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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后崖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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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南太行山北斗寨寨主‘摇天狮子’古尚武从白马镖局回到客栈后,天已经擦黑,他回到自己房间,点亮灯,重新打开包扎的伤口,再敷上金创药包扎好,剑伤只伤在表皮面,没什么大碍。

    古尚武又打开房门,叫店家小二送几样菜和一坛酒到房间来,不多时,店家小二送来酒菜,又反手掩好门。

    孤灯下,古尚武自斟自饮,心中甚是想念三弟十三豹子,不知他此时在那里,他知道三弟是来洛阳城寻找一位旧友,担心他涉世未深,江湖凶险,怕他吃什么亏,还有明天少林寺会约,汇集了南北各路的江湖人物,以三弟年青浮躁,喜欢凑热闹的性格说不定已经赶去少林寺了,他一边喝酒,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是更交二更。

    古尚武放下酒杯,一口气吹熄烛灯,和衣倒在床上入睡,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有睡意,听着窗外已经敲过三更了。

    古尚武只感觉思绪纷乱,内心烦躁,心想;‘以三弟的性格肯定去了少林寺,不如前去少林寺找他。’念头闪过,干脆起身在桌上留下住房钱,悄悄收拾行李溜出门,又到马棚里面牵出自己的坐骑走出客栈。

    出至客栈后,古尚武跨上坐骑,沿官道寻路直向登丰县方向奔驰而去,少林寺座落在嵩山峰麓的少室山山腰间,少室山在登丰县境内。

    直到少室山时,天已大亮,走进少林寺,寺里面黑压压的好大一片人,而且人群中央场上,一个白衣少年公子正在力战少林寺达摩堂的五行罗汉伏虎阵,古尚武立刻被场中激烈的搏斗所吸引。

    古尚武知道达摩堂的五行罗汉伏虎阵为天下名阵,威震海内,就是各大名门巨派的掌门人也未必敢轻易贸然走进这个阵,没有想到一个弱冠少年公子竟敢走进阵中,从容应对,瞬间,他就全身投入地注视着场里的搏杀,紧张焦急,激动,兴奋深深刺激着他。

    之后,幽灵宫邪派人物到来,南秀公子又大战吟花公子,少林寺主持长老搏击幽灵宫主与飞鹰,少林寺的绝艺大宇宙雷音功,圆通大师凌驾演绎而出的金刚大乘龙,‘小雷霆’,‘大雷霆’的轰天攻势,真是一波胜过一波,使人耳目焕然一新,直看得古尚武忘乎其形,如痴如醉,如果不是亲目所见,简直不相信天下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早把寻找三弟的念头抛置脑后。

    直到后来南秀公子倒身在金刚大乘龙下,又被他朋友背去后峰山求救后,场里面群雄们更是乱哄哄的,大家都感到忿忿不平,责备声,辱骂声混合着乱糟糟的,群雄们的情绪愤懑,场面几乎有些失控,直哄闹到很久,群雄们才骂骂咧咧地离开少林寺。

    古尚武第一眼看到南秀公子后,就被他清秀的英姿和他出色的技艺胆识所折服,在内心深处已经把他当作最尊敬的崇高偶像,此时见他负伤后,又为他担忧,又为他不平,直到群雄们陆续散去,方才醒悟过来到少林寺的目的,慌忙四处张目打量,但是人群乱哄哄的,那里有三弟的影子?

    古尚武跟随群雄们来到山下的集镇上,有好多英雄们都不愿意走,自愿留宿在集镇上等待南秀公子的消息,古尚武也身不由已地跟随这些人选一家客栈住下等待消息,集镇不大,容纳不下成千上万的各路英雄人马,所以大多数人马还是走了,留下的少部份英雄们也把小集镇拥挤得密密实实的。

    群雄们焦急地等待着,中途也有等待不住的陆续离开一些人,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古尚武起床洗梳完毕,来到客栈前堂吃早餐,却见其它桌上的江湖人物们都在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些什么,古尚武集中精力注意听才明白,原来南秀公子已经在嵩山后峰山得救,而且奇迹般地恢复如初,于昨天半夜赶回到集镇上,今天天不亮就赶回洛阳城去了。

    古尚武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暗自庆幸南秀公子平安无恙,同时又想;‘既然南秀公子回洛阳城去了,不妨自己也赶回洛阳城去,一则有机会再拜见一下这位南秀子,二则也好继续寻找三弟。’

