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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明媚,斜斜透过水墨菱纹纱帐照在一张年轻精致的脸上。
那如画中远山的黛眉,微微闪动的浓密卷睫,形状美好饱满晶莹的丹唇,白皙透亮的肤质,再衬上女子酣睡的模样,赫然是一张美人图。
似乎感受到了晨阳照在脸上的些许暖意,容洱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坐起来,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视野不甚清晰的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以后,发现纱帐外,在梅花式洋漆小几上,依然摆着汝窑美人觚。
一切照旧。
容洱心中叹息,怎么没有一觉睡回自己家呢?
就在容洱纠结着要不要继续睡过去的时候,一个淡青色的身影自外室打帘进来,“公主,您醒了?”
容洱拿枕头遮住脸,“若绯?”
“欸,奴婢在。”
“我感觉自己有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怎么办?”容洱埋在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发闷。
若绯咬了下嘴唇,她拿不准公主说这话的含义:她难道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吗?
若绯轻轻问道:“公主可是又觉得哪里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
“没有,我很好,”容洱赶紧辩解,“只是好像睡太久了,之前发生的事留下的记忆都几乎模糊一片了。”
“你不愿意在旁提点我?”容洱小心翼翼地看着若绯,眼前这个宫女从昨天的表现来看还算关心自己。
若是连她都不愿帮忙,容洱一时还真想不出怎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里待下去。“算了,我自己去问太后姑婆便是——”
若绯听闻,重新看向容洱,“不知公主是想知道哪些事情?”
“呃,”容洱噎住,面上禁不住泛起浅红:能跟她说自己想知道的,是从小到大跟这具身体有关的全部事情吗?
过了一会儿,容洱终于鼓起勇气说:“你就从我的名字和家世开始说吧,我都想听听,看与记忆是不是吻合的。”
“公主——您,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记得了么?!”若绯就算再老成,此刻也惊讶地轻呼起来,也没顾及容洱是公主——这也不怪她。
宫里倒断不可能有什么人一觉醒来之后就前尘往事尽忘的——而且太医也没有说公主头上有伤。
一旁容洱忙拿帕子扔她脸上,装着羞赧的样子,实际上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惊慌。
若绯见容洱这样,倒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公主可以随意问若绯,奴婢知无不言。”
“我叫什么?为什么太后叫我‘阿容’,而皇上和皇后却叫我‘天和’?”
容洱回忆当时三尊大佛会谈的场景,复又想到什么似的,“我们这里可有什么历史典籍、名人碑帖之类的?”
名人碑帖是了解现在所处环境最直接的办法。
若绯敛衽微福了一福,方才回话:“奴婢要冒犯公主名讳,还请公主恕罪。——”
容洱赶紧点点头,若绯继续道:“公主的闺名叫容洱,容颜的容,苍山洱海的洱,天和是公主的封号。
“公主的额娘是太后的亲表侄女柔嘉公主,太后没有女儿,柔嘉公主又自小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感情很深。
“且柔嘉公主还是皇上原配瑛后的亲表妹。十二年前咱们皇上登基的时候,有过凶险,听说是柔嘉公主和驸马承德拼死保护了皇帝。
“所以皇上为了感念柔嘉公主,将您封为公主养在太后身边,封号为天和。”
容洱听完之后瞬时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自己竟然和这个公主同名同字?
想当初在21世纪的时候,她的名字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唯一,容洱当时还挺自豪,有种独特感。
私下里她也问过给她这个名字的爷爷,但是老顽童总逗她偏偏不告诉她原因,问了一阵儿没有答案,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他父母也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回去之后才发现,和爷爷取了同一个名字,于是就定了下来了。
现在想来,老顽童当时脸上的表情很可疑,一脸的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望着微笑看她的若绯,容洱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历史方面的书这里有吗?”
“至于史记典籍,公主你以前看到书画就觉不喜,所以,咱们悦意宫并没有一本书。”
说到这儿,若绯一阵好笑:若不是公主昏迷这五天来自己一直守在旁边,此刻听她这样问,肯定会怀疑有人冒充公主。
公主现在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大约是从鬼门关前晃过,再没有以前那样冷淡,反而开始像个小孩子,温和可爱。
要是容洱听到若绯心中所想,一定哀叹不已,竟然有人说她温和可爱——她分明已经尽量装出公主那种上位的做派了啊?
容洱迅速在心中拟定一份计划。
“我这次是为何昏迷了这么久?”容洱眯了眯眼,觉得事情没有生病那么简单。
而且,醒来的时候有在肩头发现一块於紫,应该是撞击过什么硬物留下的。
“公主······”若绯面上有了为难的神色,眉心蹙起,眼神也飘忽起来,“这个,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若绯你说吧,无论怎样我都不怪你。”容洱拿起她的手,轻轻拍上去,“咱们击掌为约。”
这一下仿佛给若绯带来莫大的勇气,她不再拘谨害怕,而是望了一眼窗外,悄悄凑近容洱耳边。
“公主是在四皇子的惜朝宫里种满莲花的水池里被救起来的,四皇子对外说是公主与他的侍妾玩耍,不小心失足跌水。
“但奴婢知道公主是不会和四皇子的侍妾玩耍的,而且公主会水,只是没有告诉别人而已。”
“我会水?还没有告诉过别人?”容洱惊讶,这下就真不好说了。
也不知道这公主是在掉下去之后为了维持自己会水这个秘密没有自救,还是先在岸上受了伤晕过去被推入水中的。
要是前者,这个公主也不简单,生死关头都能如此谨慎;要是后者,只怕潜在暗处的敌人一计不成,还会有后续手段,那自己就危险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比起每日以宫斗、权谋来打发时间的对手来说,她根本就是个毫无经验的菜鸟,属于送上门的便宜副本,谁来打都能赚。
“嗯,这件事只有奴婢知道,因为每次公主练游泳都是奴婢望风的。”若绯说的很肯定。容洱微微苦笑,好歹知道要防范一些,也算有了目标。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明澄澄的黄铜古镜里照出一个眼若桃花含水、眸如晨星璀璨的美丽女子。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身后垂下,如云似雾,像一帘飞流直下的瀑布,更衬得她肌肤晶莹透亮白皙细滑。
容洱心中惊叹,没想到穿来的身体竟然这么好看,这可能是对自己莫名穿越的补偿吧。
“篆儿,过来替公主梳头。”若绯见容洱端坐镜前一副欣赏自己的样子,指来一个看上去安静和婉的宫女,抿唇微笑。
“公主,待会儿篆儿梳完头,您换上衣服,只怕会更舍不得离开镜子了!”
容洱被她那么一说,顿时合起了微张的粉唇,似笑非笑地嘟了一下嘴,低头安静地任由篆儿梳妆,耳朵微红。
“公主,奴婢梳好了,”篆儿手倒很巧,不一会儿就梳好一个流云髻,露出容洱光洁饱满的额头,又为她簪上一根镶紫晶点翠长步摇,中心一点流苏贴着额头垂下,长度正好到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