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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冉冉西沉,残霞红透天际,雀鸟啁啾纷纷回归巢窝,阵阵朔风劲吹,枯叶漫天旋落,丘壑谷野的山道上行走着一老一少俩个人,老者体态略显微胖,白发皓首,但是脸上肌肤却是红里透白,好似童孩一般,粗织布衣,苎麻芒鞋,脸上总是笑咪咪的样子,旁边的少年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桀骜不驯的模样显得有些倔强顽皮和机灵可爱。
老者就是丐帮帮主逍遥翁,少年就是他新近收的徒弟铜钟,逍遥翁在洛阳城收得铜钟做徒弟后,喜形于色,内心那股高兴劲简直难于言表,自己闯荡江湖一生,终于有了传人了,也了结毕生夙愿,他本来性格开朗,无拘无束,做起事情来有时就像童孩一般,一时高兴亢奋,就彻夜难眠,又怕第二天天亮后那桐柏老儿反悔,干脆天不亮就带着新收徒弟开始闯荡江湖,历练徒弟,一面给他讲解江湖的规矩和深浅经验,一面传授他武功路数和内功心法,铜钟天生聪慧,又能吃苦耐劳,禀性坚韧勤奋,几个月下来,已经将心法口诀烂熟于胸,把逍遥翁的独绝武学虎形十八纵和懒罗汉拳套路演练得初具雏形,逍遥翁越看越喜欢,于是决定将他带至丐帮南北各地总坛宣告帮主之位由他继承,他们先到南地总坛湖南省衡阳府宣告后,再折回北地总坛河北省深泽县宣告,然后再取道京都观摩英雄大擂,汇合南秀公子,再将铜钟交给剑公子给再历练深造,两年后正式接任丐帮帮主。
铜钟抬头看看天际的残霞和远处一条蜿蜒的河流,不禁问道;“师傅,我们这是走到那里了?”
逍遥翁看看那条河流和周围的丘陵山势,笑着回答道;“你看那条河就是滹沱河,咱们已经到达深泽县境内,今晚将就住一宿,明早进城。”
铜钟有些不高兴,翘起嘴唇埋怨道;“其实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也是堂堂的丐帮帮主,咱们回总坛最少也得骑上两匹雄骏的高头大马,到时在总坛大门前一吆喝,属下人纷纷拥来牵马迎接,多气派威风,哪像现在这样灰溜溜的前去,像似落荒混饭的一样。”
逍遥翁瞥他一眼,重‘哼’一声道;“小子,不要稀奇古怪地异想天开,咱们叫花子生来就是命苦命硬,全凭两条腿走出江山世界,哪能玩那些虚假派头……”
铜钟见师傅要训叱,忙抢过话头道;“师傅,要是今后再遇上我这样的人,您老还收不收徒弟?”
逍遥翁听他如此一问,思路被岔开,长长叹口气道;“为师的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就是你小子到京都后都要交给南秀公子代劳历练你。”
铜钟眼珠子机灵地转动着,忽然又道;“要是遇见一个女孩,样模乖巧,嘴巴又甜,师傅长师傅短直喊得您心软,又做得一手好菜,叫花鸡,混炖鱼,大碗酒,整天吃得您嘴馋,您收不收这样的女徒弟?”
逍遥翁被他的话逗乐了,笑着抢白道;“你小子真是人小鬼大,告诉你,为师不用收女徒弟,丐帮交给你,只要你日后掌管得好,为师就替你娶一个北方大媳妇,保管你冬暧夏凉。”
铜钟想了想,连连摇手道;“不成,不成,大媳妇发起狠来两手叉腰直骂街,管着不自在。”说完,调皮地做一个鬼脸。
师徒老少俩人说说笑笑,不觉间天色黯淡下来,夜暮袭来,前面的不远处隐隐约约呈现出一座关帝庙,逍遥翁发话道;“咱们爷儿俩人就在前面关帝庙住上一宿。”
俩个人走近关帝庙前,忽然间关帝庙前一下子燃起许多火把,火光通明照耀下,排列着一行人,人群里面一个声音高喊道;“师傅,果然是您老人家,徒儿恭候多时了。”
逍遥翁定睛细看喊话的人,却是北地总坛九袋弟子四大长老之首顾行风,北地属下丐帮也是由他在掌管,代行帮主之职,也是逍遥翁的记名弟子,此人行事小心谨慎,颇有几分能干,也得逍遥翁赏识。
来的人正是顾行风,吴七和丐帮中的一些属下,他们在关帝庙前燃起火把,摆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备有菜肴和酒水,顾行风,吴七上前接住逍遥翁,连连请安问好。
逍遥翁感觉有些蹊跷,不禁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老叫花子前来深泽县?”