    古尚武打定主意后,赶紧用完早餐,结清房钱,就骑上自己的坐骑往洛阳城方向赶回,行程匆匆,赶回洛阳城时,天已经黑尽。

    古尚武连续纵马赶路,此时已经感觉饮肠轱辘,或许是这两天心情特别紧张,急躁,担忧,张弛起伏,兴奋过度,松懈下来也感觉浑身疲惫不堪,就随意在路边找个小酒店,要来一大盘牛肉,一只烧鸡,一坛酒和一碗阳春面条,也让店家小二将马牵去洗漱,添料喂草。

    古尚武酒足饭饱后,精神起来恢复如常,看看夜已深沉,就结清酒饭钱,牵着坐骑在大街上慢步遛达,又回到原来住的客栈里面。

    第二天,古尚武起床后准备出去四处寻找十三豹子,刚刚打开房门,就见一位陌生的青衣汉子走上前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问道;“阁下可是古寨主?”

    古尚武一脸的疑惑,不由反问道;“朋友是谁?恕在下眼拙,咱们好像不认识?”

    青衣汉子不回答,只把书信交给古尚武后就迅速离去。

    古尚武好生奇怪,忙退身进房掩好门来折开书信,信笺上书写;‘北斗寨古寨主座前;久仰寨主威名四播,如雷贯耳,在下神交向往已久,今令弟十三豹子危险在即,十万火急!望寨主见信后日落黄昏独身前来北门外回风崖见面一晤,共谋商议救策,不可声张,切记!切记!’下面没有写发信人的落名落款。

    古尚武读完书信,头脑‘嗡嗡’作响,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十三弟不知闯下什么祸?现在性命危在旦夕,又不知对方是些什么狠毒角色?这位好心的朋友又不谁?古尚武十分作急,但又不敢声张,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天黑后前去探个究竟……

    一片花团簇拥的开阔草地上,一把宽大的凉竹藤椅上,躺着一位肥胖的锦衣公子,旁边有一张小圆桌,圆桌上摆着几碟菜肴和一壶酒。

    肥胖公子躺在凉竹藤椅上,时不时懒懒地伸手从圆桌上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他的神情显得百般无聊,好像不知道怎样打发时光。

    不知什么时候,肥胖公子身边已经站立着一位精瘦的蓝衫客,蓝衫客虽然精瘦,但是发结高挽,绫缎的浅蓝长衫,面部表情冷峭,精明干练,有一种莫测深浅的神秘气份迷漫周身。

    肥胖公子猛地发现身边站着的人,惊吓一跳,忙纵弹起来仔细打量来人,良久,终于认出来人,张开双臂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来人,口里大叫道;“九哥,是你呀,三年来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想煞小弟了。”

    被称为九哥的来人伸手拍拍肥胖公子后背,哈哈笑道;“这不回来了。”

    肥胖公子松开来人,将自己的凉竹藤椅让给来人,又朝远处喊道;“快拿一把椅子和一副杯筷来!”

    远处的奴仆听见公子呼唤,赶紧又搬来一把凉竹藤椅,替圆桌上加一副杯筷。

    主宾二人落坐,肥胖公子替圆桌上两只杯子斟满酒,递一杯给客人九哥,自己端起一杯敬向客人,恭敬地道;“来,九哥,这杯酒乃小弟为九哥的归来洗涤风尘而干杯!想当初,九哥带着小弟们日进赌场,一掷千金,何等豪爽,夜宿柳巷,嫖尽洛阳城名妓,醉生梦死,那等快何简直无法形容。”

    俩人碰杯而饮,肥胖公子又感慨道;“可是自从九哥一走,树倒猢狲散,弟兄们七零八落,各奔东西,如今好生冷落寂寞……”

    九哥也斟满酒,端起来回敬肥胖公子安慰道;“三虎弟,愚兄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些零散的弟兄们自然会望风归顺聚集,咱们今后的乐趣会更加辉煌。”

    肥胖公子名叫王三虎,是洛阳城南门‘五虎断魂刀门’的三少门主,‘五虎断魂刀门’在洛阳城也是有名望的门派,门主王旬,一支虎形断魂刀纵横江湖数十年,在洛阳城及中州武林中也搏得一席之位,他膝下有五个儿子,都得他嫡传亲教,合称‘断魂五虎’,唯独三儿子王三虎结交一些地痞鼠盗匪徒,日赌夜嫖,为王老门主深痛恶绝。

