而杨洁仪哪等她说——大大咧咧就在簿子上的棋道、琴技、画法和骑术上勾了勾,回头对着表情略呆滞的容洱甜甜一笑道:“反正你我认识,跟着我选不会有错。”眼里满满地都是“敢反对你就惨了”。
容洱汗颜地在教导面前点点头表示认可,就这样屈服了。
杨洁仪十分满意地拉着她离开了,说是棋道课已经快要开始了,要赶快走。
穿过回廊走到教舍所在的另一个院子时,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聚在一起,人群里有个淡然的声音传来:“······你们自诩高人一等,却不知道自己除却身份,无一处可供夸耀。
“你们视如草芥、不以为然的,正是脱离了别人的努力就无法实现的东西,如果天下没有你们不屑一顾的农夫、商人,试问你们如何在这世上存活?”
赫然便是楚碧翊的声音。
容洱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女主在面对那些桀骜的官家小姐的嘲笑时说的。
楚碧翊家虽然富甲一方,但在这个礼制重于一切的地方,士农工商这样的排名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么,女主的那个女配表妹应该也要出现了,还有前世负她的那个渣男,还有御玄鸢,都要出现了。
容洱四处环顾,还没看仔细,却被杨洁仪拉着挤进人群内去了,她有点焦急,一转头对上杨洁仪乐呵呵的眸子,不知为何心里安定了些。
“今天又有好戏看了。”杨洁仪兴奋地指了指站在楚碧翊对面的那几个女生说,“喏,为首的那个只戴了一个明黄色发簪的女生叫徐苕,安定侯府的嫡小姐,右边那个是她庶出的妹妹徐萝。
“后边那两个紫色发饰的是什么县丞家的,系着碧色丝带的那个是一个主簿家的。名字······反正平时你跟着我,没机会接触到的,也不用知道啦。”
容洱心中腹诽,明明是你不记得了啊。
“请让一让,让我进去。”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容洱身边响起。容洱偏头一看,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