顾行风忙讨好似地抢着回答道;“师傅您老人家也知道咱们丐帮的耳目机灵可谓天下第一,所以您老人家一踏进河北境内,徒儿就知道了,徒儿在这里略备一点您老人家最喜欢的叫花鸡,让您老人家喝上两口酒,歇歇脚,解解乏,再风风光光回总坛。”说完,他看了一眼铜钟,满脸兴奋之色,抱拳揖礼道;“这位小英雄一定是师傅老人家新收的徒弟,师弟,愚兄有礼了!”
逍遥翁猛然沉下脸责备道;“你我并无师徒香火之实,你怎么称呼他为师弟?他叫铜钟,你称呼他为铜兄弟就是了。”
“是,是,帮主教训得对。”顾行风满脸惭愧之色,赶紧改过口风。
顾行风,吴七拥簇着逍遥翁师徒俩人来到桌前坐定,又替二人斟满碗中酒,随后众人都在桌前排列成行叩行参见帮主大礼,今晚前来的九袋弟子长老中有俩人和一些八七六袋弟子。
礼毕,铜钟有些饥饿和口渴,就端起酒碗来想喝,不料,逍遥翁用筷子一下子打在他手腕上训叱道;“这是用来孝敬帮主的酒菜,你一个小孩子家猴急什么?再说你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真没规矩。”
铜钟何等机灵乖巧,赶紧放下酒碗,警觉起来,他知道师傅一向为人随和,不拘束繁缛礼节,今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顾行风,吴七和另外一位九袋长老见状,忙上前调和劝顺,可是逍遥翁不理不睬,只顾自己大碗喝酒,将整只叫花鸡撕成几大块,使劲啃咬。
一会儿功夫,桌上堆起一片鸡骨头,逍遥翁将整只叫花鸡吃完,喝下几大碗酒,他抹抹嘴唇,打个哈欠,双臂展开伸伸懒腰,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顾行风上前奉承谄媚道;“帮主,早听您老人家新近收的弟子聪明过人,胆识包天,日后必能成为我丐帮的栋梁之柱……”
“当然,”逍遥翁看他一眼,目眸中精芒隐射,似乎已经洞穿他肺腑,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随即又道;“老叫花子这次带他北地总坛就是要宣告由他日后接任本帮帮主之位。”
顾行风心里一寒,打个激灵,暗想;‘涂帮主果然没有骗我,也幸好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鞍前马后辛苦这么多年,到时被人一脚踹得多远。’他面色难看,一时沉默缄口,不再说话。
吴七在一旁嘶声高叫道;“帮主偏心眼,行事不公正,顾长老为咱丐帮出过多少力,流过多少汗?我北地总坛从上到下的本帮兄弟在他的掌管下众心一致,发扬光大本帮门庭,顾长老在本帮中的威信已经牢不可破,如果由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来号令众兄弟,没有一个人能够心服。”
“混帐东西!”逍遥翁猛然一拍桌面,用手指着吴七怒咤道;“烂头蛇,你一肚子坏水,顾行风跟你整天泡在一起,早晚要栽在你手上,你身为本帮七袋弟子,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本帮上层的人选事务,你既然加入到本帮里面,就要遵守本帮的规矩,本帮主要选谁来做继承人,那是本帮主的事情,本帮南北上下有百万之众,这个帮主继承人当禀性正直,刚烈不屈,有大胸襟大气魄风度,能够顾全大局,方能驾驭本帮,使本帮南北弟子和谐壮大发展,如若让一个缺乏正直禀性,小肚鸡肠的人来驾驭本帮,只怕要不了多久,本帮就会变质,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之徒四起,就会为害天下!就算你顾行风能够坐稳北地总坛,那南地总坛能够服你吗?那时只怕是四分五裂,各自为阵,散沙一盘。”他平日从不发火,这一发起火来,须眉分张,雄威凛凛,众人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来,连连后退。
吴七倒退几步后,仍然有持无恐,大喊大叫道;“你这分明就是拿话来搪塞我们,你要这样做,只怕帮中的兄弟们都寒了心?”