    瘦子来人名叫张真九,是洛阳城中一大浪荡纨绔弟子,挥霍完家产后,流落江湖上,聚集一些不肖之类专门干些坑,蒙,拐,骗行径,或者诱惑一些有钱人家公子误入岐途的勾当,三年前因为债台高筑,被人逼债,四处追杀而失去踪迹,三年后又突然现身洛阳城。

    俩人物以聚类,一边喝酒,一边谈些赌局上的技俩和****的风流韵事,正谈得高兴,却被一阵轻脆的马蹄声吸引住,俩人不由自主地寻声望去——

    一匹红赤碳般的烈焰红马奔驰而来,马上乘坐一位姑娘,红巾束头,长发飞飘,红衣劲装,飒爽英姿,犹胜须眉,姑娘连人带马都是红色,凭地驰骋,宛若一团飘浮的红云。

    王三虎直傻傻地看得瞪目结舌,直到姑娘连人带马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张真九伸手拍拍他问道;“三虎弟,怎么啦,喜欢上这姑娘了?”

    王三虎回过神来,害羞地摇摇头回答道;“不瞒九哥说,这妮子是小弟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真是一眼瞥过终生难忘,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张真九纵声淫笑道;“三虎弟算是有眼光,这妮子可是城南外路家庄庄主路云泰的独苗千金小姐,妮子不但美貌若花,而且武功与性格也让好多男儿避退三舍,算是一位巾帼英豪,江湖人称‘赛牡丹’,如果三虎弟喜欢,愚兄一定撮合你们。”

    王三虎立刻忸怩地笑着回答道;“九哥说笑了,兄弟这副模样,无德无能,那能配得上人家?”

    张真九一拍圆桌桌面,满脸认真地道;“凭什么配不上,就凭你是我的兄弟,洛阳城只要三虎弟看上了那家姑娘,谁敢不答应,这‘赛牡丹’愚兄三天内保管她自愿送往三虎弟的怀抱。”

    王三虎见他说得认真,不至惊讶地打量着张真九,要知道三年前他被追债人四处砍杀,狼狈逃窜,想不到三年后的今天他口气之大,几乎使人难以置信。

    张真九见他半信半疑,不由感到好笑,马上站立起身来拉住王三虎道;“走,三虎弟,咱们哥俩到城里去遛一遛。”

    张真九拉住王三虎的手,俩人逍遥自在地在城里闲逛,不觉来到一家赌馆门前,张真九看看赌馆大门里面,淡淡笑道;“三年前,愚兄曾经在这里丢掉不少的银子,而且还欠它几百两银子,被它派人四处追杀,欠债还钱吗!也应该还给它了。”

    张真九说着话,一头扎进赌馆大门,王三虎知道张真九三年前四处欠债,被人追杀,而且此时也不像带得有足够的银两来还债的,居然敢自己寻进讨债的大门,想到此,不由背脊发凉,寒毛直竖,但看张真九已经进去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随进去。

    张真九走进赌馆里面,四周打量一眼乱哄哄的赌赙人群,大咧咧地一声高叫道;“掌柜!”他声音响亮,立刻压倒赌馆里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也被这声音镇住,一起回过头望着他。

    赌馆掌柜听见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从里间里面出来,打量着叫喊的人,仔细看一阵,不由一声怪笑道;“呦喝,张真九,居然是你,真是踏破铁鞋不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来人呀!”

    立刻有几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上前围住张真九与王三虎。

    张真九一点不慌张,笑呵呵地对掌柜道;“看来贵宝号生意还不错,人气旺盛,不错,三年前,本大爷是欠贵宝号几百两银子,也该归还啦!”说完,他用双掌猛击几下。

    随着他的掌声,大门外面走进几个白衣人,这些白衣人身段矫健,剽悍干练,人人背负长剑,神情冷酷,他们轻易分开人群来到张真九面前恭敬肃立,他们只轻易地抬了抬手,那些被分开的人群立刻如波逐浪涌般地东倒西歪,有俩个打手也包括在内,其他的打手见状,纷纷悄悄退让,如果说刚才这些气势汹汹的打手像似一群豺狗,那么来的白衣人就像似一群猎豹。

    张真九吩咐白衣人道;“本大爷欠这家赌馆几百两银子,就还它一千两吧!”

    一名白衣人立刻照吩咐从背上卸下包袱,解开取出一千两银子放在一张桌面上,赌馆掌柜见到银子,马上换一副面孔,点头哈腰道;“九爷这是在远处发了财,衣锦还乡,就在这里随便玩几把,来人!看座,泡上最好的香茗。”

    张真九不悄地看一眼掌道;“本大爷住在魏王阁大酒楼客栈,掌柜如果觉得数目不对,尽管来魏王阁大酒楼客栈找本大爷。”说完,带着王三虎和白衣人扬长而去。

    魏王阁大酒楼是洛阳城最豪华的酒楼,那里接待住宿的都是朝廷的重臣,或者是达官贵人,平常人哪里靠得到边?王三虎此时才明白,张真九一点没有说大话,他三年的飘荡一定身逢奇遇,从他的下属白衣人的武功与气质上看一定决非等闲之辈,而且张真九的言行举止所流露出来的财大气粗的气度非同凡俗,此时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有些飘飘然然,如同凌驾百众之上的钦差命官一样。

    张真九带着王三虎一连走了十几家赌馆,都豪爽大方还清了欠债,最后回到魏王阁大酒楼客栈里面,酒楼客栈里面果然住宿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与巨贾豪商。

    晚上,张真九又包下一个大雅间宴请王三虎和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席桌上都是些飞禽走兽的稀罕珍品,百年花雕陈酒,雅间两侧各有一排美女弹奏着乐曲,靡靡之音弥漫雅间,宴席上又有十多名洛阳城名妓伴酒,妓女们袒胸露怀,弄姿挠首,媚眼飞波,风情万种。

    雅间里面灯红酒,纸醉金迷,沉溺于淫逸的气份中,王三虎和他的一班烂兄烂弟只感觉到神魂颠倒,几度疑身于梦中。

    第二天午后,王三虎才起床,昨天一夜放纵****,今天起来感觉有些疲惫困倦,早有使女端来热水替他一番洗梳,换上崭新的绫缎衣襟,洒上香水,又有丫鬟在桌上替他备好上品的燕窝参汤。

    王三虎吃下燕窝参汤后,顿时感觉精神清爽起来,他伸手摸了摸丫鬟胸前的****,嘻嘻淫笑起来,恰在此时,张真九推门进来,见到这种场面,不由取笑道;“三虎弟,昨晚一夜风流,现在还有余力,不错吗!”

    王三虎赶紧缩回手,哈哈大笑道;“仰仗九哥,小弟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方佛又年青了十岁喏。”

    张真九点点头道;“好,你的那些朋友们已经打发走了,呆会儿陪愚兄去遛遛马。”

    一名白衣人进房来垂首恭敬地对张真九禀告道;“各大赌馆的掌柜都齐了,在客厅里面等候。”

    张真九带着王三虎来到客厅里面,客厅里面堆满了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见张真九与王三虎进来,马上迎上前来,躬行大礼,这些人都是昨天收了张真九归还所欠银两的赌馆掌柜。

    张真九冷漠地看着大家,这些人立即捶胸脯拍脑袋连赔不是道;“九爷,都怪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昨天赐给小的们的银两如数归还,另外还奉上两千两纹银孝敬您老人家,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与小的们计较。”

    张真九扬起手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张真九笑笑道;“诸位,从现在起你们都是我九爷的人了,每月的奉税必须按时按数量交纳到我九爷这里,洛阳城有我九爷罩住你们,不论是谁,只要与你们作对,九爷就会替你们出头作主。”

    众人先前行的恭维只是唯唯喏喏,有几分不安,此时见张真九发话,才定下必来,转忧为喜,方佛一夜之间这些人都领教了张真九的能耐,知道他厉害。

    “不有——”张真九又指着王三虎推荐给众人道;“这位王三虎,三虎爷,今后有什么事情找他如同找我九爷。”

    众人又立即给王三虎躬行大礼,请安问好,王三虎马上飘浮起来,好像一下长大起来,他知道这些赌馆掌柜都是些江湖亡命徒首领,手狠心毒,自身也有些功夫,而且背后都有黑白两道的厉害人物支撑,张真九一夜之间将他们弄得俯首帖耳,足见他手段的高强。

    张真九转头吩咐白衣人道;“马上安排几桌上等酒宴,替九爷好生款待他们。”

    众人马上推辞道;“九爷看得起小的们,小的们就心满意足了,那里还敢讨扰九爷。”

    张真九回过头来注视着众人,严肃地道;“你们现在是我九爷的人,九爷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今日的孝敬,日后不用多久九爷会加倍奉还给你们,魏王阁大酒楼从今天起,诸位随时可以来畅饮请客,没有人会收你们的钱。”