逍遥翁怒不可遏,厉声吼道;“胆大吴七,你信口雌黄,目无尊长,已经触犯本帮门规,来人,给我拿下!”
可是前来的丐帮弟子没有一个人动,这些丐帮门属竟然对帮主的号令充耳不闻。
逍遥翁‘嚯’地站立起身来,打量着无动于衷的属下们,嘴里冷笑道;“怎么,都串通好啦?我说你们这些龟孙子们今晚怎么这样有孝心,半途恭迎老叫花子,又是鸡,又是酒,原来是想一起来逼老叫花子。”
“说得不错,”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随即走出一个人来,火光照耀下,来人方巾锦衣,却是赛诸葛,手摇鹤翎羽扇,儒雅洒脱,他显身出来后,身后悄然无息地跟着采菱人和豺狼虎豹四大乾坤杀手,赛诸葛来到桌前不远处停住身,看着逍遥翁又道;“不过不是逼,是劝谏,顾长老代行帮主之职多年,已经在帮中德高望重,逍遥帮主年老体衰,理应让贤,做一个太上帮主,游你的山,玩你的水,多自在呀!”
逍遥翁瞳孔收缩,眯起眼睛看看陌生人,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本帮的人趁早滚走!”
赛诸葛轻摇羽扇,从容回答道;“山人姓氏早已遗忘,托江湖朋友厚爱,称山人赛诸葛,山人不但不是贵帮的人,而且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武林中人。”神情傲慢,眉宇间流露出胸有成竹的得意。
不是武林中人,一介文弱书生居然敢跟丐帮帮主较劲,这恐怕也是逍遥翁纵横江湖数十年来头一次遭遇,他强按住心头无名火,沉声逐客道;“老叫花子不管你什么晒猪头,晒牛头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走开些,否则老叫花子就不客气了!”
赛诸葛毫不示弱,哈哈笑道;“但是山人是大清帝国在中土华夏的联络使臣,也是天下第一宫天魔神秘宫的座上宾,今天这事山人管定了,奉劝逍遥帮主交出帮主职位,也算深明大义之举,要不然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小小的关帝庙前。”
这次逍遥翁是真的动怒了,这些民族败类卖国求荣,充当蛮夷鞑靼的走狗居然还大言不惭,而且自己一向看重憨厚诚实的顾行风也为了帮主之位不惜勾结邪魔教派和民族败类之徒谋图不轨,真可谓忿怒冲冠,悔痛交加,他正要引动内元真力劈杀眼前这位无耻败类。
殊未料到,赛诸葛咳嗽一声,马上提醒道;“逍遥帮主千万不要动怒,更不要想运功杀人,因为刚才喝酒的时候,你已经中了天魔神秘宫的蒙汗迷药‘断魄英圣水’,这种药水出自苗疆极乐门,无色无味,使人防不胜防,饶是逍遥帮主数十年丰富的江湖经验,也同样躲不过。”
逍遥翁听他这么一说,表面上镇定自若,暗地里忙烘动气海丹田,想凝聚罡元真气,果然如赛诸葛所说,丹田气海里软弱下坠,真气四散游走,周身百骸穴位堵塞不通,四肢渐渐无力,自己无疑已经中了迷药,其实今晚顾行风等人半途酒肉相迎,逍遥翁就已经感觉到事出蹊跷,但是碍于面子,为了维护尊严,他硬生生接受应酬,在喝酒吃鸡的时候,他也凭几十年的江湖经验仔细辩别过,从鸡肉和酒水中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没有想到却是中的苗疆极乐门的迷药,那可是天下奇毒首源的独门绝药,的确是使人防不胜防,逍遥翁万万没有想到有如此严重的后果,自己内力受阻,武功难以发挥,面对众多魔宫高手和属下,自己和徒儿的性命只怕难保,但是逍遥翁一生纵横天下,所经历的大小战阵不下数百次,虽然身处危险绝境之中,照样镇定自若,他抬起头来仰天发出一阵长笑,笑声响亮若洪钟,震撼四野,在夜空中经久回荡。
魔宫中人和丐帮属下都被他的笑声恫吓住,大家也震摄他平日的雄威,纷纷后退。
笑声完毕,逍遥翁扬声道;“老叫花子数十年修为,能够驾驭丐帮百万之众,这区区蒙汗迷药岂能奈何我?”