    张真九打发完赌馆掌柜们后,就与王三虎一道出酒楼,跨上雄健的骏马直出城大门,寻官道放马奔驰起来,不一会,张真九就骑着马匹遥遥领先在前,时不时停下来等王三虎。

    王三虎里面直纳闷,张真九武功平平,骑术也很拙劣,赶自己都差得远,没有想到三年之间,张真九的骑术大为长进,从他身形举止的轻盈矫健上看,不但骑术精湛堪称一流,好像武学内功也深不止底,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张真九与王三虎沿途纵马驰骋,时不时停下来歇一下脚,赶回城里时,已经日近黄昏,张真九带着王三虎没有回归魏王阁大酒楼,而是穿过一片密浓的树林,来至一座精致的楼阁前。

    楼阁小巧别致,描金涂彩,飞檐雕梁,巧夺天工,门上方有一副横匾,红漆古篆书写;‘牡丹阁’。四周团花拥簇,绿茵似锦,时值秋季,可以看出如果是在春季,楼阁四周一定开满牡丹花。

    俩名白衣人上前牵过坐骑,张真九与王三虎走进牡丹阁,登上二楼来到一间花厅里面,花厅里面四壁彩烛明亮,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和一壶碧牡丹琼浆佳酿。

    一名白衣人呈上两杯香茗,张真九接过茶碗,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客人还没有到?”

    “回九爷的话,客人还没有到。”白衣人躬身回答道。

    张真九正要说什么,楼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由远而近,最后停止在楼下,张真九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放下茶碗,吩咐白衣人道;“快将客人迎上楼来!”

    王三虎忐忑不安地张望着,看这阵势不知要请什么重要客人。

    白衣人迅速下楼去,不多时,花厅门口色彩一亮,一位身段高挑,秀丽利索的女子站立在门口,女子长发高挽,红巾扎束,红色的蜻蜓劲衣,薄底快靴,斜肩披一件大红的烈火披风,桃腮杏脸,樱桃红唇,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浮闪着水灵灵的光芒,英姿飒爽,正是昨天遇见过的‘赛牡丹’姑娘。

    眼见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忽然出现在眼前,王三虎一下子兴奋至极点,不知所措,张真九迎上前去,拱手行礼道;“姑娘大驾玉临,蓬荜生辉,梁柱添彩,敝人张真九有礼了。”

    红衣女子看看张真九,又看看王三虎,一脸的疑惑表情,张真九明白她的意思,忙指着红衣女子给王三虎引荐道;“路家庄独苗千金少庄主路晓红,路小姐不但人品俊秀贤淑,万里挑一,而且武功高强,为洛阳城的一代巾帼英雄,可谓才艺双绝。”

    引荐完红衣女子路小红后,张真九又指着王三虎引荐解释道;“五虎断魂刀门三公子王三虎,路姑娘莫介意,今天本来是五虎断魂刀门长公子邀请姑娘共同切磋一下刀路武学,可是长公子临时有急事,就由三公子代劳了,其实长公子的断魂刀路稳重端庄,凝聚大家气派,但是如果讲到刀路的猛狠与搏击技艺,那就唯有三公子更擅长了,路家庄路家刀路与五虎断魂刀路颇有相同之处,你们倒是可以相互点拔以补不足之处。”

    五虎断魂刀门长公子王一虎,一支断魂刀威震中州武林,他不但武功高强,人也长得魁梧雄健,相貌堂堂,名播江湖,为年青侠女们追求和仰慕的精英新秀,‘赛牡丹’路晓红本是仰慕王一虎而来的,现在听这位张员外解释说王一虎因为有急事临时不能前来,来代替的也是他亲弟弟王三虎,表情顿时轻松下来,张真九马上热情地邀请路晓红入席,亲自执壶斟酒。

    碧牡丹酒为名贵佳酿,香气特别清新芬馨,几杯酒下肚,气氛也愉快起来,路晓红脸颊浮闪起红晕,更加美丽醉人,直看得王三虎心头砰砰直跳。

    张真九口若悬河,不停地劝酒夹菜,他博学多才,谈一些古都深宫的传闻和武林中的轶事,使大家喝起酒来更加津津有味。

    一壶碧牡丹酒已经喝完,路晓红已经显示出醉态,满脸通红,方佛浑身热燥难受,不停地解衣松带,两眼睛直愣愣看人,波光迷漓,闪烁出勾人魂魄的风骚邪欲淫光,几乎是欲火中烧。

    张真九见酒中的药力已经发生效果,站立起身来凑近王三虎耳衅小声道;“这可是来至回疆天山的最好****,药力绵长,三虎弟,慢慢享受吧,里面有内室。”见王三虎仍然是没有回过神来,就拍拍他肩膀,讥笑道;“笨蛋,那是日月乾坤旋转壶,由愚兄亲自掌执操作,你我喝下的自然是真纯的碧牡丹酒,路姑娘喝下的当然是有药量的酒……”说完,转身出房间并掩上门。