众人听他语气豪迈,中气充沛,精神仍旧矍铄,一点不像中了迷药的样子,没有谁敢上前,反而畏缩退后。
逍遥翁乘此空隙,偏头对铜钟低声嘱咐道;“为师坚持不了一会儿,待会为师一出手,你小子就立刻逃命,到京都去找剑公子和伤心浪子,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铜钟咬牙道;“徒儿不能扔下师傅逃走,不管发生什么徒儿都与师傅在一起!”
“混蛋小子,”逍遥翁作急起来,沉下脸再次严厉告诫道;“不许耍横,你若不逃出去,日后谁能知道今晚事情的真象,谁去揭穿顾行风勾结匪魔陷害帮主的嘴脸。”说完,转过头目光炯炯盯住赛诸葛,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碗疾吐掌力,酒碗脱手破风而出,挟具劲力呼啸着直劈向赛诸葛,他虽然内元受阻,无法凝聚强盛真气,但是毕竟内功底韫雄厚深长,身上还有几分散劲游气,足可以作一时的困斗。
酒碗迅速好快,瞬间就到赛诸葛面前,赛诸葛身无半分武功,如何受得住这凝聚功力的酒碗劈砸,只吓得眼前一黑,四肢瘫软,眼看他的脑浆就要被砸得四处飞溅,则旁边斜刺里紫芒电闪,神锋重剑及时击到,磕在酒碗上,酒碗顿时破裂,洒了一地的碎块,饶是如此,赛诸葛仍旧被惊吓得瘫痪在地,属下魔宿见状,赶紧将他扶起。
采菱人挥剑击破酒碗,剑势不减,身躯飞越而起,一式‘长蛇吐信’,神锋剑锷划起一道长长的弧形光芒直取逍遥翁,豺狼虎豹四大杀手也闻风而动,配合采菱人合围逍遥翁。
逍遥翁身躯突地拔地而起,冲升夜空,人在空中,双臂横展,须眉飘扬,神威显尽,面对凌厉而锋利的神锋重剑,无惧无畏,以生平绝学虎形十八纵挡击采菱人和豺狼虎豹的合围。
铜钟见师傅挡住魔徒,忙也运用起虎形十八纵招式,一个远弹射入身后的黑暗里,隼起鹄展,几个起落就消就消失在夜暮里,他原本有武功根底,近几个月来又勤练虎形十八纵,虽然还欠缺火候,但是身手比往日要敏捷好多倍。
见他逃脱,吴七在旁边急得哇哇大叫道;“不好,那小子溜了,快逮住他!”
赛诸葛被魔宿扶起,此时回过神来,看了看场里情境,也急得挥手呼喊道;“不能跑了那小子,快去截住他!”
逍遥翁奋展神威,虎形十八纵招式精妙,浑雄威猛,采菱人与豺狼虎豹被他挡阻去路,近身不得,顾行风及丐帮属下更是惧怕帮主神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助阵,没有一个人敢越过帮主去追赶逃跑掉的铜钟,其实逍遥翁是仗着深厚的武学功底在作最后的拼搏,后续劲气不足,只怕要不了一会儿就得劲竭力尽而吐血身亡,但是他到底是一代帮主宗师,采菱人与豺狼虎豹四大杀手虽然杀人不眨眼,也斩杀过很多名门高手,但对今晚这样的绝顶宗师不得不有所顾忌,谁敢拿性命冒险尝试虎形十八纵的奇门绝招?
就在此时,又一行人快速闯进火光照耀的场里,为首一个枯瘦的驼背老者,额如峻岩,高颧骨,深眼窝,胡须参差错乱,散袍纷缭,他对着拼搏激烈的场里一声沉吼道;“豺狼虎豹快去追那逃脱的小子,老叫花子交给老夫来收拾!”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越过豺狼虎豹四人,与逍遥翁一经照面,也不答话就交起手来,他随行的一众黑衣劲士手提奇形怪状的兵器,上前团团围困住逍遥翁。
豺狼虎豹四人乘此机会撤退出身来向夜暮里弹纵而去,追赶截获逃脱的铜钟。
这驼背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武林三老之一的‘一锋’金陵城驼峰山庄庄主驼五爷,黑衣劲士就是他属下的十八风雷手,上次在驼峰山庄里与‘一龙’水龙帮帮主李卧龙强行硬拼,身负重伤后,亏得功底深厚,静修自养,没隔多久就恢复如常,这次也是奉命随赛诸葛北上河北省来对付逍遥翁的,只是他是作为预备留后的,眼见采菱人与豺狼虎豹众人奈何不了逍遥翁,才情急现身出来的。
驼五爷目露凶光,仪态泼悍,几个回合后,就使出生平绝学‘驼峰神功’,别看他弯腰驼背,病态佝偻,这一发起威来,背上的驼峰显现,横冲直撞,势若山岳崩溃,滚石雷动,劲风呼啸狂排,方佛地陷天塌一般,直看得旁边的顾行风一行丐帮众人瞪目乍舌。
驼五爷随行的黑衣劲士也正是他精心训练的十八风雷手,上次在驼峰山庄里面布下风雷阵围困京畿巡案总捕头栾天豹和五虎飞捕中的四位虎捕时,眼看得手,名扬天下的虎捕们就要沉戈折戟于驼峰山庄,不料,南秀公子一出现捣鼓,风雷阵立刻崩溃,风雷手们大多数受伤,后来死去几个,驼五爷又重新找来新手替补上,九只风雷朔与九只风雷盾组成铁壁般的风雷阵,一片森森的光芒交织,他们配合主人进攻,钳制封锁敌手退路,没有鼓声的催促指挥,他们进攻的攻击性要弱小得多,但是组成防御型的阵式却还是相当坚固强大,采菱人也混合在风雷阵中协助配合驼五爷。
逍遥翁已经感到呼吸沉重,胸腔窒息般炸痛,眼前阵阵金星晃动,若换平日不中迷药,只怕他雄厚威猛的虎形掌力早已经将对方的驼背劈裂,连同奇形怪状的阵型折垮,岂容他放肆猖獗?可是此时内元溃决,真气涣散,身躯残存的真气劲力已经耗损竭尽,难以抵抗对方肆无忌惮的凶猛攻击,动作缓迟不慎,被对方的驼峰撞个正着,‘喀嚓’骨头断裂声里,逍遥翁被撞得旋转了几个圈,方才勉强站稳住身子,但是此时已经是胸脯处骨头乱凸,腔内肋骨已经断裂多处,而且脸上口鼻眼耳都溢出鲜血,深受重创,逍遥翁强行站稳住身躯,脸上仍然带着从容的微笑,他努力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目光凛凛大义,有一种充满对邪恶的蔑视,悲壮激昂,尔后慷慨倒地,气绝身亡,一代帮主,英雄一世,就此撒手人寰。
驼五爷走到逍遥翁遗体旁边,整整衣衫,然后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再愧疚地忏悔道;“逍遥帮主,您一定怪老夫乘人之危,下手狠毒,甚至卑鄙无耻,但是为了帮助神秘魔宫宫主早日完成一统江湖的鸿图霸业,只能不择手段,披荆斩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有选择,逍遥帮主,您安息吧!”说完,伸手在逍遥翁额头上轻轻顺捋,让他睁着的眼睛闭上眼睑。
赛诸葛也走上前来感慨道;“可惜,一代英雄就此了结一生,都说逍遥帮主穷骨头硬,果然一点不假,中了极乐门的‘断魄英圣水’还如此了得,若不是驼庄主及时赶到,一时之间还真奈何他不得。”说到此,他转头对顾行风吩咐道;“顾长老,马上派人准备上好的棺木将逍遥帮主的遗体装殓运回总坛,同时准备一只小的同时运回总坛,帮主师徒俩人的丧事要办得盛大隆重,对外宣称,他师徒俩人是遭到魔宫暗害,并在帮中宣告,受帮主临终前遗嘱,由你继承帮主之位,顾长老大胆办事,有我魔宫在暗中照应,一切承运天数顺利。”
豺狼虎豹四大杀手在夜幕的黑暗里搜索追捕铜钟,搜索一阵竟然没有那小子的踪迹,于是四个人又展开纵横交叉的篦梳式方法进行搜索,一整夜过去,仍然没有半点铜钟的踪影,四个人大感奇怪,更为恼怒成羞,四大杀手的提纵轻身功夫都是一流的,岂非那小子相比,他能钻土遁地不成?四大杀手听风辩影的技能和天赋的敏锐嗅觉更是独步武林,在他们追捕猎杀的生涯中,漫说是这人烟稀薄的旷野之地,就是那繁华喧嚣的都城里面,就是对手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易容乔装,百变改扮,也难逃他们的犀利眼准,他们从来没有失过手,漏掉过怎何一个猎物,所以他们名震江湖,鬼泣神惊,可是今夜,面对一个毛头小子,又是四大杀手联袂追捕,居然寻找不到那小子的半点踪影,四个人愤怒汗颜,无地自容,乾坤杀手的招牌只怕就要在江湖上折除……