    王三虎顿时明白过来,这日月乾坤旋转壶以前只是听说过,壶中设有机关,转动壶盖,可以倒出两种酒,是属于江湖下三滥的勾当,没有想到张真九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竟然设局动用这种江湖手段,他内心好生感激九哥的煞费苦心,偏头再看路晓红,已经处于半痴半醉的状态,呼吸急促粗重,衣襟解开,肚兜掀落,一对滚圆秀挺,嫩滑如羊脂白玉的乳峰裸露出来,随着她急促的粗重呼吸,不停地上下弹动,粉红的蓓蕾花蕊摇曳颤抖,王三虎一看之下,兽性大发,猛扑上去。

    路晓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晌后,她转动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慢慢她的神智和知觉恢复过来,挪动一下身子,发现下身隐痛,忙掀开被子,解开中衣,发现中衣里层留有处女的落红痕迹。

    路晓红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系好中衣,盖好被子,模模糊糊的记忆起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她被那个什么张员外和王三虎的合伙在酒里面下了迷药,最后被那个王三虎的畜牲糟蹋了。

    路晓红不敢再回想下去,一声尖叫,叫声立刻引进房外守候的丫鬟使女和她母亲谢夫人。

    谢夫人来到她床前,轻笑怪嗔道;“红儿,你终于醒了,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路晓红瞪大眼睛,问她母亲道;“女儿是怎么回来的?”

    “昨天子夜后,你喝醉了被五虎断魂刀门的人抬着回来的。”谢夫人伸手摸摸女儿头顶,爱惜地柔声回答道。

    路晓红眼前闪过王三虎那张浮肿丑陋的脸孔,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随后抓起被子蒙住头,不停地抽噎哭泣,任凭母亲怎样呼唤也不理睬。

    谢夫人凭感觉知道女儿出事吃了亏,这一下慌了神,忙叮嘱丫鬟使女守护住小姐,自己忙跑去颤告庄主老爷。

    庄主路云泰闻听此事后,忙跟着夫人前去女儿闺房看望女儿,可是不管怎样询问,路晓红只是蒙头哭泣,路云泰膝下只有一个独身女儿,爱若掌上明珠,见此状态,不由气愤得捶胸跺脚。

    路云泰问不出所以结果,忍住一肚子气在客厅里面大发脾气,弄得庄里上上下下的奴仆佣人们胆战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路云泰在客厅里喝了一夜的闷酒,到第二天早上黎明时分,谢夫人才从女儿口中断断续续得知女儿不幸遭遇的经过,她来到客厅里面战战惊惊告诉给丈夫听。

    路云泰听得女儿的遭遇后,怒不可遏,气冲牛斗,返身进内堂屋里抓起自己的宝刀,也不说话,气冲冲直奔马厩里牵出坐骑,跨上雕鞍径直出庄园,向城里南门奔去。

    路云泰纵马进城南门来到五虎断魂刀门府前,翻身下马,冲站立守大门的奴仆吼叫道;“快去把王旬这个老东西给老夫叫出来!”

    站立守大门的奴仆见他气势汹汹,不敢待慢,赶紧返身进去通报主人。

    不多时,随着奴仆一道出来一个年青公子模样的人,公子宽脸盘,浓眉俊目,细腰扎膀,带着几分英武气质,他对路云泰行礼问道;“家父外出不在,在下敝门长子王一虎,老伯来敝门是访旧,还是有什么事?”

    路云泰伸手一捋项下须髯,怒极反笑,仰天长笑道;“老夫就知道这老东西没脸出来见面,好,老夫就送上一点见面礼!”

    “老伯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出言不逊?莫非与家父有旧隙?”年青公子王一虎已经略为变色,加重语气反问道。

    ‘锵’伴随一声金属声响,路云泰已经抽出宝刀,一个点纵弹身而起,寒光闪耀,‘哗啦’一声,将王府大门上的横匾劈为两段,然后落身在一旁,看着王一虎冷声问道;“难道王旬这老东西还不出来吗?”