其实铜钟这少年本来就与众不同,禀性胆大无畏,刚强勇敢,又得名师嫡传身教与历练江湖的磨励,小小年纪,就已经身兼智勇机灵,他知道武功与轻身功夫都欠缺火候,不是那些魔徒的对手,所以他奔行在黑夜里,听到后面有人追来后,他就潜伏是动,尔后就一直跟踪在豺狼虎豹四人后面,豺狼虎豹四人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疲于奔命的乳臭小子居然敢大胆地藏匿在他们身后,当然四大杀手用尽务种搜索手段,徒劳无益,自然找不到铜钟的身影。
直到第二天黄昏傍晚,仍然毫无收获,呼雷豹子暴跳如雷,大声嚷道;“日他奶奶的,这小兔崽子莫非给风刮跑了不成?……”
霹雳虎也接口发牢骚道;“去他妈个球,偌大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又没有什么遮掩物,小杂种能躲藏到那里去?老子还是第一次失手,真是阴沟里面翻大船。”发完牢骚话,不停直喘粗气,满脸怒容。
鬼影豺鼻孔重重哼一声,阴恻恻地道;“埋怨什么?在下的灵力感知触测,这鬼东西应该就在附近左右,他可能由于惊骇慌恐,选择一个隐蔽地方躲藏起来,不敢出来,时间一长,他必会感到饥饿口渴,就会现身出来寻找食物,咱们不用急躁,他逃脱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咱们先喝点酒,吃点干粮解解乏。”
豺狼虎豹四个人选一个地方坐下来,然后拿出肉干皮囊,喝酒解渴充饥,主要是镇定一下情绪,如果是让他们去追踪猎杀一个名门高手,千里奔行,或者是在熙攘密稠的人流里面跟贴,他们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觉,如果蹲点监守,他们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他们的忍耐定力非常人可比,但是追捕一个孩子无果,他们就不能保持这种状态了,这主要就是心态失去平衡。
就在四个人喝酒解渴充饥的那一会儿里,铜钟瞅准机会,立刻按四个人搜索过的途径溜之大吉。
丐帮湖南省衡阳府南地总坛,九袋弟子四大长老之首翟亮,江湖人称‘跨渊虎’,以八段八节六十四式泼风刀路称雄江湖,雄悍威猛,乃南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也是逍遥翁的记名弟子,掌管南地丐帮,代行帮主权职,这天清晨,刚练完刀路,正在大堂里面喝茶,忽然属下禀报有北地总地弟子求见。
俩名青壮丐帮弟子来到大堂里面,匆匆行毕礼仪,就大声嚷道要四大长老汇齐,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情要当着四大长老的面呈报。
翟亮认得这俩人,乃是北地总坛属下的六袋弟子,见二人双目血红,满脸悲愤憔悴的样子,而且发结零乱,衣衫不整,一身风尘灰土,极度疲惫困乏,翟亮隐隐感觉到北地总坛必定发生了重大事情,当下,马上急命属下传召其余三位长老。
待南地总坛四大长老汇齐后,一名北地弟子声泪俱下,嘶声呈报道;“帮主老人家已经仙逝登天了!”
这如同一个响雷晴空惊炸,四大长老惊骇得齐崭崭地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一名长老大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不可能,帮主他老人家才从这里离开没多久,精神焕发,身板硬朗,以他老人家的深厚功力,什么重症沉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要了他老人家性命?”
北地弟子抽搭欷歔一阵,泣不成声继续道;“是我俩兄弟亲眼目睹帮主老人家仙逝的过程,所以我俩兄弟才人不离鞍,马不停蹄地赶来报信……”原来这二人那晚参与了顾行风勾结魔宫陷害帮主的行列,他二人原来没有想到事情有如此严重复杂,只是在顾行风,吴七的蛊惑煽动下,不服一个毛头小子来做帮主,想替顾行风呜一番不平,随着事情的发展,魔宫高手相继现身,帮主身亡,二人才感到事情重大,远非一个毛头小子来做帮主那么简单,待将帮主遗体运回总坛后,于是二人乘空隙溜出,冒险直奔湖南南地总坛报信,揭露顾行风阴谋,当下,二人就将那晚亲眼目睹的过程源源细细道出,最后又补充道;“北地总坛报丧的信使跟着就会赶到,他们对江湖上称帮主是遭到魔宫毒手陷害,丧事完毕,他们就会捏造帮主临危的遗嘱,由顾行风继任帮主,如果南地总坛长老及弟子们不服,就会遭到毒手,北地总坛内已经潜伏着众多魔宫高手,翟长老,千万小心呀!”