    王一虎见来的老者一口一个老东西辱骂自己父亲,而且又挥刀劈断了府门横匾,再也按纳不住,抢身而出,直取老者,口里叫道;“老伯,您口口声声辱骂家父,又毁我门庭横匾,晚辈只好得罪了。”

    “王家少爷没有一个好东西!”路云泰在气头上,口里应承道,手中宝刀却一点不慢,宝刀呼啸,横削王一虎肩颈,二人立刻激烈地搏斗在一起。

    王一虎双掌错扬飞舞,将五虎断魂刀式化于掌上,虽然是空手肉掌,仍然威力无穷,路云泰报仇心切,刀路急厉,杀气横空,却也显得路数过于笨重迟缓,百招之后,已经被五虎断魂刀掌势逼得连连后退,宝刀锋芒寒光的圈束逐渐缩小。

    王一虎寻一个破绽,乘电光火石之隙突出一掌,猿臂舒探,透进宝刀的寒影里击在路云泰胸脯上,路云泰顿时感觉胸腔巨痛欲裂,几乎窒息,一股巨力将他跌跌撞撞地推出十几步。

    路云泰吃力地稳住身子,以刀撑地,此时已经失去刚才的暴躁雄姿,嘴角胡须上流淌着鲜血,粗重地喘着气,显得龙钟老态,这一掌使他着实受伤不轻。

    王一虎刚才盛怒之下突出杀手击中对方,使对方受伤不轻,此时见对方神情黯淡,憔悴而苍老,心中一软,对方毕竟是一个老者,想到此,不免温声问道;“老伯,在下不是故意的,您到底与敝门有什么过结?”

    路云泰暗暗挪动一下身子,知道受伤不轻,已经无力反击对方,不由凄厉地惨笑道;“哼,你王家公子竟用江湖下三滥手段,用蒙药坑害了老夫女儿,告诉王旬,老夫这条老命迟早要与他拼了。”

    王一虎闻听此言,怔了怔,继尔辨解道;“敝门五虎,个个乃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前辈,这之中莫非有误会,或许前辈是听信了什么人的挑唆?”

    “自己回去问你家三公子。”路云泰狠狠扔下一句重话,就捂住胸脯走近坐骑,爬上马背,伏身在马背上慢慢小跑而去。

    路云泰回到路家庄后,奴仆们见庄主负伤,赶紧将他扶进内堂,安置在床上,同时飞快地禀告谢夫人。

    谢夫人马上赶到内堂,解开丈夫衣襟,见丈夫胸脯上有一个暗浅的乌红手掌印,忙取来家传金创药替丈夫喂下,涂敷伤处上,又一番包扎。

    路云泰服下药后,盘膝在床上自行缓运真气舒通全身百骸经络,不一会,就感觉轻松得多了,他睁开眼睛吩咐谢夫人马上派人去把族中有威望的人都请来,有重要事情商议。

    路氏家族有名望威信的人都坐在内堂里面,路云泰已经更衣起床,就把女儿的遭遇和自己负伤的经过源源向族人道出。

    路氏族人听完,如何受得住这等侮辱,咽得下这口恶气?纷纷站立起身来马上就要召集族人杀向五虎断魂刀门。

    路云泰摇摇手阻止住众人,语重心长地道;“五虎断魂刀门决非浪得虚名,老夫一支沉浸武学数十年的宝刀居然抵挡不住五虎断魂刀门长子的一双空掌,更莫说那王旬了,大家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耐着性子等上几天,待老夫伤势稍愈,再一起杀去五虎断魂刀门,要王旬那个老东西给一个说法,大不了老夫路家庄与它五虎断魂刀门拼个鱼死网破,老夫今天告诉大家这件事情,就是要各位先作好准备,待老夫伤愈后听候号令,咱们可能还得借助一些江湖朋友的帮助。”

    众族人见庄主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庄主的武功是家族里面公认第一的,他都被战败,就不要说其他人了,如果大家群起攻击五虎断魂刀门,不但丢掉路家庄颜面,只怕还要遭受更大的无谓创伤,庄主的安排是正确的,借助一些武林高手来搁平这件事最好不过。

    坐一阵后,族人们为不打扰庄主疗伤,都起身纷纷告辞而去。

    第二天午晌后,路云泰刚刚小憩片刻,庄园管家就气急败坏地跑进来颤告道;“老爷,大事不好……”

    路云泰闻声惊吓一跳,赶紧翻身坐起来问道;“什么事?慢慢讲!”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喘息一阵后才将事情呈述而出道;“今天一早庄园有伙计进城,在城中得知五虎断魂刀门发生大事,昨天夜里五虎断魂刀门的长子王一虎无故被人用刀劈死,五虎断魂刀门都认为是路家庄干的,因为白天老爷砸了他府邸横匾,又被王一虎打伤,老爷故尔采取卑鄙手段半夜偷袭报复,五虎断魂刀门门主王旬也是昨天傍晚才赶回府邸,得遇这种事情自然气得七窃生烟,已经发出英雄请帖,只待各路武林人马汇集五虎断魂刀门,要血洗,踏平我路家庄,玉石俱焚……”