事情来得太突然,四大长老完全沉浸在悲痛中,良久,才徐徐回过神来,一位长老咬牙切齿道;“顾行风,勾结魔宫,弑主篡位,实属大逆不道,咱们立刻点齐南地本坛的各路人马杀向河北深泽县,生擒顾行风,千刀万剐替帮主报仇!”
另一位长老立刻摩拳擦掌附合道;“对,顾行风那破烂小子想篡夺帮主之位,不惜勾结邪恶魔宫,陷害帮主,已经犯下滔天大罪,老夫愿为征讨先锋,第一个开那破烂小子的肚膛。”
“且慢,不可冲动!”翟亮挥手阻止道;“如此一来,不明真象的兄弟们会受顾行风蒙蔽,演变成南北帮系混战,丐帮会重伤元气,容在下想想……”翟亮眉头紧皱,凝神思索,神情庄严肃穆,帮中突然遭受如此大的变故,身为南地总坛的四大长老首领人物,他自然感到责任重大,不敢轻率行事。
大堂里面一片沉静,静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蓦地,翟亮眼睛一亮,精芒颤射,似乎想到了好的对策,他转头问北地弟子道;“听兄弟刚才谈起,帮主的嫡传弟子铜钟已经逃脱,他们后来抓到没有?”
“没有抓到,总坛内准备得有一具小棺木,但是是空的,那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众人都知道帮主老人家新近收了一个嫡传弟子,由他继承帮主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听说帮主已经在贵总坛宣告由铜钟继承帮主的决定,他们捏造假象,说铜钟已经随帮主一道遇害,那么顾行风编造的由他继承帮主的谎言就可以蒙蔽大家。”北地弟子回答道。
翟亮点点头,然后道;“铜钟是帮主在这里宣告的帮主继承人,两年后正式接任帮主,南地总坛弟子都知道,在下看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由在下四大长老汇集坛中高手前往京都沿途寻找铜钟,因为先前帮主说过他老人家在北地总坛宣告铜钟为帮主继承人后,就要去京都找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让他带铜钟再历练江湖两年,在下想铜钟逃脱魔宫的追捕后,一定会前往京都找南秀公子,顾行风与魔宫找不到铜钟也不会善罢甘休,也会派人四处追杀,咱们找到铜钟后,再邀约上南秀公子,借南秀公子的神威,就不惧怕魔宫了,再赴北地总坛揭露顾行风的罪行,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确保丐帮不起争端,另一方面,北地总坛报丧的信使到来后,咱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派人随信使北上奔丧,待江湖英雄齐聚北地总坛后,借祭拜的机会,择机掀开收殓铜钟的空棺木,让江湖英雄和北地总坛的弟子们知道这其中有诈,顾行风的阴谋就会被人只破,至少也让人们知道这中间有蹊跷嫌疑……”
众人都觉得翟亮这个主意好,附合赞成,事不宜迟,翟亮马上派人安顿好俩名北地弟子,又和其他三位长老一起精选本坛高手,最后,他把大徒弟叫到身边,告诉他近期丐帮在北地总坛发生的重大变故,吩咐他代南地总坛去北地总坛奔丧行孝,要装作什么都知道,再选择适当机会,在江湖英雄们面前掀开铜钟的空棺木,让天下英雄和北地总坛弟子明白顾行风有阴谋,一切安顿好后,他就与三位长老带领本坛高手一同跨上坐骑,纷纷驰骋直出衡阳城,取道北上之路。
铜钟逃脱豺狼虎豹四大杀手的视线后,狂奔疾行,行走一阵后,见前面出现村庄房屋的轮廓,就停下身来,往村子里奔去,他知道自己轻身功夫和追踪与反追踪的江湖经验都不及四大乾坤杀手,一味急着逃脱,肯定逃脱不出四大杀手的追踪,必须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待四大杀手乱了方寸再伺机逃脱,于是他向村子里奔去,他敲开一家庄户人家房门,主人是一对憨厚的农家夫妇,他们见是一个孩子,忙殷勤地将铜钟让进房里面,铜钟谎称是随父亲做生意到了这里遭遇歹人,不但杀了父亲劫了财,还一直追杀自己。
庄稼人生性善良,夫妇二人见铜钟脸色发青,嘴唇乌黑,表情悲伤,凄惨可怜,疼爱之心油然而生,忙替他烧汤做饭,待铜钟吃饱后,夫妇二人正要询问细节,忽然村子里四处响起狗叫声,紧接着人喊声嘈杂,似乎是有大批人踊进村子里来。
丈夫脸色微变,低声咕哝道;“这孩子不知得罪了什么凶狠人,竟然进村里搜查来了?”他转对妻子道;“快!把孩子带进二妮,三妮房间炕上,千万莫作声。”
妻子照丈夫的话做,将铜钟带进一间偏房,房间里面的炕上正熟睡着俩个女孩,妻子忙将铜钟抱起塞进俩个女孩被窝的中间里,原来他们夫妇有俩个与铜钟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俩个女孩被弄醒了,睁大眼睛惊奇地盯住母亲和陌生孩子,妻子正要吩咐几句话,房屋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刀剑,举着火把闯进农夫家里面,一个汉子恶狠狠地吼问道;“家里来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叫花子吗?”
“庄稼人摸黑起早,这不都睡下了,哪来什么叫花子?”丈夫揉揉眼睛,粗声回答道。
那汉子扬扬手,示意其余的人逐个房间搜查,原来这些人是吴七带领的丐帮弟子和涂庄的巨龙帮属下,豺狼虎豹找不到铜钟踪迹,顾行风放心不下,就让吴七与涂庄带领人到处搜查。
一个汉子掀开偏房门帘,将火把伸进房间照亮,二妮,三妮大声尖叫,汉子骂道;“操他奶奶的,是些母的。”就回声退出房间,这些人翻腾一阵,搜不到要找的人,就骂骂咧咧地离去。
铜钟一夜一天之间,突遭厄运巨变,饥渴交加,心身疲惫至极,此时吃饱了肚子,又睡在暧和的被窝里,不禁沉沉睡去,待主人夫妇唤起时,天色已经微微透亮。
夫妇二人一番忙碌,他们给铜钟换上一身二妮的女孩衣衫,头上再缠条碎花头巾,将他男扮女装,丈夫对铜钟关切地道;“孩子,你得罪的那些人来头不小,他们迟早会再回来搜查,我们只好将你装扮成女孩,不容易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快随村里赶早集的村民一起进城去,想办法逃命吧!”
妻子递给他一个包袱,嘱咐道;“这里面有几件姑娘的换洗衣裳,沿途凑合着继续装扮女孩,还有干粮和鸡蛋,千万小心哟!”
铜钟何等机灵,心想这主意正和自己的心思一样,接过包袱,赶紧跪下叩谢大恩,辞别农家夫妇后,进出村子,果然看见很多赶早集的村民向城里走去,他就随着人流一起向县城里走去。
到达县城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四乡八村的农民都推着装蔬菜的独轮车,赶着牲口进城,显得有点拥挤,县城大门口除守城的士兵外,另外增加了丐帮和巨龙帮的人,他们持着刀枪,拿着画像,对十三四岁的男孩特别留意,细心盘查,铜钟不禁暗叹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模样已经被他们画成画像,幸好自己男扮女装,他怕自己说话的嗓音大露出破绽,干脆就装成哑女,轻松地蒙混进城。
铜钟走出深泽县,取道北上,一路上餐风宿露,干粮盘川用尽,就替人做些零杂短工,赚些盘川费用,再起启程赶路,历经千辛万苦,沿途里还要躲避丐帮与巨龙帮的追缉和盘查,述不尽的凶险和艰难,这一天终于到达京都郊外,京都城遥遥可望,铜钟感慨万千,想到师傅为救自己,不惜以性命与魔宫和叛逆相拼,他老人家已经死在本帮叛逆和魔宫手下,途中他曾听到江湖人士谈论去深泽县吊唁丐帮帮主的话题,他不敢过多探听消息,怕暴露自己身份,只是明白;‘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大仇在身,振兴丐帮,铲除叛逆的重任落在自己身上,小小年纪身兼重任,不禁感到前程渺茫,想到伤心处,忍不住怆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