    路云泰只感到头脑‘嗡’地一声响,顿时天旋地转,管家赶紧上前扶住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停地唉声叹气,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个王旬就够他头疼的了,正为找不到对付他的人而犯愁,哪知道又偏偏逢巧发生这种事,老家伙遍邀高手助拳,一定疯狂至极,一定会大开杀戒,路家庄如何抵挡得住?只怕到时路家庄真的会血流成河,被五虎断魂刀门夷为平地……

    “快去叫族中有威望的人到大堂客厅等候!”路云泰越想越害怕,魂不守舍,冷汗涔涔而下,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句话。

    路家庄大堂客厅里面坐满了家族中有名望地位的人,大家已经知道庄园即将面临的危险,也知道五虎断魂刀门的凶悍来势,大家七嘴八舌商议对策,也推荐出几个武林高手来,但是最后敲定也没有能摆平五虎断魂刀门的胜算。

    也有人推荐出来的武林高手其威望与技艺都能摆平五虎断魂刀门,但是人又远隔洛阳城,远水难解近火,众人纷纷商量过去,商量过来,但是都没有一个实效的具体措施,没有办法,那就意味着路家庄只有等待被血洗,浩屠……

    众人沉默,暴躁,焦急吼叫,再沉默,长吁短叹,无可奈何。

    路晓红忽然悄悄地走进大堂客厅里面,她环顾满厅的人,镇定地道;“父亲,各位叔伯兄长们,这件事情由晚辈引起,连累各位,晚辈很过意不去,您们的谈话晚辈在外面都听了很久,或许晚辈命运不好,给家族带来灾难……”

    说到这里,路晓红停顿住话,略红的眼睛竟闪烁起明亮的,坚定不移的光芒,她毕竟是习武儿女,虽然身遭大难不幸,仍然能够挺身而起,她继续道;“不管五虎断魂刀门来势有多凶狠,晚辈一人与他们了断!”

    路晓红花容惨淡,清姿憔悴,仍然那么美丽,如此可爱的女孩竟然无端遭受五虎断魂刀门人的糟蹋,满厅家族人眼看这个不幸的女孩此时居然还敢挺身出来与五虎断魂刀门拼命,谁个不钻心痛彻,早有人劝说道;“傻丫头,快来坐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是我路氏家族的人,这件事情就是我整个家族的荣辱。”

    “五虎断魂刀门纵肆妄为在先,他死去一个王一虎,那王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四处召集人马,扬言要血洗我路家庄,真是欺人太甚,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有我族中叔伯兄长们挡住,其实大家也是在想一个万全之策对付五虎断魂刀门,既让元凶得到惩罚,也不牵连无辜,涂炭生灵。”

    大家继续思索对策,商议对付五虎断魂刀门的办法,敌手太过于强大,时间太仑促,大家实再没有一个好办法,一阵长久的沉默,人人深感不安,内心压力沉重。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整个大堂客厅处于黯淡的黑暗中,显得阴气沉沉,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也没有一个奴仆进来掌点烛灯,路家庄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五虎断魂刀门有什么可怕?”客厅大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声音中气充盈,音质清脆响亮,带有一股男性特有的雄浑磁韵。

    由于天黑,看不清楚说话人的容貌,只能依稀看清他的身材轮廓,但是他说的话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宛若平地一声炸雷,惊醒了人们,人们此时才发觉大厅里面一片黑暗,天色已经黑下来,于是有人大叫道;“快掌灯,点亮客厅里面所有的灯!”

    奴仆们飞快地进来点亮所有的灯,客厅里面顿时亮得如同白昼,大家这才仔细打量说话的不速之客,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壮年青人,长发随意舒展飘散,方盘玉面,长眉横飞鬓角,俊目明朗,闪射着冷冷的逼人光芒,彪腹狼腰,膀阔三亭,云条暗花的银灰色剑衣,腰间肚腹处有一条绫绸挽结的木兰花朵,花蕙分垂两腿旁,矫健英武,潇洒脱颖。

    但是大家很快失望了,青壮年青人虽然英武潇洒,但是毕竟年青幼嫩,而且无人认识他,没有名气,恐怕是仗持年青血气之勇。